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昀出醫(yī)院把沾滿了血跡的衣服扔到垃圾桶,上車,鎖死車門,打開音樂,心裡頭依舊停不上的顫慄。
是胡沁嗎,她能每天錄音,她也有動機(jī)。
蘇昀是不確定的,只是很懷疑。
夜半的街頭,依舊燈通明,街下樹影被拉得老長。
前方好像有一羣人在過馬路,一羣小蘿蔔頭,手拉著手,興高彩烈的,完全不顧來往的車輛,蘇昀踩下剎車,按了下喇叭提醒他們注意過往車輛。這一按,讓那些小孩子加回頭朝她看來。
“啊!”蘇昀猛然尖叫,一張張臉,都是血跡斑斑,從五官蜿蜒直下,可他們卻依舊在笑,笑齒都是赤紅赤紅,衝著她笑,然後又朝著她奔來。
‘叩叩叩’……
外面猛烈的敲玻璃的聲音喚回了蘇昀,蘇昀挪開捂住眼晴的手,心跳狂亂,隱隱聽到了外面敲玻璃人的咒罵聲。
她定晴一看,她正把車停在了兩條人行道的中心圈上,擋了一片的車,哪有什麼小孩子。她把窗戶開一條小縫,外面大哥的聲音瞬間傳了進(jìn)來,“小姐,大半夜的,你抽什麼瘋,突然就在這兒裡停車,趕緊給我走,神經(jīng)病!”
“不好意思,大哥,我立刻走。”蘇昀開車離開。
可是越來越覺得,這件事不解決不行,竟然出現(xiàn)了幻覺了,幸虧沒有釀下大禍,在街頭多危險。
第二天上班,蘇昀便遲到,這對於新來的員工絕對是個死穴。全勤沒有了,在上司面前還沒有留下好印象。
中午吃飯時,同事問:“你是不是有事,氣色這麼差,眼晴還是腫的。你要是有事,可以請假,我們上司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
“沒事,我纔剛來幾天,請假不好,我會調(diào)整的。”
“嗯,那就好。一會兒你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可能要出去談合同。我們秋季服裝展臺,想找一間比較牛逼的大廈,在他們那主打。得,又到了我們裝孫子的時候了。你是第一次,你跟著我就行了。”同事林友拍拍她的肩膀,很義氣。
蘇昀點(diǎn)頭,“謝謝。”
每一次看到林友,都讓她想到了林愛,恰好她們都姓林,不免帶著一種別樣的感情。
“雖然我沒有去談過,但是我也會罩著你的,如果有人見色起義,你就朝我身後躲。”蘇昀取笑。
“你得了吧,你看你弱不禁風(fēng)的,還是我比較壯。”
蘇昀笑了笑,林愛是她心中的疼,不僅是她,也是很多人的,死的太慘。在這個酒肉綠林的社會,女性有時候太弱勢,唯一隻有自己保持警惕,誰都靠不了。
……
戀湖小區(qū)門口。
孟墨看著對面一直在微笑的女孩兒,不免有些不耐煩:“你跟了我多少天?要什麼,錢?”
女孩兒看起來很稚嫩,20來歲的樣子,很清秀,耐看型,一聽這話有點(diǎn)不太高興:“我纔不要錢,我就是想幫你,感謝你去年在a市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她頓了一下,“所以孟哥哥,我聽說你也沒有女朋友嘛,便想來照顧你,我會做飯啊。”
孟墨去過a市只有一次,去年蘇昀把她忽悠上了高速,救了一個差點(diǎn)被強(qiáng)的女孩兒。
“我不需要照顧。黃河,送她離開。”孟墨走近小區(qū),後面黃河會處理。
“我不走,我就不走,孟哥哥,我是不會走的。你鬆開,鬆開我,啊!!”高媛抱著黃河的手,張口就咬了下去!
黃河吃痛放開。
孟墨皺眉,眉眼間已經(jīng)很不耐煩,轉(zhuǎn)身。
黃河可憐兮兮的站在一邊,高媛低頭撿地上掉下來的東西。孟墨從錢包裡抽出一疊錢來,等她起身遞給她。高媛拍著手裡的照片,咕嚕著:“都說了不要動我嘛,一點(diǎn)都不憐香惜玉。”
孟墨把錢塞到她的手裡,轉(zhuǎn)身。轉(zhuǎn)身的一瞬,他又突然轉(zhuǎn)回,一把抽過她手裡的照片。
高媛錢沒拿穩(wěn),也沒想到他會遞錢過來,所以照片被抽走的同時,錢也刷刷掉到了地上,她彎腰去撿。還沒撿起來,她一下子被提起!
他的俊臉壓向她,高媛心跳一漏。
“你怎麼會有這照片?說!”
“那是……我媽,怎……怎麼了?”
她媽媽?孟墨又拿起照片一看,照片很久了,起碼有20年了,照片上的女人也很清秀,面容輪廓很像蘇昀。這人是蘇昀的媽媽,蘇青。
孟墨重新審視著面前的女孩兒,“你媽叫蘇青?”
“對啊,孟哥哥,你認(rèn)識她?”高媛眼晴都亮了,孟哥哥居然認(rèn)識她的媽媽。
“……不認(rèn)識。”他把照片塞給她,“我可以收留你,甚至安排你去學(xué)校,但是不要動不動就跟著我!”說罷轉(zhuǎn)身就走。
高媛衝他直招手,“孟哥哥,我會聽話的,孟哥哥再見!”
放下手臂,一臉的嬌羞,孟哥哥的背影好帥啊。
……
客戶放了鴿子,當(dāng)然也可以換一種說法,更換地點(diǎn)。
林友把對方罵了個狗血噴頭,當(dāng)然只是在蘇昀的面前,不得已他們從德悅到到了91俱樂部。要知道,老總是咬著牙才撥了一筆經(jīng)費(fèi),允許他們德悅談生意。好在林友和蘇昀在客戶還沒到的情況下,只是點(diǎn)了一杯白開水。
結(jié)帳出來,林友咬著牙:“我去啊,兩杯白開水要了咱倆68,黑不黑啊。”
蘇昀早已習(xí)已爲(wèi)常,出身決定價值。
到達(dá)91,林友到達(dá)客戶指定的包廂。燈紅酒綠之地,這裡當(dāng)真能談好一筆生意麼?
一進(jìn)去首先印入眼簾的便是肥頭豬腦的人摟著一名小姐,摸來摸去,旁邊幾名男女起鬨。
見到有人來,那男人收斂幾分:“波里公司的是吧?來來來坐坐。哎,你們把聲音調(diào)小一點(diǎn),我要和二位美女連喝連談。”
這聲音蘇昀略有幾分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好的,陳哥。”有人應(yīng),把歌曲的聲音調(diào)到最小,同時也爲(wèi)林友和蘇昀倒了兩杯雞尾酒。
“陳總,這不好吧?”林友委婉的笑笑。
“有何不好的,酒也喝了,天也聊了,生意也籤成了,一舉三得。”被叫作陳總的人,細(xì)眼瞇了瞇,摟在小姐身上的胖手,來回?fù)崦?
那種調(diào)調(diào)蠻讓人倒胃口,也讓蘇昀一下子想起來,是他!
在林愛死之後,蘇昀剛回國,也是在這間俱樂部,她在廁所裡聽到的談話。當(dāng)時他與一名女士在洗手間幹檔子事,談話內(nèi)容蘇昀也聽不懂。也是後來纔想通的,是關(guān)於林愛。
只是一直找不到人,今天終於見到了!
蘇昀把林友朝身後拉了一下,拿起酒杯,“陳總,我是波里的蘇昀。我沾酒必醉,但是如果陳總願意把合同籤成,我便飲了,捨命敬英雄!”
人都是喜歡聽好聽的,尤其是人美女口中說出來的。蘇昀算不上美女,但在這一羣胭脂水粉當(dāng)中,她的指粉未施,尤其是昏暗的燈光之下,顯得很是明豔動人。
尤其是那軟綿喏喏的聲音,像一杯清涼的酒淌過男士的肌膚,敏感又纖細(xì)。更不說蘇昀那句,‘沾酒必醉’讓心懷有軌的人聽了,愈發(fā)想入非非。
林友推了一下她,提醒她。
蘇昀轉(zhuǎn)頭,朝她笑了下,示意她不要擔(dān)心,有分寸。
陳帆推了推身邊的小姐,他轉(zhuǎn)移陳地,到蘇昀的旁邊,距離不過一個胳膊肘的距離。難聞的香水味撲來,蘇昀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