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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心裡腹地(下)

而心臟通道展開的一剎那,本來魏鑫體內意識的虛無空間,在形態上也發生了略微的改變。之前,魏鑫腳下根本沒踩一物,往身下看也是空白一片,這種類型的行走身體好似懸在半空,沒有絲毫的塌實感。但這種情況此刻就得到了改善。彷彿變魔術一般,一條有形的道路由心臟內的通道沿展而出,直伸魏鑫的腳底。看著眼前突變的景象,魏鑫不禁懷疑這裡到底是誰的體內,爲什麼裡邊周遭一切的改變,卻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全部聽使著某隻怪物的隨意改變。不過,隨後心想也正常,他連靈魂都賣給了這隻怪物,其身體的使用權,自然也就歸那隻怪物所有了。

思緒圖增一絲感嘆,稍過片刻,魏鑫也只得無奈嘆下一口氣,順著沿展而出的道路走去,展開了自己的第一次怪異的身體之旅。隨後,魏鑫便一步一步的朝裡走去,不一會,只覺身邊光線頓時一黑,原來他已經走進了心臟內,而他剛一進去,剛纔還敞開的通道,此刻已經徹底關閉。隨即迎面而來的,便是面部的一陣潮溼。也難怪現在是在他自己的心臟內。不過,現在他是在左心室還是在右心房內,這點魏鑫就不得而知。畢竟,當下所發生的事情應該不是用醫學常識可以解釋的吧。

魏鑫暗暗嚥下一口口水。接下去他向前邁出的每一步都顯得那麼小心翼翼,深怕一個不小心傷到了“自己”。但沒走一會,他就發現有些古怪了。明明是在自己的心臟內,但他腳下的感覺一點也不像踩在某種肌肉狀的柔軟物上,而更像是踩在某種堅硬的巖石上。還有儘管四周是漆黑一片,黑到魏鑫根本就看不到四周的景物。但憑著自己呼吸時的反射,他還是察覺到這裡是應該一個極其空曠的地方。雖然在外面魏鑫看到這顆心臟有些大得離譜,但裡面的空間也不至空曠這樣吧。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血暮這隻來怪物呢?叫他自己進來,而它卻自己卻躲在暗處不肯現身,這算是怎麼回事啊!

或許魏鑫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離這隻恐怖怪物的距離是何等之近,終於要面對對一直以來相對強大而邪惡的未知了,一種無法形容的緊張情緒悄冒心頭。再加上之前的種種考量,唯一可以舒解心中緊張情緒的方法只有一種。那就是用最直白的方式表達出來。大腦還沒做出反應,但身體已經做出了行動。只見,魏鑫此刻扯著嗓子大叫道:“血老鬼!既然都讓我進來了,就……不要再裝神弄鬼了,還不快……點早點現身!”

這一喊倒是頗有些效果。這不,餘音還沒落下呢,“裡邊”的景象再次發生了變化。沿著魏鑫身體周圍的左右兩側,近五、六米的距離,兩旁突然亮起了無數個火把。燃燒的火光也把黑漆漆的空間照得一片紅彤。四周的景象在那一瞬間也迅速變得明朗了起來。不過,最初魏鑫卻沒這個心情觀察周邊的景象。此時,他內心裡最直覺的反應就是好好問候了一下血暮祖宗十八代。在他“心臟”裡插起了火把,這不是存心想讓他隔屁嗎!但思及如此,也是轉瞬之間的事。情緒稍一平靜的後,魏鑫就懂得冷靜地思考一些問題了。

或許一開始就不該用現有的常識去思考發生在這裡的事情。爲什麼要這樣說呢?因爲真正留意起四周後,四邊的景象給出了最完美的解答……這裡遠遠不是自己的心臟內這麼簡單了……而更像是……更像是地下某種神秘的洞穴。四周諸多的火光映照之下。魏鑫可以清楚地看見,呈現在自己眼前的,近乎是一條隧道型的碩長洞穴。雖然有了周邊火光的映照,洞穴內的光亮度已算是相當可觀了。但一眼望去還是看不到“隧道”式的盡頭,可見洞穴向裡的延展度之深。而在洞穴頂端豎立著奇形怪狀的石鐘乳,上面還不時地滴著水滴。這也可以解釋爲什麼洞穴裡會這麼潮溼了。

不過,以上諸多的景象還不如其中的一項,能夠真正引起某位仁兄的注意。魏鑫驚奇地發現到,洞穴四周的巖壁上,刻畫這許多奇怪的符號,不,確切地說應該是某種奇怪的文字,只不過這種文字,不是魏鑫能夠辨別的。這字是看不懂了,那爲什麼魏鑫卻還盯著巖壁緊緊不肯放呢?關鍵就在於刻畫在文字之下的幅幅壁畫。看字不懂,看圖總能理解個大概吧。這些個壁畫乍看之下,應該具有相當的年代了,也許是幾百年,又或許是幾千年,亦或是更久。可陳舊之下,壁畫本身卻保存的相當完整,顏色也算是相當鮮豔了。

壁畫上描述的內容更像是一場戰爭。但魏鑫相信裡面描繪的絕對不會是人類之間的戰爭。戰爭兩方對象的樣子算是各種各樣,奇形怪狀。有模樣比較奇怪的飛禽走獸,也有著某些具有人形的生物。細心的魏鑫立刻從壁畫中找出了一些令他熟悉的身影。藍色皮膚、長耳、人形,這些諸多的特徵對於魏鑫來說,實在最熟悉不過了。壁畫戰爭中的羣體當中,有一方顯然就是基里亞族了。隨著接下去仔細的觀察,魏鑫從壁畫裡看到越來越多的熟悉面孔。裡面當然有與他牽扯最深的種族——血族了。不過,跟印象中血族的樣子稍有些不同。壁畫中的血族除了那嘴邊長長的獠牙外,更讓他覺得顯目就是那對黑色的翅膀了。

而畫面中與血族爭鬥最嚴重的,就要屬一些長著白色翅膀、天使模樣的傢伙了。想來,他們應該就是血族最多的夙敵——天羽族了。這麼多如此的面孔,又是如此奇怪的場景,魏鑫用屁股想想也該知道,壁畫裡描述的絕對是一場異世界的戰爭,一場屬於亞塔爾戰爭。說描述的戰爭場面是震撼可是有一點都不爲過。各式各樣的奇招異術把整個大地裝飾得異常“精彩”,看起來真是五光十色、地動山搖的。這可比人類的戰爭要吸引得多了。粗一點說來,就要比魏鑫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指環王》,當中所描繪的戰爭場面就要精彩宏偉得多。

這樣一個古怪的洞穴,爲什麼會有這麼一幅這樣一幅壁畫,它存在的含義究竟在哪裡?這點是魏鑫所不能理解的。但有一點卻是他非常在意的,壁畫各自一端的場景,都有著在各自的顏色基調。在基里亞族、天羽族以及許多魏鑫不熟識的種族那一方,在這些東西的正上方,半空中懸浮在一個巨大白色光球,其中散發出白色光輝照耀著他們這一方的人。而和那個白色光球正面相對,則是一顆黑色的光球。黑色光球帶來是異樣的黑沉。暗黑色的色調同樣也籠罩在血族這一勢力的一方。

光明與黑暗,白色與黑色,看上去更像是賦予兩方人員不同力量的一種加持。兩個黑、白光球,位於所有種族的上方,所以更給人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凌駕之感。而只要仔細看來,就可以隱約看見兩個光球內似乎存在著兩個人形的影子。顯然,隱藏在兩個光球之內的應該是兩個人,而壁畫對於二人存在的佈局模式,無一不給人造成一種感覺。二人的存在對於各自的兩方人馬來說都是至高無上的,那被壁畫描述最模糊的這二人,又是什麼身份呢?這也是魏鑫最好奇的地方。本來只是抱著看一看的心態,但這幅神秘的壁畫好象有著什麼魔力,莫名地把魏鑫的整個心思都吸了進去,甚至讓他忘了進到這裡來的主要目的是什麼。

就在這時,血暮的聲音適時提醒了魏鑫現在最該做的是什麼事情:“小子!你剛纔不是急著見我嗎!怎麼現在又待在這裡只顧著自己放愣了!還不快進來。我就在裡面等著你進來!”這次血暮的聲音已不像之前那麼的飄渺。非常清楚的,聲音就是從洞穴的深處傳來。這時,魏鑫才猛的一回神,心道:“我這是怎麼了?”最後還是戀戀不捨地望了一眼身旁的壁畫,他最終還是繼續朝洞穴的深處走去了。

這次一走,可不比之前走得那麼輕鬆了。洞穴深處的通道好象是呈螺旋型。魏鑫只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繞了無數個彎道。而洞穴似乎也是不斷向下延伸的。因爲魏鑫感到自己之後走到的好象都是下坡路。不過,奇怪的是他每往內走深一步,就會發現洞穴裡面的光線反而會亮上一分。到了後來,洞穴內本身的光亮程度,竟遠已超過火把本身所能帶來的光亮程度。所以,走到後面便不需要火把來照明瞭。而火把也理所當然自動熄滅了。

這時,經歷了千辛萬苦的跋涉,魏鑫終於走到了洞穴的盡頭。前後走了多少時間,腦中早已沒有具體的概念。送踏入那條心臟內的通道開始,魏鑫就懷疑自己是否是走進了異次元空間。要不然,他從走進來後,就憑空無故遭了這麼多的罪。不過,此時此刻,之前的勞累與不快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會這樣,不因爲其他,只因爲……只因爲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實在是太過的迷人。

八根巨大的石柱支持起一片巨大石制殿巖。石柱的材質很特別。外表色狀呈潔白,一開始粗略一看還會以爲大理石巖,但只要距離稍近,就能區別出二者的不同。石柱的材質仔細一看,竟是透明的。其透明的純淨度與精細程度竟更勝於水晶。相信在現世應該絕對找不出這樣特殊的材質。石柱背後支撐之下,而後則是一座雄偉的神殿。魏鑫以前從一些電視的科普節目上,看到過一些古希臘遺留下來的雄偉神殿。老實說,眼前神殿的建造風格的確跟古希臘的有些類似。但論其雄偉程度,那些古希臘的也只能稱作爲小巫見大巫了。

僅以神殿的氣勢而言,就有給人一種震撼人心的效果。神殿表面的外壁上,沒有什麼雕刻、雕像、沒有任何裝飾性的東西。僅僅只是雪白的一片,簡單但更富有渲染力。說實話,魏鑫至從接觸到強大的力量後,再加上身體一系列的蛻變。他本身其就漸漸演變成時而聖潔無暇、時而蠱魅邪惡的體質,也算是接觸到許多塵封的事實。使他對那些所謂的神靈有著更清醒的認識。也因爲這樣他對那些神靈實在是不怎麼感冒,更別提尊重了。但就在現在,情況相較以往,可是大有不能。此刻,魏鑫站在神殿前,甚至都不敢大口的呼吸,深怕任何過大的舉動都會褻瀆神殿尊嚴的氣氛。

當然,魏鑫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行爲,絕對不是他大腦有意驅使的,而是身體本能的反應。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爲什麼一到了這裡,自己的行爲舉止就會變得怪怪的。感受著神殿的尊嚴,以及接受著神殿宏大氣勢所帶來強烈的膜拜感。魏鑫站在原地,面對著神殿前那扇潔白的大門,遲遲不肯真正向前邁出一步。他這裡這麼婆媽,倒是有其他人等得不耐煩了。“小子,你倒是進不進來啊!平時怎麼不見你做事有這麼拖泥帶水啊!還不快過來!”血暮的聲音確實的從神殿裡傳來。

而它的話音一落,那扇潔白的大門也自動緩緩打開了。巨大聲響迴盪在整個洞穴,久久不肯散去。大門打開了,由裡面冒出了陣陣白煙,當中帶著一點清新的花香,剎是好聞。而白煙中帶著那股隱隱的喊意。也讓魏鑫那顆運行有些遲緩的大腦,一下子又恢復了過來。他猛然的一回神,一下意識到自己不能再一直呆站下去。於是,他擡了擡頭,緩緩著神殿的入口走去。每走一步都顯得那麼小心翼翼,還不停在自己心裡唸叨著:“有什麼好緊張的!那隻老怪物就在這裡面。霸佔了你身體這麼久,今天你終於有機會看看那隻怪物的樣子是扁是圓了!”

算是自我鎮定的一種方法,不過,這種方法還算是有用。果然,魏鑫的心境相比之前,也算是冷靜了許多。一走進神殿內,進去前也許魏鑫還對神殿內的樣子部做了諸多的想象。但裡面真實的景象有別於他之前的所有猜想。神殿之內,根本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裡面根本就是空無一物。唯一特殊的地方,那就是神殿的正前方,有個巨大的神壇。神壇周圍冒著陣陣的薄霧,隱約能見到神壇中央有個影子,但又因爲距離和薄霧的關係讓人看不真切。好奇心再次空前的膨脹,魏鑫小心翼翼的走近神壇。

距離越來越近,近到魏鑫足以看清那個影子的身體。“它?不!他真的就是血暮嗎?!”此刻魏鑫心底冒出這個巨大的問好。魏鑫可以發誓這輩子他從未見到像眼前這般……美麗的東西。那個東西此刻正安靜地躺在神壇上,微微閉著眼睛,但論形體而言,那個東西應該算是人形吧。首先讓魏鑫注意的便是那個人背後一雙詭異的翅膀。一白一黑,白色的那面翅膀是雪白的羽翼,長著那人的左邊,比起天羽族的白色羽翼有著很大的不同,那面羽翼比之天羽族要更大,更長,而且還是向上伸展的。而長在右邊的黑色翅膀,則稱不上是羽翼了。因爲翅膀上沒有任何的羽毛。其形態更像是某種細薄的皮膚包裹著骨骼,形成特殊的皮質翅膀。

以那人的相貌看,實在是分不出他(她)到底是男還是女。其美麗的程度絕對不是狹義的男女之別可以區分的。美僅僅是他帶給人的一種感覺,並沒有具體的衡量標準。就像他那雙不一樣的翅膀一樣。那人的左右兩面註定有著巨大的反差。儘管這一次,那人左右兩邊面容的長相是一樣的,但一些細微的差別,還是造成了感覺上的大不同。左邊的那半面容,潔白無暇,細緻到極點的肌膚上,更本就連一點毛細孔都找不到,給人一種極至聖潔的感覺,在這半張臉面前,讓人感受不到任何慾望,有的也只有像明鏡般的平靜。

右半張臉面容未變,但在那邊臉上卻佈滿了黑色的印記,皺紋等等,有的沒的東西一大堆。雖然仍然美麗,但卻有一種邪意之極的震撼感。看著它,就好似跌入了一個無形的黑洞。冥冥中被這股異樣的邪意之美,不斷的深陷、沉淪。而那人身上最後一樣存在的不同,也是最大的不同,便是那雙雙手。他的右手,細指綿綿,柔軟而修長,可他的左手竟然像是某種野獸的爪子。粗糙而醜陋。

左右兩邊的巨異,以及氣質上的強烈反差,一個巨大沖突與矛盾的綜合體。眼前的他(她)卻狀似沉睡。魏鑫不敢再上前了,只感站在不遠處,朝著對方試探性地問道:“血……血老鬼,是……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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