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蘇曉桀，週末我們一起去看那個3D藝術展吧，就在鼓樓那塊兒，女生免費哦?！?

午覺還沒睡醒，就被昕元依舊沒心沒肺的聲音吵醒了。有時候，真的很羨慕沒有“爲情所困”的她。

不，我更羨慕的是她爲什麼還沒開學，能在北京一直待著。

心情依舊挺低落，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問，“有這麼好的事兒？女生免費？”

“不過前提是一男一女一起去，女生免費，可以讓月潯帶顧一平過來嘛。”

“顧一平，”我略帶深意地笑笑，開玩笑說，“你不會是爲了趁機偷看人家吧？”

“怎麼會啊，人家可是月潯的男朋友，我怎麼能偷看啊。”

“你說月潯有顧一平陪著免費，可是我呢，我總不能把溫津從美國呼喚過來，陪我看個只有女生免費的3D畫展吧？"

“你怎麼這麼笨??？!”，我聽到了電話那端她不懷好意的笑聲，“我可以扮成男生啊。溫津不在的時候，就讓我來照顧你吧?！?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煩躁的心情似乎一瞬間一掃而空，“你還真的挺適合扮演男生，終於找到機會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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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到可晗進來時那一張黑著的臉，我的笑容不自覺地在嘴邊凝固了。

有種說不出的不太自在的感覺……

我輕輕地走出宿舍，去樓道里沒有人的地方繼續和昕元沒心沒肺肆無忌憚地瞎侃著。

掛斷電話回到宿舍時，可晗冷不丁地來了一句，“有什麼話，偏要躲著我說？”

我就當她是失戀情緒發作沒有理她。

“連我問你話都懶得回答了麼？”她冰冷的語氣就像一把鋒利的刀，有著刺痛人心的殺傷力。

“我現在不想說話，因爲我說了就會無意中傷害到你。”我很平靜地對她說，完全沒想過她會不會反駁我，抑或是沉默。

“你也怕傷害我麼？”她略帶疲憊的聲音中透著無力和蒼涼，“我以爲，你只會在乎月潯的情緒。”

這句話是赤’裸裸的諷刺，我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我真的，沒辦法容忍可晗說月潯的那些話，卻又不想再傷害已經被傷害了的她。所以，心裡很是矛盾。

*

晚飯前，我去信工學院的教學樓存錢，在門口看到了曉明。他有些不太自然地衝我打了個招呼。

"曉明，你到底爲什麼要和可晗分手？”我看著他，問得一針見血。

＂因爲我覺得我還是和她當朋友比較好……”

看著他有些爲難的表情，我還是鼓起勇氣問他，“爲什麼？＂

“當朋友的話在一起就沒有那麼多的負擔了，也不會那麼累了?！?

雖然他說得很委婉，但我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

“你是不是喜歡月??？＂

“我……”晚霞中，一層淡淡的紅暈染在他的臉上。沉默了一會兒，他緩緩地開口，“我覺得，比起可晗，月潯更像是我理想中的戀人。但我知道我不可能和月潯在一起。我承認，可晗對我更重要，但是，我們不適合在一起……”

我慢慢地從他支離破碎的話語中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於是對他說，“你去跟可晗解釋清楚好麼？就算你覺得你們做朋友會更長久，也不要讓她誤會你和月潯?！?

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

週末，我們約在3D藝術館門口見面，我看到昕元穿著一身運動裝，帶著黑色的鴨舌帽，一副帥氣準確地說是很逗比的墨鏡，襯得她的膚色更白了。

她現在大約1米65，比我高兩三釐米。爲了努力和我保持最萌身高差，她還穿了一雙內增高旅遊鞋，沒有很滑稽，可是笑點很低的我還是忍不住想笑。

我假裝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喂，你裝得一點兒都不像好不好？！哪有皮膚這麼白皙的男生?！?

她的笑容像陽光一樣明媚，“小白臉一枚，求富婆包’養?！?

“滾，我纔不是富婆！”

“哼，那你就別想讓我陪你進去了，只有跟男生進去才免費哦！”

“切，大不了我從馬路上隨便拉個男生，看你怎麼辦！”我一臉得瑟的表情，“姐姐的魅力可是你不容小覷的哦?！?

忽然，月潯拽住了我的衣角，昕元也沒有再和我打鬧下去。我也在那一瞬間驚呆了，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瘦弱的身材，不高的個子，乾淨的臉，依舊讓人過目就忘卻始終還是沒有忘記的長相……在他身邊，站著一個很窈窕很文靜的女孩，挽著他的手。

他緩緩地走過我的身邊，微微一笑，我卻覺得那笑裡飽含著事過境遷的滄桑感，“好久不見?！逼降脹]有絲毫波瀾的語氣，就像37℃的白開水，沒有多餘的熱度。

我怔在那裡，發呆。

還沒來得及回他一句“好久不見”，就只看到了他離開的背影。沒有一點落寞的感覺，甚至毫無懷念可言，也許，他現在真的是幸福的吧，就像我在溫津身邊時那樣幸福，卻總是莫名其妙地覺得少了些什麼。

我彷彿聽到那個女孩輕聲細語地問他，“她是誰??？”他絲毫沒有猶豫地說，“我的初戀女友。只是，我們當時都太小了……”

只是，我們當時都太小了。

我想，後半句一定是，“不懂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最後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錯過就不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