普羅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問到：“那麼，到底什麼纔是我們內心的道德準則呢？”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的良知。”丹院長說。

普羅米重重地點了點頭，這次他差不多都懂了。

隔了一會兒，丹院長又問普羅米：“每個人都有自己內心的道德準則。那麼，你覺得是遵循自己內心的道德準則重要，還是遵循社會的規則重要呢？”

普羅米有些疑惑，問到：“難道社會的規則，和我們內心的道德準則不是一樣的嗎？”

剛剛問完這句話，他自己也反應過來了。很多時候，確實是會有衝突的。但是，又有幾個人有勇氣，能堅持自己內心的道德準則，而敢於忽略甚至反對社會的規則呢？

丹院長沒有搭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普羅米。

普羅米想了想，說到：“當然是我們內心的道德準則重要了。社會的規則只是最基本的，是底線。但是我們作爲人，應該對自己有更高的要求。不是說，只要不犯法就好了。”

丹院長點了點頭，好像很讚賞普羅米說的。她接著又問到：“那要是你自己內心的道德準則與社會的規則有衝突了，你敢去突破那些社會的規則嗎？”

丹院長的問話讓普羅米很震撼，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普羅米想，人要在社會上生存，首先是要遵循社會的規則的。只有當自己足夠強大了，纔有可能去遵循自己內心的道德準則而不去理會社會的規則。但如果自己沒有那麼強大，這麼做，無疑會讓自己陷入麻煩之中的。

丹院長看普羅米沉默半晌，也就沒有再繼續問他了。而是換了輕鬆的話題，和他繼續吃飯聊天。

隔了一會兒，普羅米又問丹院長：“那您平時也會找羣青論道師去告解嗎？”

丹院長點了點頭，說到：“我當然會去告解了。每個人都會犯錯，我們犯了錯誤就要去發露懺悔，把自己的錯誤袒露出來，這樣，才能很好的去改正。如果一昧的去掩飾自己的錯誤，只會越來越遠離道。也會遠離我們內心的道德準則。”

普羅米點了點頭，又問：“那麼，什麼纔是正確的，什麼纔是錯誤的呢？”

丹院長笑了起來，說到：“看來，你已經開始學會思辨了。這是一個好的習慣，你多去看書，多去思考，也多去親近論道師，自己慢慢就會更有智慧的。”

長出了一口氣，丹院長又說：“正確和錯誤，有些時候是相對的，需要我們根據自己的內心的道德準則來判斷，而不是完全依據所謂社會的規則來判斷。”

丹院長又說：“不過，如果我們去修行，就要去遵循戒律，違反戒律的地方，就肯定是錯誤的。當然了，戒律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有開也有遮的時候。這些東西，等你以後有時間了再慢慢學習吧。”

普羅米看丹院長也比較放鬆，就趁機提了那天送黑色補劑的事情。

丹院長表情慢慢嚴肅起來，說到：“你能不能理解這件事情，有些人是真的需要黑色補劑的？”

普羅米想了想，說到：“我能想的到。您是說，這些人其實是沒有辦法通過正規途徑來獲取黑色補劑的。”

丹院長點了點頭，說：“其實，我們的補劑管理有很多的問題。比如說粉色的補劑，比如說灰色的補劑，等等，都是有問題的。但這些是衛生管理委員會來制定規則的，我們只能去遵循。”

普羅米點了點頭說：“我能理解。不過您作爲院長，還是可以做出一些自己的選擇的。這也就是您剛纔說的，要遵循自己內心的道德準則，而不是所謂的社會規則。”

丹院長滿意的點了點頭。

普羅米和丹院長聊得很愉快，不知不覺就消磨了半天的時光。原本以爲只是陪她去教堂，會很無聊的，沒有想到，不光吃了一頓大餐，自己也得到了很多的啓發。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的時候，普羅米也在思考。丹院長的做法，很多都是違反了社會的規則的。包括她倒賣補劑，違法使用補劑等，但她的所作所爲，又是有自己的原則的。她並不是僅僅爲了賺錢，而什麼都不顧的人。

過了幾天，普羅米上班的時候，丹院長又讓他準備一些強身健體補劑。

普羅米按照丹院長的吩咐，準備了一大罐，問到：“丹院長，這些補劑要送去哪裡呢？”

“不急，晚點我和你一起去。”丹院長說。

普羅米心想，只是普通的強身健體補劑，應該也用不著這樣大驚小怪的讓丹院長親自去送，好像是押車似的吧。普羅米有些懷疑，應該除了自己帶的強身健體補劑，丹院長肯定也有帶一些其他東西的，不過他就沒有見到。

過了半天，丹院長準備好了，才讓普羅米去把自己的車開出來，和她一起出去。

上次之後，普羅米問到：“丹院長，我們是送去哪裡呢？”

丹院長說：“就是上次那家，第五十三農業機械廠，在郊區的。上次我們一起開車過去的，你應該還記得吧？”

普羅米點頭說到：“嗯，我大概記得方向，不過也怕記得不準確。”

“沒事，你開吧。我也認得路。”丹院長這一次就沒有給他地址，讓他開導航什麼的，也沒有再去砰城市的市區兜一圈了。好像她也慢慢地更信任普羅米了。

普羅米其實是基本記得那天路的，不過他還是在中途問了幾次丹院長，確認了一下。沒過多久，他們就又開出了砰城市，開到了郊區那天僻靜的公路上了。

天氣很晴朗，太陽很大，幾乎是筆直的公路。普羅米盯著遠方，公路上隱隱的有些彎曲的影子，應該是熱氣蒸騰的原因。

路上沒有什麼車，相比上一次，普羅米也放鬆了一些。他想著，去到那家工廠，中午估計又有面包吃了。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去到他們廠房看一看，瞭解一些情況。

突然，丹院長問普羅米：“你出來的時候，有和其他同事說你去哪裡嗎？”

普羅米說：“沒有啊。”

他心想，別的同事也不會去問丹院長的行蹤啊，自己更不可能主動跟別人說起這些來了。何況，他也不知道自己去的這個農業機械廠是去做什麼的。

丹院長指了指後視鏡，說到：“後面好像有輛大車在跟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