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不可置信地望著我，低語道，“真愛，我與慕長安是真愛。所以他陷入險境，我的精神有了感知，所以會與他到達凌霄，捨身相救。”
“原來，他真的是我命中註定的劫。我不願他受傷，不願他死去，所以掙脫了身體的桎梏，哪怕是精神也要去救他。”
“我們是命中註定的，所以，他來找我。”
這一次，已經喃喃自語，魔怔一般。
“慕長安，慕長安……”
她不停歇念著這個名字，靈魂幾乎徹底被灌輸了思想。她一個人站在原地裡迴旋，幾乎不再打量我。
我慢慢收回了精神力，漸漸鬆懈。
再一次，我成功地給一個人催眠。
我慢慢走出聖女殿，渾身發軟。
方纔，好險。
還好我與泉醴的法力慢慢融合，甚至懂得用精神控制的方法，不停給陳婉灌輸思想。這樣強制性的催眠，在她的法力不夠高深時，最是立竿見影。即使她哪天知道了真相，也無濟於事。
慕長安那般優秀的男子，一定會讓她傾心的。我只是加快了他們的節奏而已，僅此而已。
我默默安慰自己，只是在成全別人。但是心裡愧疚難當。我今天所作的事情，與陳婉當初揹著我給慕長安滴血，有什麼區別？
她知道慕長安對我的執迷，爲了救一個男子，所以讓一無所知的我，捲入那場爭亂。我現在，不也正是讓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強制灌輸與慕長安的情緣？
我心中閃過異樣，卻也無可奈何。
當初，陳婉是用怎樣的心態，在面對我？
我是在自食苦果。
當我走出聖女殿時，珞伽正等在門外。他漆黑的眸子盯著我，長袍下的身體有一絲顫慄。
“阿影沒事吧？”珞伽看著我面色雪白，立刻扶著我。他眼中關切甚濃，彷彿我剛纔經歷了一場大戰一般。
我用念力屏蔽了所有，甚至連泉芯芯也排除在外，他不知曉，自是情理之中。
我
搖頭微笑，“當然沒事啊。聖女與我相談甚歡，怎會有事？說來我與聖女有緣，還是讓她擁有聖女身份的恩人吶，聖女不會恩將仇報。”
“你的臉色如此蒼白，真的沒關係嗎？”珞伽眸子閃過一絲憂色，還有不可忽視的陰狠。他盯著大殿，彷彿要將裡面灼燒。
原來，他也是會動氣的。只是沒遇上合適的時機，又或者，沒有觸及他的底限。
“大哥不要著急，聖女真沒有對我怎麼樣。”我正色道，“聖女不可能爲難我。是我的月牙玉，讓她有了機會成爲聖女，她只是與我談了些女兒心事罷了。”
“好，我知道了。”珞伽淡然，斂過眸中的殺意，“我們回去吧。”
我還想說話，珞伽已經打橫抱起我，走進那寶馬香車中。我靠在那棉香軟墊上，睡了過去。
我不知道怎麼回到竹苑，因爲我已經沒了力氣。珞伽一直守在我牀邊，神色憂慮。
“珞伽，阿影是怎麼了？你們不是去聖女殿，怎麼會回來了？”泉芯芯閃動著光芒，卻不敢看珞伽。它眸光微閃，有些擔憂地盯著我，卻是一臉懼色。
“是嗎？”珞伽狠狠地盯了它一眼，用力道，“你不是一直陪著她？還有臉問我？”
泉芯芯更加恐懼，“你也知道，我方纔被她屏蔽在外，是真心不知。珞伽，饒了我吧。”
一向不懼人的泉芯芯，竟然會對珞伽如此伏低做小。倒是怪哉。
珞伽把泉芯芯捏在了手心，幾乎要將它捏碎，狠厲道，“就算你是泉醴的心，我也不會顧忌。當初你將她帶到珞珈山，讓她遇見我。我順勢被她收服，你以爲，我就真的甘心做她的大哥？”
“我知道，我錯了，我錯了。珞伽，我一直在盡力地給她灌輸著你的好。你是苗疆第一人，更是鴻蒙初期的偉大聖人。你留在此處，不過是爲了等她。我自然不敢冒犯您，珞伽大人，求您繞過我。”
泉芯芯一臉的哀求，幾乎哭了出來。
珞伽手心一緊，它全身漲紅，幾乎要死去一般。
“大人如果殺了我，她會傷心，大人真的願意她傷心嗎？”泉芯芯不可自制地哭訴著，終於是逃過一劫。
珞伽扔掉它，恨恨道，“沒用的廢物，給我滾。”
泉芯芯如蒙大赦，即刻飛奔離去。
珞伽再度看著我，不住爲我渡入真氣。他脣角閃過一絲愛憐，幽幽道，“傻瓜，還是一樣的傻。”
翌日。不速之客。
慕長安一身長衫，登門拜訪。
珞伽面色淡淡，讓人看茶，“慕將軍少年有爲，今日到珞伽府上，有何指教？”
這話，已經有一絲不客氣了。相比於當初城門相遇時的客氣，這一次明顯有了疏離。
“多謝珞大少城門解圍，長安一直住在驛站，還沒機會登門拜訪。今日略備薄禮，只爲感謝珞大少當日相救。”說完，他讓慕起送上綾羅錦緞、暖玉金銀。
“珞大少聲名顯赫，國主對大少推崇備至，想必是看不上這些俗物。但這是長安從甯國帶來，頗有甯國特色，還望大少不要嫌棄。”慕長安謙卑行禮，似根本沒看見珞伽眼中的疏離。
珞伽面無表情，讓僕人接下那些金銀，淡淡道，“多謝。”
見慕長安還未有離開之意，珞伽有些不耐道，“慕將軍還有事？”
慕長安面色一紅，“昨夜見珞小姐受了驚嚇，不知今日如何了？”
珞伽的眸子深了三分，他對慕長安本就沒有多少好感，現在越發煩悶，“舍妹體弱多病，讓慕將軍見笑了。舍妹隨本少從珞珈山來，昨夜是被驚嚇到了。不過，本少的妹妹，本少自會照料，不須慕將軍關心了。”
慕長安面色一寒，有些掛不住。他征戰沙場多年，察言觀色極強，見珞伽氣惱，卻不得緣由，於是笑道，“大少所言極是，是長安多心了。”
珞伽盯著他，有些警告道，“本少昨夜說過，舍妹是本少至寶，不允所有人惦念。慕將軍既然在殿上求娶了苗疆聖女，自該去找你的未婚妻纔是。現在登門詢問舍妹，恐怕不太妥當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