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雲(yún)霧見月明
向南乖乖閉了嘴。
很快,菜上來,四溢的香氣攪得向南都有些餓了,她拿起竹筷想開動的,卻見對面的景孟弦完全沒有要下筷的意思,她忍不住問他,“你不是餓了嗎?怎麼不吃?”
“暫時不想吃,你吃吧。”
他淡淡的回答一句,眼眸便看向窗外,不再說話了。
向南直覺他心情不太好,深沉的眼眸底裡一片晦暗,彷彿是蘊藏著太多的擾人心事。
“你……心情不好?”
向南夾了個小土豆放進自己的碗裡,還是沒能忍住問他。
景孟弦偏回目光看她。
“看你氣色不太好。”向南又說了一句。
“吃飯吧。”
景孟弦到底什麼都沒說。
他不想告訴她,就在一個小時之前,他親眼見著一條生命從他的手中消逝,而他,這位救死扶傷的醫(yī)生,面對手術(shù)檯上的病人,竟也回天乏術(shù)。
那種生命消逝的落寞感,他以爲(wèi)作爲(wèi)一名醫(yī)生,他早該習(xí)慣的,可是,他卻發(fā)現(xiàn)他還是沒辦法習(xí)慣這種感覺。
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沉重感,悶悶的壓著他的胸口,讓他有些呼吸不順。
見景孟弦不想說,向南也不再逼問,這本來也不是她該關(guān)心的事情。
她低頭,假裝專注的吃飯,心緒卻因他一片紊亂。
景孟弦的目光落在向南低垂的臉蛋上,細長的深眸緊了緊,沉重的心,彷彿因她寥寥幾句關(guān)心的話語在漸漸散開,霎時有一種撥開雲(yún)霧見月明的感覺。
向南吃完飯,桌子上還剩下一大半,景孟弦到底是什麼都沒吃,只坐在對面看著她吃而已。
向南用紙巾擦了嘴,這纔想繼續(xù)同他談裝潢的事兒,突然,他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醫(yī)院科室打來的電話。
“老二,趕緊回來一趟,你的一位病人出了些狀況,可能需要馬上動手術(shù)。”電話那頭是同科室的蔡凜,資質(zhì)排行老三。
“哪個病人?”景孟弦蹙緊了眉頭。
“十樓18號牀的菜頭媽。”
“我知道了,你先準(zhǔn)備手術(shù),我馬上回來。”
“好的。”
景孟弦匆匆掛了電話。
“醫(yī)院有急事?”向南估計這次的談話要泡湯了。
“嗯,病人需要馬上動手術(shù)。”景孟弦收了手機,起身,俯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對面的向南,“關(guān)於我新房裝修的問題,下次有時間我再找你。”
“嗯,好。”向南點頭,完全能夠理解他的忙碌。
景孟弦會意的點了點頭,離開飯桌,直接往收銀臺走了去。
直到他筆挺而寬厚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飯店門口,向南纔不捨得收回了視線,心下一片悵然若失。
景孟弦趕到醫(yī)院是十五分鐘之後了,他進手術(shù)科,換了藍色無菌手術(shù)服之後,進了清潔區(qū)洗手消毒。
這會老三蔡凜也換好了無菌服走了過來,“老二,今天下午那臺手術(shù)別放心上,咱們做醫(yī)生的到底不是救世主,盡力就好。”
“放心,肯定影響不了這臺手術(shù)的。”
景孟弦拿起旁邊的刷子,細緻的刷著自己的手臂。
“對了,病患家屬沒鬧吧?”景孟弦又問。
“沒鬧,可能大家早就有心理準(zhǔn)備了。”
“嗯。”景孟弦沉吟了一聲。
蔡凜看著他笑起來,“看你臉色比剛出手術(shù)室那會好多了,怎麼?遇到什麼開心事了?”
“沒有。”景孟弦否認(rèn),“只是情緒比下午那會緩和了些。”他擡眸看一眼鏡子中的自己,心底有一圈淺淺的漣漪一劃而過。
水停,消毒完畢,他舉著雙臂,兀自往手術(shù)室走去,“我先過去了,你趕緊過來。”
“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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