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明顯的爭鬥在最後終於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只是在他們前往的時候,貌似已經太遲了。而處於這場爭鬥中心的安里正仰視著這個在半空中飛舞的罪魁禍首,它清出來的大片空地讓人無所遁形地暴露在日光之下。
“……”真的很難對付佔據天空優勢的傢伙,而且自己貌似演戲演過頭了,差點就讓它給撞死。安裡摸了摸臉上的擦傷,貌似又是不輕的傷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弄的,血根本止不住。
“沒轍了吧,想你這種只會在地上爬的生物怎麼可能會贏得了我,”佔盡風頭的傢伙在那裡洋洋得意,語氣中的鄙夷都快要溢出來將安裡給淹沒,它也太小看人了,“你無處可逃了!接下來就是最後一擊!”
它猛然俯衝襲來,掀起巨大的氣浪,襲來的陰影將安裡整個人籠罩在其中,那股強大的壓迫力令人動彈不得。她注視著遮蔽著視線的巨大身影,硬碰硬是絕對贏不了的,在她往身旁躍起時,後者也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那股衝擊力讓她的腳步不穩了起來。
只是這樣還沒有完,它的動作很靈活,張開鋒利的螯口就撲了過來,地上的樹枝殘葉都因它的動作而捲起,一瞬間擾亂了視線。不過是一瞬間的失神,那致命的螯口還有壓迫力十足的身軀已近在眼前。
安裡皺起了眉頭,直接欺身上前,長鞭纏上一旁的樹枝跳起,踩著它的螯口躍上;了其後背,它的翅膀立刻展開,企圖將安裡給掀下去。後者看著甲殼下半透明的翅膀,直接揮動手裡的鞭子纏了上去。
“一扯就壞,真的脆弱很多呢。”那半透明的翅膀很輕易就被安裡給扯了下來,她落在它的後方,看著那完完整整的被撕裂下來的翅膀,想必一定非常的疼,因爲後者已經開始憤怒地咆哮了。
“好像過頭了。”後者發出就算在人類耳裡也是非常尖細的嘶鳴,落在安裡的耳裡更是異常的刺耳,只是在其中好像夾雜著一些不同的聲音。她轉身看著身後,視線在周圍遊移。
“該死的傢伙!這一次我絕對要將你給碎!”因爲失去了翅膀,所以再也飛不起來了,但它咆哮著向安裡衝來的速度沒有一絲減弱,“給我去死!”
然而安裡的目光始終沒有落在它身上,像是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她的視線最後定格在一側,嘴角也奇怪的翹了起來,眼神也有些微妙地瞥向一邊,說道:“來了。”
“什麼?”一句不明所以的話並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只是它也憑藉自己的危機感擦察覺到了某些違和感,它身形一頓,空氣中傳來某些東西破碎的聲響,如同玻璃那般的清脆。
空氣中某些如煙火般明亮的東西浮動著,傾瀉而下的銀白色光芒像燃燒中的火焰,看上去又像在發光的雪花。在它們掠過安裡眼前的時候,她透過它們看到了陌生的景象。
連綿不絕的山巒,一望無際的湖泊,在其中心的巨樹,還有在水面上遊動的,一隻異常龐大的生物。那是另外一個世界,她曾經短暫停留的地方。
最終落在身上的光芒化爲一粒粒晶瑩的粒子消失在空氣中,如一場幻覺般消失在安裡眼前,最後剩下的東西是極其不詳的,透著陰森與死亡的空間裂縫。不過此刻安裡對它沒有什麼感覺,她的注意力落在其中伸出來的一根爪子上。
“簡直就是愚蠢,你都開出了那些見鬼的條件?!”開口的第一句就是罵人,並且用那根爪子很精準地將某蟲給彈開,後者在地上滾落了幾圈,戰戰兢兢地爬起來看著它。
“其實我計劃著到時候直接走人來著。”根本付不起所謂報酬的安裡其實決定在一切結束之後直接捲鋪蓋走人,坑那些傢伙一把,上當的傢伙有點多,她害怕以後出門會被追著打。
“……”阿洛法沉默良久,最後無視安裡將目標定格在一邊的某蟲身上,“你就是那個想要回去的傢伙嗎,現在已經可以離開了,你爲什麼還賴在這裡,難道是不想走了嗎?”
“想走,我想離開這裡……”比自身要強千萬倍的壓迫力,如此充滿威嚴恐怕自己一捏就死,它看著那根在陽光下有些鈍且佈滿風霜的爪子,又看看安裡,不清楚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又是什麼關係。
“我的朋友們……你沒有把他們怎麼樣吧。”在它似乎真的想離開的時候,安裡叫住它,“如果你暗中動了什麼手腳的話,就算是另外一個世界我也會將你找出來,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的翅膀不可能再長出來,但至少我希望自己能繼續活下去,因爲還有很重要的事等著我去做。”抖了抖甲殼,它的意思很明顯,然後慢慢走進了那道裂縫,四周響起了很細小的嘶鳴,然後是成千上萬的細小飛蟲跟著它離開了這裡,沒過多久便消失得乾乾淨淨。
安裡看著頃刻間安靜下來的環境,脫力般坐到了地上,輕輕地嘆了口氣,她看向沒有將爪子收回去,而且還在不斷剝落的空間,說道:“謝謝,我又麻煩你們了,對了,蝴蝶在哪裡?”
“你的要求是將它找來,它沒有出現得話,就不算完成任務吧,”阿洛法的爪子下移了一點,直指著安裡,“這樣的話那些傢伙也無話可說了,不過並不是每一個都是將道理的類型,蟲是很麻煩的生物。”
“但是你們兩者本來就敵人,要怎麼撕逼我都不會管的。”阿洛法說著戳了一下安裡的額頭,儘管放輕了力道,但還是將額頭給戳紅了,“還有就是你這張臉是怎麼回事,一臉發了黴的模樣。”
“因爲發生了一些不怎麼愉快的事情……”想到某些事情的安裡表情開始變得奇怪,但她更沒想到的是阿洛法這都能看出來,並且一針見血地指出來。
“如果是你的話,肯定就是因爲人際關係而煩惱,這一次……是男人的原因吧!”語氣忽然高昂了起來,聽上去還有些莫名的感覺,“爲男人煩惱的白癡,肯定是太寵著那羣傢伙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雖然也沒有錯,但總覺得有點不對,因爲男人什麼的,還有太過寵著他們之類,我只是很平常地在跟他們交流而已,沒有到你說的寵著的程度吧……”說著說著,安裡自己都有點底氣不足。
“看吧,你自己也承認了,一直對那些傢伙心軟的話,他們只會得寸進尺,稍有不順心的事情就擺臉色,這都是你造成的!”總覺得說得很有道理,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那我接下來該怎麼辦?我本來想等他們冷靜下來之後去解釋清楚……”是她的錯嗎,如果一直以來都是錯的話,她接下來又該怎麼做才能將以往的過失給彌補回來。
“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無視他們,給他們甩冷臉,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就好。”阿洛法給出了很不靠譜的建議,不,應該說它就想安裡這麼做,“記得,男人是不能寵的,要適時冷落他們一段時間,千萬不要主動示弱,等他們自己過來道歉!”
“這個……萬一他們都不認爲自己做錯了怎麼辦?”要是一直等不來那個時候,他們之間是不是什麼都玩完了?
“怎麼還沒開始你就慫了,若都是那種一根筋的傢伙,不要也罷,”爪子又逼近了幾分,輕輕點在安裡的頭上,“記住了,時不時放置他們一段時間纔是上策,不要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你要變得強勢起來才能駕馭他們!”
“……”話題的走向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他們真的再聊同一件事嗎?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味的安裡小心地將自己從爪子下離開,站了起來,看著漆黑深邃的空間,“我知道了,也許你說得對。”
“不是也許,是肯定聽我的就沒錯!”爪子又擡了起來,似乎又想戳安裡的額頭,只不過這一幕十分容易被人誤解,雖然看不見,但安裡明顯地2感覺到了一股殺氣,不是面對她的,而是對準了阿洛法。
“鏘——!”
條件反射一般,安裡轉身揮舞著長鞭化解了來自身後的攻擊,鞭子與刀刃發出清脆的鏗鏘之聲,她擡起頭站在阿洛法的身前,面對來人作出了戰鬥的姿態,“你怎麼會在這裡。”
“離開那裡。”在和月凜看來,那離安裡極其接近的爪子很危險,剛剛似乎還試圖傷害她,只是安裡的態度讓他很不明白,在保護那個傢伙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瞄了一眼身後的阿洛法,安裡看著那離脖子很近的爪子,小聲地說道:“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阿洛法你是不是該回去了?對了,記得替我跟蝴蝶還有克沃坦問好……痛!”
“記住,別示弱,甩他冷臉!”最後還是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阿洛法不客氣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後者立刻捂住腦袋蹲了下去。
“知道了知道了……”對方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連那強大的威壓也消失無蹤,安裡捂著頭蹲在地上,一時間有點茫然,心裡空空落落的,不知道爲什麼。
“……”好半天安=安裡才站起來,看著已經停止開裂,並且開始自動修補的空間裂縫。這是蝴蝶做的,它們既然有能力撕裂它,也就有能力修補好。看了許久,安裡才轉頭看向眼神深沉地和月凜。
“已經結束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