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宇齊聽了我的話,皺眉沉思了一會兒。他一直沒跟我提結(jié)婚的事兒。並不只是因爲雷風(fēng)不同意。可以說,雷風(fēng)是隻是個很小一部分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萬盛的事情,他總覺得楚娜不會輕易認輸,她肯定還有什麼後手針對自己,萬一他真出了什麼事兒,在沒結(jié)婚的情況是不會連累到我。畢竟他可以說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都瞞著我。
可如果我們兩個結(jié)婚。就算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或者他將全部的責(zé)任都攬到自己身上。萬盛董事會的那些人,也不會輕易相信。
溫宇齊一直不開口,我心裡就有點慌,猜想他是不是不願意跟我結(jié)婚?不過我沒敢這麼說。只是委婉的問他是不是顧慮什麼。
溫宇齊見我問的樣子認真,知道如果不跟我說實話,我肯定不會就此罷休。於是他只能跟我說實話。
他將自己心中所思所想跟我說了一遍,我仰起頭看他。輕聲說:“宇齊,謝謝你替我考慮這麼周全……”
他笑笑,俯身在我額頭上親了親:“不過現(xiàn)在我聽你的。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那我們週一就去登記結(jié)婚吧。咱們兩個不是說好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dān)所有。”我說。
溫宇齊點點頭:“那好,週一我們?nèi)サ怯洝?
中國有句老話,叫做計劃趕不上變化快,我和溫宇齊商量好,週日晚上,雷風(fēng)那邊就又出事了。
溫宇齊讓阿華和阿輝輪班看著雷風(fēng),就是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沒想到還是出事了,雷風(fēng)趁阿輝出去給自己買飯的功夫,將自己隨身帶的多半瓶安眠藥給吃了。
當時剛晚上八點多,我和溫宇齊吃過晚飯,坐在客廳看電視,商量著明天登記好,帶我吃好東西去。
我靠在溫宇齊肩膀,笑著問他帶我吃什麼,他說隨便我挑,我將八大菜系都說了個遍,溫宇齊笑我太能吃,我故意挺挺肚子說:“我現(xiàn)在是一個人吃兩份,你餓著我沒問題,要是餓到了寶寶,怎麼辦?”
溫宇齊還沒來得及說話,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電話是阿輝打過來的。
溫宇齊又要習(xí)慣性起身去別的地方接,我扯了扯他袖子,就讓他坐在沙發(fā)上接。
“宇齊哥……宇齊哥……快……你快過來……乾爹……”電話一接通,阿輝在電話那邊就驚慌失措的喊起來。
阿輝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能讓他如此慌張不安,肯定是出了大事。
“你彆著急,冷靜下慢慢說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兒?”溫宇齊說。
隔了幾秒鐘,聽筒那邊傳過來一聲深呼吸,然後阿輝才說:“乾爹吃了一瓶安眠藥,現(xiàn)在正送醫(yī)院搶救呢,你快過來吧……”
“好!”溫宇齊沉聲說。
我是真的被這個消息嚇壞了,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但我不敢將心裡的慌亂太表現(xiàn)出來,害怕給溫宇齊增加心理負擔(dān)。
儘管溫宇齊表現(xiàn)的很冷靜,但從他略微有些顫抖的身體,我能看出這件事也很出乎他的意料。
“宇齊,我們趕快去看看吧……”我催促他。
溫宇齊點點頭,我們準備出門的時候,阿江從自己房間走出來,看到我們要出去,就問發(fā)生了什麼事兒。
我根本沒時間跟她解釋,就跟她說我們是出去辦事,讓她給我們留著門。
阿江見溫宇齊臉色不太好,大概猜測是雷風(fēng)那邊出事了,她雖然不喜歡雷風(fēng),可現(xiàn)在這種時候,她也不敢在亂說什麼,就點點頭,連聲說好。
我和溫宇齊走到停車場,我沒讓他開車,而是由我開車。往醫(yī)院去的路上,溫宇齊忽然說:“我沒想到乾爹會這麼偏激……”
“人老了,就難免鑽牛角尖,你別跟他生氣,等下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我安慰溫宇齊說。
溫宇齊點點頭,沒說話。我們到醫(yī)院的時候,雷風(fēng)還在搶救室洗胃,阿輝和他老婆在,不一會兒阿華也趕來了。
“阿輝,乾爹怎麼樣了?”溫宇齊問,他雖然心裡著急,但表面上一直保持著冷靜。
也難爲他了,如果溫宇齊這時候亂了手腳,阿輝和阿華就更得亂手腳。
“還在洗胃,醫(yī)生說幸虧發(fā)現(xiàn)的及時。你說我就去給他買飯的功夫,他怎麼就……”說著,阿輝長長的嘆了口氣。
溫宇齊拍了拍阿輝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說了,自己也不會責(zé)怪他。過了幾秒鐘,溫宇齊纔想起什麼問阿輝:“寶寶不是發(fā)燒了麼?你們兩口子都過來,他怎麼辦?”
“我讓鄰居大姐幫忙照看著。”阿輝老婆說。她嘴上雖然沒說不願意,可語氣裡還是有不滿。
我們在醫(yī)院走廊等了快一個小時,手術(shù)室的燈還沒滅,溫宇齊擔(dān)心我太累對身體不好,就讓阿華先送我回去,我搖搖頭,示意他我沒事兒,不用先走。
又過了半個小時,手術(shù)室的燈終於滅了,雷風(fēng)也總算是脫離了危險,我們大家提著的心也總算放下了。
雷風(fēng)雖然住的是單人病房,但也只有一張陪護牀,晚上也就只能留一個人在這裡照顧。
溫宇齊讓阿輝和他老婆先回去,畢竟家裡還有個小孩子,等阿輝他們走後,他再次讓阿華送我回去,今晚他要單獨留下照顧雷風(fēng)。
我覺得有些不妥,擔(dān)心溫宇齊和雷風(fēng)再因爲我的事情吵起來,我剛想開口,就被阿華攔了下來,他笑著跟我說:“嫂子,我送你回去,你可不能在這裡陪宇齊哥一夜,你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肚子裡的孩子考慮呀……”
說著,阿華就打開病房門往外走,他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就只能跟他走。
回去的路上,阿華跟我說:“嫂子,其實宇齊哥將乾爹半囚禁起來,還讓我們看著他,實際上做的有點過頭,我覺得乾爹可能也不是因爲你們的事兒自殺,大概就是被宇齊哥這麼一弄,感覺自己丟了面子,臉上掛不住了……”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
阿華繼續(xù)說:“要不然他吃安眠藥幹嘛呀,他們住的地方十一樓,真想死的話,直接從樓上跳下來多好。”
阿華這麼說,我覺得也有點道理。阿華將我送回家,他還特意叮囑阿江好好照顧下我,我這幾天折騰的夠嗆,怕我身體吃不消。
我說了讓阿華放心的話後,就讓他回去了,等阿華走,阿江就湊過來問我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我想了想,還是簡單的將事情跟阿江說了一下。
阿江聽了果然義憤填膺,她絮絮叨叨說著雷風(fēng)各種不好,還一個勁兒的讓我認同她的觀點,我覺得雷風(fēng)都這樣了,再在他背後說這些話不好,就藉口自己有點餓,打發(fā)阿江去做夜宵。
阿江也知道在我這是故意將她支開,也沒做太多的夜宵,少做了點甜品。我吃完,就讓她回房間休息,阿江不放心我,非要陪著我,可在我的堅持下,阿江最後還是乖乖的回了房間。
不一會兒,整個別墅就安靜了下來,這注定是一個無眠的夜晚,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我輾轉(zhuǎn)反側(cè),怎麼都睡不著。
也不知道雷風(fēng)有沒有醒,要是他醒來後看見溫宇齊在自己身邊,會不會又發(fā)脾氣,然後兩個人在病房裡吵起來。
有好幾次我都想給溫宇齊打電話,問問他那邊的情況,不過最後我都忍住了。
窗外泛起矇矇亮光的時候,我纔有點睡意,迷迷糊糊的拿著手機就睡著了。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喊溫宇齊的名字,可我喊了幾聲,都沒人回答我。
我揉揉眼睛,伸手去摸手機,半天沒摸到,最後在地上發(fā)現(xiàn)了它。我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都已經(jīng)快到下午一點了,溫宇齊怎麼還沒回來?我心裡有些擔(dān)心。
就在我拿手機想給溫宇齊打電話的時候,臥室門被推開,朱婷和阿江一起走了進來。
“朱婷,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宇齊出了什麼事兒?”我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自從我?guī)椭龜[平田波和周康那件事兒後,朱婷跟我的關(guān)係就變得親密起來,只不過她前段時間一直在忙工作,沒時間來看我。
朱婷快步走到我跟前,在我牀邊坐了下來,她拉住我手問:“新月,你別擔(dān)心,宇齊哥沒事兒,剛剛他去公司處理事情,等下應(yīng)該就回來了,你不要擔(dān)心……”
“雷老爺子那邊怎麼樣了?”我不確定朱婷是否知道雷風(fēng)的情況,但還是下意識問出了口。
“他已經(jīng)清醒了,就是反應(yīng)有點慢,不夠這個也正常,過兩天就好了。”朱婷說。
我點點頭,心想著要去看看雷風(fēng),後來又想,現(xiàn)在這個時候我出面不太好,就沒提這茬。
“新月,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你是怎麼打算的?不會是妥協(xié)吧?”朱婷問。
我一愣,有點搞不清她這話是替溫宇齊問的,還是真的只是她想知道。我搖搖頭,說實話我現(xiàn)在也有點拿不準,萬一我和溫宇齊真結(jié)婚了,雷風(fēng)真自殺死了怎麼辦?他這麼鬧過一次,也保不準會鬧第二次。
“新月,我有件事兒想跟你說……”朱婷見我決心有些動搖,忽然語氣就變得嚴肅起來。
“什麼事兒?”我皺眉看她。
朱婷要說的一定是大事兒,否則她不會突然就變得嚴肅起來。
朱婷沉默一會兒纔開口:“新月,雷風(fēng)一直在美國居住,你有沒有考慮過他是怎麼知道你要跟溫宇齊結(jié)婚的消息?你跟溫宇齊結(jié)婚的消息,連國內(nèi)的媒體都沒大肆報道過,美國那邊更不可能有消息……”
朱婷沒說透,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這話的意思,於是我忍不住問:“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是有人故意通知給雷老爺子的……”
朱婷點點頭。
我下意識問她:“誰會這麼做?”
然而不用她回答,我們兩個心裡同時出現(xiàn)了個人的名字,除了她我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
下一秒,朱婷說出了我心中的猜想:“是楚娜告訴他的……”見我面色不善,她又補充說:“新月,你千萬別因爲這事兒去找楚娜,有什麼事情等過段時間再說,現(xiàn)在怎麼說也是非常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