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頗爲安靜。
落初年揉著手腕,漫不經(jīng)心的試探著方纔捏安東的時候的力度,不免蹙眉。
在現(xiàn)代,她空手的力度達到了恐怖的程度,現(xiàn)在換了具身體,弱了十倍不止,即使教訓了安東,但她對自己還是不滿意的。
心中涌起了要儘快達到以前的水平的想法,一邊斜視了楚御霖一眼,放下手掌,笑道:“王爺?shù)故菚梦摇!?
楚御霖挑眉,輕輕擡手,楚影會意,立即點頭,快速離開,房間中頓時只剩下兩個人,很是安靜。
“如其說利用,不如說協(xié)助。”他淺笑著將話說的好聽一些。
他放過安東,降低安東的防備心,安東接下來就會將這些消息傳到左相府去。
而他,便可以抓住藏在王府中的臥底,順便,還可以幫助落初年尋找玉佩,一舉兩得。
“王爺是承諾給我找到玉佩嗎?”落初年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御霖,眼中有著無法言說的睿智精明,彷彿一切謊言在她的眼睛裡,都會被打回原形。
既然有寶藏這一傳言,她就不信楚御霖能夠置身事外。
落天域如此看重那塊玉佩,所謂的寶藏 ,一定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
她暫時對這些事還一無所解。
“未必。”楚御霖搖搖頭,話鋒一轉(zhuǎn),“儘量幫助。”
“那好。”落初年站了起身,隨手理了理衣服,道,“王爺應(yīng)該派人監(jiān)視好安東,我也好找個理由將這個眼線打發(fā)走。”
“宮中那個眼線……”楚御霖微挑的聲音沒有說完便斷了,帶著些許詢問的意思,看向落初年,眼裡的意思很明顯。
落初年表示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攤開雙手:“王爺,那姑娘可是纏著你的,要解決也是你解決。”
楚御霖瞇起了眼睛,眼裡的光芒閃爍著璀璨,“此乃家事,在王妃的管轄範圍內(nèi)。”
落初年彷彿聽到了笑話一般,她掃視四周一眼,淡笑一聲:“我沒有家。”
話音落下,伴隨著她走出去的腳步,愈來愈遠,直至消失。
楚御霖一直看著那抹纖細的背影,直到看不見後,才收回目光,微微斂眸之際,眼底的深邃綻開了陰沉的花朵。
帝都。
皇城,一派熱鬧。
皇城是一個國家最中心的位置,這裡繁榮富強,經(jīng)濟發(fā)達,人數(shù)衆(zhòng)多,聚集了各種各樣的人與物,每天上演著各種各樣的故事。
每天的皇城都是熱鬧非凡的景象,沒有一日例外。
叫賣聲,吆喝聲,討論聲……不絕於耳。
精彩的表演,美食酒樓,雜玩小攤,成衣首飾……琳瑯滿目。
來來回回的行人忙碌著各自的事情,喧鬧的畫面隨時上演,三人一團,五人一夥,好不熱鬧。
“哎,楚王大婚那天你去看了沒?”
“這還要你說?我們可都知道,大婚那天,新郎不去接新娘,聽說,新娘還和公雞拜堂,哈哈哈!”自古只有人死了,才和公雞拜堂,楚王這樣做,不就是在咒自己嗎?
“這算什麼?聽說楚王不喜歡落大小姐,第二天就去宮中領(lǐng)回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衆(zhòng)所周知,楚王不喜女色,現(xiàn)在癱瘓之後,什麼都變了一般。
有個百姓聽了,嫉妒的哼道:“以前的楚王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現(xiàn)在癱瘓了,能做什麼?不就是及時行樂麼?”
此話一出,衆(zhòng)人立即點頭贊同。
楚王現(xiàn)在是個癱瘓的人了,哪都去不了,更何況別提做以前做的那些事情。
幾個小攤的老闆圍在一起,趁著沒有客人的空閒時段,便討論起這個時下最熱門的話題。
他們卻沒有注意到,一抹身影悄悄的退出幾步,順便從一個攤位上順走一個東西,幾個老闆還沒有發(fā)現(xiàn)。
落初年小手翻了兩圈,一直小巧的髮簪在她纖細的五指之間快速的轉(zhuǎn)動,很是好看。
想著方纔幾人所談之言,也是落初年一路走來聽到更多的。
似乎,在衆(zhòng)人的眼中,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已經(jīng)從雲(yún)端跌至泥潭了。
而那些對楚御霖不滿的反派,立即站出來貶低楚御霖,帶動了一些中立的人,還讓那些曾經(jīng)追捧楚御霖的人有了動搖的心。
都說,作爲一個成功的上位者,最重要的就是得到人們的支持,衆(zhòng)人的力量是最大的。
但是,楚御霖放棄了二十幾年來樹立起的形象,故意抹黑自己,貶低自己,他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落初年漫不經(jīng)心的玩著髮簪,一邊聽著百姓們談起的那些大同小異的話題,一邊思索著這個問題,忽然之間,聞到了一股藥材的香味。
一個擡頭,正好看見不遠處有一家醫(yī)館,藥香味便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她立即走了進去。
醫(yī)館裡有幾個工人在忙碌,還有幾個病人來看病,並不是太忙,似乎也沒有太閒。
一個員工看見有人進來,他立即迎了過去,被來人的容貌驚住了一秒,隨即禮貌的問道:“小姐,請問是來看診的嗎?”
落初年淡然一笑,員工的反應(yīng)她都看在眼裡,他的態(tài)度也讓她很滿意,頓時便對這家醫(yī)館有了幾分好感。
她看著這乾淨而又滿是藥材味道的店鋪,隨意的點頭,嗯了一聲。
員工會意,作出邀請的動作:“小姐,請跟我來。”
落初年再次點頭,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卻是忽然頓住,視線直直的看向那個掀開門簾的男人。
中年男人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他送一位婦女出門,反手再次掀起門簾,準備進去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看見了一抹身影,當即頓住。
“落大小姐!”他低呼一聲,似乎不相信落初年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裡。
落初年挑眉,露出一抹看似友好的淡笑,啓脣便道:“好久不見。”
男人頓了頓,頂著那雙似乎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眸時,他的眼神裡有幾分懊悔。
沒錯,這個男人,就是在左相府,給落初年包紮的那個大夫。
能夠在這裡見到他,落初年倒也是挺意外的。
他以爲落初年是來看診的,立即笑著將落初年迎進一間較小的看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