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過來加班,做完審訊的活兒天都亮了,幾人最困的那點時間也被咖啡濃茶趕跑了。
“局長,要不然我們?nèi)ジ浇詡€早餐再回去補眠?我知道附近有一個早市很熱鬧,那裡有很多早餐。”餘小魚問。
蕪音都打算回去了,一聽餘小魚這話,立刻把手機收起來,點了頭,一行人就一起往早市去。
雖然時間尚早,但是早市這裡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了,倒不是上班的人,大部分是來這裡旅遊打卡的遊客。
一行人找了個位置坐下,餘小魚道,“這個早市是最近幾個旅遊博主來打卡以後才火起來的,之前都是本地人,不像現(xiàn)在這樣要排這麼久的隊伍,生意好了,對於老闆來說是好事,對於我這種懶得排隊的人是真苦?!?
幾口熱湯下肚,大家頓時舒服地長嘆一口氣。
“局長,呂叔把調(diào)查結(jié)果發(fā)到羣裡了?!闭弥謾C的大空轉(zhuǎn)頭和正在認真吃早飯的蕪音說了聲。
只要是在吃東西,蕪音就心無旁騖,基本不會像別人一樣一邊吃東西一邊玩手機。
這會兒也是一樣的。
蕪音應(yīng)了聲好放下筷子去拿手機,呂文軍在工作羣裡發(fā)了一個文檔,蕪音點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許燕去爬山的日期。
是她出事後的第二天。
那天她已經(jīng)到了無方谷了。
但餘小魚幾人的注意力放在了後面別的內(nèi)容上。
“廣海濤真是該死啊?!别N小魚感慨萬千,“被他殺的那個人那天是因爲(wèi)他妻子生重病所以去親戚家借錢,因爲(wèi)心情不好所以沒發(fā)現(xiàn)坐錯車,下車的時候又正好遇上下大雨,就用身上僅剩不多的錢買了彩票想拼一把?!?
“中了獎以後他很高興,覺得一定是上天垂憐他和他老婆所以讓他中了這個獎,他那天沒管還下著雨就想包車回去,就是因爲(wèi)著急告訴家裡人這個好消息?!?
“沒想到卻被廣海濤和彩票店老闆合謀殺害了,錢也基本被廣海濤一個人獨佔了了。”
“彩票店老闆拿到錢也很長時間不敢花,是到了今年才用這筆錢在縣裡全款買了一套房子。”
這些都是從彩票店老闆口裡審訊出來的。
“受害者死了以後家裡人報了警,但是因爲(wèi)小鎮(zhèn)沒有監(jiān)控,再加上他不是從汽車站買票上車的,爲(wèi)了省幾塊錢保險錢,他是在半道上攔了車上車的?!?
“因爲(wèi)穿的和長的也不顯眼,鄉(xiāng)村公交每天來來去去人很多,又沒有售票員,只有司機,所以也沒人注意到他,警方那也一直查不到他究竟是在哪裡失蹤的,所以這個案子這麼多年也沒有破獲。”
“因爲(wèi)沒錢治病,一年後受害者的妻子病逝了,他還有一對才上小學(xué)的兒女,這些年受害者兒子跟著堂叔一家生活,女兒跟著舅舅舅媽一家生活,好好的兩姐弟被迫分開寄人籬下。”
說來都讓人覺得心酸。
如果當(dāng)年受害者中了大獎沒被殺了,那筆錢足夠他妻子去最好的醫(yī)院接受最好的治療,也夠他一家人一輩子衣食無憂。
一千一百萬,普通人幾輩子都賺不了這麼多錢。
吃過早飯以後幾人給呂文軍和別的工作人員都打包了早飯回去,進門的時候呂文軍他們也在談?wù)搹V海濤案子受害者兩個孩子的事。
“呂叔,這兩個孩子爲(wèi)什麼要被分開???感覺好可憐啊?!贝罂諉?。
“養(yǎng)孩子費錢啊,人家自家也有孩子要養(yǎng),一下子多兩個孩子出來都負擔(dān)不了,兩孩子父母除了留下一堆債務(wù)什麼也沒留下?!?
呂文軍解釋著,“不過兩家都在縣城裡生活,兩姐弟在同一所學(xué)校,每週末兩家人會爲(wèi)了兩姐弟特地聚一下,兩孩子遇上的都是不錯的親人。”
“從當(dāng)?shù)鼐絺骰貋淼南砜?,兩姐弟感情很好,也客觀開朗,學(xué)習(xí)成績都不錯,兩個家庭對兩姐弟都很照顧。”
幾人這才點點頭。
“廣海濤的案子結(jié)了以後受害者那筆錢應(yīng)該能由他兩個孩子繼承了吧?”餘小魚問。
“能。”呂文軍道,“不過得先把受害者生前所借債務(wù)還了,不過就算還了債務(wù),剩下的錢也夠兩姐弟一輩子衣食無憂。”
廣海濤有公司有工廠,還有不動產(chǎn),就光那幢別墅賣了都夠還這筆債了。
“讓當(dāng)?shù)鼐奖O(jiān)督好這筆錢,務(wù)必要用於這兩孩子身上?!笔徱舳谥皵?shù)額太大,難免要多擔(dān)心一些?!?
“是?!眳挝能娨彩沁@麼想的。
單位裡暫時沒有別的事情,大家都離開回去補覺了。
之後的幾天蕪音都沒有再去單位,不是給齊家兩老調(diào)理身體陪兩老遛狗吃飯,就是給譚辭治療。
難得有兩人都清閒的時間,也多了兩人獨處的時間,兩人還一起找好吃的餐廳吃飯,一起去看電影,也過上了幾天正常情侶應(yīng)該過的日子。
時間轉(zhuǎn)眼就過去了一週。
這天晚上是蕪音給譚辭最後一次治療,她收回手,目光殷切地看著譚辭。
“你要不要試著站起來感受一下?我扶你,你不用怕摔?!?
蕪音從牀沿跳下整個人都有些激動,躍躍欲試的小手已經(jīng)去抓譚辭的手了。
譚辭笑了笑,應(yīng)了聲好,“你先別牽我,讓我自己先試一試,我要是快要摔倒了你再來扶著我?!?
蕪音點點頭把手收回去。
其實從治療第三天開始譚辭的腿部就已經(jīng)開始慢慢有知覺了。
從腿的肌肉和筋會抽動,到後面會感覺到酸脹,會感覺到疼,從昨天開始譚辭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的腿能動了。
就是能受他控制的那種動。
只是肌肉力量不足,動作不太流暢。
譚辭扶著牀滑到牀沿,他沒再像以前一樣要用手將兩條腿放到地上。
而是用大腦控制著身體,給身體傳達他要下地的想法。
他的雙腿動作很慢,一點點使勁兒往外挪,雖然沒法像正常人一樣一秒鐘完成這個動作,但也只是比正常人慢了一點,他也完成了這個對於他以前來說完全不可能的動作。
蕪音在邊上笑著,笑得一雙眼睛像是會發(fā)光的星星一樣。
譚辭朝她看了一眼,也跟著笑了。
腳底感受到了木地板的溫度和觸感,這是大腦久違的接收內(nèi)容。
他腰部用力,讓雙腳受力緩緩站了起來。
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