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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陰兇厲晦的中年人正是夏禮城外,已經運行百年的唐尖嘴碼頭的司長——唐爾強峰。
陳開不知道,隨著青醉彎竣工日期的一天天逼近,他的大名已經悄然流傳,尤其在夏禮城內的高層之間。而唐爾強峰是最關注陳開的其中一人,在宴會,陳開黑馬般橫空出現,奪取司長一位,早被他妒忌上。
如果不是喬姬機關算盡!不是喬姬烏龍般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不是喬姬弄出這些沒必要的波折!青醉彎碼頭司長一職早就成了他唐爾強峰的襄中之物。
這位唐爾強峰雖然面容中年,但年紀早已過百。他與城裡分管城衛,商務,政法的三位老友,都是喬姬心腹的心腹。四人追隨六十年前的喬姬,用血腥殺戮推翻了舊有城主:一位瞳人族中屬於偏族的色目人,連帶著將城中一半人口的色目人驅出城去。
隨後六十年,四人以絕對的忠心,風來雨去地輔助喬姬一步步將城權鞏固。此時的夏禮早已是喬姬的一言堂,而四人也成了城中元老中的元老。
唐爾強峰已經甚久現有經歷過不順心的事了,只有近來卻怨恨滿腹:一是對喬姬作爲的不解,一是對陳開好運的耿耿於懷。
峰二孃的價位在二人你來我往的喊聲中漲破了三百萬!
這讓在場人無不對這兩位視幣如土,一擲千金的大豪投去驚歎的目光:一位女奴能賣一百萬丹幣已屬難見,今天看來要創出天價。
陳開的心戲劇性地又起波瀾,本來已平復麻木的他,隨著價位節節升高,突破了下意識的底線後,他的小心肝又開撲通撲通地亂竄了:三百萬啊!這拿到五城自己得擠多少年的雙頭蠶血啊?一百年夠不?一個女奴竟值這價?就是她再能做事,再能取悅主人,或再能滿足某方面的特別需求,也……。
看出陳開臉上的猶豫,雅爾婉月壓低聲道:“跟他扛!現在你們間已不是買不買的問題了,而是面子之爭。”
陳開訝了!自己跟他不熟,有何面子好爭?
原來雅爾婉月多多少少知道了陳開即任司長的消息,而前排的唐爾強峰,也被她一眼認出身份。對於陳開,雅爾婉月內心非常明白——她希望他能發展起來,這從她將賬本交託出來時就已明確,因爲只有陳開發展她纔有後圖可說。所以她不想陳開被掃面子,尤其是這種場合:人人都在議論二人,去過喬姬正廳的人更無不認出了陳開。
對於喬姬內心變化,陳開一無所知,他回過頭,很是好心地道:“我看算了吧,我的面子要不要無所謂,倒是真花這麼多丹幣買個人,不值啊!”
雅爾婉月狠瞪他一眼道:“亂說什麼!你只管跟他扛,又不要你花幣,快點報價!”
“好吧!”陳開無奈回頭,隨著唐爾強峰三百五十萬喊價後面,帶著對婉月的些許不滿與報復,他一口喊出,“一千萬!”
全場人頓啞!包括雅爾婉月也是一愣,擡頭複雜地看著陳開的背影。
“哈哈哈!青醉彎司長的氣魂就是不凡,但如果我出二千萬,不知你敢不敢再加?”愣過的唐爾強峰陰森地道來。其豪氣壯天,眉都不皺一下又將價格翻番。這種價格對夏禮城裡,財富僅次於喬姬的他來說,仍是可以輕鬆承受。,
二千萬!!陳開有驚歎時內心更多的卻是鬆了口氣。其實在他喊過一千萬後內心就猛打退堂鼓了,生怕對面的不接價。現在好了!心落胸腔,老神安在。
陳開再也不管後面雅爾婉月不時伸手扭他後背,及四周投來的無數期待目光,他竟把眼閉上,身後頃,頭微昂,背靠椅背了。
唐爾強峰看後卻展齒一笑,雖笑得陰森,但目中有道佩服。他可知道,虛界裡稍有點本事的年輕人,哪個不把自家頭顱擡得老高。自家那些不成器的後輩俱是如此,就是少了此子身上該忍時就要忍的韌性。
廳內變得極靜。不久麻老上臺,詢問是否還有人加價。
在他詢過二遍,最後再詢一遍前,陳開終將目光睜開,投上臺上,入眼是一對哀求的目光。
原來峰二孃至上臺後,就心如枯槁地裸站,任臺下人喊價取鬧。不過當‘一千萬’這話入耳時,她還是被震了心神,目光從石壁收回,落到最後排的陳開身上。
竟是他!她興起與陳開初見她時一樣的驚駭莫名的感覺。
陳開是帶著假星眼,但面容卻一絲未變。這面容峰二孃不曾忘記,自己一家人的災難雖說咎由自取,但該面容的男子未嘗不是根導火線,點燃了災難的源頭。
但這些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到了‘熟人’,看到了離開這噩夢般地方的飄渺希望。
陳開看著這一對越來越企盼的目光,心想她該不會是要自己買下她吧?開玩笑了吧!陳開嘴角嘲諷一笑時,復將眼睛閉上。
望他的峰二孃,絕望地閉上雙眸。在麻老最後一遍詢聲過後,她終成了唐爾強峰的女奴。
陳開起身,要與不歡不語的婉月一同離去,身後卻傳來呼聲:“等一下!”。
只見唐爾強峰排開人羣,帶著兩位灰袍人來到陳開面前。他面容雖然陰狠,道話卻很平靜,他道:“陳……爾開!我沒記錯吧!”
陳開點頭。
“我唐尖嘴碼頭司長唐爾強峰!你記下了!”
陳開點頭中目光帶愕。
“帶上來!”唐爾強峰道。
峰二孃跌跌撞撞地被麻老推到了陳開面前,最後腳滑,跌落匐伏在陳開腳邊,陳開低頭看去,正好看到她溼而明亮的雙眼,和纖細白項下豐滿俏挺的那對雙峰。
“陳爾開!可敢與我定個賭約嗎?”
“什麼賭約?”陳開擡頭慢聲道出。
“三月內我必取你的青醉彎碼務司長一職!”
陳開第三次驚起,雙目微瞇中他道:“你這什麼意思?”
“哈哈!怎麼?聽不懂嗎?真需我做解釋!”唐爾強峰諷笑道。
陳開抽空快速調整了情緒,雖不知他爲什麼這般對已,但敵意卻是一表無遺。陳開是個可隱忍的人,這是五年低層生活磨礪出的品性,但並不是怕事之人。
深吸過一氣,陳開道:“隨你!”
“好!女奴送你,權當彩頭,我輸她就歸你!我贏,你殺之棄屍荒野即可,算是我對你陪個不是。我看好你!!”說完,錯過陳開肩膀,帶著二位灰袍消失在梯口間。
什麼怪異邏輯!陳開暗思。
其它商賈也開始離開,離去時有的會向陳開點頭示意,有的漠然。
人走差不多時,峰二孃從地上爬起,玉手牽上陳開,她道:“給我件衣服。”
她說的蒙赤文,陳開精神恍惚了一下,只因這些天聽說的都是瞳文。
蒙赤語不由讓陳開思起了歐婧冰娜與北雪蓮,順著也掛心起劉嘉與李秀妍,不知她們生活都好嗎?尤其後二女,不知是否還在戰火中掙扎。
“你發什麼呆?”雅爾婉月用手指戳了陳開後背,而後示意站於梯口的紅袖子去取一件袍衣來。
白袍套在了峰二孃的身上,蒙赤女高挑的身段立顯出來,把袍衣撐得鼓脹,曲線動人中帶有一種視覺上的野性衝擊。雅爾婉月看了,也眼透豔羨。
在這逗留期間,金髮女子也被白眉帶上,直接交付陳開手中。陳開用牌付了丹幣後,看她且驚且恐地避在自己身後,不由道了句蹩腳的英語。
在金髮女郎不可置信的臉色中,四人步下螺梯,出了奴隸樓,喚輛行車,回了雅爾婉月所住的庭院。後事不述,三女自行料理一切。
陳開單身回到苦奮宗時早已錯過中餐時間,飢腸轆轆時還被溫麗紗責怪,好言好語才應付過去。幽怨過後的麗紗拉著陳開不放,二人於屋外昏暗角落,好一陣熱吻,漂女總是多情!陳開慢慢地深有感觸。
二人牽手行過赤爾鬆房子時,被眼尖的赤爾鬆看到,喚二人進來,他道:“早間來了公文,說三天後青醉彎碼頭正式完工,陳開你必須走馬上任。”
溫麗紗一聲歡呼道:“太好了!喬姬總算沒有食言!”說著偎上陳開又道:“不過陳開你得在碼頭給麗紗謀個小職,麗紗要在裡面大展手腳啦!”
陳開與赤爾鬆都是莞爾點頭,不過陳開內心有著不踏實感覺,他憶起了唐爾強峰的三月賭約。不知那時的青醉彎碼頭會有何種困難,何種陰謀在等待自已?
陳開平靜的目光裡,把一切驚慌,迷茫,及更多的熊熊戰意都深埋了進去。
這時,狼杜奇大步跨進,大聲道:“陳開,你上任的榮榜已經發往城裡各門各部,我剛纔在政務樓看到了,我請你辦個忙,讓我把唐尖嘴其餘的同胞都轉到你的碼頭謀生,你看行不行?”
陳開步到狼杜奇跟前,手拍其肩道:“有什麼不行,有多少都來,我正求之不得呢!”
“好!我只想聽你這句話,否則我非得發狂不可!”
赤爾鬆接進道:“人還沒要出來?”
狼杜奇搖頭恨道:“別說了,我去哪裡,哪裡人都當我是透明似的。”
“我與你一起去趟!”赤爾鬆說著與狼杜奇一前一後出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