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芒不斷的在雙掌匯聚,逐漸的,雙手仿若帶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手套。
張小虎仍是閉著雙眼,人如同被定住了一樣站立不動(dòng),雙手一左一右護(hù)持身前,以守代攻,正是對(duì)付這種詭異身法的絕佳辦法。
淡淡的血霧無處不在,籠罩了方圓百米的空間,血巫王隱藏在血霧之中,不斷的變幻著位置。
那張小虎看似一動(dòng)不動(dòng),可是雙手卻彷彿護(hù)住了所有的空檔,讓他無從下手。
一次次的伸出又收回,血巫王終於失去了耐心,他不相信,能夠突到面前的攻擊,是能夠靠反應(yīng)便避得過去的,而且這種攻擊,還是沾不得碰不得的攻擊。
血霧微微盪漾,幾根血刺從血霧裡探出頭來,一絲寒芒閃過,狠狠的往下抓了下去。
張小虎早有準(zhǔn)備,這邊剛剛出現(xiàn),他反身就是一腳踢了過去,身子後仰,順勢避過了這一抓。
“桀桀桀”
血巫王怪笑一聲,瞬間炸開化爲(wèi)了血霧消散不見。
張小虎一腳踢了個(gè)空,心中正自難受,那身後,再一次的探出幾根血刺,又一次的抓了下來。
如同附骨之蛆,緊緊纏繞身邊,打又打不中,躲又躲不開,張小虎連著攻了幾次,只換來連連踢空,體內(nèi)勁力一再的紊亂,心裡難過極了,不由得長嘯一聲,雙臂亂舞,也不管打不打得中,只求能夠卸去心中那一口鬱氣。
血巫王如風(fēng)似雲(yún),圍繞著張小虎轉(zhuǎn)個(gè)不停,一串串得意笑聲在山谷迴盪。
手裡十根血刺不停的舞動(dòng),就像是盛開的花朵,更是隨著他的轉(zhuǎn)動(dòng),在血霧裡勾勒出一條條妖豔的光帶,卻吐著冷冷的光芒,隨時(shí)準(zhǔn)備撲上去咬上一口。
張小虎喘息加重,停下了胡亂舞動(dòng)的雙手,雖然耗去了大量的勁力,可是能夠舒緩過來,讓自己勁力重新回穩(wěn),比什麼都值得。
突然嘴角翹起,張小虎看著血巫王笑了起來,不會(huì)打鬥的傢伙,如果,剛纔血巫王強(qiáng)行攻過來,本就勁力紊亂的他,哪裡有多少招架之力,這個(gè)只懂得用那詭異的法門襲殺,手段太過單一的傢伙,下面,恐怕就輪到我了。
幾乎完全瞭解了血巫王手段的張小虎,心中充滿了信心,打鬥,要就一擊滅殺,要就暗藏底牌,這兩者都失去了,那離敗亡,恐怕就不遠(yuǎn)了。
血巫王看著張小虎,身體逐漸淡去,這一次他選擇了直接消散不見,血刺,隨時(shí)隨地都可能出現(xiàn)。
張小虎閉目靜心,山谷裡每一處地方,都在他的感知之中,特別是身邊一米範(fàn)圍,更是他的重中之重,在這裡,感知幾乎凝成了實(shí)質(zhì),一粒細(xì)小的灰塵漂過,都在他心裡勾畫出來。
身後那紊亂的血霧,瞬間便被張小虎察覺,可他卻是一動(dòng)不動(dòng),直到那血刺從裡面探出,照著他脖頸抓來,他這纔是把頭一側(cè),手如鐵鉗一般彈出,抓向了刺來的血刺。
手掌上的勁芒,就像一副金色的手套,把他手掌護(h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鋒利的刺刃並沒有給張小虎帶來任何的傷害,沒人敢去觸碰的血刺,第一次的,被人抓在了手裡。
張小虎猛地睜開了眼睛,左手抓住血刺,右手後撤,然後一拳擊了出去。
砂鉢一樣大的拳頭,迅速的在血巫王眼裡放大,再放大。
根本沒有想到會(huì)被抓住的他,愣了一愣後,瞬間便迎來了張小虎滿含怒火的重?fù)簟?
拳風(fēng)肆虐,把周圍的血霧一掃而空,呼嘯而來的勁風(fēng),把他眼睛都吹得幾乎睜不開,頭髮都亂了。
血刺被抓得緊緊的,血巫王掙了幾掙都沒有掙脫。
這個(gè)可不像那平常的兵刃可以鬆手,這血刺長在他手裡,與他就是一體,要他如何鬆開。
他最最自豪的,就是這血刺,以自身指甲煉製而成,平時(shí)可以收在體內(nèi),需要時(shí)彈出,鋒利無比,削鐵如泥,更厲害的,是那血刺與他身體相通,只要血刺傷到對(duì)方,吸來的血液,直接便可以被他吸收,不想別的血刃,噬血之後還需要時(shí)間慢慢祭煉出來,在戰(zhàn)鬥中起不到幫助的作用。
獨(dú)門絕活,便是最最得寵的大徒弟,都沒有學(xué)到,可是這一刻,他後悔了,後悔爲(wèi)什麼要把指甲煉成血刺。
拳頭迅速的放大,再不躲開,恐怕頭顱都要開裂,腦漿都要迸射。
血巫王心中一狠,手掌轉(zhuǎn)動(dòng),伴隨著咔嚓的斷裂聲音,血巫王悶哼一聲,隨後化作了一團(tuán)血霧,消散不見。
就在消散的那一瞬間,拳頭打了上來,血霧泛起一陣陣漣漪後沒了蹤影。
張小虎低頭看了一眼帶著鮮血的幾根血刺,哼了一聲,用力的擲到了地上,嗤嗤幾聲,鋒利的血刺在張小虎那一擲之力下,不知道穿透了多少泥土,就是他的感知,都無法查探得到,唯一的,只有地面留下了幾個(gè)細(xì)小的空隙。
不由得他不小心,這種從身體里長出兵刃的做法,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再加上血巫詭異莫測,誰知道他能不能把這血刺又給安回去,好不容易得來的戰(zhàn)果,可不能輕易丟了。
“你,你,你,我要?dú)⒘四恪?
血巫王在不遠(yuǎn)處現(xiàn)出身影,左手緊緊的握著受傷的右手,五根指頭,仍然不停的往下滴落著鮮血。
身子有些彎曲,嘴角帶著一絲血跡,剛纔躲避慢了一絲,拳風(fēng)還是打中了他。
俗話說得好,十指連心,拳風(fēng)帶來的傷害和手指的傷比起來,算不得什麼。
血巫王不光是痛徹心扉,更加難過的,是他那不知道跟了他多少年,淬鍊了無數(shù)次的五根血刺。
這就像是他手指延伸的一部分,血,仍在不停的往下滴,止都止不住,心痛得揪在了一起,連連用秘法召喚了幾次,可那被張小虎扔掉的血刺,竟是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血巫王看著地上那幾個(gè)小孔,呆了許久,擡頭對(duì)著張小虎怒吼道。
“好啊,我就在這裡,你來啊”
張小虎心情大好,伸出手指勾了勾,挑釁的說道。
“啊……”
血巫王沖天長嘯,無盡的氣勢往外騰發(fā),地面上亂石激盪,一股煙塵直上雲(yún)霄。
隨著氣勢勃發(fā),那右手指尖,血刺逐漸的開始往外冒出,不過也只是長到了一寸左右,便再也無法伸出。
血巫王紅著雙眼,兩手放在眼前看了又看,臉上肌肉扭曲在一起,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狂吼著就衝了上去,左手血刺從上往下抓去,掀起一串串嗤嗤的破空聲。
速度快得驚人,那血刺更是變得又粗又長,鮮紅的顏色演化成了烏黑,上面仍然詭異的帶著張小虎那淡淡的金色血光。
困獸猶鬥,張小虎沒有選擇硬抗,而是往後退了半步,暫避鋒芒。
血刺呼嘯著從身前劃過,凜冽的勁風(fēng),還有那刺鼻的血腥味不斷刮來。
張小虎一退便進(jìn),右拳緊握,對(duì)著血巫王面頰重重的打了過去,有來有往,那纔是朋友之道。
不出他意外的,血巫王瞬間化作了血霧散開,這一拳,再一次的打在了空處。
張小虎腳尖一點(diǎn),人往前撲了出去,不是前就是後,這套路,他已經(jīng)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果然,剛剛躍出,身後五根血刺從血霧裡伸出,嗤啦一下,劃過張小虎待過的地方。
血巫王哼了一聲,從血霧裡鑽出來,飛速的追了上去,不在張小虎身上抓出幾個(gè)窟窿,他怎麼都按不下這口氣。
張小虎前腳剛落地,後面那血刺已經(jīng)逼近後心,血巫王的速度,竟然比張小虎都還要快捷迅速。
吸氣轉(zhuǎn)身,張小虎一氣呵成,看著即將及體的血刺,毫無慌張之色,突然張口對(duì)著血巫王就是一聲怒吼。
“哈……”
聲波有如鐵錘擊出,血刺陷入了泥沼之中,艱難的往前刺出了不到一寸,便轟的一下倒轉(zhuǎn)了回去。
血巫王眼前黑暗,那腦子裡翻江倒海一般混亂,一尊巨大的血身被巨浪拍打,搖搖晃晃,龜裂,不斷的形成。
趁你病要你命,張小虎可不會(huì)憐惜。
大步踏出,一手捏住血巫王脖頸,那體內(nèi)的勁力往外狂涌而出,把血巫王緊緊包裹起來,就像漁網(wǎng)一樣纏繞不放,砂鉢一樣大的拳頭轟轟落下,重重的打在頭顱上面。
一拳,兩拳。
血巫王滿頭滿臉都是鮮血,頭骨不知道開了多少條裂縫。
“啊……”
死命掙扎,想要化作血霧躲過重?fù)簦蓮埿』⒃缇皖A(yù)料到這一點(diǎn),出手之時(shí),便用勁芒將其包裹,如同糉子一般勒得緊緊地。
一團(tuán)濃郁的血霧在勁芒裡翻滾,卻找不到一絲的空隙逃脫。
張小虎懶得管哪裡是頭哪裡是尾,一手按住不放,另一手一下下重?fù)粝氯ァ?
轟轟轟。
每一次打擊,那血霧便淡了一分,每一次打擊,都帶起聲聲慘叫。
張小虎越大越來勁,越大越興奮,那拳頭如同雨點(diǎn)一般落下,看得遠(yuǎn)處那幾人都呆了。
這,這太兇殘了,白衣嚥了口唾沫,這一輪拳頭下來,下面還有人形存在嗎?
雲(yún)兒拍著小手,拼命的加油吶喊,小臉都漲得通紅,要不是香兒緊緊抱著,她都要奔過去,抱著張小虎親上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