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趙恆發愣的時候.本來還拖著他的曹軒毫無預兆的倒了下來.趙恆一驚.趕忙接住.
只見剛還活蹦亂跳的曹軒此時正一臉蒼白加虛弱的躺在他的懷裡.額頭上還在冒著冷汗.眉頭狠狠皺起.好像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一般.
趙恆莫名的心裡一緊.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怎麼了.”
曹軒痛苦的哼哼.有些艱難的扯了扯嘴角.“藥……我.我口袋.”
“啊.哦.哦.”趙恆手忙腳亂的翻著曹軒的口袋.好不容易纔從他的褲兜裡翻出一個白色的藥瓶.上面全是英文字母.他看不懂.這時候也沒啥心情看了.直接倒了兩粒就往曹軒嘴裡塞.
吃完藥的曹軒臉色好了不少.至少在趙恆看來沒有呼吸困難了.當曹軒從自己懷裡退出去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他居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趙恆差點被自己這奇怪的想法給嚇住.斂了斂神.才扯了扯嘴角.笑道.“你還好吧.”
曹軒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有些驚訝的問道.“你咋還不走.”
趙恆嘴角的笑容直接僵住.曹軒的眼神太直白.弄的他都感覺自己好像是死皮賴臉的留下來一般.他是瘋了纔會覺得這傢伙可憐.纔會露出‘討好’的笑容.明明就是和慕言一樣的討厭鬼.
趙恆越想心裡越不平衡.越想越生氣.然後做了個自己都覺得幼稚的舉動.他居然對著曹軒幼稚的哼了哼鼻子才趾高氣昂的離去.只不過後來的腳步漸漸凌亂起來.靠.怎麼感覺他現在這舉動就像跟小男朋友鬧矛盾的女孩子.
曹軒看著曹軒的背影感覺有些愕然.忽然又覺得有些好笑.那個人不會是因爲他的話生氣了.真是個好玩的人呢……
慕言醒來的時候只感覺自己渾身都疼.沒有一處地方不疼.特別是他的胸口和小腹還有下面……腳好像也被束縛了.他嘗試著動了動手指頭不小心扯到了肌肉.然後渾身都痛了起來.他幾乎有要暈過去的衝動.
因爲前面的命根子在疼.慕言幾乎以爲自己被那啥了.緊繃著身體感覺了半天發現自己後面沒有異常.才慢慢的鬆了口氣.不過馬上他又有罵人的衝動了.靠.誰能告訴他收縮了下毛孔了都會痛成這個樣子.
慕言呆呆的看著天花板看了半天勉強適應了身體到疼痛感才慢慢回憶起躺在這裡之前的事情來.那時候孫穎出去後.他是被那個叫小K的給打暈了.最後他是被痛醒的.他眼睜睜的看著小K拿著刀在他胸口一筆一劃的在刻著什麼.他看到自己的血染紅了他的手.甚至是他的臉.在那一刻慕言幾乎會以爲自己會被這樣破膛破肚.他想掙扎.但是渾身無力.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整個的都是麻木的.但是思緒卻清楚無比.
那一筆一劃的刀片好像刻畫在他的靈魂上一般.後來的後來.他感覺自己實在受不了的時候.阿杰和那三個人開始拿針扎他.那是被鹽水和辣椒水給泡過的細針.
想到這裡.慕言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起來.那種彷彿來自靈魂深處的痛.他發誓他絕對不想經歷第二次.後來的後來.也許是痛的太厲害.他的意識漸漸的變得不清明起來.他不知道他們對他還做了些什麼.只知道自己整個的除了痛還是痛.身體痛到麻木後.那種痛就直接深入靈魂了.
想著想著.慕言整個的不停的發起抖來.身上痛的更厲害了.腦袋好像揪成了一團.一抽一抽的疼.只想.只想就這樣死掉就好了.
急需找地方發泄疼痛的慕言悲哀的發現自己整個的都動不了.他只能死死的咬著自己的下脣.直到血液慢慢的順著下脣流出.整個脣瓣都變得血肉模糊.他卻好像沒有感覺一般.
秦炙進來的時候發現牀上被子在動.他面上一喜.慕言醒了.不過等他跑過去的時候他就笑不過來了.慕言在自殘.
秦炙的心瞬間揪成一團.說不出的難受.他快速的上前捧住慕言的臉龐.微微用力.掰開他的下顎.不想.慕言太過用力.整張臉都僵住了.而牙齒好像咬的更緊了.秦炙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嘴上心疼的哄到.“乖阿言.先鬆口好不好.”
聽見他的聲音.慕言的表情有一絲的鬆動.空洞的眼神也恢復了一絲清明.
“乖乖的.你要是痛就咬我好不好.你這樣我心疼.”說道最後.秦炙的眼眶慢慢紅了起來.聲音也帶上了鼻音.
慕言慢慢的鬆開了自己的脣瓣.呆呆的看著紅著眼眶的秦炙.裡面有著不解.但是很快就變成了委屈.“秦炙.我疼.”
聽見慕言說疼.秦炙一個沒忍住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他忍不住俯下身來.輕輕的攬著慕言.不停的輕吻著他的額頭.淚珠像不要錢似的成串的掉在慕言的額頭上.
慕言呆愣愣的窩在秦炙胸口說不出話來.秦炙的眼淚順著他的臉龐滑進嘴裡.慕言舔了舔.鹹的.慕言一下子咧嘴笑了起來.身上好像也沒那麼痛了.秦炙哭了……爲他哭了.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裡特美.真的很美.
慕言不想吃東西.他輕輕動一下身上都痛的厲害.所以他在他能忍受身上的痛苦之前.他暫時還是不要吃飯的好.
對於慕言的不配合.秦炙只能乾著急.也不能逼著他.看著他時不時痛苦的皺起眉頭.秦炙真恨不得自己能替他痛.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的.
慕言醒來的第三天.說好第二天來的曹軒沒有來.倒是慕文和林欣急匆匆的趕來了.那時候慕言正在秦炙的幫助下極爲艱難的坐起來.慕言本來是不想坐起來的.但是躺太久了.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都變混沌了.
等終於坐好的時候.雖然舒服了不少.但是慕言還是出了一身的汗.
而就在這時.自家兩老就這樣毫無徵兆的衝了進來.慕言和秦炙都是一愣.呆呆的看著兩個闖進來的人.
還是秦炙最先反應過來.趕忙硬擠著笑臉湊了上去.“叔叔阿姨你們來了.”
“小炙你也在啊.”慕文早一步衝到了自家兒子身邊.而林欣則是一邊看著慕言那邊一邊和秦炙交談著.
“阿姨對不起.”秦炙一臉愧疚的低著頭.
秦炙道歉是因爲自己沒保護好慕言.不想卻被林欣給誤解成了沒吧慕言的事情告訴她.只見林欣寵愛的拍了拍秦炙的肩膀嘆息著.“我知道你也是怕我們擔心.我們家慕言麻煩你了.”
聽見林欣一如既往溫柔的話語.秦炙感覺自己更加內疚了.“對不起.”
“這孩子.說了沒事了.快別道歉了.”林欣搖頭.眼睛不時的往慕言那邊瞥著.
秦炙知道她也是很關心慕言到底怎麼樣了.他扯了扯嘴角.乖巧的說著.“我去給你們買水.”
“恩.麻煩你了.”林欣順勢點頭.
秦炙輕輕拉開門閃了出去.卻在關門的瞬間看見慕言不著痕跡的朝他炸了眨眼.秦炙輕笑起來.
秦炙剛出去.林欣一下子拉下臉來.陰沉的瞪著慕言.
慕言被他家老媽的眼神給嚇到了.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唔.有點疼.但是不能說不出來.忍痛的感覺很辛苦.慕言討好的笑容都有點扭曲了.“老媽.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還不是你.”林欣一屁股坐在牀邊戳著慕言的腦袋就開始數落起來.“你說你.怎麼平時沒見你這麼勇敢呢.這勇敢一回就直接給住醫院了.恩.有你這樣爲了救別的同學而自己摔下樓梯的嗎.有你這樣的嗎.”
慕言有些發愣.他家老媽說的是他嗎.他這種連見義勇爲四個字都不會寫的人會幹這種事.
而林欣則把慕言的發愣當成了心虛.更加恨鐵不成鋼的說著.“你可以提醒他的嘛.幹嘛衝上去.”
慕言嘴角一抽一抽的.還沒說話.慕文好笑的直接把話接了過去.“你還是老師呢.有你這麼教訓孩子的嗎.孩子見義勇爲有錯嗎.”
“那也得量力而行.”林欣眼睛一瞪.“這樣說來你還很高興咯.”
“額.”慕文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敢這樣說嘛.雖然心疼兒子.但是看自家愛妻明明都擔心的開始說違背自己原則的話了.還這麼嘴硬一句關心的話都不說.他暗自給慕言使了個眼神.
慕言心中瞭然.自家老媽自己怎麼會不知道.平時多有原則.多冷靜的一個人啊.現在會這樣明顯是太擔心了.忍住身體的不適.慕言緩緩探過身子直接給了林欣大大的一個擁抱.微笑道.“媽媽.我愛你.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林欣身子一僵.然後緩緩的伸手搭在慕言的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笑罵道.“傻瓜.”
林欣這安慰的動作卻讓慕言有苦說不出.天知道他背上都腫了一圈.疼的不能再疼了.不過他又很慶幸.自己的傷都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他該感激他們沒動他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