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獵手跟獵物之間的關係互相調(diào)換之後,會產(chǎn)生什麼樣的效應,或許只有當事人纔會有切身的體會,距離紫藤葫蘆被搶奪那天已經(jīng)足足過去了五天,所有參與了圍捕那搶奪者的虛士,現(xiàn)在的心情無一不是極爲惶恐。
莫達森林雖然面積很大,但因爲處在三國的邊境,數(shù)百上千年來,從未間斷過無數(shù)虛士到此的獵殺,反而沒有太過厲害的虛獸,凡事有點實力的基本上已經(jīng)變成了虛士手中的戰(zhàn)利品。正因爲如此,這次突然升階的紫霄階虛獸紫藤葫蘆,才引來了如此多的虛士。
但現(xiàn)在,因爲一個狡猾搶奪者的緣故,這無數(shù)的虛士不光沒有獲得任何的好處,幾天以後,反而成爲對方獵殺的對象。
逃亡,逃出這片恐怖的叢林,成了無數(shù)虛士的夢想,因爲在這裡,每一刻,都會傳來虛士慘死的嘶叫,無論男女,不分老幼。甚至有些因爲實力原因,並沒有打紫藤葫蘆主意,只是來此獵殺一些低級虛獸的虛士,也難逃噩運。
望著手下在面前烤著金燦燦的肉塊,柞木汗此時卻沒有一點的食慾,而是滿臉的憂慮,從出生到現(xiàn)在,他從未感覺死亡距離如此的近,幾天以來,跟隨自己的十幾個護衛(wèi),現(xiàn)在就只剩下六個了,其他人爲了保護自己逃跑,紛紛倒在了那個惡魔腳下。
“沒事的,這一切都會過去的?!弊跄竞勾藭r早沒有了以往的囂張跋扈,一遍遍的小聲安慰著自己,但視線卻是不住的向四周打望,深恐哪裡會突然蹦出那個惡魔的身影來。焦躁、不安加上連續(xù)的緊張,讓他從未有過的憔悴,但爲了活下去,幾天沒好好睡覺的他,哪怕輕瞇一下都不敢。
“喋喋,各位很愜意啊,烤了這麼香的肉,怎麼不叫上老朋友呢?”突然,一道陰鷙的聲音飄忽的傳來,頓時將柞木汗等人如驚弓之鳥一般,全身戒備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各種光華閃過,全部穿上了虛衣,並四處打量,想要找出那該死的聲音傳來之處。
“嗖?!彼腥酥挥X眼前一暗,在剛纔烤肉的篝火旁,已經(jīng)施施然的坐下了一道身影,赫然是那個惡魔。
來人正是傅遲吹雪,不,或者說是邪惡版的“傅遲吹雪”,一身黑色的獸皮風衣,並沒有凝聚虛衣,但臉上卻覆蓋著一層濃郁的黑霧,讓人看不清他的相貌。此時正像沒事般的撥弄著篝火上的烤肉,晶瑩的油脂一點點落入火中,發(fā)出“滋、滋”的輕響。
“恩,好像缺少點鹽巴?!备颠t吹雪從烤肉上撕下了一小塊品嚐了一下說道,然後虛空一引,一包鹽巴從虛空戒指中飄落,正好掉入了傅遲吹雪的手中。
柞木汗見此人的作爲,恨的差點將牙齒咬碎,但卻不敢罵出來,對方的實力,這兩天他自認爲有了很清醒的認識,曾經(jīng)自己的三名妄虛境巔峰的護衛(wèi),在他的手中,竟然也只是爲自己的逃跑拖延了一刻鐘的時間,這份實力,別說自己,就算是宮廷中自己那已經(jīng)達到傲虛境巔峰的導師,都不可能做到。
“你到底是誰,如果說咱們之間有仇隙的話,也是你先挑起的。先是搶了我勢在必得的紫藤葫蘆,現(xiàn)在又殺了我數(shù)名護衛(wèi),就算是當初我下令追殺你,這份仇怨也應該化解了吧?!弊跄竞箻O力的掩飾自己的恐懼,終於拿出了自己作爲王子的威嚴來。
“噓!”傅遲吹雪豎指在嘴脣邊,示意對方閉嘴,才懶洋洋的說道:“我殺人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什麼仇隙,只是愛好而已。即使過往你對我有過恩惠,也無法阻止我殺你,我的話,你明白?”
“死**?!甭犃烁颠t吹雪的道理,柞木汗終於再也忍不住,脫口罵了出來。
“喋喋,我喜歡這個稱呼。聽說你跟海達帝國的格爾曼之間有些不和,你放心,解決了你之後,很快,我就會讓他去陪你的。”傅遲吹雪低頭說完,撕下了經(jīng)過自己調(diào)製的烤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絲毫沒有自己被敵人包圍的覺悟。
“是麼,嘿嘿,那我應該多謝你了?!睔鈽O之下,柞木汗突然陰森冷笑,接著說道:“可惜,你太過自大了,自大到現(xiàn)在這種情況,竟然還不凝聚虛衣,那你就去死吧,動手?!?
說完,柞木汗突然舉起右臂,凌空猛的握拳,幾乎同時,從樹林的四個方向突然放射出數(shù)道幽藍的絲線,這些絲線速度極,很快在空中交織,形成一片漁網(wǎng),不等中央的傅遲吹雪反應過來,幽藍漁網(wǎng)已經(jīng)牢牢的覆蓋在了他的身上。
幽藍漁網(wǎng)非常的特別,並非實體,而是由虛力以特殊的方式產(chǎn)生,在覆蓋在傅遲吹雪身上後,立即猶如衣服般,緊緊的束縛全身,但卻不影響人的自由活動,就像是在衣服上畫上了格子條紋一般,但果真如此麼?
傅遲吹雪大意之下,中了這個詭異的招數(shù),一開始並沒有太大的負面感覺,但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他竟然無法凝聚虛衣了,而且能夠調(diào)動的虛力,也不足平時的十分之一。
“縛虛陣!”第一次,“傅遲吹雪”的聲音有了些許的波動。
“嘿嘿,見識不錯。正是縛虛陣,你真的以爲這幾天,本王就像喪家之犬一樣的只顧逃跑麼,兩天前,我就偷偷的派出了一名護衛(wèi)回國,用自己做掩護,纔沒有被你發(fā)現(xiàn),而今天本王的援兵就已經(jīng)到了,並設下了這個圈套,引你上鉤。”柞木汗此時再不見剛纔的恐懼,反而是一臉的得意,顯然對自己當時的決定很是滿意。
同時從四周的密林中緩緩走出了四名身披藍晶階虛衣的老者,每個人的雙手都擺出相同的手印,嘴脣蠕動,唸唸有詞。而一直跟隨柞木汗的護衛(wèi),也同時緩緩朝傅遲吹雪圍上來,磨刀霍霍間,沖天的殺意毫無隱藏的暴露而出。
邪惡傅遲吹雪此時的心情實在不好,第一次,他有了無法把控一切玩弄一切的感覺,而或許正是這第一次,就會成爲絕響,無法凝聚虛衣,虛力更是隻能調(diào)動十分之一,但卻要面對十一名高階虛士的圍攻,此戰(zhàn)絕對是九死一生。
“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本王一向禮賢下士,愛惜人才。你今天只要向我效忠,日後本王絕對不會虧待了你,怎麼樣?”柞木汗作爲阿拉帝國最具天賦的王子,倒也並非浪得虛名,此時竟然起了收服傅遲吹雪之意。
“喋喋,你這話說的還爲時過早吧?!币幌蚩裢源笱鄹哽俄?shù)摹案颠t吹雪”怎麼可能會寄人籬下,發(fā)出一陣陰笑後,從虛空戒指中摸出了出發(fā)前準備的長劍,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鬥的準備。
“哼,迂腐不化,你既然想死,本王就成全你,上,殺了他?!弊跄竞挂妱窠禑o果,果斷的對手下下達了命令。
隨著柞木汗的命令,剛纔走出來的四名老者,卻是沒動,但雙手卻不停的變換手印,而剩下的六名護衛(wèi),卻是一馬當先,朝傅遲吹雪攻來。
正如當初傅遲吹雪所言,這邪惡傅遲吹雪是因爲自己的靈魂受到了孤劍九式和幽冥殺瞳的邪氣沾染分裂而生,而孤劍九式原本就是至陰至邪的武技,不客氣的說,這邪惡傅遲吹雪就是爲孤劍九式而生。雖然傅遲吹雪經(jīng)過自己的努力已經(jīng)練成了第四式黯然,但在意境上,卻是遠不如邪惡傅遲吹雪。而這也是邪惡傅遲吹雪除了無相逍遙劍魄虛衣外,最大的依仗。而此時,邪惡傅遲吹雪雖然依然顯得並不慌亂,但他並不傻,知道此時是生死攸關的時刻,哪裡還敢有所隱藏。右手的長劍悠然離手,孤劍第一式,離劍——出鞘。
能夠成爲柞木汗的親衛(wèi),這剩下的六名虛士,無一不達到了妄虛境的修爲,而虛種更是最少是藍晶階的,甚至還有一人是硫金階,經(jīng)過這兩天的疲於奔命,讓他們對傅遲吹雪原本就充滿了恨意,此時機會在眼前,自然不會留手,無不希望將這個惡魔撕成碎片,所以一上來,就用處了各自的成名絕技。
“北斗皇拳?!?
“七步虛斬?!?
“清風落葉?!?
……
“冥界無影腿?!?
七人之間的混戰(zhàn),甚至掀起了周圍虛空的破裂,不斷的有虛力放射而出,將一顆顆參天大樹轟殺至渣。地面更是被犁出道道溝壑,一對六的情況下,竟然維持了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你們還不動手。”對這樣的結(jié)果顯然並不滿意,柞木汗不由的朝那四名老者喝道。
“縛虛陣——吸扯重心。”那四名老者同時大喝,手中更快結(jié)印,一層淡藍色的虛力外放,遙相呼應的是遠處傅遲吹雪身上的縛虛陣同樣藍光閃耀,下一刻,在六人中引劍攻防的傅遲吹雪動作卻是突然慢了下來,讓那六名護衛(wèi)尋到機會,多點突破,一道道重擊,轟在了傅遲吹雪的身上。
一路灑落點點血紅,傅遲吹雪被遠遠的崩飛,直到砸斷兩棵大樹,才摔落在地上,雖然因爲黑色濃霧看不清面孔,但從下巴上不斷滴落的鮮血還是出賣了此時他的境況——重傷。
“TMD,今天算是認栽了。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天的樑子記下了,以後加倍奉還,嘿嘿?!备颠t吹雪陰森的一笑,看到那六名護衛(wèi)陰魂不散的追了上來,當即不管不顧的掉頭就跑,一頭鑽進了雜樹叢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