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的進退有度，在夏雲汐的意料之中。
可她認識的人當中，能問的人也只有莫凌遠。
夏雲汐輕笑著問，“聽說蕭夏瑾蕭小姐主動追的楚漠，纏了他好些年？”
莫凌遠點頭，“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夏雲汐失笑，“莫總你應該很清楚是真的還是假的吧？”
畢竟兩個人是情敵呢！
莫凌遠姿態慵懶，聲音都是懶懶的，“就算是真的，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你問這個做什麼？”
夏雲汐抿了抿脣，“既然蕭小姐追了楚漠那麼多年，應該是很喜歡的，既然如願以償的嫁給了他，爲什麼要跟他鬧離婚？”
莫凌遠眼睛瞇著，眼中含著淺淺的笑，“大概是因爲喜歡得太久，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迴應，即便是結了這個婚，又或者有了孩子，都算不得是得償所願。”
夏雲汐細細品味了一下莫凌遠的說詞，又覺得有點不對勁，“照你話中的意思是楚漠不喜歡蕭小姐？”
可楚漠的母親所說的明明是很喜歡，很愛，還是她無法想象的。
莫凌遠笑，“可能是喜歡的，只是沒小瑾喜歡他那麼喜歡！這就像是做生意一樣，投資回報要成正比，甚至是回報多過於投資。”
夏雲汐沉默下來，眉眼溫溫靜靜，看不出來太多的情緒，細白的手指捏著茶杯，優雅的喝茶。
“你知道楚漠的理想是什麼嗎？”
莫凌遠愣了下，沒料到她會問這個，“他的理想？說不上來，大概是像他爺爺和叔叔一樣當個軍人！”
夏雲汐漂亮的雙眼驟然睜大，“他想當兵？”
莫凌遠搭在腿上的手輕敲著，“男人都會有英雄夢，青春，熱血，豪情，成爲一名有擔當的軍人，骨子裡就存在的血性，而他，自小就受環境的薰染，有那樣的想法，並不奇怪。”
夏雲汐覺得她對楚漠果真是知之甚少，“那他爲什麼要放棄？”
楚漠的母親說過是因爲蕭夏瑾！蕭夏瑾不支持？
剛纔她突然問這個與上個問題不相關的事情，他反應慢半拍，回答的確實真的。
現在細細想想，腦海中清晰的浮現一件事情！
楚漠十六歲那年，說是要去部隊，這個消息是保密的，可蕭夏瑾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這一消息，跑去找了楚漠，哭的稀里嘩啦的。
具體說了些什麼，除卻他們兩個人，沒有人知道，他會知道是因爲她跑來找他，紅腫著一雙眼睛說楚漠不要她。
爲此，他跑去跟楚漠打了一架，兩個人都受了傷，在家裡躺了小半個月。
蕭夏瑾有來家裡看他，可更多的時候是待在南山公館，陪著楚漠。
後來，楚漠沒去部隊，繼續念高中，之後慢慢的進他父親的公司幫忙。
半晌沒聽見莫凌遠回話，卻見他的嘴角浮現恍然的淡笑，她面露狐疑，“莫總，你是想到了什麼？”
莫凌遠回神，望著面前的女孩子，“是啊，想到了一點事情，你要問我他是爲了什麼放棄的，其實我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因爲小瑾，也可能是因爲要接父親的擔子。”
夏雲汐原以爲莫凌遠會知道得很清楚，其實也對，感情是兩個人的，許多細節，只有當事人才知道，旁觀者只是站在他們的角度去看去想這個事情。
“你問我這兩個問題，是想要更瞭解他，還是想要離開他？其實他這個人當真是不怎麼樣的，又還有個孩子，雖然長得挺聰明可愛的，可你年紀輕輕的也沒有必要自降身價湊上去給他當後媽。”
“莫總，你真是……無時無刻不想我們分手是吧？”夏雲汐聽著這番話，哭笑不得。
莫凌遠悠悠道：“我自然是想的，時時刻刻都想著該怎麼挖牆腳。”
夏雲汐，“…….”
真是直白啊！
………
吃完飯後，莫凌遠才把手機還給她，還甚是好心的打包了幾樣吃的讓她帶去醫院送給楚漠。
手機上好幾個未接來電，她給他回了個電話，聊了兩三句就掛了電話。
莫凌遠開車送她到醫院門口，沒有上去，他怕上去要把楚漠氣死。
夏雲汐提著吃的進了病房，很安靜，楚漠靠坐在牀頭，面前擺著筆記本電腦和文件。
“我給你帶了點心，可以當下午茶！”夏雲汐揚了揚手中的袋子。
“工作十一點就結束了，現在已經下午兩點，我給你打了五六個電話，你一個都沒接，你不給我解釋一下這段時間去了哪裡？”楚漠陰沉沉的盯著她，面罩寒霜。
“吃了個飯，時間有點久，”夏雲汐準備將食物放在圓桌上，卻發現上面擺著好幾個打包的飯盒。
“跟誰一起吃的？吃的很開心？”對於她輕描淡寫的態度，楚漠有些咬牙切齒。
“你該不會沒有吃飯吧？”夏雲汐遲疑著打開盒子的蓋子，裡面是滿的，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你說呢？昨天是你說的中午就過來，這話的意思不是跟我一起吃飯？”
“我是說忙完了來醫院陪你，沒有說要陪你吃飯吧？”
夏雲汐轉身看他，他面色不虞，正在氣頭上，薄脣抿成一條直線，夏雲汐笑了下，“你要吃家裡送來的飯菜，還是我打包過來的？如果是家裡送來的，得拿去熱熱，我打包的，應該還是熱的。”
楚漠不言不語。
夏雲汐過去幫他整理那些文件，放到一邊，空出小桌子，將她打包的食物一一擺上。
好幾樣的點心，每樣的量都不多，但是花樣多，夠一個人填飽肚子。
楚漠看著那些個精緻的點心沒有要動的意思，都是他喜歡的，他有幾分驚訝她會知道他的喜好。
他們沒有一起去過港式餐廳，沒有一起吃過粵菜，她怎麼會恰好打包了這幾樣點心？
他神色不明的擡眸，漆黑的眸子如深潭，“你是隨便點的？點的還剛好是我喜歡的？”
夏雲汐愣了下，她根本不知道莫凌遠點了些什麼，畢竟是吃完後直接拿了。
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嚥了咽口水，神色閃爍，“那什麼，莫總非要請我吃飯，我是被迫去的，這些是他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