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疼痛讓他無法入睡，他蹙著眉不出聲，汗水溼了他的頭髮。寒冬陽爲他擦拭著“很疼嗎？要吃止痛藥嗎？”她輕聲問。

“不要，”他閉著眼回答。

寒冬陽用手握起他的左手，輕輕貼在自己的臉頰，她的淚水在流，滴在他的手背，他感覺得到。他不敢睜開眼看她，他不知道她爲什麼又在流淚。他不忍心看她流淚的臉，這讓他心裡有一點不舒服。她伸手撫摸他的臉頰，他感覺到她的手很暖很柔，他喜歡這感覺，他不自覺地將臉緊貼在她的手心裡睡著了。

清晨他睜開眼，他感覺得到她還握著自己的手貼在她的臉頰，自己的臉還貼在她的手心裡。他不敢動怕驚醒她，他斜著眼看著她的臉，她很漂亮，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開飯了”走廊裡一聲喊驚醒了她。

她睜開眼微笑著看著他，用手撫摸著他的臉“早就醒了嗎？我去打飯，想吃點啥？”她的聲音那麼柔和，那麼親切。

“隨便”他有一點尷尬。

她拿過牀頭的醫囑看了一眼，斜眼看著他微笑著“你只能喝粥，等可以吃主食，再打飯給你，現在先喝粥可以嗎？”她的聲音依然溫柔。

“嗯，”他看著她點頭，他在奇怪自己爲什麼願意聽她的話。

她去買粥回來剛推開門，就看見他一條腿站在牀前。她吃驚地問“你在幹嘛？”

他看著她，朝衛生間努了一下嘴兒“去衛生間。”

她把粥放在小櫃上“我幫你。”

“我自己可以，我還有一條好腿。”

“我把你送進去就出來”她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摟住他的腰。

“我自己真的可以，我是我們隊跑酷高手，如果不受傷，一條腿也可以跳到門口。”他低頭側臉看著她說。

“都摔成這樣了還高手，高手都這樣嗎？”她擡眼看著他。

“我是特意摔得”他不服輸的看著她。

“還能憋多久？”她頑皮地看著他。

他無奈的只好讓她扶著，在衛生間裡他看著她說：“你可以到外面嗎？我是說病房外面。”

“嗯，”她詭異地微笑著。

她把衛生間的門關上，又去開關了一下病房門。

他方便完打開衛生間的門看見她就站在門口，他斜著眼看著她的臉“切，撒謊。”說著把胳膊搭在她的肩上，讓她扶回牀上。

她看著他的臉得意地微笑著，她打了溫水爲他洗左手，用溫的溼毛巾給他擦臉。他乖乖的任她擺佈，他暗自奇怪自己爲什麼會聽從她的安排。

她幫他放好病牀餐桌，擺好粥，把飯勺送到他手裡“吃吧！”

“你不吃嗎？”他看著她問。

“我一會出去吃好的，”她得意地看著他。

“切，”他大口地吃著粥。

護士來打針了。

她扶他躺下，給他蓋好被子“要吃水果嗎？我去買給你。”

“不要，你呆著吧！”

“你現在上高三了吧？”她微笑問他。

“嗯”

“成績好嗎？”

“嗯”

寒冬陽失神的在想“如果可以澈應該上大二了，不，如果真的可以，應該讀研究生了！”她手放在左胸前，緊緊抓住衣服，痛苦的閉著眼睛。

“你不舒服嗎？”他睜大眼睛驚恐的看著她。

她微笑著看著他“沒有。”

房門開了，進來一箇中年婦女“是呂冊嗎？我是‘看護’。”

他倆一起看了婦女一眼，又互相看著對方。

“你的‘看護’到了，我該走了。”她伸手撫摸了他的臉，站起身要離開。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睜大眼看著她“我要吃水果。”

她回頭看著他，笑了“我去買給你。”

他呆呆地看著房門，他在等她回來，他感覺自己有一點緊張，他在擔心她不再回來了。房門敞開了她拎著果藍兒進來了。

“我忘了問你想吃啥？所以買了果籃兒，看看想吃啥？”

“現在又不想吃了”他執拗的看著她。

“那就放在這兒，想吃就讓阿姨拿給你吃。”她轉身要離去。

“你還會來嗎？”他看著她的後背問。

“會”她沒回頭，就站在那裡。

“你叫什麼名字”他用期待的眼光看著她。

“寒冬陽”她說完忽然轉過身來，俯下身靠近他的臉看著他“我叫寒冬陽，你不認識我是吧？對，你不認識我。”她站直了身體看著他向後退去，她轉身離去，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