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澤堯雙眸不覺深深的看著懷裡女子,那一雙墨玉般的瞳孔裡盈滿了細(xì)細(xì)的哀傷,這個女子,心中還有別人,他便不能去擁有她!
他不知道到頭來是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但無所謂了不是嗎?從那一次他送出藥王令的時候就對自己的行爲(wèi)感到訝異,藥王令是他迄今爲(wèi)止唯一一次送與別人!她不知道送出藥王令的意義,自然,他也不會說,永遠(yuǎn)不會說。
相處的日子,他感受到她心底的痛,她的痛在他的心頭遊離,反倒忽略了自己的傷,七年來,只記得她的痛,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和照顧,看她一點(diǎn)點(diǎn)忘記過去。只是他知道,她無論如何也難抹去心裡的那個身影!洛晴天是她一生的劫數(shù),這個劫數(shù)只怕是永遠(yuǎn)也跨越不過去了!
愛情就是穿腸毒藥,在人的身體裡遊走,會留下很多的後遺癥。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解藥,他只是她毒性發(fā)作時的止疼藥而已!
可是,他有時會很想成爲(wèi)她的解藥,只是他知道,他們之間根本不可能!
夕兒自然不知道他心底的想法,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擁抱,淺嘗輒止的擁抱,他們之間也只是如此,很純的一種關(guān)係,說出去一定不會有人相信!七年來,他們也只是擁抱而已,夕兒只是把這種擁抱當(dāng)做是抒發(fā)親情的一種方式而已。
“藺大哥,你該找個妻子了!”夕兒緩緩說道。“你總不能一輩子獨(dú)身吧!”
藺澤堯微微一愣,直起身子。“青嵐這樣子糾纏不清,沒有終點(diǎn),我倦了!”
“呃!那也不能孤獨(dú)終老呀!”夕兒是殷切的希望他能有個幸福的歸宿。
“不是有你和澈兒嗎?”藺澤堯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反問。“有你們我還會寂寞嗎?”
夕兒也不在意,道:“藺大哥,我和澈兒畢竟是外人,你總是要找自己的愛人的,那種位置不是我們能代替的!”
“在我心裡,你們不是外人,你們就是我的家人,我最親的親人!”
夕兒迴轉(zhuǎn)身,回首擡眸之間看到藺澤堯幽深的黑眸,剎那間神情有些恍惚,似乎看到那人桀驁不馴的眼中帶著一絲絲的傷感,待要細(xì)下去看的時候,他卻笑了。“怎麼了?”
“藺大哥也是我的親人!最親的親人!”
七年中,若不是有他,也許她已經(jīng)餓死街頭,若不是有他,她也許已經(jīng)客死他鄉(xiāng)。若不是有他,她也永遠(yuǎn)不會
換轉(zhuǎn)身擡頭深深的看著他,黑暗中的眸子,格外的閃亮,那是他的動情。夕兒心中一動,迴轉(zhuǎn)過來,表情有些不自然。
“藺大哥,你真爲(wèi)什麼要答應(yīng)青嵐去沐浴,真的把毒藥都弄走了嗎?”夕兒問道,藉以掩飾剛纔自己心中的不適!
藺澤堯輕輕“嗯”了一聲。
“爲(wèi)什麼你要乖乖地就擒?”
“想換回澈兒,沒有想太多!”藺澤堯?qū)嵲拰?shí)說。
“藺大哥!”祝夕兒心裡一震,“我該怎麼報答你?”
藺澤堯輕輕一笑。“我何時要你的報答?這些年我過得很開心,若是你覺得想要報答的話還是那句話,以身相許如何?”
說著藺澤堯就輕輕笑了起來。
祝夕兒懊惱地皺眉,“藺大哥,你又在開玩笑了!”
“是啊!我一直在開玩笑!”藺澤堯笑笑,聲音裡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波瀾,一如過去幾年。每一次她說欠他時他都會這樣開玩笑。
祝夕兒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玩笑,從來不當(dāng)回事!
只是藺澤堯卻在心中低嘆:夕兒,是不是玩笑我自己也不清楚,你又怎麼能懂呢?
“藺大哥,真的謝謝你!”夕兒再次說道。
藺澤堯搖搖頭,摟緊她的腰。“坐好了,我們快去找澈兒,天黑了更難找,他一定是自己脫險後想要走回去。”
“澈兒真的能自己救了自己嗎?”夕兒有些擔(dān)心。
“當(dāng)然,他可是得了我的真?zhèn)髁耍@孩子將來一定會大有作爲(wèi)的!”藺澤堯每次說起澈兒時的那種驕傲感讓夕兒很感動,他這麼說的就好似孩子是他的一般!
“藺大哥,等找到澈兒後,我們回藥王谷吧,我不想再出來了,我娘一定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府裡有很多丫鬟。我還是不要去見她們了!”夕兒又想逃避了。
“夕兒!”藺澤堯的手臂緊了一下。“你不要再逃避了!七年的時間足夠了!等你了卻一切,我們回去藥王谷過隱居的生活,一生不再出谷!”
“藺大哥!”夕兒低呼。“我現(xiàn)在就想隱居,哪裡也不想去!”
藺澤堯輕輕一笑,他不知道該如何解讀他和夕兒之間的這種關(guān)係,他很喜歡他對自己的依賴,可是,依賴不是愛!
“好吧!”藺澤堯不打算再勉強(qiáng)她,這隻小鴕鳥總是想逃避一切。“找到澈兒我們就回去,過隱居的生活!”
他還能拿她怎麼辦?這個小女人,堅強(qiáng)倔強(qiáng),知性體貼,卻唯獨(dú)不明白他的心!是他太淡然太不主動,還是她壓根就在逃避他的真心?
藺澤堯長嘆了一口氣,策馬飛奔。
一路上,兩人遇到人家就問可有看到一個六歲的小男孩的,人家都說沒有。漸漸的,天黑了,夕兒心裡的擔(dān)憂也更深了!
兩人在漆黑的夜裡再次趕往雙山鎮(zhèn),卻在快要進(jìn)鎮(zhèn)的時候被一匹白馬攔了下來,月光下馬背上的人陰寒的笑著,一張冰冷卻夾著邪魅笑容的臉上更顯他的陰森駭人,夕兒一愣,來人不是楚良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