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他提到的那個辦法,是我想都沒想過的。
巫、醫、相、祝這四個古老行當,若說在靈魂方面的研究誰最強,毫無疑問,當屬神秘的祝門。
王胖子提到的那個方法,名爲“追魂塑影”,一種十分神奇的祝門秘術。
每個血脈親人之間,靈魂上都是有聯繫的,不過這種聯繫的強弱,與血脈的遠近,還有一切其他的因素有關。
有些人在親人遇難前,會在晚上做噩夢,就是因爲這種神秘的靈魂聯繫。
而“追魂塑影”這門秘術,可以通過靈魂之間的神秘聯繫,跨越時空,讓受術者看見親人的近況。
我上上下下打量著王胖子,彷彿對方臉上長了一朵花,“行啊,還真不能小瞧你了,每天夢裡沒白聽老和尚唸經。”
老和尚雖然信佛,可他出身祝門,所以傳給胖子的,可不一定全是佛經。
“有個難題。”王胖子期期艾艾,瞥了眼蹲在一旁的鬼探徐,“我能力不夠,需要先用鍼灸秘術,刺激老徐的潛能,才能施展那門秘術。”
我愣了愣,就知道這胖子無事不登三寶殿,原來打著這麼個盤算。
我正準備開口,褲兜裡響起手機鈴聲,拿起來一看,心裡暗呼不妙,甄青衣剛纔被我掛了電話,現在打過來興師問罪了。
我接通電話,不等對方開口,搶先說:“你先別說,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有人仰慕你高超的鍼灸術,願意上門當小白鼠,錯了,應該是當志願者。”
“真的?”電話那頭的聲音半信半疑。
“千真萬確!”我好不容易轉移話題成功,拍著胸脯擔保。
掛了電話,我無視王胖子古怪的眼神,帶著他和鬼探徐,直奔甄青衣別墅。
由於施展“追魂塑影”需要在夜裡,所以剛剛發了橫財的王胖子,被我們拉去訛了一頓大餐。
王胖子結完帳,苦著一張臉回來,一副心痛肝也痛的痛苦表情,鼓鼓的皮夾子癟了一大截。
能被甄青衣放在眼裡的大餐,與王胖子口中的海鮮大餐,完全是兩個概念。
“那啥,我現在手頭有點緊,借我一點錢救急。”王胖子沒皮沒臉湊到我身邊,打著牆內損失,牆外補的小算盤。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一副滾刀肉的神情。
“算你狠,以後再請你家那口子吃飯,我特麼是孫子。”王胖子咬牙切齒,拍著胸賭咒發誓。
然後發完誓的胖子一回頭,見到一張怒目相視的俏臉,一縮脖子,慫包的躲到我身後。
說說鬧鬧,正事不能耽擱,幾個人忙忙碌碌,開始做起了各項準備工作。
看著鬼探徐頭上插滿銀針,我默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心有餘悸,決定以後絕對不讓甄青衣在自己頭上動針。
鬼探徐走到一旁沙發上,和衣躺了下來,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按王胖子要求凝神靜氣。
王胖子在沙發周圍點了一圈蠟燭,然後關掉了房間裡的燈,幾個人的臉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詭異。
“我想起了前天看的一部
恐怖片,關於請筆仙的,場景和現在有些相似。”甄青衣突然開口說。
王胖子正擺弄著道具,聽了這話,被嚇得一個哆嗦,“呸呸呸,能不能說點吉利話。”
“我聽見有個聲音在呼喚我。”躺在沙發上的鬼探徐,聲音聽起來有些恍惚。
“別嚇唬我,胖爺還沒開始呢。”王胖子這慫包,臉色已經開始發白。
“筆仙什麼的,對王大師來說,也就灑灑水啦。”我見氣氛有些凝重,開了個玩笑。
“都別說話了,胖爺要開始了。”王胖子深吸了幾口氣,盤膝坐在地上,手指掐了個法訣。
一陣晦澀難懂的呢喃聲,從王胖子口中傳出,胖子雙眼緊閉,一張胖臉,在燭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顯得有些幽深。
“那呼喚的聲音,變得更清晰了。”鬼探徐喃喃自語,臉上的神情恍恍惚惚。
“好像起作用了。”甄青衣俏臉湊過來,在我耳邊悄聲說。
我聞到近在咫尺的幽香,有些心猿意馬,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是妹妹的聲音,我看到她了。”幽幽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
王胖子額上冒出一顆顆汗珠,看起來有些吃力。
“她躺在棺材裡,四周黑漆漆的,這是一間很古老的屋子。”幽幽的聲音繼續述說著。
我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心裡剛剛升起的那一絲異樣,煙消雲散。
甄青衣的雙手,緊緊抓住我胳膊,手臂微微顫抖。
“她從棺材裡起來了,屋子很寬敞,擺放著很多棺材,裡面全都躺著人。”聲音有些幽冷。
王胖子臉色慘白,身軀開始微微顫抖。
“對面擺著很多牌位,那個木雕有些奇怪,那是一條長滿羽毛的怪蛇。”
我心跳陡然加快,夢裡出現的怪蛇,竟然和鬼探徐的妹妹扯上關係。
“屋子外面傳來腳步聲,有人過來了,啊,那個人的臉好可怕,他似乎發現我了。”鬼探徐身軀微微顫動。
王胖子突然怪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一臉慘白地向後倒去。
“有趣,居然有幾隻小螞蟻在偷窺,送個東西給你們玩玩。”房間上方響起一陣夜梟般笑聲。
“啊!”鬼探徐怪叫一聲,直挺挺坐了起來,動作僵硬,如殭屍一般從沙發上跳了下來。
“不好,你快出去,情況有變化。”我伸手一推甄青衣,讓對方趕緊離開。
鬼探徐直挺挺在原地跳了跳,忽然睜開眼睛,雙眼綠慘慘的,看起來十分嚇人。
“胖子,你怎麼樣了?”我神色緊張,死死盯著鬼探徐,高聲喊了一句。
“好厲害,胖爺差點就阿彌陀佛了。”王胖子捂著胸口,動彈了一下,沒有爬起來。
“青衣,這裡危險,你先扶著胖子出去。”我拿出兩張符紙捏在手中,頭也不回的吩咐。
鬼探徐怪異地扭了扭脖子,十分僵硬的活動了下身軀,一跳一跳向這邊過來了。
“你自己小心,我馬上給二叔打電話。”甄青衣動作飛快,跑過去扶起胖子,另一隻手拿出手機撥號。
我跑到鬼探徐身前,向著對方額頭,貼了一張黃色符紙。
鬼探徐身軀頓了頓,眼中綠光稍退,然後毫無徵兆,舉著雙臂向我脖子掐來。
“他妹的。”我低聲罵了句,飛速向後退了一步,剛纔要是慢半拍,就被對方掐住脖子了。
我咬破手指,閃到一旁,伸手向著鬼探徐眉心抹去。
鬼探徐眉心印上一個血紅的印記,眼中綠光明滅不定,動作遲緩了幾分。
我抓住機會,掏出一大堆符紙,手忙腳亂向對方身上貼去。
“嗬……嗬……”鬼探徐發出野獸般嘶吼,似乎被捆住手腳一般,死命掙扎著。
“諸邪退散!”我趁著對方不能動彈,在鬼探徐眉心,補上一個完整的血符。
鬼探徐終於停止了掙扎,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眼睛緊閉著,讓人分不清是個什麼情況。
“怎麼樣了?二叔說他馬上過來。”甄青衣把胖子扶到外面,神色緊張的跑回來問。
“暫時控制住了,快找根繩子過來。”我緊張地守在一旁,語氣急促的說。
甄青衣跑到客廳,拿來一根栓狗的鐵鏈子,我二話不說,捆糉子般,將鬼探徐緊緊捆住。
二叔過來的很快,走進來便問怎麼回事,王胖子捂著胸口,跟在後面。
我將剛纔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說,然後追問:“他這是個什麼情況?”
“你們膽子真大,什麼都不懂,就敢胡來。”二叔看我們的眼神,就像在看白癡。
“開始還順利,最後一下子就成這樣了。”我臉色有些不自然,喏喏解釋。
“你們知不知道,祝門中人施展追魂塑影,至少要有兩個同門在一旁護法?”二叔伸手指了指我們,搖了搖頭。
“我……我們哪知道啊。”王胖子心有餘悸,虛弱地分辯。
“他是中邪了嗎,怎麼還不醒?”我指著鬼探徐,向二叔詢問。
二叔走過去,翻了翻鬼探徐眼皮,走到一旁,點燃一根菸,深深吸了幾口,向對方臉上噴去。
“咳咳咳!”鬼探徐發出一連串咳嗽,神色茫然睜開眼睛,直勾勾盯著二叔。
愣了片刻,他動了動手臂,發現自己被捆住,一臉疑惑,“我這是怎麼了?”
“你清醒過來了?”我走過去看著鬼探徐,暫時還不敢給他解開鐵鏈。
“沒事了,剛纔他中了趕屍門的邪術,現在驅除了。”二叔仔細看了看鬼探徐眼睛,讓我給他解開鐵鏈。
“你看見了什麼?”我一邊給對方解開鐵鏈,一邊好奇的詢問。
“一張很恐怖的臉,然後伸手向我一指,我就失去了意識。”鬼探徐皺眉回憶。
“那知道你妹妹在哪裡嗎?”我比較關心事件的結果。
“我看到很多牌位,有個靈牌上刻著湘西趕屍世家馬鐵生。”鬼探徐想了片刻,緩緩回答。
“湘西馬家?這可是個傳了幾百年的老家族啊。”二叔皺眉自語。
“那個趕屍的馬家,好像在供奉那條奇怪的羽蛇。”我向二叔述說最新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