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尋凝這個一句句的下來，還真是，不管有沒有記憶，都是邏輯清晰的，找出問題關鍵所在，段念之和凌凡柔笑夠了之後，又繼續解釋了。
“哎，這不是跟你較上勁了嘛！”
“是大三、還是大四的時候吧，聽說你在計算學分準備保研資料了，鄔子璇那是緊跟腳步，連專業方向都換了，爲的就是和你一樣，直升留在本校，只是一套流程下來，沒競爭過，還是她自己考的，但，也沒想到，你後面去交換了而已。”
“所以啊，我們纔是你本科的同學，鄔子璇可不止，之前可以聽你吐槽過，她跟你進了一個實驗項目，嘖嘖嘖，從你難得上線的聊天就知道，那段時間，你的生活啊，簡直是水深火熱之中！”
“我的天吶，真是讓人窒息，那現在呢？”
光是聽三人這樣說，雖然知道段念之和凌凡柔的話，絕對是有誇張的成分，可姜尋凝還是忍不住哀嚎了，靠在江曜寧肩膀上，一臉生無可戀，從前的她還能有點戰鬥了，現在的她，那還是算了，只想逃避。
“誒誒，你們等等，我問到最新消息了，就隔壁宿舍，有兩個，我還有聯繫的方式，馬上我轉一下文字。”
就幾人還在聊天的這會兒，段念之最大發揮了她的八卦功力，已經幫忙問到鄔子璇目前的狀況了，這突然說聯繫姜尋凝了，不出所料，裡面有事。
“哦哦哦，是這樣的，鄔子璇之前不是換了方向，和凝凝還一起麼，咱們這個專業呢，都到碩士的程度了，肯定是還要繼續讀下去才更有發展點，和我們幾個不大鑽研下去的不太一樣。”
“瞭解，然後呢？直接重點了。”
“哎，你別急，像咱凝這樣，認準一個方向又直博了，導師什麼的都不用擔心，鄔子璇去年不是沒考上的麼，最後想通了，又改了別的旁支，至少比現在這個容易點，今年也上了，不過不是本校。”
“這可折騰的，不過，考博再來一年，她也真是夠用毅力的啊！”
“大學四年，你還沒看出來麼？嗯，最近的話，應該是回來弄資料轉關係，哼哼，知道凝凝還在學校，又是家在這邊的，所以才突然又聯繫的吧？”
“可能，但就她們倆這關係，有聯繫的必要？”
“那不知道了，是挺微妙的啊，咱畢業後，沒再聽說許劭洋的消息了吧？那鄔子璇幹啥，還打電話過來的，難不成是想，敘舊？”
“不可能！！”
不用姜尋凝回答了，凌凡柔和時曼直接幫她說了，怎麼想鄔子璇，這次都有點來者不善的意思了，必須要警惕了。
記下這個忠告，謝過三人，終於是掛斷了這近一個小時的嘮嗑，既然幾人也推斷不出，那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了解了兩人的過往，好歹能應付一下吧？
姜尋凝有些不確定的想著，但也是沒辦法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逃避也沒有用，可趴在沙發的“鴕鳥”，只想要埋進柔軟的沙坑，不想面對這些啊！
“先去吃飯？”
等幾人聊完，已經是一小時之後的事了，好在姜尋凝晚上只想吃沙拉，倒是不用再熱熱，可現在她也沒心情吃了，這都是什麼事哦？
“我怎麼這麼慘呀！”
“慘嗎？”
江曜寧幾乎是聽完了全過程，到不覺得姜尋凝有多慘了，聽她和她朋友的聊天，不僅看到她臉上生動的表情和肆意的光彩，還了解到了她在好友面前不同的一面，這都是她，更爲全面而真實的她。
再者，這場持久的“戰役”中，江曜寧明白，姜尋凝即便是不勝其煩，可她仍舊是“立於不敗之地”，這讓他想到，之前這人苦練邏輯思維，他真以爲是要準備辯論賽了，看來確實不止於此，這勝負欲倒是被激發了出來。
“哎。”
嘆息一聲後，姜尋凝不想和他說了，江曜寧還是不能完全理解，她此刻的焦慮。
17歲的姜尋凝，還算得上在青春期的尾巴，好勝心也是有的，之前能次次贏了這個鄔子璇，哪能容忍，輪到這時候的她了，就失敗了呢？
可現實是，她還是從前那個她嗎？不是！姜尋凝第一次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失憶，她失憶了啊，失憶！
而失憶所帶來的的不便，也開始被無限放大，還有可能要再次面對的鄔子璇，姜尋凝全身上下的細胞，都是牴觸的。
“真是煩啊！”
“那就不要理會不就完了麼？她還能找來家裡嗎？”
“也對哦！”
被江曜寧這樣提點，姜尋凝瞬間想通了，那就不搭理她，說是逃兵，就當逃兵吧，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人，此次不見，差不多就是見不到的了，江湖不遇，都成年人了，沒多大事的。
江曜寧吃著自己的湯飯，瞧她想通不糾結了，也不多勸什麼，他和姜尋凝現在的生活，還算自足，並不需要多去迎合不相干的人，這些煩惱，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計。
這個小插曲，讓姜尋凝更瞭解自己這幾年的生活，但晚上躺牀上的時候，回想，好像她們說的每一句話，自己都可以想象出一個畫面，卻也明白，那根本不是她從前的記憶，只是想出來的。
“你——”
“我的——”
沒關燈，兩人一轉身，便是面對面的情況，大眼瞪小眼的一陣，姜尋凝瞧江曜寧準備問她話了，也猜到他想說什麼，又把自己的感受說了說。
“和她們聊天，是挺熟稔的，但，我腦子裡面，還是沒有上學時候的場景，有的話，也是靠言語描述想象出來的。”
“不急，我們再慢慢想想別的方法。”
“那好吧，反正你不嫌棄我就行。”
“我什麼時候又嫌棄你了呢？”
被反問了，姜尋凝也答不上來，就是隨口一說，和現在的江曜寧，越來越熟悉了之後，她幾乎很少能將18歲和25歲的他，區分的很明顯了，出了那些她不瞭解成熟，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現在沒有的話，以後也不能嫌棄就是了。”
“好。”
“這還差不多。”
江曜寧面對耍無賴的姜尋凝，也好脾氣的應下，想想即便是就這樣下去，其實也沒什麼不好，不過嘴上，卻不那麼說了。
“嗯，難道不是之後能變得更好嗎？”
“……”邏輯要不要那麼好了！
戳了戳江曜寧的胸口，姜尋凝不服輸的又繼續歪理了。
“變得更好，是一種美好期盼，可凡事都不是絕對的，有好就有可能不好，變得糟糕了，難道你就要嫌棄我嗎？”
“當然不會了，你什麼樣子，在我眼裡都是好的。”
“……”
突然的情話，還這麼淺白，姜尋凝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啊，那個——”
一晚上，都在聽說自己的事蹟，姜尋凝現在冷靜下來想，大概總結一下她和鄔子璇“糾纏”，逃不過一個狗血的定律，因一個男人，而起的“爛桃花”。
這會兒，17歲的姜尋凝，尚且不喜歡，將所有事情搞得太複雜，在愛情裡，也不需要爭出個輸贏來。
所以，大概組織了一下語言後，姜尋凝向江曜寧保證，自己絕對是喜歡他的，最喜歡他的，請他放心。
她相信，當時的自己，肯定也是這樣想的，因爲不論是什麼時候，當靠近他的時候，姜尋凝依然會感覺臉紅心跳，害羞的想要躲起來，可又不自覺的想要親近。
此刻，17歲的記憶，25歲的身體，依然是這樣。
“我知道。”
面對姜尋凝忽然大膽的告白，江曜寧伸手抱住了她，低聲的說著，他都知道的。
這樣熱忱的她，讓江曜寧想到了當初，明明是自己忽視了她，兩人和好了之後，姜尋凝依然反省著自身，對他道了歉，說她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江曜寧當時更多的是感動，愧疚和自責，現在，明白了，姜尋凝那時候，其實還有對他，剖析自己的內心，此時他才明白，好像領悟的太晚，但面對記憶在17歲的她，不用經歷那些不愉快，也不算太晚。
“你知——”
顧不得臉紅，姜尋凝聽到江曜寧說他知道了，好奇的擡頭，倒是是又怎麼很快的知道她想的了，不過，話沒說完，便被吻住了。
除開早上，那個蜻蜓點水般的親親，江曜寧現在這個，纔算是真正的熱吻，很快，姜尋凝就沒空再想其他的了。
“要換氣啊，傻瓜。”
江曜寧這句，在她的耳邊的呢喃，極盡溫柔，餘後一聲喟嘆，更是讓姜尋凝無地自容，只將一直抓在手裡的牀單，給偷偷鬆開，不讓身上的這人發現了。
她能說，自己是太緊張了嗎？當然不能！
姜尋凝緩過氣來，開始運轉腦子，大概是能想象出來，自己老實說了原因，江曜寧還不知道，會笑成什麼樣呢，爲了最後的一點顏面，自然是要瞞住了。
“……”
旖旎的氣氛漸漸消散，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姜尋凝不敢多想剛剛，只好想點別的，無所事事般，想了好些無關緊要的事，正奇怪，江曜寧怎麼還壓著她，沒從她身上下來，自己的手，便被他捉住了。
原來是自己剛剛放空，手又無意識的揪著東西，這下是將江曜寧的衣角給捲了起來，等姜尋凝反應過來，尷尬的想要立刻放手時，卻被他接下來的話，給說懵了。
“別動，等一下，我緩緩。”
“嗯？”
不過，很快，不用姜尋凝將心底的疑惑問出來，就已經明白了什麼意思了，瞬間臉蛋兒爆紅，連耳根都充血的感覺，更是不敢亂動了，生怕惹急了江曜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了，等江曜寧翻身從她身上下去時，姜尋凝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大口喘著氣，隨後卻聽到一聲輕笑。
“你怎麼——”
沒說完，姜尋凝的眼睛，便被一隻溫熱的大手給遮住了，耳邊是他溼熱的氣息，和江曜寧暗啞的嗓音。
“別這樣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