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張揚身心俱疲地仰躺在大牀,手腕傷口火辣的疼,費力地睜眼瞧瞧,只見雙手被黑色皮帶捆在牀頭,勒得死緊,連動一下都是奢望,而身後某個被禽/獸敗類□□過的部位更是抽痛難忍,連開口罵/娘都沒力氣的他,只能無助地盯著天花板,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懺悔。
真挫啊!他千小心,萬警惕,最終還是棋差一招,被那個騙子人渣連哄帶騙,裝好人地打包綁回家。太悲催了,就是參加個頒獎典禮,怎麼如此坑人??!唉,都怪自己當(dāng)年,精蟲上腦一時衝動,早知有今日,他就是一頭撞死,也絕對不會去招惹那個混蛋。
哄騙事件具體是這樣滴……
某聲優(yōu)大獎頒獎典禮,作爲(wèi)前知名音效監(jiān)督、現(xiàn)大獎贊助商的張揚同志,正悠閒自得地與好友薛墨扒著八卦。
孰料世事難料,人生苦短,某人鬼魅般地出場,引得妖男張揚同志憤恨萬分。
一句“張揚先生”話落,金邊眼鏡男走了過來,張揚見人氣場瞬間轉(zhuǎn)換,臉色慘白,完全沒有了血色,雙眼噴出的不甘與憤怒全部投向來者。
與旁人寒暄了兩句,穆子軒主動擡杯碰了下張揚手中緊捏的杯子,友好地衝他挑挑眉。
張揚強(qiáng)忍著心底的沖天怒火,擡起下巴,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杯子舉到對方眼前,緩緩地一根根鬆開手指?!芭?!”一聲清脆過後,氣氛立時緊張無比。
“想不到張先生興致很高啊,連出席個贊助活動都不忘自帶發(fā)泄物,你那即用即拋的原則作廢了?”穆子軒全然不在意麪子當(dāng)衆(zhòng)被掘,將注意力轉(zhuǎn)向薛墨,一臉平靜地幽幽開口。
張揚靈光一現(xiàn),伸手?jǐn)埡糜训难鶓蜒e一帶,冷笑道:“人一旦遇見真命天子,當(dāng)然要一心一意纔好?!?
穆子軒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一道身影衝過來,將張揚手中的擋箭牌拉走。隨後閒雜人等以及圍觀人士全部滾蛋,他狀似不在意地看了眼地上破爛的酒杯,才幽幽感懷道:“就不能跟我喝杯酒?怎麼說,也算舊識一場,何必如此絕情。”
張揚依舊無語,鳳眼瞪的溜圓,甩甩手,看了眼被酒噴濺的褲腳,決定無視某人,直接撤離。見人轉(zhuǎn)身要走,穆子軒先一步攔在他面前,從口袋裡掏出絹巾,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單膝跪地,親自爲(wèi)他擦鞋。
四周一片低聲驚呼,這一幕簡直可以用驚天動地來形容,連走出去的某位牛人,都經(jīng)不住誘惑地回頭瞥了眼。
貧富有別,但富人之間更有別。有名望族的有錢人那叫貴族,而圖有錢,一切都靠錢來換的那種叫暴發(fā)戶。都說富不過三代,家世能富過五代而不倒的大戶,在富人圈裡地位最尊,歷代積累的財富與聲望地位,與那種靠投機(jī)倒把撈到錢的富人有本質(zhì)區(qū)別。
毋庸置疑,穆子軒就是這種所謂的“貴族”,做事低調(diào),有涵養(yǎng)、有品位,更有文化底蘊。不誇張的說,當(dāng)暴發(fā)戶們爲(wèi)買幢黃金地段的房子花個一億去吹捧時,他能匿名花五億去拍件青花瓷瓶,只因書案的一角看著有點空。
此種低三下氣的行爲(wèi),令張揚倍感壓力,縮回腳,他低頭小聲道:“有話快說。”
將手裡髒掉的絹巾放到隨身侍從端來的盤裡,穆子軒優(yōu)雅地笑道:“我們談?wù)?。?
就算心裡萬般不願,張揚此時也不好再砸對方的面子,點點頭,衝宴會廳的大門揚揚下巴,示意有話出去說。
“正合吾意?!蹦伦榆幰粨P手,跟在張揚身後,在衆(zhòng)人自主地讓路中,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出門,去了樓頂?shù)目罩谢▓@。
“想談什麼?”本能地與對方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張揚雙臂抱在胸前,滿臉不耐煩,別人不清楚,他可是最瞭解真相的,什麼氣質(zhì)、優(yōu)雅、風(fēng)度翩翩佳公子,那都是扯,眼前這位眼鏡蛇男,是和某人同一等級的黑心冷血大變態(tài),何時都不能放鬆警惕。
見張揚如臨大敵的樣子,穆子軒自然悠閒地雙手插兜,笑道:“別緊張過度啊張揚,我印象裡,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怎麼才幾年不見,就轉(zhuǎn)性了?!?
“少廢話,你要不說,我可走了?!睆垞P皺起眉,到這時候還裝,裝死你算了。
穆子軒一臉受傷地在張揚周圍來回踱步,連嘆氣再悲苦地欲言又止幾個來回,直到對方不耐煩到極限,纔不經(jīng)意般站到張揚身旁,柔聲懺悔道:“張揚,其實,我就是想對你說聲抱歉。”
張揚挑眉,面色稍有暖意。老子等了好幾年,總算聽到句人話。
“那事的確怨我,沒想到一時衝動,給你造成如此的傷害。”穆子軒繼續(xù)加強(qiáng)攻勢,見到張揚緩緩地放下手臂,不那麼警惕自己,才安心似的笑了。“不說別的,起碼我們還算老朋友,以後要是有能用得著的地方,你跟我就別客氣?!闭Z畢,他輕輕地拍拍對方肩膀。
張揚沒有躲開,怎麼說都成年線上超八歲了,商場上混的都明白,別把人得罪到底,原則性地都要留條後路。何況從當(dāng)年來看,大家都年少輕狂,出來玩慣的,有些事,一笑泯恩仇能過去,就別再端架子。
“行了,事情都過去了,有空一起喝酒吧?!睆垞P提防之心此時終於放下,看來果然是自己想多了,怎麼說穆家也是名門望族,教育的孩子不能太陰險,他還真用小人之心,度了一把君子之腹。
見張揚完全放鬆警惕,不再防備自己,穆子軒笑笑,飛快出手,拉過對方手腕,在人大腦還沒轉(zhuǎn)過勁兒時,“咔嚓”一聲,一隻冰涼的銀鐲子就套了上去,鏈子的另一端,他微笑地在一臉猙獰即將瘋化地張揚眼前,優(yōu)雅地銬到自己手腕。
“你TMD想幹嘛!”張揚狂暴地高喊,揮起拳頭就往對方身上砸。
輕鬆地閃身躲過帶風(fēng)的攻擊,穆子軒用力一拉手銬,張揚慣性衝出去的身體就被他扯回來,擡手往對方脖頸間一按,力度恰到好處,眨眼間,張揚就像只拎起膀子的大公雞,完全動憚不得。
“知道嗎張揚,你就是心太軟,人太善,腸子太直,只會張牙舞爪地嚇唬人。”穆子軒衝被擒的人耳畔曖昧地吹口氣,輕聲道,“可惜我就是中意你這虛張聲勢地玩意兒,臨走時咱倆玩的那場,東西我都珍藏著呢,每次欣賞,都熱血沸騰?!?
“痛快放開我,你個人渣、禽獸!”死命掙扎卻徒勞無功的某人狠罵道。
“別吵,寶貝兒,留著你那兒小嗓子,一會兒到地方,有你嚎的。”廢話說的差不多,穆子軒手一翻,張揚只覺一件冰涼的硬物抵在腰間,頓時滅聲。
“跟我走。”無視對方紅眼的怒瞪,穆子軒吩咐道。
花園門口等候多時的隨身侍從,見二人“哥倆好”地黏著出來,早有準(zhǔn)備地將一件大風(fēng)衣爲(wèi)兩人披好,三人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走向貴賓專用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