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仍舊清閒地過著,羅妍仍舊每天都會到家裡來陪她,如此稀裡糊塗地過了半個月,柳真真覺得,自己還沒有結(jié)婚,就已經(jīng)堅定地踏上了家庭主婦的道路,而且,絕對是一去不復(fù)返。
其實,她是一點也不反對婚後當(dāng)一個全職主婦,這樣,她可以全心全意地照顧好她的丈夫,她的家庭,還有……未來將會出世的孩子。
對於沒什麼事業(yè)心的她來說,那樣的圓滿,一直都是最大的追求。
可是,婚禮臨近,她卻已經(jīng)被消磨得一點緊張感都沒有了,反正好奇了也沒有人爲(wèi)她解惑,索性不去好奇,偏偏羅妍又是個典型的好奇寶寶,每天都要在她耳邊唸叨無數(shù)次‘婚禮’這個詞語,讓她想要刻意去忘卻都做不到,只好無奈地讓好奇心被羅妍牽著跑。
想想,其實挺鬱悶的呢!
她已經(jīng)兩天沒有見到田羽了,這難道是婚前的隔離嗎?如果真是這樣,倒也挺符合母親的風(fēng)格,只是,她有些猜不準(zhǔn),婚禮到底會是西式的還是中式的,貌似母親對兩種風(fēng)格的婚禮都挺期待的。
該不會來個中西結(jié)合吧?
光是想想都覺得會不倫不類,柳真真輕輕顫抖了一下,趕緊收回那個心思,繼續(xù)忙碌手裡的活兒……切菜。
她正準(zhǔn)備熬個蔬菜粥,反正最近靳遙看來挺閒的,讓他給田羽送去一份好了,麻利地切好蔬菜,鍋裡的白米粥也在咕滋咕滋地熬著,才洗了手,門鈴聲響起,是羅妍來了。
她走到客廳開了門,羅妍進門換了鞋就直奔廚房,打開冰箱找吃的,然後理所當(dāng)然地端著食物坐到電視機面前,邊看邊吃。
那德行,別提多自在了,看得柳真真搖頭直嘆。
“小妍,你還真是完全不知道要客氣的!”
“那是!我們是什麼關(guān)係,來你家吃東西還需要客氣的嗎?”某人完全不知道反省自己的失禮,兀自吃得高興,末了,又盯上了竈上熬著的粥,直催著柳真真快點,待會兒還要出門之類的。
“出門?去哪裡?”瞄了瞄牆上的掛鐘,指針纔剛剛指到八點的位置,比上班時間還要早半個小時,她這才發(fā)現(xiàn),羅妍比平時來得早些,總算是察覺到一點不對勁了。
“小妍,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這實在是有些反常了。
“今天有活兒要幹,當(dāng)然得早點把早餐給吃了,你也抓緊時間,咱們八點半準(zhǔn)時出門?話說,那粥熬好了沒?”羅妍三句話不離‘吃’,招來柳真真一個白眼,卻還是怡然自得地坐在那裡等吃。
“敗給你了,快好了!”蔬菜是最後才放的,趁著新鮮出鍋味道才最好,她手腳麻利,十分鐘就搞定了一切,正在舀到碗裡端出去,就聽到外面羅妍正跟人講電話,似乎……還催得挺急。
急什麼呀?
“真真!快,我們出發(fā),粥不吃了!不……粥打包,整鍋帶走!”羅妍嚷嚷著跑進廚房,然後又問柳真真的包包放在哪裡,接著狂奔到二樓房間拿了下來,然後……
真的把整鍋粥打包拎在了手裡,推著柳真真來到門口。
柳真真簡直就哭笑不得,還一邊往回擠著,“小妍,別胡鬧了,你好歹讓我去換身衣服吧……”她這一身家居服哪能穿出門去呀?
“不用了,反正待會兒還得換衣服!”羅妍回絕得斬釘截鐵,手已經(jīng)把門打開,靳遙已經(jīng)在門外等候,體貼地接過所有的東西,好讓羅妍能夠空出手裡全力對付柳真真。
“請吧,車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很顯然,這兩個人早就勾結(jié)好了,貌似就她被矇在鼓裡。
“喂,你們兩個要帶我去哪裡?說清楚再出發(fā)!”柳真真擺出個定身的架勢,任羅妍怎麼拉扯用力都動不了分毫,聽不到滿意的答案,她還就定在這裡不走了。
“真真……快點啦,遲到了後果很嚴(yán)重耶!”某人搞笑地在那兒又推又拉,結(jié)果柳真真愣是不動分毫,看得靳遙差點噴笑出聲,自然而然地調(diào)侃了過來。
“妹子,你怎麼結(jié)婚都不著急的呀?”他們這些人都忙裡忙外地翻了天,倒是女主角穩(wěn)如泰山的耍起橫來了,結(jié)婚這種事情,用得著如此淡定麼?
“結(jié)婚?誰結(jié)婚?”柳真真莫名其妙地回了一句,馬上就想到了某種可能,狐疑地瞪了仍在做無用功的好友一眼。
“小妍,你是不是忘了告訴我什麼?今天誰結(jié)婚呢?”這丫頭,該不是每天吃飽喝足過得太舒坦了,記憶力下降了吧?
“咦?我昨天沒告訴你嗎?婚禮就定在今天呀!啊……真真,我有罪,我真忘了……”羅妍一聲尖叫,差點沒把樓道都給震塌了,柳真真聽得腦子嗡嗡一響,很想一拳揮出把這噪音一源給打飛了。
她今天要結(jié)婚這麼大的事情,羅妍居然敢忘了?她到底是該笑還是該哭呀?
就這麼一閃神,她已經(jīng)被靳遙和羅妍合力推著進了電梯,然後雲(yún)裡霧裡地上了車,一路狂飆著出了小區(qū)。
之後就別提多兵荒馬亂了,那是柳真真經(jīng)歷過的最混亂的事情。
作爲(wèi)新娘,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婚禮日期的人,而且,還被羅妍一個烏龍差點整得出不了門,婚紗是早已訂做好的,靳遙一路風(fēng)馳電掣地把她送到一個婚紗工作室,造型師將她圍了個嚴(yán)實,硬是用一個小時將所造型完成,把她送回了車上。
天殺的,她連自己造型完畢的模樣都沒來得及看上一眼,讓她照下鏡子臭美一下不會懷孕吧?
接下來,她根本連方向都沒來得及分辨,車子就已經(jīng)停在了一座美麗的白色教堂外面,車門打開,母親就站在門外微笑地看著她,她穿著一件合身的白色洋裝,柳真真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那是母親最喜歡的裙子,照著父親說的樣子親手做出來的。
“媽媽……”
“乖女兒,你長大了,終於要嫁人了!”楊柳青輕嘆一聲,將女兒緊緊抱住,良久才放開。
“走吧,你的幸福,就在裡面。”順著母親的目光望去,前方的白色教堂顯得格外神聖,她的心卻想不了其他,只嘀咕了一句……
原來,是西式婚禮。
等母親牽著她走進教堂,來到田羽身前時,她才猛然醒過神來,小臉迅速飛紅,後知後覺地微微垂頭。
她真的……要嫁給田羽了嗎?婚禮的籌備從頭至尾她都一無所知,真的有一種做夢般的飄忽感覺,可是,眼前的田羽卻又是那麼真實。
神父微笑地看著他們,念起了結(jié)婚證詞,聖潔的感覺在心底油然而生,讓她不再羞澀,微笑著擡起頭來。
“新郎,你願意娶柳真真小姐爲(wèi)妻,一生一世寵愛她嗎?”
“我願意。”
“新娘,你願意嫁給田羽先生爲(wèi)妻,一生一世讓她寵愛嗎?”
神父的證詞簡單而新奇,把所有的一切歸入了‘寵愛’的範(fàn)疇,讓柳真真先是一愣,接著,便露出甜蜜的微笑。
果然是田羽的作風(fēng)呢!
“我願意。”
她的話音剛落,教堂裡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田羽轉(zhuǎn)過她的身子,迫不及待地印下一個深吻,宣示他的所有權(quán)。
“小真真,你是我的老婆了!”語間的囂張和快樂,讓柳真真揚脣忍不住笑意,輕不可聞地‘嗯’了一聲,作爲(wèi)她的回覆。
你就是我一輩子的幸福!
神父在掌聲中神聖地宣佈,他們在神和所有人的祝福下,結(jié)爲(wèi)夫妻,並祝福她們永遠幸福。
可是,不和諧的聲音偏偏在這個時候闖入,柳家老太太和柳婧柔在兩列黑衣保鏢地保護下闖進了教堂,打斷了眼前的一切。
“田羽,你……要爲(wèi)了柳真真放田氏嗎?”那語氣傲慢霸道到了極點,讓柳真真錯愕不已,根本說不出話來。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是想要破壞我的幸福嗎?所謂的血緣關(guān)係,只能成爲(wèi)你們利用的籌碼嗎?
“小真真,別害怕,相信我!”田羽的聲音化作一道暖風(fēng)吹入耳中,讓她渾身一顫,漸漸地安下心來。
是了,田羽就在身邊,她還有什麼可怕的?
“柳老夫人,田氏……不是你手中的棋子,我田羽更不是,相信我,你們柳家,什麼也控制不了,如果你是以長輩的身份來祝福我們,我們接受,請你馬上離開,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又要如何?田羽,你還要嘴硬到什麼時候?”柳婧柔從進門就不曾正眼看過柳真真,視線一直都盯在了田羽身上。
她的心意仍舊沒有改變,對田羽,她勢在必得!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了,江秘書,把我的客人們都請進來吧,是時候……結(jié)束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教堂的門再度打開,老太太和柳婧柔驚訝地看著來人,眼睛瞪得老大。
“你們……”
“柳老夫人,柳家的作爲(wèi),實在是讓人不恥,我們絕對不會與柳家有任何生意上的往來。”原來,田羽所說的客人,竟是那些被柳家控制住的與田氏有生意算來的公司負(fù)責(zé)人,他們憤怒於柳家的霸道,所以,在田羽伸出援手時,他們毫不猶豫地站到了同一陣營,就算要拼個魚死網(wǎng)破,也要留住自己的尊嚴(yán)。
“田縂裁,我代表所有與田氏有生意往來的公司,祝您和夫人百年好合,也期待我們的合作,能夠長長久久。”
鏗鏘的話落下,教堂裡陷入了極短暫的靜默,然後,便是雷動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柳家老太太和柳婧柔氣得臉色鐵青,迫於形勢,卻又不得不退出教堂,田潤怡和母親等在外面,親自送她們離開。
“柳縂裁,這個世界的運行法則,可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田氏不是你能動的肉,田羽更不會是你的棋子,請回吧!”
看著她們灰溜溜地離開,田西臨沉默良久,末了,卻是朗聲大笑起來。
“真是痛快!”
這一次,事情真的可以圓滿落幕了。
而柳真真和田羽,則收穫了最完美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