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探性的摸摸她的頭髮，又親了親她的額頭。

他起身將她抱起，她一下子就又掙扎起來：“你要做什麼？你還想騙我——”

“沒有，我們回臥室，我全都告訴你。”

客廳的溫度雖然不低，但是一團亂，她這樣哭鬧會把旁人吵醒，他們的談話也會被人聽見。

唐念念被他抱去臥室前，回頭看了眼狼藉的沙發，零食袋子，垃圾放了一桌子，小貓夏天扭身望著她，喵的低叫了一聲。

她的心口卻前所未有的發慌，她快要窒息了。

昏迷前是在街上，醒來時卻是在家裡。

中間那一段記憶，又消失了。

沐衍輕輕將她放在牀上，他才起身，衣襬就被她拉住了，他只好解釋道：“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擦臉。”

她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麼狼狽，但是——

“你別想拖延時間！”她不要再聽任何藉口，拖延任何時間，她只要知道一切真相！

如果是死，就給她一個痛快，不要再折磨她了！

她那麼崩潰的瞅著他，滿眼都是絕望。

沐衍受不住這樣的眼神，他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他沒有再離開，而是上了牀，坐在了她身邊。

他依舊要抱她，她很排斥，沐衍仍舊摟緊了她。

“念念，關於你的病情，我也是，才知道不久，醫生建議瞞著你，保守治療，主要是擔心你會承受不了打擊，我也不敢，我怕失去你，念念，我不想冒險，可是——”

“無知就是幸福嗎？你們所謂的擔心就是爲我好嗎？你知不知道這些無知快要把我折磨瘋了？不，是不是我本身就是一個瘋子啊？那就是，快要把我折磨死了。”

她雙手抱著頭，空洞的看著他，臉上是一些恍惚的神色。

“不是！都不是你想的那樣！”

沐衍將她的手拿下來，他雙手捧著她的臉，看進她的眼睛，聲音溫柔，低啞，卻似乎仍舊不能安慰她，她始終都在發抖。

他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他親吻她的額頭，將她擁在自己懷裡，語音淺淺，平靜，甚至緩慢的讓她接受知道這一切。

同時，每說一點，就要去看她的反應。

唐念念竟然很是乖覺，一點也沒有要打斷他的樣子，她靜靜的聽著，彷彿在聽一個故事。

而這個故事很長，很多甚至是沐衍不知道的。

可隨著他所講的，她似乎是能接受這樣的答案，不再是模棱兩可的解釋，每一件她消失的記憶，似乎都能對得上了。

半晚上的時間，他們誰也沒有休息，他輕聲的講，她安靜的聽。

直到東方發白，直到全世界都清醒。

唐念念也清醒，她如同身臨夢境，睜開眼，呆呆的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沐衍一直在看她的反應，她太安靜了，這樣的安靜讓他不安，讓他擔心，“念念，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你說話好不好？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但是你不要害怕，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嚴重，都會好起來的。”

“這還不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