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樣才叫活著……”唐念念喃喃著，她緩緩的伸手，想要去觸摸鏡子裡那個陌生的自己，忽而，那張臉又換了種神情。

天真又憂愁的眸子望著她，“唐念念，大叔會保護我們的，你怕什麼呢？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幹嘛要委屈自己？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纔沒有想放棄，你纔不是想推開大叔，你根本就是想回到他身邊，那麼幹嘛不行動呢？從這裡跑出去，我們又不是瘋子！”

……

“我不是瘋子……”

“唐念念，你就不能自己勇敢一次嗎？你就不能自己保護自己一次嗎！別再懦弱了好嗎？這世上所有人過的不好你也要過的好！”

“我又沒有做錯，媽媽也不會覺得我做錯，我要離開。”

“快走吧，大叔會想辦法保護你的，你這個人真是虛僞，心裡明明不是那麼想，卻偏要那麼說，有什麼關係呢？愛就是要轟轟烈烈，同生共死，說什麼拖不拖累啊，你又沒逼他，反正大叔是個好人，我就喜歡一起死，多浪漫。”

“唐念念，人活著是爲了別人的話，我活著是爲了你，那麼你活著是爲了誰？”

“……念念，保持清醒，只有你自己才能戰勝自己！”

恍然間，沐衍的話又衝進了她的腦海裡，霎那間，耳膜邊的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她喘`息著看向鏡子，溼漉漉的臉龐，額前鬢邊的頭髮沾著水，一滴滴的往下滑落，冰涼的貼近脖子裡。

她打了個冷顫，失聲的喊道：“阿衍！”

鏡子的所有神情變化都消失了，她就是她，要爲了自己，爲了愛的人勇敢。

她沒有錯，她不要被關著，她要去找他。

不說違心的話，她要依賴他，她要依靠他，她必須要看著他才能活著。

要逃走，要逃走……

腦子裡不停充斥著這句話，唐念念胡亂擦了擦臉，往外奔去，夜已經很深了，但沒有睡覺的病人依舊還有。

值班的護士們罵罵咧咧的卻也不怎麼管了。

進入後半夜，所有人精神不濟都打著呵欠想休息了。

唐念念回房穿了外套，她很有理智的穿好了鞋子，這裡沒有屬於她的東西，一切的東西都不想帶出去。

她在隔壁女孩的聲音中再次出了房門，路過時那女孩正隔著門往外看，突地叫她：“喂，你是正常的嗎？想辦法放我出去，等我出去了，我也帶你一起走！”

只有聽話的人，纔不會太被限制自由。

唐念念之前就是太聽話了，這裡的人看管她還算比較鬆，但也僅限於她在這一層活動。

被突然叫喊，唐念念愣了愣，轉臉看向那個頂著一頭亂髮，雙目通紅的女孩子，“你小聲點。”

“你沒病？你也是被抓來的是不是？！”那女孩的眼睛亮了亮，充滿希望的看著她。

唐念念不想說自己的事，“你的門被鎖上了。”

“我當然知道，鑰匙在護士臺，那羣狗孃養的肯定睡著了，你去偷，幫幫我，我出去了肯定也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