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蘇風(fēng)要走,不走不行了,還有課要上,好在還有半個月就能放寒假,他又能回來。在機(jī)場和蘇昀依依不捨的,就是不想走,想要求媽媽和他一起去美國,秦子琛不讓。
“那不行,你媽必須留在我身邊!”
蘇風(fēng)當(dāng)時氣得回了句,“你又不是奶娃,離不開奶!”
秦子琛沒生氣,蘇昀當(dāng)場就發(fā)了彪,儘管很捨不得,但對長輩說話無論什麼場合,都得注意分寸。
蘇昀看到蘇風(fēng)在上飛機(jī)前在偷偷的抹眼淚,蘇昀也很難受。子女們最需要的就是父母的陪伴,而蘇風(fēng)先是缺度的父愛,只途又少了兩年的母愛,很可憐的,她覺得很對不起這個孩子。
儘管那兩年前,有和蘇風(fēng)偷偷視頻連線,可那畢竟是在網(wǎng)絡(luò)。
那時候把蘇風(fēng)留下,也是沒有選擇的事。她受傷,無法照顧他,等出了院,身體也差得很,也會忽略他,留在秦子琛身邊,是最好的選擇。幾十人的照顧,小皇帝的生活。
秦子琛寵是寵,但也不會溺寵,她也很放心。
一扭頭看到秦子琛脣邊愉悅的笑,她一瞪,“你很開心?”
秦子琛看著她氤氳著小火苗的眼晴,立馬收住了笑:“沒有。”
蘇昀不理他,朝外面走。秦子琛連忙跟上,牽住了她的手,“捨不得他?頂多過二十天,他還會再來,再說,他也快生日了。”
蘇昀閃身側(cè)過迎面走來的人,摸了摸臉上的口罩,邊走連問,“去年生日,他怎麼過的?”
“我和他簡單的吃了一頓飯,僅此?!?
“就這樣?”
“你好像很失望?”秦子琛微停頓了一下,又拉她往外走,“你應(yīng)該關(guān)心我的生日是怎麼過的?!?
“你是怎麼過的?”
秦子琛仰頭嘆息,露出了性感的喉結(jié),“……我沒過生日?!?
“嗯?那……”
“閉嘴!”
“……哦?!?
秦子琛把蘇昀送回家,他又得去上班,到年底總是很忙。蘇昀把家裡收拾收拾,把蘇風(fēng)的衣服折起來,穿不了的衣服都裝在大紙箱裡。大大的紙箱,滿滿三箱,還有很多都是新的,一次都沒有穿過,全新。
這衣服放在家裡佔(zhàn)地方,丟了又浪費(fèi),乾脆捐出去,捐到孤兒院,總會有用處的。想到就做,打電話給安心,問她幹嘛,過來做善事。安心正在畫畫,她又重新做起了工作。
孩子無需她帶,有傭人保母還有爺爺奶奶。
蘇昀不忍打擾,算了,打電話給李利幫忙找一輛車來。
回來時已經(jīng)三個小時過去了,院長非留蘇昀在那裡吃午飯,蘇昀對孤兒院有很特殊的感情,像家一樣,和孩子們玩了半響,看他們可愛又可憐,當(dāng)場又捐了八萬。
這錢是她的咖啡店賺的,她的勞動成果。
晚上回家,秦子琛知道了這件事,拿出手機(jī)問蘇昀,“要多少?”
“什麼?”
“做善事夫妻二人一起會有多重幸福感,八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蘇昀:“你不要捐錢,你乾脆把孩子們的衣食住行問題解決了,比捐錢更有意義。”
“行,蘇女士說了算?!?
蘇昀沒想到三天後,關(guān)於她回國,以及和秦子琛在機(jī)場內(nèi)兩度十指緊扣的照片被大肆渲揚(yáng),文章後方還有那位孤兒院院長的採訪,對蘇昀夫妻倆的行徑,感激得痛哭零涕。
這一回,蘇昀能淡定從容的從頭看到尾,逐字逐句的看,不帶任何異樣的心情。
哭也好,誇也好,說她作秀也罷,無所謂。
只不過當(dāng)門衛(wèi)的電話打來,說是有個叫高媛的姑娘來找她時,她還是小小的怔了下,高媛,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蘇昀下樓,高媛站在門外,個子也是小巧玲瓏式,人比兩年前瘦了許多,那面容看不出來是一個才20來歲的女孩兒,略顯憔悴。蘇昀不想出門,怕惹來媒體,麻煩,於是叫高媛到小區(qū)來。
“要上樓坐坐麼?”
高媛沒什麼力氣一樣,“不用,那不是有餐館麼,去那兒?!?
蘇昀聽她聽話,心裡難免有些心疼。正值青春的年紀(jì),卻這般了無生氣。
不是吃飯時間,但蘇昀還是點(diǎn)了些茶,高媛也沒有阻止,但菜上來時,她也沒有動筷子。
“怎麼瘦成這樣?”蘇昀問。
“瘦點(diǎn)挺好的,你還是老樣子,不,比兩年前更漂亮了?!?
“謝謝?!?
高媛喝了口白開水,抿抿乾燥的脣,“其實(shí)我早就想找你,可是我找不到……這麼長的時間,也總算是在通過網(wǎng)絡(luò)知道你回了國,並和秦子琛又在一起,我雖然不喜歡你,但還是恭喜吧?!?
蘇昀又道了謝,和她連著血脈,卻覺得沒什麼話說。
“我今天來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蘇青自殺了,在兩年前?!备哝抡f這個時,極其平淡。
蘇昀震驚,什麼!
“意外麼?我也覺得很意外呢。她自殺前一天,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張五百萬的支票,給我辦了一張卡,把錢弄到了我的卡里,還和我說以後可以用這筆錢做什麼生意之內(nèi)的話,第二天,她就割腕自殺了?!备哝孪袷窃谠V說著別人的故,淡然無奇。
又或者說,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撕心裂肺的麻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疼的感覺。
蘇昀沒說話,心卻是沉入了谷底。
“我多少也是從她的口中知道了你的過往,我表示同情。不過也沒什麼,不要以爲(wèi)我和她在一起,我就幸??鞓妨?。我的童年幾乎是沒有母親的,你還吃過她做的飯,我可是一頓都沒有?!备哝峦蝗婚g像是無力一般,雙臂襯在桌子上,臉色也難看了幾分,“我爸爸是老師,在那個小地方,一個老師的工資是養(yǎng)不起一家人的。從我五歲開始,生活突然變好了起來,也買得起一百多平米的房子,你知道爲(wèi)什麼嗎?”
蘇昀依舊沉默。
“你以爲(wèi)夏鶯爲(wèi)什麼這麼討厭你,死也不願意接受你呢!你以爲(wèi)真的是她做過小三?豈止啊……”高媛真的無力了,爬在桌子上好大一會才擡頭,臉上沒什麼血色,“從我五歲到十歲,五年的時間……她都在做同樣的工作,來錢快,又不出力不出腦的工作。”
她頓了頓,“其實(shí)這些我都是不知道的,去年我爸病危前告訴我的,他說那個女人毀了他?!?
蘇昀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她已經(jīng)開始無法想象蘇青那個人。
“我真不知道我爸爲(wèi)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讓我心裡對母親留點(diǎn)尊嚴(yán)不好麼?他說不行,因爲(wèi)他若是不說出來,死都不甘心,這怨念也真是深得不能再深了?!备哝掠趾攘丝谒?,“不過我不恨她,說到底是我爸窮,無能,讓我們母女倆吃苦受罪,她纔出此下策,糟蹋自己。”
“其實(shí)我也是心裡憋得慌,纔來找你說這些。我也陰暗的想著,這些事情壓在我心裡,我寢室難安,我爲(wèi)什麼要自己一個人承受。一個賤人,賤起來,真的能毀好多人。”
蘇昀能感覺到腦子裡嗡嗡的響聲,一時接受不了,母親怎麼能做出那種事來!
“不用把她當(dāng)母親,她也不配,當(dāng)然我不能這麼想,起碼她也算是陪我長大的?!备哝掳岩槐韧辏驮贈]喝,臉色依舊不好看,“我喜歡孟墨,因爲(wèi)知道了這件事,然後消失,和伊映南的競爭中退出。呼……媽的,蘇青真的好害人!”她仰了頭,望著天花板,好久都沒動。
高媛又說了很多,大多都是關(guān)於蘇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