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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白羅紗少女柔情似火

白羅紗少女急忙把古西風的身體,放在一像松林中,右手如電,疾速取下古西風肩後的孤天聖劍,反背在她香肩上。

這種舉措,可以看出白羅紗少女,是個機智蓋世的人間仙鳳。

她取下古西風長劍,因恐自己一但被魔臂叟鄺羽項纏住,那邊雷輪辛武,奔過去取古西風之物就難以分身。

她在最近已聽到仇恨天泄露一些口風說,古西風身上有一種震驚天下武林人心的神兵利器——紅霞劍,他們所要之物,定然就是此柄古劍。

待魔臂叟鄺羽項穩落地上,發現她之詭計時,白羅紗少女已把劍背上,他心內恨毒地暗罵道:

“鬼丫頭,今夜老夫便斃了你,把你滅屍,使衆人不知你生死之謎,讓你永遠含冤九泉之下。”

魔臂叟鄺羽項,暗下歹心,嘴角泛起一絲狂笑,沉聲道:“震公主,你再執迷不悟,老夫也顧不得許多了。”

白羅紗少女輕蔑不屑地輕哼了一聲,冷澀道:

“只憑那張銳利的嘴,鬼叫什麼?哼!今夜我打算讓你永遠留在此地。”

魔臂叟鄺羽項嘿嘿一陣陰森好笑,道:

“好說!好說!那麼老夫就先領教!領教公主手主底下的絕招。”

白羅紗少女臉色冰寒,殺機隱現,嬌叱一聲,道:“廢話少說,看掌?”

白羅紗少女,雙肩微幌,左掌斜劈,右掌橫揚,二股勁嘯狂飄,己速若閃電,涌捲過去——

此兩掌劈出之時,一上一下,二股勁氣,突然在中途互相接觸,迴旋勁氣四溢銳嘯中——

兩股勁氣,倏地,變爲十縷銳利無比的指風,響起一陣“嘶!”之聲,加快速度,似十柄犀利寶劍,疾襲向魔臂叟鄺羽項周身十處要穴!

原來白羅紗少女,妄想在一格之下,便要重創魔臂叟鄺羽項,所以,在她擊出二股猛飆之時。後面已暗含內勁,雙掌十指倏忽一扣一彈,震出勁氣。

魔臂叟鄺羽項,見她擊出二股劈空掌,老奸巨滑的他,已緩所懷疑,暗忖道:此妮子……刁黠異常,定會搞鬼……

此念末完,兩股劈空掌已經相碰,勁氣激盪聲中十分疾速絕倫的指風已帶著驚人的嘶聲,襲擊過來,恍似天羅地網分罩向全身要穴。

魔臂叟鄺羽項,萬沒想到,那指風來勢之快,無於倫比,他想避閃出去,但爲時已遲了,不得不把本已凝聚的內勁,隨著雙掌疾劍圓弧中,化爲一陣綿柔的陰勁,滔滔而出。

把離身周圍三尺方圓的空間,佈下了一道氣勁銅牆。

十縷銳利氣勁,射中那道氣牆,響起一串的珠爆聲——

接著——

一聲悶哼,魔臂叟鄺羽項,那付枯乾的臉皮抽搐成一條曲線,退後了兩步,眸中射出一服怒毒之光,凝視著白羅紗少女。

白羅紗少女,對這般人本就痛恨入骨,毫無一絲好感,甚至連她母親也深惡痛絕,這時見魔臂叟鄺羽項,已稍爲受創,她哪會留下情份。

嬌叱一聲,她身軀已跟著一絲香風,欺至魔臂叟鄺羽項,已如一道靈蛇盤卷向鄺羽項那條細頸。

衣袖在她內勁貫注之下,已如一柄銳利無比的寶劍,魔臂叟鄺羽項被盤卷頸上,便會立刻人頭落地。

白羅紗少女,衣袖拂出的剎那,魔臂叟眸光中咄咄,口中揚起一聲詭譎的奸笑——

身形已若似一個幽靈般,反旋至白羅紗少女身後,那雙枯叟魔爪,十指箕張,抓向她身後的那柄孤天聖劍。

白羅紗少女耳聞他笑聲剛起,心中猛地一震,急忖道:

“糟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腦際震驚中,猛地施出內家絕學“拂羅手”,左腳微側移開半步,一個曼妙的的擰腰,全身已轉了個九十度,紫隨著左手衣袖,已然疾拂出去。

此招妙就妙在幾個連串動作,都是在電光石火的須臾間驟然而出的。

所以,速度之快,是任何招式都不能於其比擬,而且,衣袖之中又暗藏內家絕學“拂羅手”端的凌厲,毒辣絕倫。

魔臂叟鄺羽項,正暗中欣喜自己施計得逞,正當他那雙手剛要觸及寶劍之時,只見白彤驟閃間,一道白虹,已挾著澈骨的寒勁,疾卷自己的腕脈門。

他凜駭之下,只得捨棄了抓取寶劍之舉,雙手倏收,猛退幾步。

白羅紗少女一招逼退對方,整個身軀已使地轉了過來,左右兩隻羅袖,疾速展開,“拂羅手”般卷倒飛,但覺白影漫天,勁風呼嘯,兩隻帶著凌厲氣勁的羅袖,已四面八方地向魔臂叟鄺羽項疾揮過來。

這兩隻羅袖,挾雜著“拂羅手”絕學,施展開來,無異是兩件犀利的鬥兵刃,真逼得魔臀叟奇長怪臀,揮起層層重重的掌影,仍無法止住羅袖攻勢。

白羅紗少女嬌叱一聲,殺手陡出,白羅袖倏忽一斂。那雙瑩瑩如玉的手掌,忽地在那雙羅袖中,一伸一縮,輕飄飄的拍出二掌。

六隻俏生生的掌影,仍幾乎是在同一剎那之間,分拍向魔臂叟雙肩與前胸。

招式之刁奇,詭異,前所末見。

魔臂叟鄺羽項,剛纔一塊已將到口的肥肉,突破她破去,又被那白羅袖,一陣凌厲的快攻,奇異暴戾的他,已逼得惱羞成怒。

雖然,他明知她六掌中,暗中潛藏有殺手,但他也想以身試法,掌疾圈了個半圈,呼的一聲,左掌已速快擊出。

一扣洶涌如濤的陰風,仿若一張明沉沉網幕,呼轟迎卷而上。

白羅紗少女,杏目圓睜,嬌叱一聲,那一雙玉臂,疾速由旁側一圈一帶,潛在的引力,突把對方那道勁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招端的奇絕,奧妙。

她就在帶出對方勁氣的同時,左掌已由極怪異的角度,輕然抽出,一般綿柔的凌勁,已無聲無息的發散出。

隨著在掌推出的時候,右手五指,微微分開,刷地一聲,猛襲魔臂叟鄺羽項胸前的“袖封”、“步郎”、“幽門”、“通谷”四穴。

朦朧的星光下,只見她右手五指,閃閃生光。

魔臂叟鄺羽項,心中大駭,他萬沒想到她內力已到“虛懷若谷”之境地,這時只要讓她這五隻狂如春筍般的五指,沾上一點指風,便要重創。

其實,魔臂叟鄺羽項之猜付,完全估錯了,白羅紗少女右手五指,只不過運出形式上的勁而已,厲害的殺手,纔是左掌那道緩慢的氣勁。

那股勁氣,是無聲無息的,只要對方感到凌寒氣勁通身,那就已經無法閃避,只有受擊的份兒了。

而那道暗勁,也可以隨著心意控制方向,所以,當對方欲要閃出右手五股指風之時,左掌潛力,即時改變方向臺向敵人。

這種手法,真的是傾絕古今,奧妙無出。

誰知道這奇功,是曠古奇書“蒼穹秘笈”中記載的一種奇學?

眼看著魔臂叟鄺羽項,便要喪命在她的掌下……。

恰巧此時,那位頭大如斗的天靈第一香主——風雷輪辛武,見自己壇主屢攻不了,悄悄的卸下風雷雙鋼齒輪。

無聲無息的一掄風雷齒輪,舞起一道雄厚而緊密的銀色弧光,挾著一陣隱隱呼嘯之聲上向白羅紗少女背後捲來。白羅紗少女雙耳突聽背後一道破空金風,斜眼一瞥,二輪閃光,已將輪滾至身上,這時魔臂叟鄺羽項雙手運聚全身真氣,逼推出股浩瀚似海的陰寒勁力,恍似山崩地裂,呼嘯濤涌而到。

她如果要創傷魔臂叟,那麼便要遭創風雷輪下,驟見叟鄺羽項突然發出氣勁,腦際電光一閃,計上心來……

她略微一幌,假裝見勢驚惶失措,魔臂叟見狀,嘴角掛著一絲陰毒殘狠的獰笑,發出的勁力,突然增加至十成。

就當鄺羽項那勁,於風雷輪要把白羅紗少女,擊成肉泥的剎那。

白羅紗少女本已發出的那雙玉臂,倏然急收,一引魔臂叟的潛力,加快速度逼向自己。她整個身形便隨著電奔而來的四周真氣壓力,猝然一鶴沖天之勢,似支脫弦之彎箭,向空中射擊。

魔臂叟鄺羽項,猛感自己控制的真氣潛力,被她一股吸勁,引得再也控制不了,驟見人影倏閃間,白羅紗少女已沖天飛起。叟鄺羽項心中大駭,暗道聲:“糟了!”

自己脫手而出的氣勁,有若排山巨浪般,呼嘯著,圈圈卷向風雷輪辛武。

而辛武的風雷雙輪,卻以對狂風暴雨的招式,疾奔向魔臂叟身上,手法凌厲,辛辣無比——

白羅紗少女,刁鑽無比,她之猝然飛起,早已算計到雙方勁勢之威力,所以,她一暴起,魔臂叟與風雷輪辛武,已再無法收住招式。

距離又近,速度又快——

好個歹毒明辣絕倫的魔臂叟鄺羽項,當他有害自己生命的時候,已不再顧及對方是自己手下,那股真氣驟然增加到十二成。

“轟?”一聲勁響——

緊接著一聲慘厲的哀嗥,凝震峰谷,風雪輪辛武已被魔臂叟發出的氣勁,擊得五臟六腑移位,心脈寸斷,一命歸西——

但他手中那雙風雷輪,卻如流星般,脫手疾奔向魔臂叟鄺羽項,一上一下,威勢駭人至極——

魔臂叟鄺羽項,絕速地往外暴閃出去——

“喀喳”一聲微響——

一隻鋼輪,由他助下劃過,整片衣衫破碎,鮮血迸濺而出。

白羅紗少女見狀,時機不可失,身形如電閃地急撲過來,辣招陡出,以眩人眼目的快速,綿綿拍出數掌。

魔臂叟鄺羽項,暴怒地狂喝一聲,強忍肋下劇痛,展開凌厲絕技,長臂奇招驟出——

白羅紗少女這一陣攻勢,身法怪異,奇幻變化,越來越快,掌風似電,綿密有若暮秋花飄,旋袖飛翔。

掌出之間,都是攻向對方莫測之要害,端的凌厲,毒辣無比。

萬邪教天靈壇主——魔臂叟鄺羽項,內功精純,武技自有過人之處,枯瘦長臂,漫天飛揮,一道陰寒澈骨的氣勁,隨著掌影,綿綿泛出。

見招拆招,見式破式,一氣呵成,雖然是受傷之身,但仍無落敗之象。

她發出的怪異凝厲、宛如暴風驟雨般的掌勢,每一投入對方黝黑乾瘦的臂影中,就彷彿投入那一望無際的洽瀚海洋一般。

兩人就這樣慘厲鬥在一起,掌勁呼轟,四溢的氣流,激起小溪的流水,泛起陣陣波濤。

四周樹木籟籟輕響,碎石紛飛,威勢駭人——

直鬥得樹木枯萎,落葉滿天飄飛,鬼哭神號,觸目驚心——

眨瞬之間,兩人已互接了百餘招,仍難分出勝負。

魔臂叟鄺羽項,愈戰愈心寒,此小妮子如此厲害,教主平常並沒怎樣傳授她武功,已如此厲害,那麼教主之武功,當然更是天下無匹。

爲了顧全自己的性命,欲得那柄——孤天聖劍之心,現在也不得不打退堂鼓了,因爲他現在的真氣,已漸感不繼,再戰下去,非賠掉一條老命不可。

白羅紗少女,嬌美的軀體,電掣般閃躍飛翻著,腦際也如電車般地推忖著:此老在母親教下,只不過是二流腳色,武功已如此絕高,照說起來,母親萬邪教勢力之雄厚,足可霸吞中原武林了,唉!母親這個人……

她一想到自己母親百般醜惡的事情,一股羞憤的心理,又襲上心頭,勁力招式倏減威力——

魔臂叟鄺羽項,眼光何等銳利,瞅得時機,一聲奇人魂魄的怪嘯響起——

他全身功力已凝聚至右掌,由詭譎莫測的角度,配合著身法擊出——

掌勢甫出,帶起無數勁厲銳風,嘯聲如雷,恍若山崩堤決,迥氣成渦,剛強無儔,疾然涌向白羅紗少女。

威力驚人,足使風雲變色的!

白羅紗少女,心中大駭,凝聚體內的真氣,隨著右臂揮動,一邊運足迥風氣勁。已如一串串綿密珠爆,淡然破空迎上——

此式也是她功力所聚,以硬碰的招式驟出——

“轟然”,巨響中——

即傳來兩聲悶哼,又跟著起了一串密如爆珠曲“波!波!”響聲與震動,四溢勁風,外排銳嘯聲中,人影倏分。

白羅紗少女,整個嬌軀,被帶起空中,連翻了三翻,輕然飄落地上,臉容蒼白,受創不輕。

那邊魔臂叟鄺羽項,幹弱瘦小的軀體,若斷了線的風箏,疾飛出三四丈,口中連噴出二口鮮血,身軀一陣搖晃。展開輕功,落荒而逃。

瞬間,消失在夜幕之中——

白羅紗少女,被魔臂叟鄺羽項發出真氣潛力,反震得心頭血氣翻涌,只得任隨對方從容逃去。

她呆呆凝立原地,運著一口純元真氣,療治震盪的血氣。

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她長吁了一口氣,淒涼地悲嘆一聲,喃喃自語道:“今夜我違叛了母親,又慘酷殺傷同教中人,此種違反教規的罪過,縱然,母親是一教之主,但以她殘酷的天性,自己也要……”

死!易不足懼怕的,但自己臨死之前,也要明白自己的身世,不然,死不瞑目,唉!

茫茫天涯,孤獨無援的弱女,何去何從……

她想到傷心事,不禁珠淚如雨,黯然神傷。

沉吟有頃,她才緩緩步至古西風身軀前,仍舊抱起他,又語道:“這位可憐的俠士,一片癡情,自己錯殺了他,這種滔天大罪,就是我死了,也是心裡難安。”

“哎!我是這麼糊塗呀!他說的耿晶星是誰,好像她已死了,若是她活著,我一定要把誤殺的經過告訴她燃後讓她處死自己。”

白羅紗少女說著,帶著滿腔悽愴、自責的心情,翻山越嶺而去!

東方現出了魚肚白——

她抱著古西風奔馳過幾座峰嶺,來至一處插天高峰絕頂,才緩下身形。

此地是塊平坦絕地,地上綠草細菌,奇花異草,蒼松翠柏,點綴得一片幽雅,寧靜。

其盡頭處,是一道雲蓊環繞,陰沉沉的絕望,堪稱是一處幽靜,偏僻,陰森,恐怖的地方。

白羅紗少女,緊抱著古西風,步至絕望邊緣,坐在草地上,雙眼凝神望著那奇突變幻的雲煙,眼淚一滴滴掉落在古西風的面頰上。

一聲蒼涼的悽嘆聲,突然驚醒了白羅紗少女。

她低頭望著懷抱中的古西風,差點驚叫出來。

原來,此刻正有一雙健美的銳眸,望著自己呆呆出神,那便是古西風。

白羅紗少女心中大駭,難道他死不瞑目,靈魂不散,變鬼要捉我嗎?原來古西風那雙眼睛,如死人般凝視著她,眼珠沒有滾轉,使她再也想不到他是活轉了過來,以爲是陰魂,幽靈間。

她微定下心神,淒涼地說道“你是否死不瞑目,唉!如你要活捉我去,我心裡也甘願,等會我抱著你一起跳下絕壑中,好嗎?”

倏地——

古西風眼珠一轉,滿臉欣喜之色,驚叫道:“星妹,這次我永遠不讓你走了,你永遠的陪伴我好嗎?”

古西風微吁了一口氣,無限情意綿綿地說道:“星妹我永遠的愛你,天荒地老,海姑石爛,此情此愛,永恆不渝……”

白羅紗少女,經過一陣翻騰,忽想到悲傷的後果,她美目中帶滿閃閃精光的珠淚,悽聲道“風哥,我們是否在做一場夢?……”

古西風輕聲道:“星妹,這是事實,不是夢,你放心,我不是負情忘義之人。”

白羅紗少女泣聲道:“風哥,我騙你,如你知道真相後,是不是還愛著我?”

古西風不解道“星妹,你有什麼事情騙我,如是悲慘的事,你就不要說出好了。”

古西風爲不使她傷心,而寧願不要知道那事情,此種情愛,實是天地間最純外的愛情。

白羅紗少女,也覺得他的愛是純樸的,但恨自己不是那耿晶星。

她想著,淒涼的說道:“風哥,我心底裡也實在不想說,但困難抵心內之愧疚,以及利害關係,所以,不得不忍痛要說出來,你老實的說,我如果說出那些真相,你還愛我不?”

古西風真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事,聽她這樣講,定是極有關自己二人之事,但是,不論如何,他總是愛她的。

天呀,他哪裡知道這位少女,並不是他所愛的耿晶星,如她不說,他永遠也不會知情。

這也難怪他腦智不夠靈敏,人說:旁觀者清,當事者謎,就是這個道理,而且,無論那個少女,她對自已沒有極深認識,絕不會極輕易的送給異性貞操,這幾點的關係,致使古西風無法猜測到她不是耿晶星。

古西風輕聲道:“星妹,你放心好了,不論怎樣,我都是愛你的。”

白羅紗少女,被她左一句星妹、右一句星妹,那芳心便像是利刻,連續不斷地劃刺著,那是無比痛苦,她突然把頭伏在古西風胸亡,硬嚥痛哭起來。

古西風見她一哭亂了,急聲道:“星妹,你怎樣了,你說呀?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

白羅紗少女,突然停止哭聲,正言問道:“你所愛的星晶,是不是很像我?”

古西風腦際恍似響起一聲晴天霹雷,驚聲道:“怎麼!你說什麼?”

白羅紗少女,滿臉倔強,勇毅地道;“我說南海幻魔宮的耿晶星,是不是很像我。”

語音清清楚楚,一句一句的鑽入他的耳朵,古西風的心,就像被利箭一隻一隻的刺了下去。

他驚愕半晌,才問道:“你不是南海幻魔宮的耿晶星?”

白羅紗少女,已意識到斷腸的事情,即將來臨,但她仍強忍著傷痛,柔聲說道,“不是,我不是你所說的耿晶星?”

古西風心碎了,昨夜她打我的原由,自己一切都明白了。啊!我是這麼糊塗呀,而她是這樣……

古西風急忙站起來,厲聲道:“你……你是誰?”

語音憤怒、無情,咄咄逼人。

白羅紗少女,任她是多麼倔強,堅毅性格的女性,自己的貞操已完全奉送給他,而又見心底的愛人,沒有絲毫的安慰,反而,聲色懼厲,怒言相問,這怎不使她心腸寸斷,悲慟欲絕呢?

何況,她又是一位無依無靠的孤弱女子,此種創傷,是非常重大的。

她珠淚順腮而下,痛苦地低泣著,如泣如訴,聲斷人腸!

像是一隻失羣的孤雁,悽凌地哀嘶著!

女人,尤其是極其美麗的女人。

她們在輕嗔嗔脣之時,更增無限嬌媚。

而在嬌笑之時,簡直是百媚橫生,蕩人心魂。

但在輕聲低泣之時,更有一種迷人的風度,兼併一種使人生愛之態。

白羅紗少女,本是天性聰慧,美色絕倫,一付沉魚落雁之容,這一哭,真是帶雨梨花,美容之中,帶著楚楚迷人之態。

那如杜鵑啼血,又煎心的低泣聲,聞之,不禁使人心酸。

任是古西風鐵石心腸;也要爲之傷懷,生出一絲憐憫之感。

而且,在他心情稍爲平靜下來,腦際轉旋急忖道:“大錯已經鑄成,總是人力不可挽回,她已經全部奉送少女的貞操給我,我不能這樣沒有良心的活著,又酷似耿晶星,唉!都是自己……”

古西風想著,俯蹲下身子,右手衣袖輕拭掉她眼淚,極柔和的聲音,道:“妹妹,我們既然大錯鑄成,……都是我害了你……你叫什麼名字,以及身世能夠全告訴我嗎?”

白羅紗少女,聽古西風這番語言,更是從夢中來,嬌軀疾撲入古西風懷中,全身抽動地嚎啕大哭起來。

古西風也感到無限淒涼,悲傷,他讓她盡情發泄一下心中的傷情,雙手摟住她,輕聲道:“妹妹,你放心好了,古西風絕不是那種薄清寡義之人,最初我聽你的琴音,已知你內心有著滿腔哀傷,愁事,你告訴我吧?”

白羅紗少女聽了這話,立刻收住哭聲,道:“風哥,我叫如雲。”

古西風又問道:“雲妹,你姓什麼?伯父、伯母是誰?”

古西風知道她武功奇高,她之雙親定是個武林有名的人物,所以,才如此一問,但他白天做夢也想不到,她就是自己恩師文儒冠士之女,也就是自己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之女,而她更也想不到,明白自己身世的人就是面前的古西風。

當下,熊如雲聞言,滿臉悽愴道:“風哥,我沒有姓,因我沒有父親。”

原來熊如雲,目見母親那種淫蕩的行爲,以爲自己是母親和人亂交合而生,本來他母親叫她姓震,但她卻恥爲用母親的姓。

在古西風聽了心中一震,忖道:“她實在太可憐了,怎麼沒有父親,那麼她是誰生的,母親是誰?”

古西風又輕聲問道:“雲妹,那麼母親又是何人,難道她沒有告訴你父親是誰嗎?”

熊如雲輕聲說道:“我母親是天下最惡毒的壞人,我自小便被遺棄,自顧她……”

她本想說出母親不檢點之行爲,但這恥辱,逆倫叛道,人天共憤,所不齒的事情,怎能夠出口呢?

古西風聽得更是一呆,又忖道:“她的身世,怎麼這樣怪,沒有父親,而母親又痛恨她,唉!她實在比自己更悽慘多了。”

古西風本是性情中人,他此刻已隱約知道她是位極孤獨的女子,內心無比的同情,他暗中下決定,自己以後定要好好的待她,才能彌補她幼小心靈的創痛,他又發著無比柔和的聲音,道:“雲妹,你絕對有父親的,以後自會知曉,那,你母親到底是誰?”

熊如雲極肯定的聲音,道:“風哥,我沒有父親,絕對沒有,我請你不要問什麼原因好吧?”

“我母親就是要殺你的人,她是萬邪教主震蘭香。”

古西風聽得心中大駭,叫道:“你……你就是萬邪教主震蘭香之女?”

熊如雲以爲古西風聽了萬邪教主震蘭香之人,心中憤恨,就趕緊說道:“風哥,我痛恨她……”

古西風星目淚光,滴滴落地,雙手緊摟著她嬌軀,激動地說道:“雲妹,你……你有父親,我一生就是要找你,告訴你父親之事。”

熊如雲驚奇不已,急聲道:“風哥,你此話當真,我父親是誰?你快說,快說,我已等了二十個年頭……”

古西風悽傷道:“雲妹,你父親便是震驚天下武林的蓋世高手,文儒冠士熊曲星,也是我的恩師……”

熊如雲珠淚如雨驟落,激動地叫道:“天呀!原來我有父親,我有姓氏了,我有姓氏了……”

熊如雲此刻,實在太興奮了,二十年來所要知道的謎,已完全解開了,她已不再恥爲人知了。

她最初以爲自己是母親和人亂交的私生子,所以,自暴自棄,自卑,無顏對人,但此刻自己不再有此唸了,甚至引以自傲,因爲自己便是蓋世奇人,武林怪俠文儒冠士熊曲星之女。

但是,另有一件難解的疑問,襲上心頭,就是自己母親爲何不說出自己父親是文儒冠土……

熊如雲又急聲問道:“風哥,你是父親之愛徒,定知道往昔他們之間的事情,請你一併告訴我好吧?”

古西風滿臉悲愴、淒涼、憤激,厲聲向天叫道:“師父,你在天英靈有知,劣徒已找到了你的愛女,她也就是我的妻子,我無論如何,都要愛她,保護她,如有變心,天誅地滅,我現在要把你一身的血淚史,一一的告訴她,你老人家就暝目吧,以後諸事,我會替你了結的!”

熊如雲聞言,眼淚溼滿衣襟,但她心內極爲安慰。

古西風斂止嘶喊之聲,滿臉憤恨之色,向熊如雲說出文儒冠士一生的血淚故事,絲毫沒有隱瞞。

熊如雲聽完父親一生的悽慘事後,已經泣不成聲,她非常痛恨自己母親那種殘忍無恥的行爲,也無比痛恨世態之炎涼、武林中人對待父親的看法。

“錚錚,琮琮”一縷哀怨、悽絕的琴韻,已在熊如雲玉指輕彈下,飄送上浩瀚的蒼穹。

這曲的音韻,更加哀怨、淒涼、聽之使人不禁心酸淚流。

古西風幼時有著慘痛遭遇,這時又憶起恩師之慘事,心胸已是滿腔悽傷,這時又被熊如雲的琴韻,淒涼音曲一引,觸起了一生的恨情,他不禁仰首高歌那首恨天恨地,極盡悽楚的“蒼穹恨”。

長恨蒼穹——

空山森森伍相廟,

廟前江水怒爲濤。

千古恨猶高——

塞鴉日暮宿柔草,

有情蒼穹早亦老。

彈鋏作歌,

聲聲恨——

杜鵑泣血爲誰苦!

猿啼巫峽千載恨。

儒冠曾把身誤,

弓刀騎何事?

雪飛炎海變清涼。

墜散已離雲,

流水難掃涵,

遺恨無盡休。

這首歌韻,已極盡哀恨、蒼涼。

此刻再有那縷淒涼的絕妙琴韻伴奏,則更倍增傷感。

歌聲斂止,琴韻也隨著斂止,這兩位傷心人,四目相對,淚流滿面,默默無語,心心相印。

此刻,已是中午時分,麗日中新,但此地草木蔭森,寒風習習,周遭仍是一片陰森、淒涼——

驀地——

遙遠,遙近的層層峰巒中,響起陣陣的悽歷怪嘯——

熊如雲臉色驟變,惶恐道:“萬邪教中人,已要來找你和我了……”

她說著,急速把衣衫穿好,解下那把孤天聖劍,遞紿古西風。

古西風星目暴出一股駭人的煞光,冷酷的語言,道:“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省卻我去找他們。”

熊如雲在這短短的時刻,已深知古西風冷傲之天性,聞言,她本想勸說愛郎,暫免兇焰,但一見他那雙銳眸,所含的憤恨之光,又把到口的話嚥了回去。

來人武功之高,已可想象,那冗長的怪嘯,以極快的速度,由遙遠的地方,搖曳而至。

“颼”的一聲微響——

驀地出現一位劍眉星目,身背銀蛇劍的白衣少年,他一看到熊如雲和古西風,並肩站在一起,眸中射出一股極爲歹毒殘狠、嫉妒之光。

而古西風一看到他,星目也暴出一股仇恨的火焰,他全身熱血沸騰,恨不得一劍把此奸徒殺死。

“颼!颼!”又是二聲微響——

倏地,又多了兩個人,一個是灰衣長衫,肌膚白晰,陰慘慘的臉的中年人,此人正是萬邪教地魂壇主踏雪無痕譚魂奇。

另外一位則瘦骨嶙峋,身軀碩長,闊臉塌鼻,嘴巴特大,腰中橫系紅色絲帶,斷左臂,斷右足的怪人,他那沒斷的右臂腋下,挾著一根黝黑透亮的細竹杖。此人是三十年前,震驚天下武林的黑道高手,天殘地缺聶魂邪。現在是身居萬邪教陰風壇壇主之地位。

熊如雲一見到此三人,同時出現,粉臉色變,知道今天已經兇多吉少了,因爲她深知這三人武功之絕高,手段之毒辣。

古西風一見此三人內心也無比驚駭,但他表面仍然冷漠鎮靜,星目精光湛寒,凝視著三人。

地魂壇主踏雪無痕譚魂奇,打破這窒人氣息的沉寂,陰森森的語言,道:“震公主,你母親有令,叫你速回總教壇。”

熊如雲聞言,臉上泛出一股駭意,但瞬間即逝,隨即現出一付冷若冰霜,殺機隱現的臉容,她冷冷的語音,道:“我已經不是震公主,煩你向教主說,如雲自幼便遭她所痛恨、遺棄,現在索性和她斷絕母女關係,各走各的,互不相關。”

三人聞言,臉色驟變,他們萬想不到。她會說出這種寡情寡義的話。踏雪無痕譚魂奇,嘿嘿一陣陰森冷笑,道:“震公主,你身爲教主之女,怎麼說出此種無情無義的話,哼!你大概被那小子欺騙了,趕快知迷,回頭是岸,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熊如雲冷笑一聲,道:“無情無義,哼!你們休想再以假仁假義來誘我,蒼穹若是有情義存在,萬邪教定不會成立,老話一句,我早已和教主斷絕母女關係。你們意欲何爲,隨便。”

古西風暗暗欽佩熊如雲的堅毅行爲,實在的,那種萬惡淫蕩的母親,已是無可留戀的了。

銀蛇劍仇恨天,仍然強忍者滿腔爐火,朗聲道:“雲妹,你怎麼一下變成這樣,若你趕快回頭,還不嫌遲,教主那邊,爲兄絕對代你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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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如雲冷哼了一聲,截斷他的語音,不屑道:“誰是你的妹妹,哼!……”

銀蛇劍仇恨天,堂堂一位副教主,他自忖武功面貌,舉世無匹,沒想到竟難得美人青睞,而被她一陣搶白,氣得臉色變爲紫紅。他把這份氣,全堆在古西風身上,咬牙切齒,非把這情敵碎屍萬段不可。

踏雪無痕譚魂奇,陰氣森森的一陣冷笑,道:“震公主如這樣說,那麼就勿怪在下等人無禮了。”

熊如雲此刻已決心一拼,聞言冷笑道:“請便!請便!早作了斷,倒是比干耗時間好。”

銀蛇劍仇恨天,突然發佈命令,道:“陰風壇主與地魂壇主,聯手對付那小子,兄弟先把震公主制服!”

古西風聞言,由鼻孔中發出一聲輕蔑,不肩的冷哼,道:“仇恨天,我們兩人是正點子,哼!貪生怕死,看招!”

語育甫落,身形驟閃間,已自飄身欺上,左掌恍似雷電般,化出萬千掌影,一圈席倫,倏然,疾速揮出。

這招,古西風之見面禮,掌勁之凌厲,非同小可,配合腳下奧妙絕倫的“彌氣飄蹤”身法由極詭異的角度鑽入。

一片宛如萬馬奔騰,海嘯怒潮的凌空勁氣,已經隨著掌勢驟出,逼向銀蛇劍仇恨天的周身要害。

銀蛇劍仇恨天,心內已有打算,他深知古西風功力之雄渾,目見掌勢驟出,“太乙混元”罡氣,已經佈滿周身要害,身形詭譎無比的暴閃出去,反而,欺身向熊如雲飄進。

此手輕功身法,如同鬼魅幽靈般,端的捷逮絕倫。

古西風一掌落空,右手五指箕張,彈震之間,五縷銳利勁氣,已如電射般向仇恨天騰空的身子。

鍛蛇劍仇恨天,冷笑一聲,雙腳一陣急踹,整個身子巳猝然改個方向,那五縷勁氣又是落空。

古西風還沒變招的當兒,那邊踏雪無痕譚魂奇,已暴喝一聲,潛然飄進,雙掌微提,急擊古西風上盤十二腰穴,長腿齊飛,踢向古西風的氣海穴。

招式奇詭毒辣,真是名不虛傳,出手之快,宛如雷奔電閃。

威力之巨,更是無與倫比,勁氣激盪,風聲銳嘯,懾人心絃已極。

古西風倏覺眼前一花,勁風激盪中,自己全身要害,已籠罩於對方掌腿之下。

古西風雙掌圈起一輪一輪的弧形,一道一道深沉似海的浩瀚勁氣,團團綿綿,疾涌而出。

那邊天殘地缺聶魂邪,單足微一點地,飄飛過來,右手那隻竹仗,已似一條長蛇般,伸吐點擊過來,兩人攻勢,相差時間只不過眨瞬的剎那。

古西風右掌也疾速圈成圓形,一圈圈的酷寒勁氣,如宇宙中的罡氣,排蕩著逼迎天殘地缺的烏黑杖影。

古西風對付二個頑敵,已然施出了辣手,發出的掌勢,倏如巨浪排空,洶涌而出。

威勢之猛,端的裂膽驚魂,威猛懾人。

兩人一見掌勢陡出,已知利害,所以,都不敢硬擋其銳鋒,立刻撒招驟退。

古西風陰冷的嗤笑一聲,右掌猛的向後一帶,又倏然一伸一震。

二道奇極的綿綿勁氣,已如江河倒瀉般,滔滔而出。那超越尋常的威猛勁氣,已挾著排山倒海之勢,漫卷向二人,分自極其怪異的角度,在狹窄的空間疾出——

古西風這出手的接連三四招,一氣呵成,招式之精妙,深奧,更是傾古凌今,懾人已極。

兩個壇主,也不是尋常的人物,身軀倏側,又極奧妙詭秘的躲過這一擊。

天殘地缺聶魂邪,武功較奇,別看只單手單足,倏閃,欺逼的速度,端的駭人,他剛一躲過掌勁,又立刻搶制先機。

手中竹仗,劃起一道雄厚而緊密的黑色弧光,挾著一陣隱隱呼嘯之聲,威武非同小可,竹杖幻成圈圈層層烏黑影幕,翻翻滾滾,指、劈、點,使人莫測其定向。

踏雪無痕譚魂奇,也見機而進,運掌發腿,出招有若挾雲閃電,勁力四溢,如削的銳風,在空氣中呼嘯激盪著。

古西風雙掌猛劈帶擊,只見漫天掌影,挾著無匹勁風,有若天崩地裂,呼嘯迎向二人氣勁、招式。

三人就這樣戰在一起,古西風武功奇高,但面對二位頂尖高手,一時也無法擊敗對方。

古西風斗到激烈之處,在電光石火的須臾間,便連環拍出十幾掌,踢出十幾腿,一連串施出,有若多臂金剛。

氣勁有若天羅地網,挾著山崩海嘯的威勢,翻卷涌出。

周圍頓時找不出一絲空隙,尋不到任何一寸有勁力可攻入的空間。

古西風功力深奧怪異絕倫,出手之間,一指一腿,便是含著生死幻滅之道,招術之奇詭毒辣,更是千變萬化,令人防不勝防。

眨瞬間,三人迅疾快速交接中,已慘鬥了三四十招。

直鬥得天翻地覆,驚天地而泣鬼神,慘厲已極——

那邊熊如雲,這時卻被仇恨天,逼得香汗淋漓,岌岌可危。

熊如雲那雙玉掌,玉腿,雖然綿密不絕的展開致命凌厲攻勢,但仇恨天卻從容已極的閃避著,而每出一招,便逼迫得熊如雲一陣手忙腳亂,才化解開。

這時,熊如雲已出辣招,她那雙潔白玉掌,倏忽輕輕一揚,一道掌風,呼轟巨響中,又跟著起了一串密如爆竹的聲響,震動四溢的勁氣,突然暴散開來。

那股四散的勁氣,像似一面深沉的網幕,直向仇恨天全身罩來。

銀蛇劍仇恨天,一見此勢,臉色突變,右掌倏然一彈一震。

就在這彈震之間,仇恨天右手指尖,已透出五股尖銳的絲絲勁氣,疾如閃電,猛然穿過那片掌勁,直襲熊如雲身上五處要穴。

熊如雲目見那五股銳利指風,輕易穿過自己發出的氣勁,心中大驚,玉臂疾閃出一道光影,一陣倏忽疾揮,始消去那銳利指風。

驀在此時——

熊如雲只聽耳際響起一聲得意的詭笑,不知何時,仇恨天已如鬼魅般,閃離她左側三尺。

熊如雲淒厲驚叫一聲,嬌軀倏挫,便欲暴閃出去——

但蛇劍仇恨天,那容她逃過,右手已奇詭無比,迅速絕倫,疾扣住熊如雲左腕脈門,她只覺半身一麻,勁氣全失。

古西風激烈拼鬥中,聽到熊如雲驚叫聲,星目疾速瞥掃過來,見熊如雲已遭銀蛇劍仇恨天扣住脈門。

古西風長嘯一聲,直劃雲空,宛如龍吟呼嘯,淒厲悲壯,其聲凝震山谷,四周迴音,嗡然不絕。

他的身形已如巨鷹,猝然脫出兩名壇主綿密如潮的勁氣中——

“錚!”地一聲龍吟呼嘯,古西風手中,已多了一柄霞光萬道,粉紅色劍芒的長劍。

一聲脫口驚叫聲,道:“紅霞劍!紅霞劍!”

此驚叫聲剛起,古西風劍氣震動,周身劍氣盤繞生輝,冷電精芒四處進射,其幻莫測,身劍合一,疾速奔射仇恨天。

速度之絕快,千古罕見——

簡直已分不出那是一道劍光,還是一片彩虹。

原來這一手劍術,正是極上乘的蓋世的絕技“御身劍術”。

銀蛇劍仇恨天,白天做夢也想不到,古西風已練成劍術中最玄奧詭秘的“御身劍術”,他要閃避已來不及了,眼看著這殘狠歹毒的仇恨天,便要喪命在古西風孤天聖劍之下。

說時遲,那時快——

一聲清韻美妙絕倫的嬌喝聲傳來,一團白雲,已閃到仇恨天身前,只見白羅衣袖倏拂之間……

古西風立刻感到凌厲無比的巨飆,往胸前一撞,心痛如絞,全身殘餘真氣一散,鼻中再聞到一股幽香,一股巨大吸力,直把自己整個軀體,引得不由自主激射了出去——

只聽古西風發出一聲淒厲、刺耳的慘嗥——

他整個軀體和那把孤天聖劍,已直向雲蓊環繞,陰沉沉的絕壑中滾落,滾落下去……

同時熊如雲發出一聲淒厲,斷人心腸的驚叫聲,道:“風哥,你……”

一聲悶哼,熊如雲整個嬌軀,已緩緩地癱軟下去——

古西風發出的那令人斷腸的怪嘯聲,餘音悠悠不絕。

把古西風震下萬丈雲崖絕壑的白影人,武功的確已至精奇絕奧之境,其如鬼魅幽靈似的飛來,擊落古西風,出手擒制熊如雲的穴道,這幾個一連串的動作,看是輕描淡寫,但其速度之快,可真駭人聽聞。

此份武技,放眼蕓蕓武林,大概難有幾人。

但更使人所懍駭的,來者卻是一位二十七八年紀,極端美麗的少婦。

此少婦身披雪羅裳,明眸皓齒,瑤鼻櫻脣,玉骨冰肌,白中透紅,又嬌又嫩,吹彈可破,是如此的千嬌百媚。

陣陣山風輕拂著,白裳飄忽,秀髮披肩,如仙女下凡。

少婦美得真使人心魂飄蕩,那種美麗程度,幾乎可以集合人間所有讚美的名詞,也難形容她那沉魚落雁之容。

僅從她的外表看來,誰知道她是過了四十歲的中年婦人,是一位武功蓋世,淫惡絕倫的魔女——萬邪教主震蘭香。

的確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斗量。

美麗的外表,往往也就是醜惡。

聲音洪亮,震激雲霄,無形中有種霸氣凌天之氣魄。

呼聲餘音一歇,銀蛇劍仇恨天嘴角勾起一絲微笑,朗聲道:“多謝震教主駕到,解開仇某之危,浩海深思,粉身碎骨,難以報答。”

萬邪教主震蘭香,那雙翦水明瞳,突向仇恨天掃來,嫣然一笑,一縷極美的清韻,如鸝鳥歌唱,嬌語道:“仇副教主,休要折殺奴家,你之武功奇高絕倫,衆所周知,剛纔只不過失神,致使那小子趁隙而入。”

她這一笑,真是百媚縱魔,笑得使人七魂飛去六魂,充滿神馳誘魅之力量。

她的妖語音,卻使人心骨俱酥。

踏雪無痕譚魂奇,天殘地缺聶魂邪,目見震蘭香向仇恨天嬌笑之態,他們心中各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那是一種嫉妒——

雖然他們已經得過震蘭香一次甜頭,說不盡的消魂蝕骨,餘味猶存,無時無刻,不得不想再得到一次。雖是第二次後,便魂消天外,那也甘願的。

所以,在萬邪教壇中,每一位得到震蘭香一次甜頭之人,如看到她與那位親近,內心都會起一種莫名的嫉妒。

原來震蘭香此人,真是天下最淫毒的妖婦,萬邪教中由壇主的地位算上,在入教之時,便被她以色情所迷,做過一次翻雲覆雨的蝕骨柔情。

似經過和她一次交會之後,每人在無形中,也都中了她一種陰功。

凡是中了此種陰功之人,在交會後的一個時辰,陰毒立刻發作,全身血液逆流,有如萬蟻噬心,萬蟲鑽骨,痛苦難忍,如沒及時吃下她獨門秘藥,一刻之後,會歷盡萬般痛苦而被折磨死去。

端的酷毒絕倫,使人心悸已極!

不過,在陰毒發作之時,若服下震蘭香獨門秘藥後,即可解陰毒攻心致命的覆運,但是,他已不能再和她第二次交合,因那秘藥是專門消失男性之陰氣的,男性陰氣遭損,若再交合損耗,便會立刻慘死,不過性慾的奔放,全在震蘭香的主動,誰都不敢主動求她。

震蘭香之淫毒陰功,都是在那部萬邪真經習得,而且,善於採陽補陰之術,所以,在她每當和男人交合一次,她的武功便在無形中增加。

當然,震蘭香在向一個男性施下那種酷毒的陰毒,是擇人而行的。

銀蛇劍仇恨天,目見震蘭香之嬌笑,真被笑得神魂顛倒,朗朗一笑,道:“仇某領謝教主恭維,但微末之技。實及及教主萬一。”

震蘭香又嫣然一笑,笑容實異於常人,眼睛,眉毛,嘴脣,和玉頰上兩個深深梨渦,各成一體,每一細小部分,簡直美麗極了。

但最後使人驚駭的,她的美並不使人有種嬌氣之感,卻有種使男性無法抗拒的誘惑力量,極其自然的順從她,迷惑於她。

可恨上帝塑造了她這付臉容,來危害蒼生。

震蘭香驀然一眼敝掃到昏死地上的熊如雲,她臉色倏變,一付極駭人酷毒的煞相,冷冷問道:“剛纔如雲向你們說些什麼話?”

銀蛇劍仇恨天聞言心中一驚,急忙答道:“如雲小姐,也許被那古小子花言巧語所騙,只是說不願回總教壇。”

仇恨天私底下雖和震蘭香暗來暗去鬼混著,但他內心卻暗戀著如雲,而且,震蘭香也曾經透露過要把熊如雲許配於他,他深知震蘭香殘酷成性,所以,不敢把熊如雲欲和他脫離母女關係的話,據實相告。

震蘭香臉色仍然陰沉沉地,放笑一陣冷笑,道:“仇副教主,你們現在即刻下至壑底,把那古小子身上東西全部取來交於總教壇。”

銀蛇劍仇恨天恭聲道:“敢問教主,熊如雲妹如何處置?”

震蘭香突然格格一陣嬌笑,道:“仇副教主,你擔心什麼,呵呵……本教主定會如你所願,現在只不過先把她軟禁冷宮中。”

銀蛇劍仇恨天聞言,心中爲之一寬,說道:“多謝教主開恩……”

震蘭香噗嗤一笑,道:“她是我的女兒呀I你謝我什麼?”

地魂壇主,踏雪無痕譚魂奇,突然開聲說道:“稟告教主,那古西風身負一種神秘奇功,任是我們施出何種掌力擊中他身上,總是無法重創他,多虧教主及時趕到把他打落深壑,但譚某總怕那小子命大,又被脫逃,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就下塑底,察看屍體。”

震蘭香臉色泛起一陣極難看的神色,冷冷道:“地魂壇主,你是說他在本教主手下會復活嗎?”

踏雪無痕譚魂奇,見她臉色那股殘煞之氣,不禁心中一懍,暗自抽了口冷氣,吶吶道:“譚某不敢,只是怕教主一時沒下辣手,讓他逃出閻羅死域。”

銀蛇劍仇恨天接口道:“教主娘娘,在下已知你向那小子下了極重殺手,只是此策有些不對。”

震蘭香不解地問道:“仇副教主,何以此策不對?”

銀蛇劍仇恨天,嘴角掠起一絲狡猾的魅笑,道:“應當活捉,敢問教主,剛纔是否真下了辣手,但願不是!”

震蘭香真對他這種故作神秘的語言,一時不得其解,道:“此話怎說?”

銀蛇劍仇恨天道:“那古小子,是否唱著一首歌詞,那縷歌詞是否連帶著一部蓋世奇書?”

震蘭香聞言,只笑得腰肢輕擺,妖態迷人,道:“仇副教主,我以爲你要說什麼,原來是這件事情。”

銀蛇劍仇恨天,反被震蘭香笑語迷惑,問道:“教主難道不要那部‘蒼穹秘笈’?”

震蘭香突然幽幽嘆了一聲道:“‘蒼穹秘笈’這本奇書,倒是可以不要,只是我不活捉他是錯的,唉!剛纔我已向他發出了五成的‘酷骨殘魂陰功’,任是他負有那秘詭神功,也難逃慘死命運,何況又跌下那將近千丈絕壑,哪怕不粉身碎骨……”

仇恨天、譚魂奇、聶魂邪聽震蘭香說出“酷骨殘魂陰功”,臉色各自驟變,顯然這種陰功,是多麼駭人,連他們也不知教主身負此功。

是的,“酷骨殘魂陰功”,著實大大驚駭武林人心了。

震蘭香目見他們驚駭之狀,嬌聲一笑,道:“怎麼啦?我不會向自己人下如此毒手,格格……”

她又蕩起那種懾人心魂,清韻絕妙的淫笑。

銀蛇劍仇恨天,驀然仰首揚起一聲如同鬼哭狼啤的陰森怪笑……

震蘭香聽仇恨天陰森長笑著,臉色倏寒,冷冷問道:

“你笑什麼?”

銀蛇劍仇恨天,笑聲倏斂,恭聲道:“在下是欣喜教主有了那種神功,天下武林再也沒人能是你的敵手,想到我教稱霸武林,唯我獨尊之時,當然抑制不住內心的歡喜,所以大聲長笑。”

震蘭香聞言,又格格地嬌笑起來,銀蛇劍仇恨天,踏雪無痕譚魂奇、天殘地缺聶魂邪,也都同聲嘿嘿大笑起來。

笑聲充滿了淫蕩、殘毒——

陰森、淒厲刺突的笑聲,搖曳蒼空,迴盪不絕。

笑聲中,震蘭香嬌軀微挫,輕輕抱起昏死在地上的熊如雲,一面怪笑著,直向峰下瀉去。

夕陽西墜,紅霞滿天——

那絢麗多彩的晚霞,給浩瀚的大地,抹上一片淒涼的色彩,又是黃昏的時刻了……

那短暫一瞥的夕陽,瞬息間,已隱入西山峰頂……

古道蒼茫,夜幕四合——

晚風習習,令人生寒,大地一片陰森淒涼……

那雲蕩沉沉,怪石林立的絕壑底,人影晃動,各人臉上神色泛出一股訝異,他們大肆地搜索著……

驀在此刻——

那雲煙環繞的絕壑之底的八百餘丈空間,另有一片山峰要突出二三丈寬闊的平地上,凝立起一條魅影。

不,那是人,他不時發出極盡淒涼的輕嘆聲——

此聲嘆息,孱弱已極,有若蚊吟,但由那嘆聲中,我們又可意識到,他現在肉體是如何的痛苦。

他所凝立的地面上,染滿了一大片血漬,他現在幾乎變成了一個血人,披頭散髮,衣衫破裂,全身上下,皮肉翻卷,那可是由一百多丈的峰頭,跌落下來所擦傷,他的確是幸運得很,只要他再外移一丈,便要一直落下壑底。

但他雖逃過了粉身碎骨的噩運,但命運多舛的他,仍難消失體內殘酷陰功的侵襲,折磨。

古西風臉容一片慘白,猙獰慘厲,飽渾身痛苦地抽搐,波動著!

“撲!”地一聲輕響。

他沒有移動半步,又跌在地上,口大張著,急促地喘著氣,星目變成血紅,雖然現在他體內是如何的痛苦,但他沒有哼出半聲。

這可顯示他如何冷傲、倔強,有著堅毅的天性。

猛地——

這塊插入峰腰間的平地,伸向山峰的尖端,突傳來一陣語言,道:“教主快來!快來,這邊突出一塊平地,也許這廝就落在此地!”

古西風聽覺仍然靈敏異常,聞到語音,他心中大駭,心內急速叫道:“古西風呀!你要堅強起來,現在絕不能死於奸人之手,父母、恩師、耿晶星……等人的執恨,只靠你一個人去洗雪,你怎能如此輕易死去……”

仇恨的怒火,支持著他的力量,雙手在地上抓爬著,直向這塊平地邊緣滾去,滾去……

此塊平坦的地面,因虛懸在壑底八百丈的高空,離絕壁峰頂又有百多丈,所以,這三四十丈寬闊的地面上,完全被濃厚的雲霧迷繞了,加之夜間,霧氣濃濃,人如處身其中,猶如在冥陰地獄一般,白茫茫的一片,任是眼光何等銳利的高手,也休想看出丈外的景物。

古西風滾至一塊斜巖的背後,耳際已聽到二十丈外,有著微細的腳步聲音,漸漸地向這裡移來,倏地,他們都停了腳步。

只聽一聲極清脆,嬌美的語音,道:“仇副教主,我們不要察看了。”

銀蛇劍仇恨天,不解地問道:“那我們就不要那柄‘紅霞劍’了嗎?——假如這小子沒有死去,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只聽震蘭香格格一陣嬌笑,道:“紅霞劍嗎?我們是絕對能夠得到,只是另有一件要事,比此劍更重要,至於古西風嗎?現在我倒願他不死去。”

銀蛇劍仇恨天,疑惑地問道“教主,怎麼不希望他死去?”

震蘭香嬌聲道:“仇副教主,你這人嘛!什麼事都要盤根問底,而又不會猜測我的心意,真是愈來愈笨了。”

古西風此刻強忍著體內傷痛,提凝著殘餘真氣,施出那種窒息上乘呼吸法,不發出一絲極細微呼吸聲,他們的語言句句聽入耳內,而使他感到驚駭不已的就是震蘭香的語音,他真萬想不到此人便是萬邪教主:萬毒淫惡的震蘭香。

銀蛇劍仇恨天,被震蘭香辱罵愚笨,跋扈暴戾的他,並不生氣,反而低聲下氣地道:“教主是蓋世奇人,人間仙鳳,機智絕代,一言一語,無不隱含玄機,如珠在握,仇某雖然自忖機智過人,但若和教主一比,有如熒火之光,碰上一輪皓月,怎能與其爭輝,所以,教主之言,在下都是費疑不解的。”

古西風知道是種巴結的語言,他真不恥,這種卑賤邪徒,平時是如何的奇兇暴戾,但在一個女人面前,卻這樣恬不知恥地討好。

震蘭香突然“噗嗤!”一聲嬌笑,道:“我內心之語,不說出來當然你無從知道,我是說古西風中了我的‘酷骨殘魂陰功’,縱是他沒跌死,但最後仍難逃過陰毒的殘酷拆磨。”

“以他和我們本教之間的仇恨,我不願讓他這樣死去,願他受盡人間最殘毒的苦刑,方纔死去,這不是更好嗎?”

銀蛇劍仇恨天,乃是城府深沉,機智絕倫之人,他覺得震蘭香有些話不由衷,他突然問道:“教主所說紅霞劍,絕對可以得到,但如查不出他的屍體所在,怎能得到。”

震蘭香說道:“老實告你你,古西風已逃走了。若我們再加以追蹤,還愁紅霞劍不拿到手?走,我們離開此地好了,你看霧越來越濃了。”

銀蛇劍仇恨天,突然哀聲道:“教主娘娘,你曾經答應過把如雲小姐匹配我,怎麼至此時,還不願把如雲的身子全交給我。”

震蘭香淫笑,道:“仇副教主,你這人,莫不知自足,居心不測,你已經得到了我,又要我的女兒,這樣簡直成了亂倫了。”

古西風聽了此話,的確是心腸寸斷。天地之間哪有這樣不知自恥的女人,我絕對要把她碎屍萬段,不然,死也不能瞑目。

恩師與熊雲妹,確是不幸得很,我絕對要把雲妹拯救出來,她已經是我的妻子,我絕對不能讓她遭受污辱,她如一刻在那淫惡的母親手裡,定是極危險的,若是她一有不測,定要造成千古大很。

倏地——

古西風丹田中衝起一股熱力,似乎給他帶來了力量,然而,那股熱流是滾燙的,身體好象被放在火上,被燒烤著,而且,這種極端的痛苦是由內向外的。

古西風的血液,沸騰了……

他的汗水被蒸發了似的,從全身百萬個汗毛孔冒出。

他星目暴瞪著,臉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成條條曲線。

古西風自練成那蓋世秘技:“乾坤彌虛”真氣,雖然不怕烈火,冰凍,逆血洶涌的折磨,但他所中的卻是:“酷骨殘魂陰功”,這些內在的絕妙作用,卻完全消失,不但不能起作用,反而更加慘厲。

要知天地間,每一種奇功,都有其剋制的奇功。

震蘭香所練的“酷骨殘魂陰功”,恰是“乾坤彌虛”真氣的剋星。

震蘭香自二十年雪山之戰,慘害文儒之土熊曲星之後,三年後更出現那縷“蒼穹恨”歌聲,所以震蘭香驚駭異常,知文儒冠土還沒死去,又在那時卻給她得到了一部“萬邪真經”裡面記載著“酷骨殘鬼陰動”之練法。

於是,她便積極地練成那種“酷骨殘魂陰功。”

文儒冠士熊曲星,自知道她得到那部“萬邪真經”後,心中大駭。知道自己縱然學盡了“蒼穹秘笈”裡面的奇功,也絕不能收拾她,所以,文儒冠士便沒有親自去找震蘭香雪仇。

若是論起震蘭香的武功,在當今確是罕尋英敵,因她不但偷學了“蒼穹秘笈”裡面所載的一些武技,而且又從“萬邪真經”裡練了不少武科技,所以,她之武技,的確是浩若滄海,難測其深。

古西風不但中了震蘭香之五成“酷骨殘魂陰功”,而且身上的奇經八脈穴道,也被點中了三處,若是換了別人,早就應該死去,但古西風自接受了文儒冠土全部精元,和吃下那種礦世罕逢的“地龍血脈”,全身骨骸有種超人的抵抗力,雖是這樣,但他如不在七日之內,消去陰毒,乃然是免不了慘死的。

但在七日夜內,他將每一日都遭受一種慘絕人倫的折磨,每經過一次折磨,他的生命便愈接近終點。

古西風此時,覺得體內的熱度,愈來愈熱了,那種極難言的痛苦,也越來越激烈了!

他口中急喘著,眼內充滿了血絲,口乾脣燥……

此時,他恨,恨天地不公平,殘忍,自己前世到底做了何種傷天害理的事,竟得如此惡果?……

死,這是任何一個人都要接觸到的,是無法避免的,但古西風一想到這“死”宇,便生出一絲無比的恐惶、驚駭。

他是怕死嗎?

不不,他並非貪生怕死,“死”這是人生過程必經之路,只不過是遲早問題。

然而,他害怕什麼?

是仇恨未雪,是英雄的歲月未伸!

所以他盡力和死神搏鬥著,他不願死神的魔爪,降臨自己的頭上。

其實,古西風此刻的“生”或“死”對於今後的武林命運,有著極大的轉變。

也就是;魔焰與正義,何者存在的問題。

倏地——

一道聲光閃掠過古西風的腦際:他暗叫道:“古西風!你絕對不能死,因你死後仇恨不但不能雪,而且害了熊雲妹,你不能死,但也不能長留此地,你要拼出所有的殘餘真氣,爬去有人跡的地方,碰一碰運氣,愈遠愈好……”

古西風想著,雙手雙腳,在地面上抓著、滾著,他也不知爬到哪裡較好,只知道離開此地遠一點!遠一點……

因爲他想到:若長留此地,七日之後,終會慘死於此,而這裡除

萬邪教中人出人之外?又有誰會來這裡。

所以,他想要爬出去能碰上一個,雖然他知道自己要碰的人,一定就會援助他,如援助他也不見得會療治他的傷。

這種舉動,求生希望也是非常渺茫的,但總比呆在此地等死好,而且自己也不願此柄紅霞劍,落人卑賤好徒之手。

他暗中下了決定,若是自己所碰上的人,是位俠義中人,他願紅霞劍轉贈給他,而遺託他幾件未了之事,替自己了結一下。

滾著、爬著……

在精疲力盡中,他體內的熱氣,慢慢地消失了,終於,他平躺在地上,急喘著,汗水溼透了他全身衣衫,浸溼了他。

他的血液由沸騰,變成冰凍了。

他全身麻木,全身冰冷,僵硬地躺著,呼吸,已近似窒息了。

但是,古西風腦子仍然清醒得很,他強忍著皮膚在急速收縮的痛苦,而又向前滾爬著,可是,速度已不像剛纔那樣快,顯然他愈來不行了。

古西風已爬出這塊雲霧選繞的地方,一輪眉月淡清色的霜華,映在他的腦上,白裡透青,他的眼睛,白多黑少的暴露著,鼻孔張大了……

那種難言的、慘厲的臉容,加之那渾身的血跡,泥土,被頭散髮,使人一見之下,毛髮皆豎。

爬著、滾著……他已盡了最大的氣力,而他已爬了很遠、很遠……

倏地——

一絲奇妙的神熱,又由丹田升起……

倏地——

又是一陣冰凍的冷記,泛散著周身……

冷熱,就這樣反覆循環著——

但他體內另有一種更加難受的感覺,在他的肌肉與皮膚之間,蠕著,滲透著!

那似冷、似熱、似麻、似酸……

但卻又不真正是熱、是冷、是麻、似癢、似酸……

總之,一切酸、辛、苦、辣都在這像慘透的感覺中,感覺到了。

有時,像針刺著,有時像全身有千萬條毛蟲,在蠕動著。

這種冷熱交替而產生極端的難受,使這個冷傲、倔強的古西風,再也忍受不了,腦際已是一片混飩。

“哇!”他一聲……

他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這時他恰好爬到一處斜堆旁緣,殘餘真氣一瀉,頓個軀體連翻帶滾,直向十幾丈高的斜坡滾下,至一棵松樹旁,始擋住了滾落的餘勢,那本已碎裂的衣衫,更加破碎不堪。

於是,他平靜了,不再顫動,不再痛苦,他靜止了。

沉寂的山夜,陣陣寒風呼嘯過樹梢,其聲如泣如訴,枝葉搖曳,如厲鬼露臂撩爪,一片陰森,恐怖——

那彎彎的眉月,已斜接在西邊的空中,此刻,將近五更時分了。

瞬眨間,夜,又已盡了,東方天際曙光初露。

一條不寬的溪水,由東方,斜坡那邊,婉蜒流向四方,溪旁盡是巨鬆,四周生滿了一些不知名的小草花卉,微風輕楊,不時飄出陣陣幽香。

溪旁的一棵巨松下,此時仍然僵臥著,一位渾身血跡,身背一柄古劍,衣衫碎裂,皮肉翻卷,臉若厲鬼,猙獰可怕的年輕人。

其慘厲之狀,令人一望,不禁渾身顫抖,毛髮豎立。

他仍然平靜地躺在松樹下,胸部孱弱的起伏,雖然證明他還沒斷氣,但卻離死沒幾日了。

一輪旭日,已衝破了那片白雲,冉冉地上升,霞光萬道,彩虹滿天,靠近旭日的白雲,光怪陸離地變幻著,卻成爲一種自然日出的美。

金黃的目光,影射水中,清波漣漪,無數小魚戲水躍波,順流而去,此地的確是幽絕清靜——

驀在此刻——

溪流的東方,突傳來一陣嬌叱聲,以及陣陣下流辱罵聲,只見兩條灰色的人影,追逐著一位身軀巧細的藍色人影。

那藍色人影,輕功曼妙至極,恍似一隻掠波飛燕,後面那兩條人影,任是輕功已是上乘,但無法追到那籃色人影。

巧細的藍色人,極是刁鑽,靈活,她像似有意戲弄著那二人,並不展開絕速的輕功飛駭,只是離著後面二人丈外,有時卻轉過頭來,雙掌連招,玉腳翻飛,在電光火石的剎那,拍出七八掌,三四腿。

後面那兩個人,武功雖也是稱江湖一流高手,無奈那藍色人,舉手投足,都是傾絕古前的妙招,而且凌厲絕倫,所以,那二人只要被她回頭一改,便逼迫得手忙腳亂,方纔消解去攻勢,但當他們要展開凌厲反擊的時候,那藍色人便狡猾異常地展開輕盈曼妙的輕功,雷奔電閃的飛出十幾丈外。

所以,後面那二人被她逗弄得六佛昇天,七佛出地,破口大罵不已。

追追打打,不一刻功夫,三人已奔離古西風五丈左右。

只聽後面那二人發出破鑼鼓也似的聲音。大罵道:“臭婊子,你再……”

話音還沒落日,只見前面的藍羅紗少紫嬌叱道:“臭狗該打!”

她那纖細的柳腰,倏然一擰,本是向前電擊的嬌驅,突然旋了一個曼妙的圓圈,反向後面那兩人撲去。

後面二人萬沒想到她輕功如此的奇絕,藍影驟閃間,兩條如靈蛇般的羅袖,已接著兩縷銳奇的勁風,盤捲過來——

他們前衝之勢,趕忙盡力一收,單掌疾速推出,二股如被濤洶涌,劇猛無濤的狂飄,直向那兩隻衣袖迎來。

她之武功確是深奧絕倫,目見此兩道狂飄,冷笑一聲,兩條羅袖突然一盤一拂,綿綿一道如海的勁氣,消逝了那兩道狂飄。

緊接著,嬌軀怪忽一閃,已如幽靈欺至那二人中間,那雙皙白如玉的手掌,猛地一揚,左右開弓。

“拍!拍!”兩聲清脆的響聲,那兩人紫紅的臉頰,突烙印下了一隻俏生生的掌印,這一打直把他們打得呆愕當地。

那藍色羅紗少女,打了二人後,嬌軀微晃,又已暴退出兩丈外,美目流轉,一見二人呆呆地凝立那裡,突地“撲嗤”一笑,右手輕輕理著隨風揚起的亂髮,左手玉掌卻掩著那櫻口。

嬌嗔、刁鑽之狀,真使人哭笑不得。

藍羅紗少女,倒是生得極美,秀髮披肩,窈窕娜婀,綠眉如黛,瑤鼻櫻口,冰肌玉骨,欺霜賽雪。

端的是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

此少女正是那喜怒無常,天真活潑,熱情奔放的雲燕子。

原來她在那片荒涼墓冢,替古西風擋拒一些武林高手,但因手段過於毒辣,而被古西風生出反感,拂袖而走後,當時她曾痛哭了一日一夜,後來,她仍然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古西風。

但因古西風行蹤飄忽不定,幾月來她仍一無所獲,可是她仍然不氣餒,四處飄蕩尋找伊人,任是走盡山南海北,也要把他尋到。

呆立在雲燕子面前的是二位發衣長衫的中年漢子,身軀魁梧,虎背熊腰,濃眉虎眼,環臉燕額,威風凜凜,他們的相貌好不酷似,能分別的就是一位滿臉闊鬍鬚,一位是滿臉雪亮光滑。

此兩人在當今江湖武林,頗享有名氣,他們孿生兄弟叫江南雙豪,那位滿臉鬍鬚的叫做霹雷手賀堅,無鬍鬚的那位是旋風客賀儀……

江南雙豪各負一奇高武功,爲人正義,粗礦豪邁,沒有心機,甚得武林讚譽。

江南雙豪他們自己以爲已列武林一流高手,武功定是無敵,但萬沒想到在雲燕子面前,卻如小巫見大巫,剛纔雲燕子奇詭絕倫地打了他們一下,真使他們雙方爲之一呆。

那滿瞼鬍鬚的霹雷手賀堅,突然問道:“姑娘,你是何人門下。剛纔是用什麼手法打我們的。”

雲燕子見他們被打後,並沒生氣,而問話又問得如此有趣,一陣格格地銀鈴般的嬌笑,道:“剛纔那一手,稱做左右開弓,你們是否要再試一下。”

雲燕子說著,又將那雙瑩白玉掌斜揚,裝著欲再撲來之勢。

旋風客賀儀,急聲道:“姑娘,且慢,我們暫時把話說清楚,再打個你死我活也不遲。”

雲燕子見他們說話之態,的確有趣得很,她又“格格”一笑,將那如玉手掌,縮回衣袖裡,嬌笑道:“你們兩人有什麼話,趕快說來呀!”

霹雷手賀堅,橫聲道:“姑娘,你還沒有答覆我們是何人門下呢?”

雲燕子突然臉色一變,正色道:“姑娘,是男性閻羅門下。”

旋風客賀儀與霹雷手賀堅,這兩位正直豪俠,毫無心機的俠士,不疑雲燕子之語放刁,喃喃細語道:“男性閻羅,男性閻羅,這個名好像生疏得很。”

雲燕子聞言,真是笑破了肚皮,但她臉色卻裝做冰冷異常。不屑地道:“虧你們江南雙豪、闖蕩了半輩子江湖,連這名震天下的‘男性閻羅’,也不知道,還要裝模作樣,哼!本姑娘真替你們慚愧。”

江南雙豪被她的語言,說得滿臉通紅,霹雷手賀堅吶吶道:“姑娘之師門,定是極少走動江湖的蓋世隱士,我們兄弟是不知道名字的。”

雲燕子嬌咳異常,她見二人被自己這樣捉弄而不自知,內心便是欣喜不已,這種以別人的疑惑,而換自己的快樂,此種怪誕性格,大概只有她一個了。

雲燕子臉容由冰冷之色,又變爲任性的常態,輕輕一笑道:“哎喲,我看你們倆人,的確是愚笨得很,男性閣羅,就是說專門殺你們這種傻男子的女子,稱做男性閻羅,江湖之中哪有這個名字?”

江南雙豪,這才知道又受了她的愚弄,兩人臉色各泛出一股怒意,那霹雷手賀堅,沉聲說道:“姑娘,你真是存心愚弄我們兄弟,今天若不讓你吃些苦頭,實難消心中之恨。”

雲燕子突地輕蹩黛眉,幽幽嘆了一口氣,道:“你們兩位名震江湖武林的江南雙豪,竟動怒於一位孤弱女子,唉,若是早知道你們會生氣,我也不要說出男性閻羅的意思了。”

雲燕子乃天生尤物,不但豔麗絕倫,而且撫媚撩人,尤其是在薄嗔淺笑之時,簡直百媚橫生,蕩人心魂。

此刻,她這一裝起幽傷之容,美麗之中的確是帶著楚楚憐惜之態,江南雙豪爲人正直,他們雖然暗贊她之美,但絲毫沒有存心不良的心,現在他們見雲燕子那付可憐的樣子,旋風客賀儀,輕聲道:“姑娘,我們兄弟絕不會欺負你一個弱女子,今人要你把那東西還我們,大家立刻握手言歡。”

雲燕子突然臉罩寒霜,冷澀道:“你們二人真是夜郎自大,話不知恥,也不看看剛纔怎麼被打了嘴巴,還說要欺負人,哼,你們有此份能力嗎?”

江南雙豪他們被雲燕子這種喜怒變幻的性格,攪得頭昏腦脹,他們以爲雲燕子之神經,有些不大正常,但她的話,縱是自己兩人聯手合擊她,也不一定就能把她打敗,霹雷手賀堅道:“姑娘,我們還是廢話少說,我們兄弟也懇請你把那東西還給我們吧!”

雲燕子輕聲一笑,道:“你們說什麼東西呀?”

旋風客賀儀接聲:“就是那柄戳心小劍。”

雲燕子右手突取出一柄三寸長,銀光閃閃的精巧小劍,劍柄上寫著“戳心劍”三字,她一揚右手道:“你們說的是截心劍。”

霹雷宇賀堅,見她拿出小劍,大喜道:“是!是!你快還給我們。”

說著,霹雷手賀堅,熊腰一彎,便要撲抓過來。雲燕子忙把右手縮入羅袖,道:“且慢,你們要我還這柄小劍不難,只要答應我兩件事。”

旋風客賀儀,忙說道:“姑娘,你要我們答應什麼事,趕快說出來。”

雲燕子嬌嫩的粉面上,露出一絲甜美的微笑,秋波微轉,一縷清音,婉轉而出,道:“第一件,你們要說出這柄‘戳心劍’是什麼來路,以及其用法。”

“第二件,你們要替我尋找一個人。”

江南雙豪聞言,臉色驟變,霹雷手賀堅哼了一聲,道:“姑娘,你的兩件事,我們恕難答應。”

雲燕子面罩寒霜,杏眼圓睜,殺氣騰騰,真是一株有刺的豔玫瑰。

江南雙豪,見她那付面容,心中各自一震,暗付:“這少年女怪,喜怒難測,變化無常,她到底在向我們耍什麼花樣。”

旋風客賀儀,突然輕嘆一聲,道:“姑娘所問的第一件事,茲因我們答應人家,江湖武林著重信諾,所以,不能向你們泄露機密,何況‘戳心劍’主,又是我們未來的主人。

第二件事,你說要尋找何人,敬請明指出來,讓我們斟酌斟酌。”

雲燕子突然幽幽輕嘆一聲,道:“第一件事,我不要知道也可以,可是,第二件事,你們要絕對答應我,他是我的舉世大仇人。”

“不過,我是不願強迫你們,沒有任何瓜葛替我做事,所以,我欲和你們打一架,如你們輸我,你們就要答應給我尋找人,而這柄‘戳心劍’也立刻還你們。”

霹雷手賀堅,沉吟一會,道:“姑娘,你要找的人,若真是個那個邪惡之徒,我們定無條件答應,但若是個具有俠義性的英雄,我們縱是粉身碎骨,也不替你去殺他。”

雲燕子聽得暗暗佩服這江南雙豪,確是具有俠道路腸之人,她想著,臉色突變爲冷漫異常,道:“他是惡人,壞人,欺負了我。”

旋風客賀儀,見她這種激動情緒,臉色倏沉,道:“姑娘,就說出來吧,我們江南雙豪或許知道他真正的爲人,因仇家直解不宜結,如沒重大嫌願,若是能化解,還是化解開好一點。”

原來江南雙豪,在說話之時,暗中查看她臉色以及語言,已知也要找的人,和她並無較大仇恨,所以,在出言勸解。

雲燕子臉色倏然緩了下來,但語音仍然冰冷,道:“我不殺他,只是要把他全身武功廢掉,讓他永遠陪伴在身邊。”

江南雙豪聽得毛骨悚然,要知一個練武的人如被廢了武功,那是最殘酷,最痛苦,比死更難受的毒刑。

霹雷手賀堅沉聲道:“我們談了這麼久,你還沒說出要找的是何人。”

雲燕子突然發出一陣銀冷般的嬌笑,道:“他便是最近轟動江湖武林的,魔魂怪生古西風,你們答應了不?”

霹雷手賀堅,大聲說:“我們不答應!”

原來,古西風揚名江湖武林,爲時不過幾月,但因他是當年武林怪傑文儒冠土之徒,身負幾種幾十年來不解之謎,他就是古西風一人所做,古西風獨闖武林人物視爲禁地之南海幻魔官,連幻魔宮高手都末就逃過。舉世以來從沒人逃過幻魔宮慘絕人環的五刑……等等的事蹟,已在這是非之地——江湖武林,接連地全面傳了開來。

於是,古西風之名,一時轟動天下武林人物,好事之徒就替地取下了外號叫魔魂徑生。因他出手毒辣,所以,取之魔魂,而他身蹤神秘詭異,所以,取之怪生,魔魂怪生這個外號,便永遠加在古西風身上,但是,最近江湖武林,又出現一個比魔魂怪生古西風名頭更加響亮的人物,彩巾蒙面的怪人。

她不只單是一個人,而連東海島四位窮兇極惡,跋扈暴戾不可一世的魔頭,竟然也伏在她的腳下,其武功之高,聲威之高,由此可以想象,她的標誌,便是一枚銀光閃閃的“戮心小劍。”

(此中秘密,後頭自有詳述)

雲燕子嬌臉猛然一沉,隱泛一股殺氣,冷冷道:“你們爲什麼不答應?”

霹雷手賀堅怨聲道:“當今天下武林之士,除了我們‘戮心劍主’與魔魂怪生古西風之外,其餘莫屬,江南雙豪,乃是有骨頭之人,絕不肯殘害我們所衷心欽佩的俠士,至於冷魂怪生之相貌行蹤,也一無所知,你所求之事,實難答應,戮心劍乃是我們之約,如你蠻不講理,橫硬搶奪,那我們拼著血濺五步,也要跟你拼一下。”

這一番話,已足可表示江南雙豪爲人正義,雲燕子暗自點頭,此二人是有骨頭之人。

但她是個跟別的少女不同,就是愛刁鑽,無理取鬧,自家無蟈象是要找些人鬥一鬥,開一開玩笑,自尋樂趣,這種怪特的性格,是她自幼便被她怪僻的師父薰陶所養成。

雲燕子臉色變爲冰壽,一聲輕蔑不屑的冷笑。道:“哼!憑你們這兩塊廢料,也敢在我面前話武,要想要回‘戳心小劍’不難,只要你們有本領勝我。”

旋風客與霹雷手,在江湖武林也是出人頭地的人物,他們之所以如此容忍,只是見此不知來歷的少女,雖然刁鑽無理,但他們仍覺她並非淫惡之人,現在見她這等藐視自己,不由甚爲暴怒。

霹雷手賀堅熊腰一挫,整個身軀已由左側倏然欺了過來。雲燕子仍然疑立當地,做出一副極端輕蔑之態,櫻口一翹,霹雷手目見如此此怪相,可是怒火中燒,平舉當胸的雙掌,只聽見“啪”一聲——

雲燕子掌心一吐,勁風急卷,宛如迅雷忽發,威不可擋。

吐氣開聲,震人耳膜,端的神威凜凜,一派霸道剛猛氣象,足以懾人心魂。

雲燕子乃是當今武林,碩果僅存的一個奇人之弟子,她哪會把這種陣勢放在眼內,她一見霹雷手掌勁迫身之時,身體倏地一個曼妙飄閃,這道氣勁頓時落空。

雲燕子格格地一聲銀鈴股的嬌笑,道:“臭大狗,你們一起上啊!一個人打得不夠勁!”

她嬌語著,香肩一晃,那兩隻羅袖,突然倏卷出來,晃動兩下,但覺藍影滿天,兩隻帶著寒風的羅袖,已四面八方對準目標揮了揮袖。

由此我們就可知其功力深厚,雖然是軟綿綿的兩隻羅袖,但她隨手施來,無異是兩柄尖銳無比的利劍,所以,不敢硬接,龐大的軀體緊隨著腳跟,已滴溜溜地閃了開去,雲燕子根本就不是存心傷他們。

只聽她嬌叱一聲,嬌軀有如鬼魅,突反向旋風客直欺迎去,一雙光潔如玉的手掌,忽地在那雙羅袖中,一伸一縮,對準霹雷宇賀堅。

她這時雖有先後,掌到時卻如一體。

旋風客賀儀,他之外號爲旋風客那躲閃功夫,堪稱一絕。但是,他在雲燕子飄閃的身法面前,心中確是驚愕不已。

他只覺眼前一閃,六隻俏生生的掌影,幾乎是在同一剎那之間,向自己前胸,雙肩的穴道拍來。

招勢之刁鑽詭異,前所未見。

旋風容賀儀,心中一驚,雙掌一提,圈起一道綿密的掌影,配合著腳跟一旋,整個身軀如旋風般,快捷絕他地旋出九尺。

那震雷手賀堅,又一聲暴喝,身軀尾隨飄來,他那剛猛無侍的勁氣,又已隨著一彈一震之勢,猛擊過來。

二股勁氣宛若驚濤拍攝,臣浪崩天般涌了出去。

雲燕子恍若後頭長著眼睛,霹雷手賀堅掌勢甫出,她倏地斜身一讓,人已鴻若驚般倒轉過來,兩隻羅袖,倏地迎向霹雷手雙掌。

奇怪得很,霹雷手奇猛的勁部,一碰到她那雙羅袖揮出股寒風勁氣隨之聽到一陣:“波!波!”的響聲,立被消逝得無影無蹤。

雲燕子倏地嗔叱一聲,雙掌舞起滿天掌影,有若蛛網般編織而出,曼妙的身軀又冉冉升起,腿影紛飛。

掌擊霹雷手賀堅,腿踢旋風容賀儀,左閃右飄,怪忽已極。

那瞬息萬變的身子,妙絕人環的招式,更是傾古凌今,嚇人已極!

霹雷手賀堅與旋風客賀儀,武功也確是非凡,霹雷手掌勁如山崩峰塌,勢不可擋。

旋風客賀儀,展開他特有的身法,絕招連出,起落間猶如鷹隼飛翔。

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空氣激盪如嘯,但見地上泥土濺飛,一時戰得慘烈至極,兇惡駭人。

眨眼間,三人已對打三四十招。

雲燕子武功絕奇,她在二人聯手合擊之下,仍然鎮靜自若,從容異常。

但見她羅袖揮舞,身體隨之一動,手擡出,妙曼無比,猶若九天仙子,輕妙舞著,但卻凌厲無比的寒氣悚骨。

霹雷手與旋風客,屢戰無功,已發激起了牛似的火性,招招式如狂風暴雨,處處襲向要害,凌厲辛辣無比!

一片洶涌如濤的掌風,仿若一張雄渾深沉的網幕,可轟劈出,有如巨浪排天洶涌澎湃。

端的裂膽驚魂,威猛至極!

雲燕子那雙瑩玉雪掌,揮出綿綿的真氣,見招拆招,見式破式,一氣呵成,霹雷手與旋風客,所發出的凌厲勁氣,從這如狂風暴的的掌勢,每一投入雲燕子的綿綿掌勁中,就彷彿投入那一望無際的浩瀚海洋一樣。

瞬眼間,三人又兇搏了三十餘招。

其實,雲燕子不願施展辣手,不然落上個江湖大罪名,都將喪命在這個男性閻羅的手下。

霹雷手賀堅死戰的有些不耐,便使出自己的看家武技——霹雷手。

只見他左掌恍似風狂電閃般的對準雲燕子的要害部猛掄,倏然,疾速揮出,但探之時毫不見勁風,就在他左掌甫出的當兒,右掌突如波浪似的顫動著,而由左掌圈中極奧的擊了出去。

“轟!轟!”恍似萬馬奔騰。海嘯怒潮的凌空勁氣,已然隨著右手勢驟出。

就在賀堅施出霹雷手之時,電光石火的一剎那——旋風客賀儀,有如旋風般奔至雲燕子的右斜側,趨著她不動的一瞬間,隨之將他功力提升,右手驟然暴出一股巨大無比的氣勁。

雲燕子自見賀堅施出霹雷手,心內也爲之一震,暗忖道,看不出這兩人,居然還有這種奇詭的絕技。

她那瑩玉的右掌,倏然五指箕張,一伸一縮,透出五縷銳利無比的勁風,射向賀堅的霹雷手勁氣,猛然她的右掌卻疾速劃了一個圓圈。

“波!波!”一連串的珠爆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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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星妹暗助魔魂怪生第九章 古西風劍剎八窟第十一章 維護武林主正義第十六章 彩巾蒙面人巧救西風第十章 同門弟子鬥神功第五章 千古恨猶高第十七章 仇恨天施陰火蝕魂丹第十四章 巧遇師妹戀情難消第七章 天涯只一人第二十一章 彩巾女怒蕩淫惡棍第十六章 彩巾蒙面人巧救西風第十九章 星妹暗助魔魂怪生第一章 白骨幽魂第二十四章 血魔門主戲弄少林和尚第十四章 巧遇師妹戀情難消第十一章 維護武林主正義第二十章 夕陽情仇魂未消第二十四章 血魔門主戲弄少林和尚第十四章 巧遇師妹戀情難消第五章 千古恨猶高第十四章 巧遇師妹戀情難消第二十六章 醜怪老婆終現真面目第十章 同門弟子鬥神功第二十五章 古西風難逃蕩魂蝕骨迷霧第九章 古西風劍剎八窟第十二章 白羅紗少女柔情似火第十一章 維護武林主正義第十七章 仇恨天施陰火蝕魂丹第六章 紅顏知己自遠方第三章 有情蒼穹早亦老第二十三章 震蘭香欲取怪生淫惡第十五章 蓋世絕技海禽掌第二十二章 幻魔宮淫徒碎屍散魂第二十一章 彩巾女怒蕩淫惡棍第二十四章 血魔門主戲弄少林和尚第十一章 維護武林主正義第十三章 西風暫拼醜怪老太婆第十四章 巧遇師妹戀情難消第四章 西風知多少第二十七章 萬邪教主杜鵑啼血第二十八章 蒼穹秘笈完璧歸趙第十六章 彩巾蒙面人巧救西風第十九章 星妹暗助魔魂怪生第八章 南樵北相獻奇謀第九章 古西風劍剎八窟第十九章 星妹暗助魔魂怪生第二章 流水難歸涵第十二章 白羅紗少女柔情似火第六章 紅顏知己自遠方第七章 天涯只一人第六章 紅顏知己自遠方第十四章 巧遇師妹戀情難消第八章 南樵北相獻奇謀第三章 有情蒼穹早亦老第二十六章 醜怪老婆終現真面目第三章 有情蒼穹早亦老第十七章 仇恨天施陰火蝕魂丹第十三章 西風暫拼醜怪老太婆第三章 有情蒼穹早亦老第二十四章 血魔門主戲弄少林和尚第十四章 巧遇師妹戀情難消第十四章 巧遇師妹戀情難消第二十五章 古西風難逃蕩魂蝕骨迷霧第五章 千古恨猶高第二十八章 蒼穹秘笈完璧歸趙第二十五章 古西風難逃蕩魂蝕骨迷霧第八章 南樵北相獻奇謀第七章 天涯只一人第三章 有情蒼穹早亦老第十五章 蓋世絕技海禽掌第二十五章 古西風難逃蕩魂蝕骨迷霧第二十三章 震蘭香欲取怪生淫惡第十章 同門弟子鬥神功第十八章 西風八方尋覓陰珠草第六章 紅顏知己自遠方第十二章 白羅紗少女柔情似火第一章 白骨幽魂第九章 古西風劍剎八窟第十二章 白羅紗少女柔情似火第四章 西風知多少第二十二章 幻魔宮淫徒碎屍散魂第二章 流水難歸涵第三章 有情蒼穹早亦老第二十三章 震蘭香欲取怪生淫惡第五章 千古恨猶高第一章 白骨幽魂第二十七章 萬邪教主杜鵑啼血第十九章 星妹暗助魔魂怪生第十二章 白羅紗少女柔情似火第一章 白骨幽魂第二十六章 醜怪老婆終現真面目第九章 古西風劍剎八窟第十八章 西風八方尋覓陰珠草第八章 南樵北相獻奇謀第一章 白骨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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