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姜姑娘帶著謝白露回到機場的時候。
已經是臨近下午接近五點了。
看著不遠處,自己那架私人飛機在落日下的餘暉。
姜姑娘小小的鬆了口氣。
轉過身,對著身旁的跟著的胖子,輕輕的點了點頭。
“謝了老臧。”
“勞煩你開車把我們給送到機場來了。”
聞聲。
臧程也是啞笑了一下。
擺了擺手。
“哎哎哎,見外了吧。”
“咱們什麼關係。”
“這點小事,還需要謝麼。”
說著。
這位臧老闆,還是忍不住的對著姜姑娘,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姜董。”
“過去我有很多次,都擔心你是個女孩子。”
“做事的事情,容易優柔寡斷。”
“可現在。”
“你居然敢隨身攜帶手弩扎人。”
“就這一點,讓我不得不有點佩服。”
廢話。
姜姑娘又不是傻子。
自己現在就是個小娘們的身體。
在這飛車黨都依舊還存在的2004年。
隻身來東穗談生意。
不帶點防身的東西怎麼行。
全盤指望王建國嗎?
可這娘們又不是超人,總有防不住的時候吧。
所以…
不過。
姜姑娘心中雖是嘀咕。
但臉上的笑容卻顯得非常的靦腆。
“哎呀。”
“什麼扎不扎人的。”
“自保哎,沒辦法的呢。”
這是實話。
因爲在剛開始的時候。
姜姑娘是沒想著要動手的。
哪怕被謝中良帶著潑皮給攔著路。
她也是保持著看樂子的心情。
交給王建國處理。
可等著對方口中說出那句,要把她弄進窯子裡的話語時。
姜姑娘忽然意識到。
自己現在的形象,可能在這些人看來。
就是一個隨時可以拿捏的小綿羊。
而且還是帶著大量金幣的那種。
這樣可不行。
爲了保持後續的穩定合作關係。
爲了保證自己在謝家獨特的話語權。
自己的形象,就不能表現的這麼軟弱。
所以。
當時她在沉思片刻之後。
就給臧程發了一個短信過去。
然後。
趁著王建國動手期間,把小包裡的零件給拿了出來。
以最快的速度組裝好。
隨即擡起手。
對著那一臉獰笑老東西的腿上就是一箭。
接著。
又給謝啓辰送了一根擦臉而過的箭。
兩箭之下。
姜姑娘相信。
這兩個老東西只要腦子沒問題。
在心裡,多少也會重塑一下對自己的認知。
唯一有點擔憂的。
就是她有點捉摸不定這幾個人的性格。
萬一適得其反。
那就有點麻煩了。
所以姜姑娘在射完兩箭以後。
就拉著謝白露,帶著王秘書。
在臧老闆的陪同下。
回到了機場。
這時。
姜姑娘忽然想到了什麼。
回頭問了一句。
“老臧。”
“說真的。”
“這事情對我們的合作,應該沒影響吧?”
這也算是姜姑娘目前擔心的一個點。
畢竟謝啓辰這傢伙做了四年的話事人。
如果真的要不顧一切的搞事情。
她這個生意還真就難做下去。
對此。
臧程輕笑了一聲。
“放心。”
“現在謝家話事人是謝文德。”
“而且,這事情是謝中良先做的孽。”
“真要計較起來,也是他們跟你道歉。”
道歉就算了。
姜姑娘扯了扯醉。
不過。
有了這話。
她最後一顆懸著的心也算放了下來。
隨即。
她就領著這位合作伙伴道了個別,帶著王建國和謝白露一起。
向著飛機走去。
——————
與此同時。
寧州大學的女生宿舍裡。
焦旭彤正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指甲刀,正在慢慢修剪著自己的指甲。
是的。
她清明節沒有回家。
而是選擇了留在學校。
睡睡覺。
忙忙社團的事情。
至於爲什麼沒回去。
原因也很簡單。
主要還是出於路程的考慮。
畢竟距離一千多公里。
來回一趟,估計三天假期就得死一半。
可要是蹲在學校。
這三天假期,焦旭彤卻能忙很多事情。
可是。
原本做好的安排。
都被那陰雨濛濛的天氣給打亂了節奏。
“哎。”
“倩倩。”
“你說這雨,什麼時候才能停啊。”
…
“不知道。”
身旁的胡熙倩迴應了一句。
就去到了窗戶這邊,伸出手,摸了摸自己掛著的那幾件衣服。
看起來,像是在掂量著什麼。
見狀。
焦旭彤趕緊出聲喚了一句。
“倩倩,幫我看看衣服有沒有幹~”
然後。
就見後者踮起腳尖,在旁邊幾件小衣物上面摸了摸。
“內內幹了。”
“但你的小兜兜沒幹~”
小兜兜…
這是胡熙倩對小背心的愛稱。
要是之前,她肯定和胡熙倩打趣兩句。
可現在。
焦旭彤只想鬱悶的嘟囔道:
“怎麼還沒幹。”
“我還想穿著出去逛街呢…”
…
“逛街?”
對面牀上忽然伸出一個腦袋,盯著那張樸素的臉,好奇問道:
“怎麼。”
“不穿背心,你就不敢出門啊?”
聽著薛陽的調侃。
焦旭彤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摩擦著不難受嗎!”
“不難受啊!”
“不可能!你們…”
說著。
焦旭彤想起了什麼。
小臉一紅。
啐了一聲。
“你這些老流氓!”
“真該讓姜寧過來治治你們!”
誰曾想。
話音剛落。
提著兩件衣服回來的胡熙倩則不以爲意的樂呵呵道:
“姜寧啊。”
“讓她來唄。”
“正好到時候,咱們幾個人比比。”
“到底誰的…嘿嘿嘿”
這話說的。
焦旭彤徹底遭不住了。
聽到宿舍裡的一陣大笑聲。
臉色通紅的‘嗚嗚’了兩聲‘老流氓‘。
隨即鑽進了被子。
掩飾自己的尷尬。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她聽到了一個推門聲,而緊隨其後的就是一個呼喚。
“喂喂。”
“同志們!”
“我聽到了一個大的八卦!”
八卦?
聞聲。
焦旭彤下意識的把腦袋從被子裡鑽了出來。
低下頭,順著聲音看去。
只見班上的那個體委。
說完後,就把手裡的水瓶放在了桌上。
“什麼八卦?”整理衣服的胡熙倩,隨口一問。
看起來,好像並不太上心的樣子。
其實也能理解。
畢竟女生宿舍裡,從來就是各種八卦的聚集地。
根本不缺話題。
然而。
面對如此境況。
這位同學卻是一臉神秘兮兮的開口道:
“你們知道嗎?”
“咱們學校的那幾朵金花當中。”
“有一朵是並蒂蓮。”
啊?
下一秒。
整個宿舍的目光就都轉了過去。
“誰啊?”
薛陽第一個來了興致。
隨即從牀上坐起來。
低著頭,問道:
“是我理解的那個嗎?”
體委少女點了點。
“沒錯。”
“就是那個。”
得到確切的消息,薛陽瞬間齜了齜牙。
“哎喲…”
“好可怕啊。”
這會。
胡熙倩也不整理衣服了。
歪著頭,一臉好奇的問道:
“是誰啊?”
結果舍友聳了聳肩。
聳了聳肩。
“不知道。”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
“她很漂亮。”
很漂亮…
不知爲何。
在這一刻。
宿舍裡其他幾個人的腦海裡。
幾乎在同一時間,浮現出了一張絕美的俏臉…
………
“啊嗤!”
此刻的飛機上。
姜姑娘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然後把目光繼續放在面前的這個小妞身上。
“謝啊。”
“我跟你說的意思你懂了沒?”
“不要在意家裡的看法。”
“勇敢追求自己。”
“命運在自己的腳下!”
“明白嗎?”
結果。 這小妞的表情依舊木然。
依靠在椅子上,一雙清澈眼睛,靜靜的看著窗外。
沒有任何的反應。
像丟了魂一樣。
很明顯。
還沒從失落的情緒中緩和過來。
見狀。
姜姑娘立刻對著一旁正在打羅斯方塊的秘書踢了一腳。
後者茫然的擡起頭。
“活絡油呢!”
???
王秘書愣了愣。
然後,當她注意到某座謝家雕像的時候。
恍然大悟。
哦的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圓盒。
丟到了姜姑娘的手中。
接著就繼續奮力的低頭戳了起來。
眼見如此。
姜姑娘翻了個白眼。
打開活絡油,摸了一點在自己的手上。
接著就起身,悄悄湊到了謝小妞的身旁。
之後。
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把手伸到了對方的臉上。
下一秒。
謝白露瞳孔放大,眼神焦距迅速收回。
然後一臉警惕的看著姜姑娘。
“你,你幹嘛?”
“擦臉啊。”
說著。
姜姑娘揚了揚手中的小盒子。
笑道:
“你也不想,頂著個豬頭去上學吧?”
這話說的謝白露眉眼一滯。
沉寂兩秒後。
伸出手,從姜姑娘的手中,拿過了活絡油。
“我自己來。”
眼瞅著這小妞對自己這麼警惕。
姜姑娘癟了癟嘴。
起身,又坐了回去。
不過。
在坐回去之前。
她依稀還是聽到了一個非常輕微的‘謝謝’兩個字。
……
三分鐘後。
感受著自己臉上的清涼。
謝白露把活絡油放在了面前的小桌板上。
靜坐片刻後,她還是忍不住的喚了一聲。
“喂。”
聽到聲音。
躺在對面沙發上,正在埋頭戳羅斯方塊的某個老闆。
則茫然的擡起頭。
“啊?幹嘛?”
“你爲什麼這麼幫我?”
???
聽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姜姑娘俏臉一樂。
隨手把遊戲機丟給旁邊那望眼欲穿的小秘書。
然後雙臂抱胸。
一臉揶揄的問道:
“你覺得我爲什麼幫你?”
“我…”
謝白露顯然在心裡有了某種猜測。
但不知道怎麼回事。
話在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眼見如此。
這邊的姜姑娘更樂了。
眨了眨眼睛。
反問一句。
“小白。”
“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覺得齊雯長相甜美嗎?”
聽到這個問題。
謝白露愣了愣。
雖不明白對方爲何問這個。
但想著腦海裡浮現出那張甜甜的笑容。
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緊接著。
姜姑娘再次開口問道:
“那你覺得。”
“王建國能打嗎?”
這話不用說。
因爲她剛剛已經親眼見識過了這位傻呵傻呵的小秘書。
是怎麼把四個體型健碩的成年男子給打得站不起來的場景。
所以。
再次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見狀。
姜姑娘又問了一句。
“那你覺得。”
“我長得怎麼樣?”
???
此時此刻。
謝白露哪怕再遲鈍,也意識到面前這個女孩在說什麼。
意思自己沒有齊雯甜美,沒有王建國有用,哪怕外貌都沒有對方好看。
讓自己不要自作多情是吧。
想到這。
她謝白露有些惱怒了。
“你想說什麼。”
…
“我想說。”
姜姑娘的聲音頓了頓。
隨即露出了些許玩味的笑容,反問一句。
“你皮膚挺不錯的。”
一句莫名其妙的回答。
氣得謝白露面色瞬間通紅。
張了張嘴。
但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最後只能一臉憋屈的轉過身,把臉貼在窗戶上。
來氣了!
…
眼見這小妞的反正如此之大。
姜姑娘也是憨笑著伸了個懶腰。
什麼都沒說。
轉過頭,看著艙外的白雲。
開始思索。
其實。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幫著這小妞。
按道理來說。
謝白露甜不過齊小雯。
帥不過許穗禾。
美不過自己。
媚不過李明玉。
甚至連身材,都比高靜怡要差一點。
通通加在一起。
也不值得自己頂著家裡著火的風險來偷吃。
可不知道爲何。
每次看到謝白露那擰巴的性格。
就是讓她有種說不出的興趣。
也許。
這就是原因?
——————
夜晚。
江州的吉祥小區。
當田翠蘭得知自己的女兒快要回來的時候。
就趕緊在家裡開始了收拾。
打掃衛生,整理東西。
最後烹製了一桌香噴噴的菜餚。
坐在家裡,一邊看著電視,一邊等待著女兒的回來。
眼瞅著飯菜都有點涼的時候。
家裡的大門被打開了。
一個樂呵呵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了進來。
“來來來。”
“鞋在門口。”
“把鞋換了才能進來。”
然後。
田翠蘭順著聲音看去。
只見門口處。
除了自己的女兒以外,還跟著兩個女孩。
戴帽子的那個是秘書,她認識。
至於另一個小臉煞白的女娃娃…
嗯?
那不是…
…
“寧寧。”
“你怎麼又帶女同學回來了?”
五分鐘後。
廚房裡。
趁著把菜放進微波爐里加熱的功夫。
田翠蘭衝著身旁那正在洗手的閨女,皺眉問出了聲。
而此刻姜某人,洗完手,正悠哉悠哉的擦著。
然後。
聽到詢問的她。
回過頭,剛要開口。
隨即,她就注意到了自己老孃那有著不太開心的表情。
眼眸子頓時轉了轉。
緊接著。
表情一暗,悠悠的嘆了口氣。
“媽。”
“我告訴你一個事情,你可別和別人說。”
嗯?
聽到女兒的迴應,田翠蘭好奇的反問一句。
“怎麼了?”
結果話音剛落。
她就見著自己的女兒悠悠的嘆了口氣。
“哎。”
“我這同學有點慘啊…”
接下來。
一段由於家中父母逼婚,求學少女不得不在祭祖當天,背井離鄉的故事。
就傳到了田翠蘭的耳中。
她愣了愣。
“她,她不是你同學嗎?”
“多大?20?”
“訂婚?”
“不是,她父母怎麼…”
…
“哎。”
“南方人。”
“那邊聽說結婚都很早…”
說著,姜姑娘補充了一句。
“就像今天,我還看到有不少二十出頭的,都有好幾個孩子了。”
???
田翠蘭沒去過南方。
所以她也根本不知道東穗那邊的情況。
以至於現在聽閨女這麼一說。
腦海裡再腦補一下,類似自己女兒這麼大的姑娘。
生了好幾個孩子。
再代入一下自己當年生女兒的時候。
一時間。
皇太后憐憫之心大漲。
“這麼可憐啊。”
“沒事沒事。”
“等會讓她多吃點。”
“晚上就在我們家睡吧。”
“你陪著她,多開導開導。”
聽著這話。
姜姑娘不露聲色的揚了揚嘴角。
“嗯。”
“放心吧媽媽。”
“晚上睡覺,我會好好開導她的!”
聞言。
田翠蘭也沒聽出自己女兒的話外之音。
等微波爐轉好以後。
把裡面菜端了出來。
隨即想到了什麼。
捧碗前。
忽然轉過頭。
道了一句。
“對了寧寧。”
“明玉那丫頭的媽媽。”
“想約我明天中午出來吃飯。”
“你說我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
???
剎那間。
姜某人的臉皮子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