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凰。”
“你說這都三月中旬了。”
“這天氣爲(wèi)什麼還這麼冷呢?”
彭州市的某個高檔茶樓內(nèi)。
姜姑娘依靠著牆邊坐著,一隻手?jǐn)[弄著桌上的茶杯。
閒暇之餘,看著窗外的陰天。
發(fā)出瞭如此的感慨。
可是。
她身旁那個長髮女孩,卻沒有任何想搭理她的意思。
一個勁的在打著哈欠。
然而。
百般無聊的姜姑娘,依舊不放棄,那雙無暇的眼睛,滴溜一轉(zhuǎn)。
隨即就把自己的手,擡起來,湊了過去。
“陸凰。”
“你看我手掌的掌紋。”
“愛情線是不是很長?”
…
“陸凰。”
“你說我的中指長度怎麼樣…”
…
“陸凰。”
“兩根手指夠不夠?”
“不夠的話我…”
…
“閉嘴。”
陸凰實在有點受不了身旁這個碎嘴了。
忍不住呵斥道:
“我以前怎麼沒發(fā)現(xiàn)你有碎嘴婆的潛質(zhì)?”
“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的。”
“把我睡意都趕跑了!”
對此。
姜姑娘癟了癟嘴。
“這不是無聊嘛。”
“你看咱在這都坐了一個小時了”
“結(jié)果對方一個人影都沒有。”
“完全沒有誠意嘛…”
說著。
坐側(cè)前方的許穗禾,忽然轉(zhuǎn)過身,露出了一張精緻的笑臉。
“無聊了?”
“要不我再陪你玩一會?”
???
面對許穗禾的邀請,姜姑娘這小腦袋瓜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畢竟剛剛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聊天聊著聊著,腿上多了一隻手的情況。
要是再聊下去。
指不定這娘們能把手放在哪呢!
而這邊的許穗禾,對於姜姑娘的拒絕,也不在意。
看著這有些空曠的室內(nèi)。
輕笑一聲。
“別說。”
“我也覺得他們誠意不夠。”
“說好的時間。”
“要是再不來的話…”
…
“穗禾。”
“少說兩句。”
某位一同前來的許家長輩,皺眉說道:
“他們堵車,已經(jīng)提前打過招呼了。”
“再等會吧。”
就這樣。
包廂裡又恢復(fù)了安靜。
只有那靠著牆的美少女,用著惆悵的口吻,嘀咕一句。
“哎…”
“到底兩根手指,還是三根手指呢?”
陸凰:“……”
……
這時。
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隨即。
大門被推開。
一個服務(wù)生,帶著好幾個人走了進(jìn)來。
其中帶頭的是一個瘦高的中老年男子。
穿著一件帶著花紋的中山裝。
眼皮子有點下垂。
但臉上的皮膚倒是不錯,一看就是經(jīng)常保養(yǎng)的那種。
而他的後面。
緊跟著兩個年輕人。
一男一女。
男的個頭挺高,一米八左右。
一頭碎髮。
穿著一身運動衫,脖子里拉鏈拉到了最高。
平靜的表情。
看起來跟誰都欠他百八十萬一樣。
沒錯。
他就是盧旺。
上次跑到寧州來,差點幹架的那小子。
沒想到。
這次又跟著一起來調(diào)停了。
真是有意思…
不過…
姜姑娘對這小子不感冒。
所以只是一眼,她就把目光瞥到了旁邊那個女孩的身上。
小夾克,牛仔褲。
染黃的長髮,隨意的搭在肩上。
嘴裡還嚼著一個口香糖。
一身散漫的氣質(zhì),意外有點吸引姜澀批的眸光。
儘管對方的長相不是特別的漂亮。
這時。
對方似乎也感覺到了姜姑娘的目光。
轉(zhuǎn)過頭,對視一眼。
隨即下一秒。
那張散漫的小臉上,滿滿都是意外。
咋的。
被爺爺我的美貌給…
哦。
姜姑娘這會纔想起來。
今天自己的頭上,還戴了一個許娘們送給自己的立體蝴蝶髮箍。
布靈布靈的。
好看是好看,就是透過鏡子看自己的話。
總有一種天真爛漫的傻子既視感…
偏偏許娘們還不讓自己拿掉…
真是…
“老許。”
“哈哈,好幾年不見。”
“你這精神頭不錯啊。”
…
“一般一般。”
“不過老盧。”
“你這狀態(tài)看起來有點虛…”
“這熊貓眼都快掉下來了都。”
說完。
兩個老頭都笑了起來。
很明顯。
兩人看起來都是老熟人。
這時。
姜姑娘身旁的陸小妞。
用著一種很輕的聲音,道了一句。
“盧升國。”
“京城天祥集團(tuán)董事長,旗下有著六七家公司,算是盧家資歷前三的話事人之一。”
原來是他。
姜姑娘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這個天祥集團(tuán)的名頭,她也聽說過。
從事的行業(yè)比較雜。
服裝,材料,鋼鐵,醫(yī)療等等…
且絕大多數(shù)都是和軍區(qū)做的生意。
這是姜姑娘當(dāng)初調(diào)查盧家信息的時候查到的。
所以。
他能做調(diào)停方,也不意外。
至於後面兩個…
小夥子就不用介紹了。
老熟人一個。
但另一個女孩子…
“馮巧巧。”
馮?
姜姑娘皺了皺眉頭。
很明顯,她對這個姓氏感覺到了好奇。
“你猜的沒錯。”
“馮家的。”
喲。
還真是?
所以…
這丫頭和盧家是什麼關(guān)係?
瞧她望向盧旺的眼神有點不一般吧。
然而。
當(dāng)姜姑娘順著這丫頭的目光,看向盧旺時。
卻發(fā)現(xiàn)這小夥子的視線。
居然直勾勾的盯著那坐在自己身前的亞麻髮色少女身上。
???
你特喵在看什麼呢?
那可是老子的女人!
頓時。
姜姑娘有點不樂意了。
猛咳兩聲。
一下子。
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
當(dāng)然也包括那隻盧小子。
但就在姜姑娘有點小得意的時候。
前排忽然輕飄飄的飛來了一句。
“幼稚鬼。”
我…
我特麼…
好吧。
姜姑娘老臉一紅。
輕哼一聲。
懶得搭理前面那個娘們。
而後。
就看著這三個人,坐在了桌子的中間。
和許家的人,熱烈的聊了起來。
同時。
盧旺的目光也投了過來。
“姜董。”
“髮箍不錯。”
“和你很適配。”
說完。
這小子的目光就再次看向許穗禾。
“穗禾。”
“好久不見。”
六個字。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話語中充滿了濃濃的複雜意味。
結(jié)果。
許穗禾壓根就不搭理。
反而向後靠了靠。
笑盈盈的擒住了姜某人的小爪子。
呃…
姜姑娘很想把手抽回來。
可想到剛剛盧小子的那副豬哥模樣,以及旁邊那個姓馮的小丫頭牴觸目光。
乾脆不動了。
任由許娘們?nèi)啻晁氖帧?
哼。
示威是吧。
我也會。
這時。
大門外又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隨即。
還是那個服務(wù)生。
只不過這一次。
她的身後,跟進(jìn)來了四個人。
一個是穿著西裝的,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子。
一個是貂絨在身,燙著一個麻花捲的豐潤少婦。
至於他們的身後。
還跟著兩個個頭很高的青年人。
不過。
除了帶頭的那個。
後面進(jìn)來的其他人,無論男女。
這一眼看過去。
身上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傲氣。
得。
看來都是老爺。
“是和勝來了。”
盧家牽頭人盧升國,眼見來人。
立刻起身,很客氣的上前,和對方握了握手。
然後。
帶著三人,坐在了長桌的另一頭。
此刻。
長桌的這邊。
許家人,包括許穗禾,姜姑娘,以及陪同人員陸凰,和角落裡的某個小秘書。
也都站了起來。
算是一個會談的基本禮儀吧。
“馮和勝。”
“許健。”
兩邊帶頭人,隔著長桌,握了握手。
隨即。
就坐了下來。
首先。
調(diào)停人發(fā)話了。
“感謝兩位給我盧升國面子。”
“也感謝兩家,承我盧家的面子。”
“今天。”
“我就在這,斗膽,爲(wèi)二位家子之間的誤會,做一個調(diào)解。”
說著。
這位天祥集團(tuán)的董事長,則一臉微笑著,把在座的人都掃了一遍。
“其實。”
“你們兩家之間的這個事情。”
“起因也就是簡單的男歡女愛。”
“對不對?”
男歡女愛?
男個鬼啊!
姜姑娘很想懟兩句。
但手上傳來的力道,還是讓她把話給憋了下去。
得。
先看看吧。
然後。
就看著這位盧老大叔,忽然把目光轉(zhuǎn)向馮家那邊的其中一個年輕人。
“長林。”
“你盧叔是看著你長大的。”
“知道你本性爲(wèi)良。”
“一般不會和人起衝突。”
說著。
他的目光又轉(zhuǎn)向許家這邊。
“穗禾。”
“我和你父親認(rèn)識的早。”
“早些年,也在許老麾下做過事。”
“自然明白,軍旅子弟的脾性。”
“所以,我覺得,這整件事,就是個誤會。”
“你們說呢?”
一句話。
在場的兩邊人都沉默了下來。
誰都沒有立刻給迴應(yīng)。
畢竟如果這件事,直接定性爲(wèi)誤會的話。
那這段時間所產(chǎn)生的任何衝突。
也就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果然。
眼見兩邊都沒有吭聲。
盧國升這邊也懂了什麼意思。
輕輕的嘆了口氣。
隨即目光看向許家這邊。
“老許。”
“你說兩句。”
聞言。
許家這邊。
許健搖了搖頭。
“誤不誤會我們這邊無所謂。”
“主要我就是想知道。”
“你們馮家是打算把生意做進(jìn)臨江,還是準(zhǔn)備讓臨江的人去你們京城做生意?”
後面一句是對著長桌對面問的。
很明顯。
許家這邊的地盤意識比較濃重。
見狀。
對面那位貴婦則笑著回了一句。
“都不是。”
“去彭州談生意,只是他劉好私自做的決定。”
“和我們馮家沒有關(guān)係。”
???
就這麼切割了嗎?
吃瓜大王姜小寧,一臉震驚的看著這個貴婦。
怎麼說。
那個劉好也是幫著馮家在外面跑的人。
而且還有一個京城大院辦公室主任的身份在。
居然…
不過她想想也回過了味。
畢竟在這談判桌上,都是往自己家的最大利益爭取。
就算口頭上不承認(rèn)劉好是幫馮家辦事,又能怎麼樣?
其他家的人也都不是傻子。
不可能真的對劉好下手。
投鼠忌器麼。
這娘們有點壞啊。
姜某人嘀咕了一句,就把目光放在了許健的身上。
她想知道。
作爲(wèi)許家代表,這傢伙準(zhǔn)備怎麼接招。
然而。
讓姜姑娘意外的是。
許健沒說話。
反而許穗禾忽然開口了。
“陳姨。”
“我聽說劉好老家是南方的。”
“有這回事嗎?”
一句話。
問得貴婦臉色一變。
目光在許穗禾的臉上打量了一下。
“許大有女兒?”
“沒想到都長這麼大了。”
“而且出落得亭亭玉立。”
“真不錯。”
“要不要姨給你介紹一下?”
“我這裡可是有很多優(yōu)質(zhì)的京城小夥子的。”
好傢伙。
罵人不帶髒字。
這話聽到這話的姜姑娘眉眼一跳。
因爲(wèi)她知道。
在這些家族裡面。
誰不曉得許家三代的這位軍中玫瑰,喜好有點不太一樣。
結(jié)果。
現(xiàn)在把這個拿出來說事…
不過。
姜姑娘也悟了過來。
許娘們的前一句話,不就是在告訴這位貴婦。
你能和劉好切割,那我就能讓他告老還鄉(xiāng)。
要知道。
一個區(qū)大院的主任。
培養(yǎng)起來要花多少心思。
如果就這麼被切割了。
那馮家的損失可真就大了。
很明顯。
馮和勝也聽出來了這個意思。
皺頭一簇。
但接著就一臉微笑的把目光看向了許穗禾身旁的女孩。
“這位就是明生集團(tuán)的小姜董吧?”
姜董就姜董。
加個小是幾個意思?
怎麼。
要比大小嗎?
哥纔不虛你。
“你好。”
“我是姜寧。”
“明生集團(tuán)董事長。”
“兼任江州市代表。”
“以及臨江商會副會長。”
要不是怕把人嚇著。
姜姑娘都想把前兩天剛收到的西牙爵士的名頭,給丟出來了。
果然。
聽著這個名頭。
對方那雙眼睛,直接打量了過來。
隨即點了點頭。
微笑道:
“之前我聽說我兒子想要娶一個臨江的姑娘。”
“我還很奇怪。”
“因爲(wèi)在京城,他有很多很多的追求者。”
“可現(xiàn)在見了姜董的面。”
“我也就不奇怪了。”
嗎的。
話中有話是吧。
搞事情是吧。
姜姑娘眉頭一挑。
當(dāng)即就準(zhǔn)備變身。
結(jié)果這時。
身旁的許穗禾,卻突然站了起來。
當(dāng)著在場衆(zhòng)人的面。
握著她的手。
一臉淡笑道:
“馮董。”
“讓你的兒子別做夢了。”
“換個人吧。”
“她,是我的。”
此話一出。
在場的氣氛,瞬間變得格外的古怪。
特別是盧旺那小子。
望眼欲穿的目光中,滿是複雜。
至於其他人。
老臉通紅的姜姑娘沒心思看。
縮了縮。
掙脫了許娘們的手。
沒錯。
她終究還是沒好意思當(dāng)著這幾個人的面。
做出這種事情。
尤其這裡面還有許健,許穗禾的親叔叔…
當(dāng)著他的面。
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羞恥感。
不過。
有了這事的干擾。
之前的話題也就沒繼續(xù)下去。
就在全場沉默的時候。
只見那位盧老大叔,忽然輕咳兩聲。
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然後。
他一臉微笑著開口道:
“好了好了。”
“一些不相干的細(xì)節(jié),就不要再討論了。”
“我們現(xiàn)在需要處理的,是二位家子之間的矛盾。”
“雖然有其他的因素在裡面。”
“但我老盧覺得。”
“這事情,想要處理好,只需要兩位家子各退一步。”
退一步?
聞聲。
馮和勝則微笑著問了一句。
“盧董。”
“怎麼個退法?”
同時。
許家這邊的人,也都把目光放在了盧升升這邊。
“老盧。”
“說說你的想法。”
隨後。
在場的人,目光就都集中在了盧升國的身上。
緊接著。
就見這位老大叔,一臉淡然的道了一句:
“馮家,主動在先,出點血,可以帶走劉好。”
“許家,魯莽在後,道個歉,出點資源。”
“兩家就這樣重修舊好。”
“這事就這麼算了。”
“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