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敬堯當晚就出了院, 他把王冊兒送回家後又馬上趕回了堯舜集團,照片的事對堯舜集團的影響很大,賀敬堯必須親自去處理。
王冊兒坐在沙發(fā)上, 她沒有開燈, 任由黑暗填滿了整間屋子, 而她就在黑暗中享受著孤獨和失落。以前她很反感賀敬堯跟她上樓, 和他在一起的每個夜晚都會令她感到生不如死, 可是今晚,空蕩蕩的客廳裡,她的心也是空蕩蕩的。睏意襲來, 她還不肯去睡,她固執(zhí)地等待著, 滿心期盼著門口會響起一陣敲門聲, 門後會站著那個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英挺的身影。
可是直到零晨三點, 她要等的那個人還是沒有出現(xiàn)。賀敬堯沒有來過一通電話,也沒有發(fā)過一條短信。
她拿起電話, 調(diào)出了賀敬堯的號碼,最後還是沒有撥過去的勇氣。他這會在做什麼?是忙得抽不出時間,還是就在辦公室裡忙到睡著了?他沒有說會回來找她,更沒有讓她等他,可是越是這樣, 她對他的思念就越是瘋狂, 這是她從沒有過的感覺, 就連以前她們在一起的時候都不曾有過。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 王冊兒緊咬著下脣終於按下了撥號鍵, 而對方卻馬上就接通了電話。
“冊兒?”賀敬堯的語氣有些驚訝,又有些興奮。
王冊兒提起一口氣, 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冊兒,是你嗎?你還沒睡?”賀敬堯問。
“我……”王冊兒有些語無倫次,“你,你怎麼也還沒睡?”
“我想你,所以睡不著。”賀敬堯溫柔地說。
王冊兒心裡一陣甜蜜,不一會兒又心疼起來,“早點休息吧,我知道明天你還是會很忙。”
賀敬堯反問道:“那你呢,爲什麼還沒睡?”
“我……”王冊兒感到臉上一陣火熱,“我也想你。”
說完,她匆匆忙忙地掛了電話。
她捂住胸口,那裡有一顆小心臟正在狂跳。此刻的她竟像個情竇初開的花季少女向心儀的男生表白後既羞澀又興奮不已。
這一夜,她怕是睡不著了,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賀敬堯,她憧憬著無數(shù)個跟她重新開始的幸福畫面。
“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
王冊兒站起身,反射性地警惕起來。
這麼晚了,會是誰在敲門?
她雖然期待著門後會是賀敬堯,可是她們剛通完電話,他不可能馬上就出現(xiàn)在她家門口。王冊兒全身不寒而慄,她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在黑暗中仔細地檢察著門有沒有反鎖好。
“咚咚”又是一陣敲門聲。
王冊兒害怕了,門雖然是反鎖好的,可是如果是小偷的話,再好的鎖都會被撬開,而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小偷的對手?
這時,王冊兒的手機響了,她跑到沙發(fā)前拿起茶幾上的手機一看,是賀敬堯打來的。她急忙接通電話,“妖精,我好害怕,有人在敲我家的門,我該怎麼辦,你快過來救救我!”
“冊兒,別怕,是我。”賀敬堯說。
王冊兒一陣驚訝,“什麼,你是說剛纔是你在敲門?”
門外傳來賀敬堯的聲音,“是的,是我,我現(xiàn)在就站在你門口,快給我開門,乖。”
王冊兒還是十分警惕地來到門口,她伸手打開了客廳的燈,挨著門又問了一句:“妖精,真是你嗎?”
“是我,女王陛下。”賀敬堯的聲音隔著門傳了進來。
王冊兒終於放心地將門打開,果然看到賀敬堯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他的臉色有些疲憊,但依舊帥得那麼傾國傾城。
“你嚇死我了,半夜三更的來敲門,你這個壞蛋!”王冊兒激動地大聲罵著,委屈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流。
賀敬堯一把抱住王冊兒,在她耳邊哄道:“對不起,寶貝,我可以先進來嗎?”
王冊兒白了他一眼,將他讓了進來,“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剛纔不是還打著電話嗎?”
賀敬堯溫柔一笑,“剛纔我就在樓下。”
“什麼?”王冊兒不可置信,“那你在電話裡怎麼不說,你是不是故意要嚇我的?”
賀敬堯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地看著眼前這個張牙舞爪的小女人,“我兩個多小時前就到你樓下了,見你都熄燈了,我怕打擾你睡覺就沒上來。”
王冊兒一聽,又掉起眼淚來,“你這個大笨蛋,我就算睡著了你叫我起來開個門又能怎樣,你要是怕打擾我,你可以回你自己家去睡覺嘛,爲什麼要在下面傻等著?如果我剛纔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就要在樓下等一晚上?”
賀敬堯只是微微一笑,將王冊兒抱在他的大腿上,替她擦著眼淚,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就像在哄一個哭鬧的嬰兒。他的心裡滿溢著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他能感到她對他的心疼與愛戀,她真的已經(jīng)徹底地原諒了他,接受了他,並且更加徹底地愛上了他。
王冊兒彆扭地從賀敬堯懷裡鑽出來,尷尬地說:“這麼晚了,快去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她不是不喜歡與他的親密接觸,只是剛纔那姿太曖昧了,靠在那個溫暖厚實的胸膛裡,她的心裡就像有一羣小鹿在四處亂撞,而且,她居然不知羞恥地回想起了不久前他和她在沙發(fā)上的那一幕,她不敢讓他看到她臉紅心跳的樣子,所以只能起身走向臥室。
賀敬堯從後面抱住了王冊兒,他將頭埋進她的頸間,貪婪地嗅著那屬於她身上的味道,沐浴露的水蜜桃味和洗髮水的薄荷味,甜美清新,就像他懷中的小女人一樣。
這晚,他只是抱著她入睡,並沒有別的越矩行爲。他是真的累了,一抱著她就進入了夢鄉(xiāng),反倒是她,看著他安靜而俊朗的睡顏,居然沒有一點睡意。
王冊兒輕輕在賀敬堯涼薄的雙脣上掇了一口,她發(fā)現(xiàn)自己非常愛他,比以往任何時候更愛。
第二天,王冊兒頂著兩個黑眼圈起來給賀敬堯做了一份簡單的早餐,一杯熱牛奶,兩片面包和一個煎雞蛋。賀敬堯還在安靜地睡著,王冊兒朝臥室裡看了一眼,就帶著無比甜蜜的心情去了風華旅行社。
風華上上下下在王冊兒這大半個月來的不懈努力下,已經(jīng)步入了正軌,一切運行模式都已經(jīng)跟上了卓氏的唯遊旅遊公司的節(jié)奏。卓氏派來的專員也向王冊兒傳達了卓赫對她工作態(tài)度的高度認可。王冊兒掌管風華這麼多天以來,卓赫並沒有再與她直接聯(lián)繫過,她們之間都是通過專員來傳遞信息,王冊兒覺得這樣很好,她和卓赫本就只是老闆與僱員的關係,這樣一來正好可以向大家證明她並不是走後門才坐上副總經(jīng)理這個位置的。
王冊兒看著辦公桌上那份營養(yǎng)午餐,露出一臉幸福的笑容。她瀏覽起了本地新聞網(wǎng)站,賀敬堯和堯舜集團的新聞佔據(jù)了最火熱的版塊。她點開最新的一條鏈接,那是幾分鐘前才上傳的一個視頻,只見賀敬堯站在堯舜大樓門口的一羣記者堆裡,他穿著一件休閒的開領灰色針織短袖,裡面是一件白色的背心,下身是一條白色的休閒西褲和一雙白色的休閒皮鞋。敞開的衣領露出了他白皙而健碩的胸肌,王冊兒明白他這番穿著是爲了打破照片事件的傳言。
“我本人現(xiàn)在就活生生地站在你們眼前,之前那些媒體對我賀敬堯以及我們堯舜集團的一些不實傳言,我們已經(jīng)交給律師去處理,我在此申明,我一定會對肇事者追究法律責任!”
賀敬堯直對著鏡頭,目光犀利,那張傾倒衆(zhòng)生的俊臉,此刻卻散發(fā)著陣陣寒意,他的語氣堅定,並且?guī)е环N無形的震懾力,令在場的記者皆是一驚,都不敢再提問。他把話說完就轉(zhuǎn)身走進了堯舜大樓,給記者和觀衆(zhòng)留下一個桀驁而筆直的背影。
王冊兒嘴裡嚼著一塊黑椒牛柳,目光直盯著顯示器上那個定格的身影,這個冷麪酷少就是她最愛的男人,他在人前總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其實他的內(nèi)心比任何人都要柔軟,他是因爲害怕受到傷害,所以才用冷酷來僞裝自己。
這天下午,王冊兒一到點就下了班,雖然前晚發(fā)生的打劫事件是賀敬堯的一個苦肉計,但還是引起了她的警覺,她可不敢再一個人走夜路了,萬一真遇上什麼事情,賀敬堯也不可能再碰巧地替她解圍。王冊兒整理了一下資料,她還有一份報表明天必須交到唯遊總部,也只能帶回家去做了。
風華大門口,紅色的瑪莎拉蒂還是停在那個最搶眼的位置,頻頻引來過往行人的目光。賀敬堯下車走向王冊兒,他穿著一身淺灰色的手工西裝,裡面是金黃色的絲綢襯衣配大紅色的領帶,他的著裝一如既往的張狂不羈,給他那張冷酷的傾城俊顏增添了幾分妖魅。
“今天下班挺準時的。”賀敬堯微笑著在王冊兒額間一吻,狹長的桃花眼泛著明媚的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