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兒, 快醒醒。”
賀敬堯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
王冊兒睜開淚溼的雙眼,只見賀敬堯正看著自己,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裡, 帶著無盡的溫柔與關切, 可是這雙眼睛卻又讓她想起了夢中那個可愛又可憐的孩子。她一頭鑽進賀敬堯懷裡放聲地哭了起來, 她的心裡還在延續著夢中的悲傷。
賀敬堯輕拍著王冊兒的背, 像哄小孩子似地說:“寶貝剛纔是不是做噩夢了?不用怕, 有我在,不哭了好嗎?”
王冊兒哭了好一會兒,終於哭累了, 她哽咽著,睜大眼睛看著賀敬堯說:“妖精, 你說過要一輩子和我在一起的對不對?”
賀敬堯點點頭, “是的, 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
“你不會離開我的是嗎?”王冊兒的聲音因激動而發顫。
“不會?!辟R敬堯的眼神中帶著篤定。
“永遠都不會離開我嗎?”王冊兒再三追問。
賀敬堯也耐著性子再次肯定道:“是的,永遠都不離開。”
王冊兒了吸鼻子, 情緒終於平靜下來。雖然她知道賀敬堯的承諾不可能兌現,但是這一刻她相信他是有心要與她長相廝守的,這就足夠了。
這時,王冊兒又看向賀敬堯說:“我去一下洗手間,我有點渴, 你能幫我去倒懷水嗎?”
賀敬堯點頭, “當然可以?!闭f完, 他掀開被子, 毫不避諱地赤.裸著身體走出了臥室。
王冊兒撿起地上的浴巾匆匆往身上一裹, 也進了洗手間。
當她從洗手間裡出來時,賀敬堯正坐在牀上半裸著上身, 他那精壯而完美的身軀被王冊兒盡收眼底,而他那一側的牀頭櫃上,擺著一隻乘滿水的玻璃杯。
王冊兒走過去拿起牀頭櫃上的水三兩下就喝了個精.光。
“喝慢點,別嗆著。”賀敬堯笑著說。
王冊兒調皮地笑了笑,將杯子放回了牀頭櫃便鑽進了被窩。
很快就到了春節。春節對於王冊兒和賀敬堯來說可以用一句俗語來形容,那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年春節賀敬堯飛往美國去陪他的父母,而今年,他的父母在春節前一週從美國又飛回了崇吉,賀敬堯也在那個時候從翠湖山莊回到了盛世非凡別墅洲。
自從賀敬堯的父母回來後,翠湖山莊就只有王冊兒一個人住了,好在風華的假期也放得早,沒過幾天,她也收拾行李回了江貿。
王冊兒心裡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賀敬堯的父母回來了,她和賀敬堯之間也許已經快要走到盡頭。這幾天她不敢主動給他打電話,事實上去年賀敬堯在美國時她也不敢主動給他打電話,她怕被他父母發現她的存在,從而阻止她們交往。
去年的春節,她與賀敬堯之間隔著半個地球,只能以電話和短信還傾訴思念;今年的春節,他在崇吉,她在江貿,可王冊兒卻覺得他們的距離正在慢慢地越拉越遠。
王冊兒回家這幾天,樑谷瀟和黎凱幾乎每天都要來她家躥門。樑谷瀟懷孕後就成了黎家的重點保護對相,黎嬸什麼活都不讓她幹,除非有黎凱跟著,否則黎嬸也不放心讓樑谷瀟出門。樑谷瀟便只能每天央著黎凱陪她到王冊兒家來找王冊兒聊天。而每天和樑谷瀟聊天也可以使王冊兒暫時不去想她和賀敬堯的事,她的日子倒還是過得愜意。
大年初三這天,樑谷瀟一大早就跑到王冊兒家,非要拉著她出門。
“冊兒,昨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雪,我們出去堆雪人吧?”樑谷瀟興奮地說。
王冊兒想拒絕,可又不忍心破壞了樑谷瀟的興致,她看向站在樑谷瀟旁邊一臉無奈的黎凱,知道黎凱也是拿他這位小嬌妻沒有辦法。
“好吧,不過你得保證照顧好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我才答應和你們一起去?!蓖鮾詢赫f。
樑谷瀟保證道:“沒問題!”
就這樣,樑谷瀟在黎凱的攙扶下出去了,王冊兒和王冰柔打了聲招呼,回房取了圍巾帽子和手套也跟著出了門。
黎凱帶著樑谷瀟和王冊兒來到離她們家不遠的一片空地上,王冊兒出了門才知道昨晚的雪下的有多大,她穿著雪地靴的腳踩在地上,雪就很快就沒過了她的腳踝。這片空地上的雪還沒被人踩過,厚厚的雪平平整整地鋪在地面上,像一牀剛打出來的新棉被。
樑谷瀟大聲歡乎著,她脫去手套,撈起袖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你幹什麼,快把手套戴上!”黎凱忙制止住樑谷瀟的舉動,一邊替她把手套戴回去,一邊緊張地輕聲斥責。
樑谷瀟鱉鱉嘴,可憐巴巴地看向黎凱。
黎凱無奈地嘆了口氣,溫柔地說:“你和冊兒呆在這裡,我去拿工具過來?!?
說完,黎凱又看向王冊兒,示意讓她替他看著樑谷瀟。
王冊兒朝他點點頭,黎凱這才轉身離開。
不一會,黎凱就拿來一把鐵鏟和一隻鐵桶,三個人便開始堆起了雪人。說是三個人,實際上卻是黎凱負責出力堆雪人,王冊兒負責看住樑谷瀟,防止她一時興奮就去玩雪,而樑谷瀟就負責替黎凱納喊加油。
一刻鐘後,一個有約有半人高的胖乎乎的雪人雛形就堆好了,黎凱把鐵桶扣在雪人的頭上當做帽子,又用手指在雪人的頭上摳了兩個孔,做爲雪人的眼晴,再摳了一條弧線做爲雪人的嘴。樑谷瀟卻嫌這個雪人太難看,黎凱再次表示無奈。
王冊兒對黎凱深表同情,正當她想開口勸樑谷瀟不要太挑剔時,只見樑谷瀟朝她和黎凱神秘一笑,嘴裡唱著:“噹噹噹當——”
接下來,她把手伸進自己紅色羽絨服的口袋裡,掏出兩顆黑布李和一根香蕉,獻寶似的在王冊兒和黎凱眼前晃來晃去,“我可是有備而來的!”
樑谷瀟將那兩顆黑布李鑲在黎凱給雪人摳出來的“眼睛”上,又把香蕉鑲在雪人的“嘴巴”上,使雪人看起來頓時便有了生氣,王冊兒和黎凱也被樑谷瀟孩子氣的行爲給逗笑了。
這時,樑谷瀟又指著雪人頭上的那隻鐵桶說:“你們不覺得雪人的帽子太醜了嗎?”
還沒等王冊兒和黎凱迴應,樑谷瀟就脫下了自己頭上戴著的紅色絨帽。黎凱看出了樑谷瀟的意圖,急忙出手制止了她,“你這樣會著涼的?!?
樑谷瀟還在堅持,這時,王冊兒把雪人頭上的鐵桶摘了下來,把自己的玫紅色帽子戴在雪人頭上說道:“谷瀟姐,你看,雪人有帽子了。”
樑谷瀟果然開心地笑了,黎凱則一臉歉意地對王冊兒說:“冊兒,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
王冊兒朝黎凱笑了笑,她身體好著呢,就算不戴帽子也不會著涼,再說她又不是孕婦,就算著涼了還可以打針吃藥,只要樑谷瀟開心就好。
後來,黎凱又找來兩根樹枝插在雪人兩側,做爲雪人的手臂,他把他的灰色的圍巾脫下來圍在雪人的脖子上,還把他的皮手套套在那兩根樹枝上,一時間,這個黑眼睛黃嘴巴的胖雪人穿戴的比正常人還要暖和。
黎凱拿出手機,替樑谷瀟和王冊兒跟雪人拍照,樑谷瀟開心極了,圍著雪人轉了好幾個圈,擺了好多造型。
過了一會,王冊兒把黎凱叫過來,提出替他和樑谷瀟拍照,黎凱也沒有拒絕。
王冊兒拿出自己的手機,站在黎凱剛纔拍攝的位置,專心指導著這小兩口的姿勢。
“黎凱哥靠近一點,對了對了,谷瀟姐,你的肚子別靠雪人太近,當心凍著我乾女兒,好了,就這樣,你們兩個笑一笑。”王冊兒看著手機裡畫面說道。
然而樑谷瀟和黎凱好不容易按照王冊兒的要求擺好了姿勢,臉上卻沒有笑容。
“你們怎麼不笑?。俊蓖鮾詢悍畔率謾C看著對面的人,只見他們也收起了剛纔擺的姿式,都一臉詫異地看著她。
王冊兒很疑惑,她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令樑谷瀟和黎凱露出這麼驚訝的表情,他們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
“冊兒?!鄙磲嵬蝗豁懫鹨魂囀煜さ穆曇?。
王冊兒一怔,也變得和對面的人一樣詫異。
她轉過頭,只見賀敬堯站在她身後不到一米遠的地方,正在對她微笑。賀敬堯穿著一件暗紅色的大衣站在雪地裡,額間被風吹起幾絲黑色的發,狹長的桃花眼中閃動著點點的光芒,這個男人好看得就像妖孽轉世一樣。
王冊兒舔了舔嘴脣,腦子裡突然一片空白。她是想他的,自從他回盛世非凡之後,她每天都在想他,特別是在她看到樑谷瀟和黎凱恩恩愛愛的時候她對他的思念更加嚴重,可是現在,他就站在她的眼前,她卻連一句開場白也說不出來。
這時,黎凱帶著樑谷瀟走上前來,黎凱朝賀敬堯微微一笑,說到:“你好,賀少。”
樑谷瀟也輕輕叫了賀敬堯一聲“總裁”。
賀敬堯一改往日的冷酷與桀驁,微笑著對他們說:“你們好,我得恭喜你們雙喜臨門?!?
黎凱和樑谷瀟皆是一臉受寵若驚。他們又和賀敬堯寒暄了幾句,便識相地離開了。
於是,雪地裡一下子就只有賀敬堯和王冊兒,還有那個胖乎乎的雪人。
賀敬堯走到王冊兒面前,又手捧著王冊兒的臉,佯裝生氣地說:“才幾天不見,就和我生分了嗎?”
王冊兒感到賀敬堯的手有些冷,便心疼地將自己的手捂在賀敬堯的大手上,老實地說:“不是生分,只是沒想到你會來,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賀敬堯呵呵一笑,“那就告訴我你現在開不開心,這幾天有沒有想我吧?!?
王冊兒嬌羞地點點頭,“當然開心了,我,我很想你。”
賀敬堯又是一笑,俯身吻上了王冊兒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