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怎麼了麼？”耳邊傳來曹軒溫和的聲音，曹軒的聲音好像有治癒功能一般，慕言感覺自己一直在不規則跳動的心臟穩定了不少。

“小軒你在哪呢？是不是到家了？”慕言穩定了下心神關心的問道。

“恩，已經到了。你怎麼了？是不是想我了？”

“呵呵，還能開玩笑說明你還不錯。”慕言嘿嘿直笑，“剛給你打電話還以爲你出什麼事了呢？”

“沒有，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額。”聽見那邊的曹軒關心的聲音，慕言泄氣的坐到馬桶上，忽然覺得有幾分委屈，“有事。”

“恩？”曹軒那邊先是一陣沉默，然後問道，“關於秦炙？”

“一半一半吧。”慕言嘆了口氣，滿是哀愁，“小軒，我死定了。”

“咋了？”另一邊的曹軒擰起眉頭，翻身從牀上起來，踱步到窗前，“發生什麼時候了？”

“我爸知道我喜歡男人了。”慕言哀嘆。

“什麼？”曹軒的聲音猛地提高，滿是不可思議。

“別激動別激動。”刺耳的聲音讓慕言難受的瞇起一隻眼，暗自慚愧，沒想到曹軒反應居然會這麼大，這讓他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他乾笑道，“嘿嘿，其實大概也不算知道啦。”

“你丫不是說不喜歡男人麼？先把話說完，我心臟不好，別嚇我。”曹軒按了按自己的心臟，還真是，差點被嚇死。

“嘿嘿，不好意思。”

“說吧，到底怎麼了？”曹軒無奈。

“我早上出門的時候問老爸，假如我喜歡男人他會怎麼樣。”

“然後呢？他以爲你真喜歡男人了？”曹軒沉默問。

“沒有，我就打個比喻，但是我看他好像當真了，就算不當真，你說他要是告訴我媽，那我不是死定了？沒事也變成有事了。”

“哈哈。”曹軒笑了起來，連日來鬱悶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就算看不見慕言也能想象他現在苦著一張臉滿是糾結的窘態。

“你還笑，我都愁死了。”慕言嘆氣，“然後我就打算和秦炙攤牌，你猜怎麼著？”

“沒攤成，反而被說服了？”曹軒憋笑猜測。

“我怎麼聞到了嘲笑的氣息？”慕言悶悶的說道，“我跟講了一大段道理，可惜他都不聽，執意要黑路走到底，我也沒辦法啊。”

“什麼大道理？”曹軒問。

慕言語塞，想起剛剛，他哪裡有給人講什麼大道理啊，他倒是想講啊，沒那個機會，自以爲說了不少傷人的話沒想到卻被他弄成了鬧劇，他不自然的說道：“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你說我該怎麼辦啊？我爸媽知道了會不會氣死，然後把我掐死？”

“你喜歡他吧。”曹軒嘆息，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陳述。

“這個，那個。”慕言臉蛋爆紅，坐在馬桶上的屁股無規則扭動起來，“或許，大概，有那麼一點點吧，我也不大確定……”

說到最後，慕言的語氣也低了起來，明顯的底氣不足。

曹軒捏緊了手機，五指骨節分明，泛著青白，顯示著主人明顯不太淡定的內心，曹軒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明明這個結果是他早就想到的，但是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啊，給慕言出主意的是他，最後變的不開心的也是他，說慕言是個傻子，他又何嘗不是傻子呢。

只是他比起慕言更加差勁罷了，連坦白承認的勇氣也沒有，聽著慕言說到秦炙略顯喜悅和說到叔叔略顯不安的兩種心情，曹軒心裡五味陳雜，理智告訴他，現在應該勸解慕言，不要讓他陷得更深，但是情感告訴他，那兩個人現在是互相喜歡，如果就這樣放棄了那就太可惜了，左右的天平在搖晃，曹軒只有保持沉默。

“小軒，小軒，你有聽麼？”還等著曹軒給反應的慕言半天沒聽見回話，有些著急的叫到。

“恩，在呢。”曹軒回神，努力保持著正常的聲音。

“你說，那個，我現在怎麼辦啊？”慕言糾結的問道。

“叩叩叩。”廁所門被敲響，同時傳來的秦炙帶笑的聲音，“廁所有錢麼？你還沒數完？”

慕言嚇了一跳，手上一滑，手忙腳亂的手機都差點摔倒地下，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慕言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沒好氣的衝大門吼道：“本人已死，有事燒紙，沒事滾蛋。”

秦炙沉默，無語的抽了抽嘴角，轉身離開。

吼完的慕言重新把手機放在耳邊，“小軒啊，你覺得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