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御霖就此頓住。
“你絕對沒有想到罷。”落初年認真的看著他,“昨晚我親耳所聞,皇上此病乃是中毒,他現(xiàn)在看著太子與你鷸蚌相爭,並且暗中收買韓非,爲其調製解藥,想來個漁翁得利。”
如此一來,她倒是弄不懂皇上的心思了。
一直看好的太子,如今夜寒天定然是不滿意了,二皇子又身中劇毒要死不活,三皇子一直低調的很,沒什麼傳聞。皇上就只有這三個兒子,倘若他不滿意太子,又打算將皇位給誰繼承呢?
楚御霖眸光微沉,從落初年的身上翻身而下,躺在她的身側,眼中的光芒有些陰鷙。
皇上本就位高權重,掌握天下,夜寒天竟然還不滿足的與落花谷勾結,他的目的真是複雜難猜,難不成,二十多年前,落花谷就與夜家勾結了……
“楚御霖。”落初年拉拉他的衣袖,揚起腦袋望著他,“你在想什麼?”
楚御霖筆直的看著前方,眼中的神色落初年並沒有看見。
“看來,皇上應該在利用太子保護三皇子。”許久,他沉吟出聲。
“嗯?”落初年不解的看向他。
楚御霖揉著她的臉蛋,淺啄一口,緩緩說道:“皇上一直將太子當作接班人培養(yǎng),卻在這個關鍵時刻對太子寒心,二皇子與太后是一起的,他絕對不會將皇位交給二皇子,那麼就只剩下三皇子了。”
三皇子一直以來爲人低調,大家少爲提起,倘若不是有這個人存在,大家都會忽略三皇子。
存在感這麼低的一個人,自然不被人放在眼裡,威脅力自然低,太子自然不會將三皇子放在眼裡,二皇子又中毒,深居宮中,當前的場面就只有太子一人獨大,給太子一種他穩(wěn)坐皇位無誤的錯覺。
落初年恍然的點點頭,她不瞭解三皇子,對這方面的事並不知道。
“我倒是還沒問你,你昨晚入宮爲何?”楚御霖忽然將話題轉到落初年身上。
“額……”
落初年眨眨眼睛,緩緩的撇開目光,看向別處,怎麼說著說著就說到這件事上來了,要是楚御霖知道她幫助二皇子的話,會不會罵她……
她小心的思索著,尋思著怎麼解釋的時間,下巴頓時被擡起,擡眸便對上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
“要不是我半路劫你,你受了傷,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麼後果,你倒是給我好好說說,你究竟爲何入宮,還把自己弄的那麼狼狽?”楚御霖霸道的捏著她的下巴,強勢的目光霸道的直射她的眼中。
“我……”落初年眼神左右上下的飄忽了一下,就是不看楚御霖,謊話就這麼巴拉巴拉的說了出來,“我離開了楚王府,又不知道去哪裡纔好,所幸夜來無事,就進宮逛逛。”
“嗯?”楚御霖危險的瞇起了眼睛,一道拖長的聲音從鼻尖薄涼的揚起,帶滿了警告。
落初年拿走下巴上的那隻手,嘀咕著: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擔心我,我入宮去了一趟御書房,偷聽了太子與太后的談話,得知南臨國的玉璽竟然一直掌控在太后的手中,沒想到太后這個人竟然如此的深沉可怕。”
落初年若有所思的瞇起眼睛,繼續(xù)說道:“我之前去了一趟盤龍殿,好巧不巧的偷聽到皇上的談話內(nèi)容,才得知皇上與落花谷勾結的事,與此同時,我也確定了韓非與寧晉就在落花谷中。”
她已經(jīng)讓清歌待在盟主府中,準備著時機打壓落花谷,可是現(xiàn)在知道落花谷身後的勢力竟然是皇上,她知道打壓落花谷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相比之下,還不如先救韓非寧晉。
她若有所思的思索著,等會兒就去問楚影借只信鴿,將消息傳遞給清歌,還有被她忘在宮中的清萱……她有空得去一趟將清萱給接回來,想想真是頭疼。
她揉著眉心的間隙,望見楚御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她怔了怔:“怎麼?我該說的可都說完了。”
楚御霖深邃的勾起脣角,猛然湊近落初年,強勢的氣息躥入她的鼻腔中。
“不老實的傢伙。”他咬著她的耳垂,強勢的攬住她不容她躲避, 他呵著熱氣,“你恐怕只是順便去探聽消息的,還沒說究竟爲何入宮。”
“我哪有……”落初年縮著脖子,輕輕的吐槽,“我只不過是去看看二皇子而已……”
楚御霖頓了一會兒,不滿出聲:“你何時與二皇子勾搭上了?”
“什麼叫做勾搭?”落初年不滿的用手肘捅了他一下,糾正道,“我不過是看看二皇子中了什麼毒,順便給他解解毒。”
楚御霖動作一頓。
落初年敏銳的察覺到此,立即問道:“我這樣做妨礙到你了麼?”
太子被抓緊大理寺,暫時消停,三皇子暫時沒有威脅,倘若她解了二皇子的毒,二皇子在太后的幫助下必定會掀起波瀾……成爲一個新的威脅。
楚御霖眸中的複雜一閃即逝,化爲笑意:“什麼叫做妨礙?”
“……”
妨礙楚御霖的復國大計罷……
落初年沒有說出來。
“沒什麼,隨口一說。”她笑了笑,“其實二皇子很好,他生性自由,無心朝政,對皇位不屑一顧,我相信他沒有威脅。”
“有些人,並不能只看表面。”楚御霖追加了一聲,語氣深幽,意味頗深。
落初年還沒有聽懂,楚御霖已經(jīng)快速起身,他穿起外套,望著躺在牀上的落初年:“做你想做的事罷,你定然有你的道理,你有分寸,我尊重你。”
落初年心頭一暖。
“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你昨晚沒有睡好,再休息會兒,晚些來大廳一起用膳,嗯?”他飛速的穿好外套,一襲玄色長袍勾勒的身形修長無雙。
“你去吧。”落初年拉起被子往上蓋了幾分,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來。
本想離開的楚御霖忽然折回牀邊,飛速的在落初年的脣上偷了個香,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