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破頭也想不到,龍四爺竟推舉我做爲上海灘與南方各路豪強爭霸南盟主之位的三個準候選人之一,而與我角逐其位的還有虎公子,魏氏雙傑其中的一位。一想起那兩位仁兄的所作所爲,我便頭痛不已。
此外,還有非候選人之間的競爭,那些同樣有野心想成爲上海灘新任盟主,或擁戴與已有利益瓜葛的候選人的黑道大佬們,他們的危險性更隱蔽也更可怕,稍有不慎便會被人算計。
不只是頭痛那麼簡單,簡直快要我命了,自己的事情還一塌糊塗,又怎能處理好黑道上如此複雜的事情,若會被人整得死去活來,到時若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豈不是死得很難看?
“聽說太子已經(jīng)自立門戶,大張旗鼓的招兵買馬,揚言成爲上海灘新任盟主,實力不容低估,還有範老三的兒子範大少,剛接管黃氏地產(chǎn)的黃大公子,他們也有一拼之力,對了,據(jù)說連臺灣佬也插足了,把萬龍捧出來,你跟那小子有交情,可要小心纔好”
“雄哥,你饒了我吧,我覺得還是你來做這個盟主的好,小弟唯命是從如何?”
“兄弟,你別耍我了,要是龍爺有這意思,我早就捲鋪蓋跑了,我那是這塊料?還有一件事你要格外注意,據(jù)可*消息,政府對此次南北盟非常重視,已經(jīng)派駐軍隊進入京城,看來此次峰會將是一波三折。”
日,我他孃的到底招誰惹誰了,非要這般拼命不可,不由得惱了,胡亂扯著頭髮,感覺眼前一片黑暗,現(xiàn)實如此殘酷,憑眼下實力,那怕有龍四爺在後面撐腰,無威無望的我,又如何能服衆(zhòng)?
“雄哥,問你句話,可否?”
“有話就說,不用客套?!?
“假若我沒有跟龍四爺走得太近的話,他會選誰?”
“這個兄弟,對不住,這話我不敢說?!?
“難爲你了,雄哥,你已經(jīng)告訴我了?!?
“兄弟,我看好你?!?
感覺大雄在肩上拍了一掌,似是對我的褒獎,實則是最無奈的鼓勵,讓我只想哭。從來沒想過要當什麼江湖大佬的,即使將來要坐龍四爺?shù)奈恢?,也有?zhàn)戰(zhàn)兢兢之感,唯恐處事不周,得罪道上的朋友,現(xiàn)在倒好,目標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事到臨頭,怯事也無濟於事,只是心中甚不舒服。龍四爺此舉有急促之嫌,現(xiàn)在才道出,顯然他心有所期盼的,讓我來猜,定是在等一個人,只是那個人並非如他所想現(xiàn)身上海灘,無奈之下,他纔會將我推出來,至於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龍向天。
心裡很後悔聽大雄扯什麼南北盟,有泥足深陷之感?,F(xiàn)在就算哭著求龍四爺放過我,也未必就能讓他回心轉(zhuǎn)意,可若敷衍應(yīng)付,連自己這關(guān)都過不了,就別說身邊神情不乏精神振奮的大雄了,若我說個不字,估計能把我吃了。
“雄哥,恕我直言,有沒有想過,龍四爺百年之後的事情?”
大雄神色立變,眼神有躲閃之勢,乾笑連連。
我笑,將指尖的菸蒂扔於地上,用腳碾碎,起身笑道:“雄哥,你在道上混的時間也不短了吧,應(yīng)該曉得時過境遷這句話,既然龍四爺擡舉小弟,我若推辭恐怕不妥,以你之見,我又當如何?”
“兄兄弟,不,劉爺,小的以您馬首是瞻?!?
“雄哥,自家兄弟說話,太客氣了?!?
“哦,是,是”
大雄起身躬身而語,似有臣服之意,我卻心下爲他的做作而笑。
拋開他是龍四爺?shù)男母共惶幔@般和顏悅色的稱爺,卻有低三下四之嫌,讓人不由得懷疑他的心思??v觀其人足可獨當一面,且久在龍四爺身前做事,道上的事情熟門熟路,若真想要他爲我所用,似乎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以德服人。
道上,義氣爲先,混得越久,越往裡面鑽,要想打動一個人的心,就必須用義氣感化此人不可?;蛟S大雄在龍四爺身邊時間久了,萬事不缺,可人總會碰到不順心的事情,說不定會有求於人也說不定。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依勢而立,大雄久在江湖打拼,手底下必定有些小弟爲其賣命,手中也總會有些積蓄,自立門戶也並非不可成事。只是這需要一個假設(shè)一個前提,龍四爺真得不在了,在天龍混不下去了。
不過,我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xiàn)的,因爲大雄知曉龍四爺,知曉天龍?zhí)嗟拿孛埽粽嬗幸惶焖闯鎏忑埖脑?,出於安全考慮,似乎也只有一條路可走了,那就是讓他永遠閉嘴。
“劉爺,您考慮的怎麼樣了,是時候給龍爺回話了?!?
“哦,對不住了,剛纔走神了,唉,雄哥,龍四爺?shù)钠谕銘?yīng)該最有感觸,想我一介商人,恐難擋大任,不過幸好有雄哥你幫我,你放心,只要你我聯(lián)手撐過眼前難關(guān),讓我能實現(xiàn)龍四爺心中夙願,我便在他老人家面前,給你央求一個自立門戶的機會,你看如何?”
“劉爺,此言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擊掌爲誓?!?
交易,隨掌而定,只是頗有無奈之意。
我需要大雄的通力配合,而大雄實有事後離去之意,水往高處走,人也一樣,誰肯一輩子做那伺候人的事情。想來我塞給大雄的是一個又香又大的蛋糕,只是他想吃到,首要的一點卻是要聽我命令,畢竟反出天龍,身背叛徒之名,結(jié)局最終不會好到那去,可若名正言順的離開,那就不一樣了。
沒由來的重擔,沒由來的感觸,沒由來的許諾或許,還有更多沒由來的其他。但只要我一天未能羽翼豐滿,自已撐起一片天空,我永遠也只能活在龍四爺高大的陰影之下,是以,爲了自己,也只有奮力一搏了。
想通一些事情,心情莫名便好了起來,爭霸上海灘與虎公子和魏二之流鬥個你死我活,也不過是個‘鬥’字,且雖時有居於下風(fēng)之時,可總體而言卻還能遊刃有餘,爭霸南方諸強,也是一個‘鬥’字,只要小心謹慎,何事不可爲?
再者與MSS的關(guān)係日漸親密,安保公司已然開業(yè),龍四爺提攜與政府終有牽扯,且任聘於發(fā)改委時任顧問之職,現(xiàn)如今又是上海金融業(yè)的新貴,百尺高桿再進一層,又有何不可,事在人爲罷了。
至於其他,正如龍四爺之語,憑藉海盜大佛等人紮根於下,已有小成,雖欠火候,可只要擇時做兩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便有應(yīng)勢揭桿而起之勢,那時龍四爺在從旁推波助瀾,水漲船高之下,成爲上海灘盟主之位,也並未是黃粱一夢。
不過,成爲南方諸強之首,我則毫無把握,到時只能看龍四爺有何手段了。試想他把持上海牛耳,又是南方各路勢力名義之尊,若說沒有幾個人支持,也不太現(xiàn)實,只要將各方利害運用得當,或許也能混出彩也說不定。
胡思亂想一通,好不容易理出個頭緒來,趁興與大雄撫臂而出,開門之際,卻見門外小龍女竟做側(cè)耳傾聽狀。門開讓她茫然擡頭,煞有其事的打量了下我,這才鬆了口氣,那神情就好似我在裡面被大雄痛毆一般。
“小姐,龍爺呢?”
“哼,你不走,老頭子那敢走呀,跟薇薇姐和曉姌姐聊天呢?!?
“那就好,劉先生,我們過去吧?!?
一提到龍四爺,小龍女便老大的不悅,小嘴撅得老高,一看便知一言不合出來散心了。心中好笑,小龍女父女關(guān)係實在有趣,便牽了她的小手,一路拉著,與大雄向薇薇的辦公室走過去。
這次小秘書沒起身相攔,看來不是薇薇有交待,便是被身材高大的大雄嚇壞了,一個勁的吐舌頭。辦公室內(nèi),龍四爺撫杖坐在客座上首,兩個美女情人下首相陪,談性正歡,見我們進來,立時話聲止住,神色略現(xiàn)不安。
“薇薇,怎麼沒給龍四爺?shù)共瑁埶臓斒枪镜馁F客又是股東,讓我來吧?!?
有心向龍四爺?shù)皖^,可在女人面前有些話不好說出口,便以茶代話,只要老頭子出手接了,他便曉得我的用意,若喝一口,此節(jié)便算是揭過了,以後他也休想拿今日之事爲挾,而我則可名正言順繼續(xù)下去了。
說著便去倒茶,滿滿斟上一杯,恭恭敬敬的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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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四爺,您請喝茶?!?
“哼,臭小子,這茶太熱了,涼一下吧?!?
倒,龍四爺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一句話便把我僵在當場,續(xù)也不是,退也不是。不過,我也不是沒有辦法,衝小龍女使眼色,示意小龍女使出渾身解數(shù),只要能讓老頭子把茶杯接過去,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老爸,茶水當然是要熱著喝了,你一把年紀了,喝涼茶會肚子痛的。”
“是嗎?那正好了,這幾日氣脈不順,剛好用涼茶敗火?!?
“你哼,那就讓琪琪幫您吹吹好了,不過要是有口水飛進去,您可別怪我。”
小龍女說著,作勢便欲對著茶杯吹氣,她那鼓著香腮想一口氣將杯中之水吹盡的模樣,頓時讓室內(nèi)氣氛好轉(zhuǎn),薇薇與曉姌無不掩嘴而笑,就連大雄也在一旁偷笑不已,這般情況之下,龍四爺又豈能再堅持?
“慢著,唉,琪琪,你端過來吧,很久沒有喝過小琪琪送到嘴邊的茶了,都不記得上一次時是什麼時候了,好懷念呀”
“爸,對不起呀,琪琪以後會經(jīng)常回家看您的,給您端茶遞水,好不好?”
“傻丫頭,你有這個孝心,做老爸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記著,以後常回家看看,唉,人老了,格外容易寂寞,老家我們又去得去走得走,再也尋不回年輕時那些意氣風(fēng)發(fā)的日子了,唉”
“爸,你別說這種話好不好,害得人家心裡酸酸的?!?
英雄遲暮,格外令人傷感。望著撲入父親懷裡將茶水撞翻散了一身的龍氏父女,室內(nèi)再也尋不到一絲江湖氣息,有的只有家人那濃得化不開的親情,讓人感動,卻又令人惆悵不已。
親情無價,唯有淚水相思,看到一旁默默垂淚的曉姌,我方知可能錯過了另一位英雄的忌辰,心中頓感遺恨不已,怎麼就忘記了詢問此事呢?難道在我與女人之間,能談及的便只有最原始本能的性嗎?
唉,若如此,情何在?
我迷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