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夕兒剛一說話，就忍不住咳嗽連連。一口鮮血又涌了上來，洛晴天立刻抱著她的身子，把手絹遞於她嘴邊。

黑濃的血噴在手絹上，觸目驚心。

洛晴天的神色複雜。那口鮮血，叫他不忍再多看一眼，怕自己的心會碎掉，飛快的別過臉去，只覺得心已經開始痛了。

“別說話了！”他把手絹丟到一邊，手停留在她的肩上，祝夕兒按住他的大手，擡眸望他，傾濡慢語：“相公……”

這一聲沙啞的呼喚，竟有些蝕骨的纏綿，也許是夜色太深，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潮溼而曖昧。

洛晴天壓住心跳，把她放下來，蓋好被子！“不要說話！不然還會咳血的。”

轉身走到外室，小碧正半躺在坐榻邊，洛晴天踢了下她的腳。

小碧嚇得立刻驚醒，“小姐！”

“去熬點湯藥來，還有吩咐膳房去煮點蔘湯！”

“姑爺？”小碧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太陽真的是從西邊升出來了嗎？

“還不快去？”洛晴天一瞪眼，嚇得小碧撒腿就跑，險些碰在門上。

洛晴天又回到內室，坐在牀邊。

祝夕兒輕咬住淡色的脣，眼裡閃過晶瑩的液體，像是星辰落入眼眸，她忍不住呢喃：“相公……”

洛晴天擡眸看她，看見自己的倒影在她的眸子裡，一時間竟有些失神。他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有些難爲情。終於還是說了那句話，“對不起！”

“啊！”祝夕兒被他突如其來的道歉嚇得有些驚恐。“相公，你？”

“好了，你別再問了！”他已經很破天荒地道歉了，若是她再追問下去，他的臉色一定成了豬肝色。“我只道一次謙。”

祝夕兒嗤嗤的笑了起來，因爲笑，身子也跟著顫抖，眼看著又要咳血了。

“別動！”洛晴天激動地低叫。

他的激動和擔心讓她一時間很幸福，情不自禁地抱著他的胳膊說道：“相公，謝謝你的關心！”

她的感謝讓他微微怔住，她爲何不恨他？他待她一直那麼差，一直不好，她卻不恨他。洛晴天心中長嘆一口氣，她真傻！傻得讓人心疼！他會爲她感到心疼，連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爲何？

她蒼白的小臉盈然而笑，沾著淚珠的長睫煽動著，眼眶裡盈著淚水卻始終不讓它掉下來。

“傻丫頭！”他突然有些感動。“爲何你不恨我？”

“呃！”祝夕兒仰頭看他，反問：“爲何要恨相公？”

“我害你差點沒了命！”

“只要相公不再難過，夕兒死了也甘心情願。”

她的話讓他動容，心底閃過一抹感動。不禁反握住她的小手，緊緊地握住，溫度在兩人只見傳遞著。

他的心頭感到一陣說不出的迷茫，因爲她脆弱而又堅韌的靈魂，觸動了他心中某一處的柔軟，一種不知名的東西開始悄然而生，也許有蔓延的趨勢，而他還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