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宋對這幾個醬油黨並沒有什麼想法,只要他們不犯著她,她自然也不會主動湊上去惹麻煩。錯就錯在,他們還真就那麼不長眼地犯上了她。於是,這事就不能善了了。
狐三孃的武功本來就是三人之中最弱的,本該是最好解決的纔是。奈何她會使毒,還會使暗器,更會使用淬了毒的暗器!肖宋投鼠忌器,沒辦法放開手腳——但即便如此,兩人之間實(shí)力相差至廝,狐三娘也沒佔(zhàn)到什麼便宜。
而一開始肖宋也並沒有真的要下殺手。雖說這種麻煩貨色早點(diǎn)解決總歸是沒錯的,但是她方纔爲(wèi)了衝開穴道動用了太多內(nèi)力,又跟魏然風(fēng)拼了許久,並沒有完全恢復(fù)過來。並且原本吃下的藥的藥效好似也有些過了,她竟開始覺得一身疲憊。
沒有辦法做到一擊必殺,肖宋就絕對不會去冒那個險(xiǎn)——畢竟這個狐三娘看起來實(shí)在是不像是吃素的,哪怕她只是個臭打醬油的。她只能一邊躲避她的暗器襲擊,一邊暗中調(diào)息內(nèi)力,抓住機(jī)會能恢復(fù)一點(diǎn)是一點(diǎn)。好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肖宋再不濟(jì),這拼死拼活的魔功也不是白練的。相比于徐洙的一身狼狽來說,肖宋不要太輕鬆。
可惜還沒等她輕鬆完,狐三娘那廝便突然使出了一個‘暴雨梨花針’——這絕對是作弊不解釋!明明一開始使出的暗器都是刀刀箭箭的,突然就改成針了是個正常人都會猝不及防的有木有!而且如果是一枚針也就算了,尼瑪是漫天飛針?。∵@她的動作要是再慢那麼一步豈不是得被紮成一個刺蝟?
死人妖太不懂憐香惜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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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三娘藉著這個暴雨梨花針的掩護(hù),成功坑了肖宋一把,要不是現(xiàn)在不是時候,肖宋搞不好會爆粗口。奈何她已經(jīng)含蓄很久了,只能對天翻了一個白眼,眼觀鼻鼻觀心,提起內(nèi)力凌空旋身三百六十度,終於躲開了那梨花針,腳尖剛剛碰觸地面,她下意識轉(zhuǎn)頭,便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陣齊刷刷地釘在了她身後的一棵倒黴桃樹上。不出意外,桃樹瞬間便蔫了……
肖宋的小心肝默默地顫了顫。
還沒等她調(diào)整好心態(tài),那狐三娘便藉著她這微微的失神放了一把迷眼,藉著肖宋閃避的契機(jī)直接近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淬了毒的,在月光之下閃著寒芒的小刀作爲(wèi)先鋒,衝破濃濃的煙霧直刺肖宋的肩頭,而緊隨那把小刀而來的,便是狐三娘尖利的不像是活人的利爪。肖宋並沒有看清那把刀,但是練武之人的直覺卻是異常靈敏的,她幾乎是下意識便揮袖甩開了那把小刀,長袖在空中連甩三圈,成功卸去了那把小刀的力道與速度,被肖宋甩在了一邊,直直插進(jìn)一邊的巖壁之中,‘錚’的一聲,入石三分。
狐三娘眼裡閃過一絲略微吃驚的暗光,沒想到這年紀(jì)輕輕看起來挺廢的女人竟然能夠藉著巧力避開灌注了她七分內(nèi)力的小刀!著實(shí)是讓人不可思議了一把。
東方尋教出來的弟子果然是不能小看?。『锬樕徽确嚼u還要黑上三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現(xiàn)在要是撤回這殺招肯定是傷敵不成,自傷三分。何況她本人也不是什麼懦弱膽怯的人,倒不如拼了!只那麼一眨眼的時間她便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甚至已經(jīng)算好了後果,眼中殺意流過,她更加急速兇猛地向肖宋襲了去。
煙霧被肖宋揮散了一點(diǎn),狐三娘豔麗的身影在這滿目濃霧中格外清晰。肖宋已然反應(yīng)過來,知她這是打算拼命了,心中十分詫異,畢竟兩人無冤無仇何故將這小命搭上呢?眼見著狐三孃的身影愈發(fā)近了,她的髮絲被那陰冷的掌風(fēng)帶起,飄在身後。一切只在一瞬之間,時間好似凝滯下來,不再向前,狐三娘原本犀利快速的身形在肖宋眼裡變成了一格一格慢放的動作,肖宋眼中眸光一閃,嘴角詭異地勾了起來,月光直射在她臉上,明明甜美的臉此時卻詭譎無比,看起來還真有那麼幾分猙獰恐怖,直把狐三娘看得心中一跳,不好的預(yù)感就這麼油然而生——這小丫頭不會還有什麼後招等著她吧?
果然……關(guān)鍵時刻肖宋竟然不閃不避,身子一扭主動迎了上去,飛出一掌向上擡去,隔開狐三娘寒意森森的毒爪,讓她撲了個空。與此同時,肖宋的另一掌積蓄了七成掌力,手臂好似一條靈蛇,繞過狐三孃的防線,直擊她豐滿的胸膛。
狐三娘是在江湖之中混過來的人,見過狠的,也足夠狠,否則不可能活到現(xiàn)在。而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竟然能夠狠到這種地步,用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卻是讓她吃驚了一把。要知道她的毒爪可不是什麼有趣的物件,她都不記得自己用這一招了結(jié)了多少人的性命。而肖宋這不閃不避的打法打得好確實(shí)能夠制住她,可若是一個不小心算錯了其中一步,那可就是必死無疑的事情!
這小姑娘究竟是天性狠戾,寧可自傷七百也要傷敵一千不擇手段達(dá)成目的甚至可以將自己的性命也算計(jì)進(jìn)去呢?還是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切由著性子胡來呢?
狐三娘覺得自己都有那麼一點(diǎn)好奇了。
東方尋這老匹夫當(dāng)年那麼狠,她原本還以爲(wèi)他教出來的弟子也都是一匹匹餓狼。沒想到這叫徐洙的小子卻是呆板無趣,溫柔和順得好似個軟綿綿的綿羊!反倒是這本該嬌弱的女弟子倒是頭森森的狼!
……
肖宋那一掌不是一般人能夠捱得的,若真沒有避開,一不小心給捱上了,狐三娘這樣的功力估計(jì)也得報(bào)廢了。狐三娘自然明白這一點(diǎn),這般凌厲的掌風(fēng)可不是吃白飯的!眼見著肖宋那一掌要拍到她的胸口,情急之下拼了老命逆轉(zhuǎn)了筋脈,奮力向一邊一側(cè),愣是避開了那當(dāng)胸的一掌。然而這動作究竟是慢了一步,肩頭還是被肖宋給拍到了。狐三娘吃痛,感覺整個身子都要被拍飛出去,雙眼迷濛之中看到那小丫頭滿臉可惜的表情,銀牙一咬,在自己被反彈出去的那一剎那一把拽住了肖宋的衣袖……‘嘶’的一聲脆響劃破長空,緊接著便是‘嘭’的一聲巨響。
狐三孃的身體撞倒了一棵遒勁古老的桃樹,反彈回來落在了桃花樹下,胸前一窒,猛地便噴出一口老血。而肖宋……原本她的腰帶便已經(jīng)被魏然風(fēng)給扯去,從方纔到現(xiàn)在她一直都忙著宰魏然風(fēng),根本沒有時間去折騰自己的腰帶,衣衫一直都是隨意攏在身上的節(jié)奏。被狐三娘給這麼一扯,整截袖子都被扯掉,甚至連肩膀處的布料也被扯碎開來,露出她整一截白嫩無暇的藕臂以及大半個肩膀來,而那原本就只是虛攏上的衣衫徹底散了開來,分崩離析了,裡頭素色的肚兜便那麼大喇喇地露了出來。月光之下,少女衣衫不整,破碎的青衣就那麼零碎地掛在身上,她披散著一頭墨色長髮,墨發(fā)被夜風(fēng)吹起,襯著一張瑩白小臉愈發(fā)無暇。而胸口處的墳起,纖細(xì)的腰肢猶如風(fēng)中搖擺的細(xì)柳更是惹人遐想。
朦朧月光之下,少女好似一個踏月而來淪落在人間的仙子,即便一身狼狽,看起來也聖潔得驚人。
狐三娘掙扎著撐起身體,擡起手背擦拭掉嘴角的血跡,一雙狹長眼睛在肖宋身上來來回回掃過打量,顏色濃烈的嘴脣勾了起來,語意不明的一句話就這麼從那紅脣之間吐了出來:“妹妹可真是……嬌小動人,楚楚可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