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陽光打在一望無際的褐色沙土上,極力的擠榨這沙土中的水分,升騰起的濛濛的無形熱浪將刺白的光束變得愈發耀眼。黑褐色的毒尾蠍從沙土中鑽出來,煩躁的揮舞著黑色的鐵鉗,在陽光下留下孤獨的身影。
暮然間,天空爲之一暗,無數參差不齊的陰影落下,似乎讓那隻孤獨的毒尾蠍體會到只有夜色纔會帶來的安全感。然而下一刻它變成了一灘血水,融入乾涸的土壤中,連一點漣漪都未能掀起。
“日!這是哪?雅馬翰大沙漠?”
從天而將的黑袍男子驚愕的長大了嘴巴,厚重黑色長袍聚集而來的熱量頓時讓他出了一身密汗。
猶如下餃子一般從半空中掉下來的人羣,大多數都忘記了調整身體著地的角度,狠狠的砸進了鬆軟的沙土中。或許是震驚目光所及的詭異場景,又或是根本來不及反應,總之這些胸口掛著一個火紅色太陽標誌的菜鳥傭兵們獻出了今天的初吻……
“老爺,這就是戰場?”
爵少一臉黑線的踢起倒紮在泥土裡的菜鳥傭兵,嘴裡不滿的咒罵著:“你們這羣混蛋,這就是西北統軍的軍風嗎?太丟人了……”
整理著肩膀上聖劍勳章,可可西里筆挺的英姿在這一刻顯得瀟灑自如,猶如紳士一般。
慌手慌腳扯掉身上的黑袍,露出虯結的肌肉,當然對於這般精壯的男子而言,身上那些古怪的淤青並未影響其彪悍的氣質,反而給他更添上幾分兇悍。**伸手習慣性的搭了個涼棚,遠遠的向四周眺望著,嘴裡含糊不清的罵了幾句,便把目光收回。
可可西里看著那張有些變形,同時還有無數大大小小淤青的臉,強忍著爆笑的衝動,說道:“老爺,不應該啊,這幾天我們研究過戰場的地形圖,可是完全不是這個樣子啊!”說著他從儲物戒子中拿出一張獸皮卷,攤開一一和眼前的景象進行著對比。
“狗日的,那個奸商……”爵少最終還是確定自己被人坑了,狠狠的咬著牙,可可西里臉部有些變形,“下次見到那福克斯老闆,老子一定撕爛他的嘴……”
“好了爵少……”**摸了摸大光頭,卻不小心碰上了舊傷,疼的一咧嘴,扯過可可西里手中的古卷,看著上面描繪出的花草、涼亭、古橋、流水,徹底無語了。
這個時候,菜鳥傭兵們已經整理好隊形,猶如標槍一般的英姿完全沒有了剛纔那狼狽不堪的樣子,森然的殺氣從他們眼中射出,儘管某些張嘴往外吐出褐色沙土的士兵影響了整體的殺伐氣勢,不過到可以從他們精良的鎧甲和鋒利的武器中看出,這千餘人的縱隊顯然不是善類。
**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擡手一揮,光芒中,一道道身影從虛空中走了出來。夢幻戒子的空間雖然不算大,可是卻足可以裝下神農架的精銳打手。
第一批走出來的是四名臉色掛著怒氣的女子,高貴、神秘、野性、冷傲,四名女子氣質不一,卻是同樣生的羞花閉月、傾國傾城。
縱使平日見過幾位夫人的絕色天姿,可是當四位各有千秋的絕色女子一同出現時,菜鳥傭兵們還是被這種壯觀的場面給震撼了一把。
第二批走出來的抱著兩頭迷你犬寵的孩子,他肩膀上立著一隻打著瞌睡的五彩小鳥。那孩子走出的那一刻,一道黑影如風而至,緊緊跟在起身後。
第三批是託著肚皮的幕僚長、咧著傻笑的奧帥、一臉陰險的戴夫以及探頭探腦的傑弗森。
第四批出來的有些多,那是疊著羅漢的鱷魚戰士、匹格勇士和雷霆矮人。
神農架今非昔比,有著一位聖者坐鎮,又有十萬雄兵相呼應,**自然底氣十足,爲了應對戰場的提前開啓,他這次也下足了本錢。
迷霧沼澤繳獲的達拉斯胃囊經過人類鍊金師簡單淬鍊,已經可以投入使用,考慮到胃囊中高濃度毒液用作一次性噴射太過浪費,所以布爾鐵匠們臨時客串了一回木匠,臨時箍起大水桶,用作存儲稀釋後的毒液。現在這些化學武器正安靜的躺在鱷魚戰士的儲物戒子手中,以備不時只需。
不但如此,這些天**在地底世界收穫的蠻核,以及矮人庫存的元素晶石,還有一些高級蠻獸屍骸也統統煉製成一次性的消耗品——潘多拉寶盒,雖然名字聽起來有些老土,不過這種高能量濃縮的蠻核、晶石等以一定配比煉製成的混合物卻威力不俗,一旦引爆殺傷範圍可達到百個平方單位。貼上輕拿輕放的標籤後,也被收進了儲物戒子。
至於各種元素武器,比如破魔箭、追蹤箭、破甲箭也足量供應,自打矮人加入後,神農架的腰桿立刻挺直了,那些稀有金屬也不用省著細著,一股腦的全部納入常規金屬系列,這也著實讓布爾鐵匠和茂斯機關師們過足了癮。
爲了對抗空中部隊,神農架工匠也下足了功夫,研製了大型齒輪機構拋網、單兵細鎖絲等等。雖然因爲時間關係產量有些不足,但是有不死鳥在空中牽制,也未必不能和博得鳥人抗衡。
唯一有些欠缺的便是騎兵序列,不過**考慮是攻城戰,騎兵作用不大,對大局倒也沒太大的影響,也就沒放在心上。
以胡力的視力,自然已經對整個地形有了大致的瞭解。整個戰場似乎是一座孤島,四周死水一般的血色湖泊,就像無數人鮮血匯聚而成的一樣,在戰場中心地帶是一片樹林,有幾條溪流將樹林分割成數片。湖泊和樹林之間便是褐色的戈壁。
簡單整頓一番之後,**便帶著衆人向中心區域走去。
幾乎同時,不同的方向,不同地點,也有著數股傭兵向中心逼去。
戰場開啓後,傭兵徽章會自動將持有者傳送進戰場,並把不同的傭兵團傳送到不同的區域。戰場的規則很簡單,只要找到戰場主旗,將其插入永恆之城的中心廣場,那麼戰場便自動結束。
不過,找到主旗顯然不會那麼簡單,且不說在無名樹林內的各種兇殘蠻獸,光是傭兵之間的相互殘殺就會讓勢微的傭兵團望而卻步,當然他們也可以選擇聯盟。
其實大多數有實力的傭兵團一開始都會採取觀望態度,或許會有小規模的仇殺,不過大多數人都會保持冷靜,以防被有心人鑽了空子。
這些事情,**自然知道,雖然途中也遇到過幾波傭兵組織,不過大家還都保持比較冷靜,沒有發生摩擦。
千人左右的傭兵團在沙巴克也只能算是下游,不過以胡力爲首的一羣彪悍強盜看起來就不像是善茬,儘管有些傭兵團人數有些少,不過也沒被人當成軟柿子。甚至還有傭兵團派出使者,企圖和神農架結盟,**自然婉拒了。
待到日落西山之時,神農架一行人馬終於能夠看清遠處的那片茂密樹林,吩咐就地安營後,**派出隱龍衛前去五名樹林內探聽消息,便鬼鬼祟祟的鑽進忙碌的人羣之中。
神農架單兵裝備中自然有帳篷、被褥等野外生存必備品,和那些忙著四處找木材搭建中軍大帳的芒克士兵不同,神農架打手們輕鬆的從儲物戒子中拿出一張縫製的獸皮,然後將金屬結構固定在地面上,套上獸皮後鑽了進去。
在猶如牛糞一樣的帳篷堆裡,**的帳篷坐落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他探出腦袋,確定沒有被那些女人發現後,又急忙拉好賬簾,縮進帳篷裡。
作爲強姦犯,而且還是慣犯,**一直沒想好如何面對自己的那羣女人,雖然被圍毆,可是那些女人顯然餘怒未消,向來不會花言巧語的他頭痛之餘,也有些無奈。
仔細回想著那些女人,**又覺得有些模糊,甚至有些不真實感,他一直認爲自己已經融入了這個世界,可是當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又總會有些惆悵。這個時候**又想起了蘇伊,那個性情古怪的女子。
“她現在在做什麼呢?”**蒙著被子,腦海裡卻總會浮現那女子的容顏,和蘇伊接觸不多,可是對方卻給自己留下如此留戀的感覺,或許還有一點親切之類的古怪情緒。
“我會殺了你……”
耳邊彷彿響起那女子冰冷的聲音,胡力苦澀一笑,暗罵自己沒心沒肺,四位紅顏的爛攤子還沒收拾呢,就又開始想別的女人,實在有夠混賬的了。
這種怪怪的思緒帶給胡力一種不安感,翻了個身,強按捺住各種混亂的念頭,**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夢中,他夢見一個個女子離開了自己,他就那麼看著,或者用冷眼旁觀來形容更加貼切。那一刻他心中竟然沒有產生半點漣漪,如同世間最冷血的殺手一般。
隨後畫面不斷切換,他又看見了蘇伊,那女子用匕首深深刺進了自己的身體,沒有鮮血流出來,胡力知道這是個夢,可是他的眼角卻有淚水流了出來。
又有很多奇怪的畫面閃過,猶如放記錄電影一般,那些有屬於自己的,也有屬於原本這具身體的,更多的是茫然未知的。他就像是一個看客、過客或者是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