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門派的一段時日,程隅忙的腳不沾地,因爲(wèi)靈符陣一事,引得門中靈符堂弟子熱血澎湃,很是熱切的圍聚在她的池海院之外尋求指點,是以之後整整一月程隅專門在制符大殿爲(wèi)門中制符師講授高階靈符的製作與心得。
抽空也見了許多門派好友。
而恰逢遂陽又一次的門派大比,在最後的幾日代表殿青候前去觀看比試。不得不說,看著那些青澀稚嫩的臉龐,程隅都會回想起自己的年少輕狂。
本以爲(wèi)大比結(jié)束之後,自己就能消停一會,卻是被周掌門傳召去了遂英殿。
遂英殿中不光有周掌門,還有已然成功結(jié)嬰的劉晉。按照之前建議,如今的劉晉已然接替了殿青候的長老之位。
“見過掌門,見過劉長老?!币虺逃绲男逘?wèi)在他們兩人之上,是以無需行禮,就來到一側(cè)坐下,問道:“不知掌門傳召所謂何事?”
“事情是這樣的,遂陽這段時日真可謂是喜事連連,就在你們回來之前,得知古瀟已經(jīng)順利結(jié)嬰,如此一來要在萬里大殿舉辦結(jié)嬰大典,昭告天楚。再有就是古寶,雖然是幾年前就已結(jié)嬰,可那時在蒼蕪,如今回了門派,理應(yīng)將這大典補(bǔ)上。如此,我與掌門商議,倒不如一同舉行?!眲x長老道。
“這是好事,只要他們兩人同意,並無不可?!敝皇浅逃缫苫筮@該不關(guān)她什麼事吧。
好似看出了程隅的不解,周掌門繼續(xù)道:“如今門派中的元嬰修士大多閉關(guān)或是外出歷練,此事本該莫長老與我等協(xié)辦,這大典之中的五菱令需由其師尊相授,可無奈莫長老遂顧長老去了北淵。是以還是由古善你來爲(wèi)好?!?
“我?門派中尚且還有元嬰中、後期的前輩,尋他們豈不是更好。”程隅道。
“可你是殿靈君徒,如今這門派上下能有誰比你更適合代表殿靈君?”劉晉道。
“我?guī)熥馉?wèi)何……”
劉晉道:“殿靈君早有前言,若非門派受襲這等大事,等閒不必請他出山,他要趁此潛心制九品靈符?!?
事實上殿青候的原話是:遂陽修士衆(zhòng)多,若是每個進(jìn)階元嬰的都需他這個靈君來頒授這五菱令,豈不是要累死,還不如制符來的痛快。想當(dāng)年崔靈君也道這鎮(zhèn)守在遂陽爲(wèi)的不過是保護(hù)門派安危,而不是被這些門中瑣事牽絆。
程隅卻明白殿青候在做長老之時,就是個不理門派俗物的長老。如今當(dāng)了靈君,更是不可能事事出面。程隅有預(yù)感,他將是遂陽有史以來最深居簡出的靈君。
只是他這師尊的任務(wù),倒是分毫不差了落在了她這個做弟子的頭上。而她之前已經(jīng)退卻了長老之職,如今能做的就萬萬不能再推辭了。
是以,程隅點頭同意。
“其餘大典事物,都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三日後,還望準(zhǔn)時到場。”劉晉長老吩咐一聲,就與掌門繼續(xù)商量事宜。
程隅起身告辭,剛出了遂英殿,就見遠(yuǎn)處有一橙衣女修手舞足蹈的追逐著一個青衫男修。
這遂陽弟子何時如此明快奔放了?
待定眼一看,纔看清那眉頭微皺,面有緋色的男修赫然是李尚。而身後緊追不捨的居然是神鷹城的夏露姍。
見李尚向此處望來,程隅當(dāng)下隱去身形。
待兩人近前來,就聽李尚道:“夏道友,我真的有要事要稟報掌門。”
“你騙人,這個藉口你已經(jīng)用了好幾次了。之前也答應(yīng)過叫我露姍的,爲(wèi)何回了遂陽你就出爾反爾!”夏露姍氣鼓鼓的道。
李尚連忙豎起手指示意她小聲,道:“前面就是遂英殿,夏道友你還是不要再胡言了。”
“難不成你沒有叫我露姍?程姐姐可是說了,修士可不能背信棄義?!毕穆秺櫳焓?jǐn)r住了欲走的李尚。
“當(dāng)時情況危急,我才答應(yīng)你這要求。可我沒想到你竟然裝死欺騙與我?!崩钌袩o奈道。
夏露姍?quán)洁煲宦?,道:“我不管,你答?yīng)了就不能反悔。再說我已經(jīng)和爹爹說了,讓我爹爹來提親。”
李尚臉色窘迫,轉(zhuǎn)身快離去。
“哼,李尚哥哥,你別想跑,這輩子我賴定你了……”夏露姍跳著喊道。
一聲輕笑傳來,夏露姍猛然回頭:“誰在哪裡!”
程隅現(xiàn)身出來道:“沒想到短短數(shù)年不見,露姍你變得如此豪放?!毕氘?dāng)年也只不過聽夏露姍提起時常與李尚有聯(lián)繫,沒成想今日能見到這樣一幕。
夏露姍瞪大了雙眼,驚喜的衝了過來:“程姐姐!是你,真的是你……”
“許久不見,你怎麼來了遂陽?!背逃鐔柕馈?
夏露姍這纔想起方纔那幕皆被程隅看在眼中,不禁羞澀一笑,道:“我是隨李尚哥哥來的,我爹爹也道李尚哥哥爲(wèi)人正直,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
“所以才同意你來遂陽,你這是打算拐走我們遂**正苗紅的精英修士啊?!背逃缧Φ?。
夏露姍臉更紅了,道:“程姐姐你不要取笑我,就算真的,真的和李尚哥哥成爲(wèi)修仙道侶,那也一定是我隨他來了這遂陽,哪裡能將他拐去神鷹城啊?!?
“你爹爹會捨得你?”
“捨不得也得捨得,他總不能將我困在神鷹城一輩子吧。”夏露姍理所當(dāng)然的道。
程隅點點頭:“只是有些話,你還是私底下和李尚說爲(wèi)好,畢竟他在門派中還是掌門徒。”
“難不成程姐姐是不樂意看到我們在一起?”夏露姍委屈,雙眼很快起了水霧。
“你誤會了,若你們真的有緣能夠在一起,那我自然樂見其成?!背逃缗牧伺南穆秺櫟哪X袋:“可這裡畢竟不是神鷹城,你不可以這般任性胡來,不然讓李尚也爲(wèi)難。”
“是這樣麼?”夏露姍略一思索,道:“難怪他一回到門派就不太理會我,還老是讓我不要大聲說話。我這就去跟他說,從今以後我一定儘量不大吼大叫。”說著一溜煙跑開了,跑到半路才猛然轉(zhuǎn)身,和程隅擺手,喊道:“程姐姐,我先……”又捂住了嘴,小聲道:“我先走了,下次再來找你?!?
程隅看著夏露姍活奔亂跳的離去,暗道恐怕也只有神鷹城城主那樣的保護(hù),才能讓夏露姍一直保持著自己的天真性子,有些任性,卻也不失可愛。這樣的性子讓她想到了剪夫人金瑤,她就是一個我行我素的女修,追逐著曲泫長老的時候,從來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不管最終夏露姍能否與李尚在一起,她也希望夏露姍的這份難得的天真不要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