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前,夏鶯出來了。
這算是蘇昀第一次和夏鶯在一個餐桌上吃晚餐,怎麼說……也有些緊張。好在有韓小蕎蘇風(fēng)還有韓小妹這三個活寶,氣氛倒是很融洽。這也是蘇昀第一次知道,蘇風(fēng)的嘴甜。
奶奶、奶奶一遍遍的,叫得親熱又甜,吃飯時也總是第一個顧及到夏鶯。
蘇昀突然想到那時夏鶯說的,蘇風(fēng)對奶奶那麼好,只是爲(wèi)了要奶奶喜歡他媽媽,接受她。看到今晚蘇風(fēng)對夏鶯的態(tài)度,蘇昀又有些心疼了。心疼這個孩子,懂事和聰明。
這麼小,已經(jīng)有分清事情的重要人物,並感化她,很難得。
……
晚上睡覺留在這裡,秦家大宅裡除了主屋以外,有兩棟獨立別墅,佔地很遼闊。秦子琛洗完澡去陪夏鶯,蘇昀和蘇風(fēng)在牀上聊著天。蘇昀拿了杯牛奶,摸了下兒子的牛奶肌膚,開口:“我們很久沒有聊天,想聊聊麼?”
蘇風(fēng)聽道立馬端正坐好,“好啊,媽媽想聊什麼。”
“今天奶奶跟我說,今年過年我們?nèi)ッ绹阌X得怎麼樣。”蘇昀找著話題,聊些母子間的淡話,去不去美國,蘇風(fēng)也是做不了主的。
“我反正無所謂……只要爸爸和媽媽在一起,在哪兒過年都一樣。”
蘇昀拍拍身邊的位置,讓蘇風(fēng)上來,給他蓋上被子,秀美的臉脂粉未施,很白淨(jìng),側(cè)頭,掀長的睫毛被燈光剪成了陰影,很柔很有女人味。
“以往你和爸爸是怎麼過年的?”她問。
“我們在美國,沒有過年的。只不過就是聖誕那天,我爸爸會陪我玩一天。過年嘛,一起吃個飯,第二天又各忙各的,這算過年麼?”
蘇昀拉著蘇風(fēng)的手,有些心疼,輕聲的:“我不在你身邊的這些年,你怨過媽媽沒?”
蘇風(fēng)的眼珠子開始亂轉(zhuǎn)……
蘇昀知道他要開始編理由了!
“你要是說謊的話,我就要開始追問,你拿你爸爸的銀行卡到底幹嘛去了!”
蘇風(fēng)瞪大了眼晴:“……我爸把我出賣了?”
“沒有,我聽到的。”
“……媽,這可不是文明人所爲(wèi)。”
“那你在想理由騙你媽就是文明瞭?我告訴你,我不問你那事,是因爲(wèi)我相信你爸爸不會讓你去做不應(yīng)當(dāng)?shù)氖隆!?
蘇風(fēng)微低了頭,有些糾結(jié)的,“你讓我怎麼說嘛,剛開始我還聽信了我乾媽的話,你住院不僅不能照顧我,還會給你添事兒,所以沒有把我?guī)ァa醽砟愣己昧耍尤贿€不帶我……我還以爲(wèi)你不要我了,當(dāng)然會有想法。”
蘇昀抿脣沒說話。
蘇風(fēng)過了好半響擡起頭來,“……你這樣突然沉默,我的預(yù)感不太好,媽,你不會是想哭吧。哎,你可別掉眼淚,一會兒我爸爸進來了,還不得剝了我的皮。”
蘇昀伸手在臉上抹了一臉,吸吸鼻子:“媽媽對不起你,我……”
“媽,別說了,別哭了,我爸上樓了,他會抽我。”
蘇昀繼續(xù)擦著眼淚,“你不是心疼你媽,你是怕你爸兇你……”
“不是,我沒……”蘇風(fēng)抽著紙巾不停的擦著蘇昀臉上的淚,誰說的女人是水做的,真是如此啊,眼淚都擦不盡。
咔嚓,門開了。
男人修長的身材走過來,伸手把蘇風(fēng)揪了過來,“你說了什麼?”
“爸,你是妻管炎嗎?”
“你再說一遍!”秦子琛眉色一利,冷峻滲出!
蘇風(fēng)忙忙擺手,“我不說了……我沒有說什麼。哎,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說假話不行,說真話更不行。我去隔壁房間了啊,爸,我媽就交給你了。”女人的世界他不懂,眼淚說來就來。
溜得真快,秦子琛繃了下脣。
上牀,勾頭看著鼻頭紅紅的女人,“怎麼了?依我兒子的聰明懂事,他肯定不會惹你生氣的。”
“你這麼懂他?”蘇昀揉了揉眼晴,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的,聽到蘇風(fēng)那句抱怨的話,眼淚就情不自禁的掉了出來……轉(zhuǎn)念一想,蘇風(fēng)會怨,不是也很正常麼?
可能……懷了孕的人,都會多愁善感?
可爲(wèi)何懷蘇風(fēng)的時候沒有。
哦,對了,那時的生活和現(xiàn)在哪能相比。那時,滿腦子都在想著賺錢賺錢,賺生活費。那麼忙,哪有時間來矯情。
秦子琛把她扶下來,睡,“我沒有你懂他,只不過他不會惹你,這是肯定的。”
“嗯……好,睡吧。”哭得眼晴有些酸,也是困了。
秦子琛嗯了聲,抱著她,俯身親了一下她細嫩的小臉蛋,皮膚真好,尤其是現(xiàn)在體重上漲了一些之後。軟玉溫香在懷,不禁開始心猿意馬……算算時間,似乎有很久很久沒有過夫妻生活了。
臂彎鎖著她嬌小玲瓏的小身板,她幽人的香氣在鼻間縈繞,絲絲縷縷的攻擊著他的意志力……大手順著她的衣服下襬伸到了裡面,所走之處,光滑細膩的,甚是誘惑。
手摸到了她胸前的柔軟,尺寸好像比以前大了些……這樣子一握,更加的心潮澎湃。
不!不行!
不能傷害了孩子,一旦接觸到她的體內(nèi),他是溫柔不下來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打住。
手伸出來,給她整理好衣服,起身,到處面去吹吹風(fēng)。
他一走,牀上的嬌軟女人抱著被子壞壞的笑了……還以爲(wèi),他會忍不住,自制力真好。
秦子琛一到外面就看到在沙發(fā)上躺著的蘇風(fēng),腿朝上掛在沙發(fā)背上,頭朝下,居然在看書。秦子琛不動聲色的,等體內(nèi)的悸動散去。兩分鐘後,他才走過去,“幹什麼?不能坐好?”
“我覺得這樣舒服嗎……大腦充血的時候會比較聰明,我得看清這書裡面各種衣服的畫法,技巧啊什麼的,很重要的。”蘇風(fēng)頭都沒擡,仍舊保持著這個姿勢。
既然他想就隨他去,秦子琛沒有管。
“這麼想當(dāng)服裝設(shè)計師?”
“有點想,不如我和小蕎換換。我去拜姑姑爲(wèi)師,讓小蕎學(xué)經(jīng)商,你教她。”
秦子琛朝後靠了下,姿態(tài)慵懶,微敞開的睡袍隱隱透著幾分不可抗拒的男人魅力。
“女孩子經(jīng)商很吃虧,所以不行。”
夏鶯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秦子琛不願讓秦家的人,在商場裡風(fēng)裡來雨裡去的。
蘇風(fēng)放下書,一個利落的旋轉(zhuǎn)坐了起來,臉脹紅了,絲毫不掩眉宇間的小英氣,“那爸爸你多幹幾年……你看,我現(xiàn)在過完年就是11歲,老爸你才比我大23歲,我們一點都不像是父子的。”
“你的意思是,我一直幹,到幹你想來繼承家業(yè)的時候,我就可以退休了?因爲(wèi)年齡相隔不大,所以你能多玩很多年?”
“呃,爸爸,說話要有技巧嘛!你可以說等我完成了自己的夢想,最後看父親年歲已高,放棄夢想改來經(jīng)商,讓父親過一個舒服的晚年。這話聽著多舒服。”
秦子琛上下瞄了他一眼:“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的口才見長,可是這樣說了你高興,我卻不高興。小子,這世界上,除了你奶奶和你媽媽,我會遷就順著她們的心裡往上說,其它人休想,你更是不可能。”
蘇風(fēng)撇撇脣:“……爸,你有點出息好不好?”
“我很有出息。”
“我是說你對我媽……怎麼覺得我媽把你吃得死死的,還說不是妻管炎。”
“我願意,趕緊睡覺去。”
蘇風(fēng):“你跟我睡,我們父子聊天。”
“我不願意。”秦子琛起身,攏了下睡袍,朝房間裡面走。
蘇風(fēng)負氣的重哼一聲,在後面喊著:“我和我媽要是同時掉到水裡,你先救誰?”
秦子琛站定回頭,邪邪一笑:“小子,你還挺會給你自己找罪受的,我說了你估計會睡不著覺。”
就知道,就知道……蘇風(fēng)很生氣。
抱著枕頭朝沙發(fā)上一坐:“我今晚要睡沙發(fā)!”
“你睡地板都行!晚安。”推門進去,關(guān)門,砰。
蘇風(fēng)厥著嘴巴,很不爽的樣子。他就知道啊,和媽媽爭寵是爭不過的,老秦那個……那個,很沒出息的。哎呀,丟他小男人的臉。
哼。
……
因爲(wèi)是在秦家裡睡,所以蘇昀早早就醒來。秦子琛還在熟睡,看著頸邊上的那張俊美的臉,她想著是不是應(yīng)該學(xué)著古代一樣,去給夏鶯問個早安?
這也算是個態(tài)度問題吧。
小心翼翼的扒開腰上的大手,起來時看到牀頭櫃上的銀色手機亮了一下,似是有消息進來。
蘇昀就拿起隨意瞄了一眼,是秘書發(fā)來的今日行程。幾點開會,幾點視查,和誰有約等等,一直排到了晚上八點多鐘。這纔剛從英國回來第一天上班呢,連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哎,肩上的擔(dān)子太重,可無賴的是,她也沒有辦法分擔(dān)半分。
劃開手機,輸密碼,他的生日,提示密碼錯誤。蘇昀又試了一個,還是錯誤,正好奇呢想起兩三個月前在倫敦的街頭,蘇昀說用自己生日密碼是很自戀的行爲(wèi)。
他說改成她的生日,就不算自戀了。
她輸了自己的,果然打開了。
蘇昀勾脣甜笑了下,這男人其實很懂得攻擊女人的心房,這種生活中的細碎小事,最能讓女人念念不忘。
短信第四條吸引住了蘇昀的注意,是唐玥的,成了植物人,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醒了。
蘇昀難免有些難過,畢竟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