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出去的時候又猶豫了一下。
一會兒該怎麼和蕪音解釋這個意外？
她會不會直接嚇跑了？
糾結了一小會兒譚辭還是去了陽臺，一出來，一眼就看到千紙鶴在半空中像是瘋了一樣亂飛亂轉。
“蕪音。”譚辭朝著千紙鶴喊了聲，“我換好衣服了。”
千紙鶴咣噹一下撞在了電線桿上，然後歪著身體飛到譚辭身邊。
譚辭伸手，千紙鶴就落在他掌心裡。
“剛纔……”
譚辭剛開口，蕪音就先搶了先，“我給千紙鶴點的眼睛很小的，所以我就看見了你的腹肌，其他的什麼都沒看見！真的！我拿千紙鶴髮誓！”
這不是掩耳盜鈴是什麼？
譚辭想笑，但聽蕪音都這麼說了，又只能硬忍著。
“抱歉。”譚辭還是開口解釋了一句，“因爲身體原因所以我一般是穿著浴袍到房間換衣服，今天沒注意到浴袍鬆開了。”
解釋完譚辭就把話題移開了，繼續說下去，蕪音不好意思，他也繃不住。
“你今晚沒回S市？我下班後給你打過電話，但是你手機打不通。”譚辭道，如果睡前還聯繫不上蕪音譚辭就打算帶著保鏢直接去T市了。
“這裡的信號塔損壞了所以手機沒信號，出村子的路也被堵了。”蕪音就知道一直聯繫不上她譚辭一定會擔心她，所以她才耗了靈氣以這種方式聯繫譚辭。
“村裡有邪祟，李思成了戈曹元獻給邪祟的祭品，祭祀儀式還沒有舉行，村裡還有幾十人的綜藝節目攝影組也被那邪祟當成了祭品，信號塔和村路就是那邪祟搞的鬼。”
“我明天還要去山裡走一趟調查一下這邊山神的事，你放心，我會盡快回去的。”蕪音自然還記得爛尾樓那的事，所以她也沒打算在村裡耗太長時間。
“這裡的事你和趙爺爺說一聲，讓他安排好人隨時等我消息進來抓人，但在我放出消息之前，不能讓人再進村子裡了。”
多進來一個人等於給邪祟多送一個祭品，她還得多保護一個人。
“好，你自己一定要小心，要是你一個人對付不了你就先離開，一定要先確保你自己的安全，不要強撐。”
“我知道的。”千紙鶴的小腦袋點了點，然後在譚辭的掌心裡撲騰了兩下翅膀。
“譚辭，你幫我把千紙鶴的翅膀摺好一些，剛纔不小心撞歪了，現在有點飛不好看了。”蕪音嘻嘻笑著。“千紙鶴你收著，我隨時用千紙鶴和你聯繫。”
想了想，蕪音又說了句，“你要換衣服的時候把千紙鶴蓋住，這樣我就看不見啦！”
譚辭低聲一笑，應了句，“好。”
兩人相互道了晚安後千紙鶴自己飛到了譚辭的牀頭櫃躺倒。
譚辭躺上牀，一轉頭就能看到千紙鶴，想了想，他拿了一條幹淨的手帕蓋在千紙鶴的身上，就像是給它蓋了小被子一樣。
做完這件事以後譚辭才意識到這事幹得冒著傻氣，趁著蕪音發現之前，他又迅速把手帕收了回來。
這一晚上蕪音保持著高度警惕，但邪祟並沒有半夜出現來看看它的這些祭品。
李朝風起牀後過來敲了蕪音的門，提醒她別忘記一會兒要去山神廟舊址這事。
早飯已經在廚房了，蕪音在廚房轉了一圈，確定所有食物都正常纔拿了碗。
吃過飯四人就跟著族長安排的一個村民上了山。
舊的山神廟和那邪祟的山神廟並不在同一座山，但兩座山卻是相對著的。
山深樹高，站在村子裡新舊山神廟都看不到。
如昨天李開元所說，這一路確實山路難行。
路是有，但是已經被雜草全部遮住了，走在最前面的山民拿著劈柴刀一邊走一邊開路，嘴裡抱怨了一路，說他們這些大城市裡的人就愛瞎折騰，沒事看什麼山神廟，就會給人找事。
“你要是不願意帶路你可以回去了，我們可以自己找。”李朝風也沒慣著村民直接懟了回去。
那村民是奉了族長的命令看著這些人所以哪裡敢走？被懟了以後就閉上嘴不說話了。
四個人走了一個多小時纔到舊的山神廟。
廟的佔地面積不大，但廟已經倒塌了，散落了一地的石頭。
就連山神廟的神像也倒在地上四分五裂，常年日曬風吹雨淋，神像已經破損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就這裡了，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那村民往邊上一坐就不願意進去了。
“你們看那半邊沒有全塌的牆，上面的壁畫好像有一些歷史了。”李錦輝指著前邊，“神像也是精工雕琢，這些東西沒有好好保護下來都好可惜。”
“聽說這個山神廟有幾百年的歷史，算起來確實屬於古蹟。”陳冰接腔，“就這麼倒在這裡確實好可惜。”
幾人都往壁畫前面湊，只有蕪音一個人走到了神像前面。
她從進了這座山神廟以後就感受到了靈氣和清氣，但已經微弱到幾乎快沒有的地步。
所以，這座山神廟應該是真的有過神明。
蕪音緩緩彎腰，斷裂的神像頭顱眼窩處長了青苔，她嘆了口氣，伸手把整片青苔都拔了。
青苔被她隨手扔在地上，忽然一陣微風吹來，那倒在地上的神像頭顱緩緩飄了起來，而後那四分五裂的碎片彷彿忽然有了生命一樣聚集在了一起，慢慢拼湊起來。
神像就這樣在蕪音的面前重回原樣，然後是這座神廟的一磚一瓦都飛速往它們原本所在的位置而去，這座神廟眨眼間就恢復了以往的樣子。
蕪音緩緩站起身看著，李錦輝幾人不知道去了何處，山神廟裡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下一秒，山神廟裡又出現了一個又一個人影，他們穿著古時候的衣服，梳著古代的髮型，就像是在蕪音面前上演一場老電影一樣，她可以清晰地聽見這些虔誠地跪在山神廟前的百姓們在祈求山神保佑。
他們求的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求的是家人身體安康。
神像高高立於神臺，祂的臉上帶著笑，目光充滿慈愛地看著所有來祈福的信民。
時光飛速前進，眨眼已經是民國。
來山神廟的百姓剪掉了長髮，換上了新時代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