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小白有著不幸的童年,可是他有個好友,一個能讓他忘卻憂愁的好友,紅顏知己,小憐兒,簡單單純的女孩兒,一個讓人快樂的女孩兒。可是世界上有什麼比快樂更重要的呢?
一世人幾個寒暑,一世追求,爲名爲利,爲榮爲義,終其一切,孰能快樂?
黃黃的太陽慢慢淡出視線,遠景斜照濃郁!
“夕陽無限好,呵呵……”小憐兒突然停下步伐,遙望天際,晚霞絢爛,只感無限美好。
“可惜黃昏已近,日暮將臨。”大和尚語出厭人,大殺風(fēng)景。
“它現(xiàn)在已是如斯美麗,黃昏卻又是別般風(fēng)情啊。”小憐兒睜大眼睛,爛漫地瞧著苦命和尚。
“好丫頭,記住你這番話,汝生不苦,汝生不苦了……”
“恩,記下了,和尚叔叔。”憐兒聰明透頂,心中知曉和尚有意點播自己,立忙牢牢記住。
“大哥,那我今晚便想去那斷崖瞧瞧可好?”
“好!咱兄弟一起去!”大和尚豪言壯語,意氣風(fēng)發(fā)。
“不,大哥,還想相煩照顧我憐兒妹子,有兄如此,莫說斷崖,便是學(xué)那孫大聖鬧上天宮又有何懼?哈哈哈……”刀小白一身傲骨,桀驁不羈。
“不知羞,還學(xué)孫大聖呢,你就學(xué)村口孫大嘴?”憐兒一手捏起瓊鼻,細語笑罵。
村口老漢姓孫,只因整天只知海吹猛侃,人送外號“孫大嘴”,小憐兒以此笑罵,頓令刀小白麪紅耳赤,苦命和尚卻是哈哈大笑。
“憐兒,好好聽大哥話啊。”刀小白羞赧神色轉(zhuǎn)瞬即逝,他本豪邁異常。
憐兒一看刀小白鄭重神情,心知他將去斷崖,心頭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刀小白深情凝望了小憐兒兩眼,然後大步來至身旁,細如蚊蚋地道:“憐兒,可以讓我抱抱你嗎?”
“啊?抱我?”正在傷心的小憐兒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那麼大聲幹嗎?”驚恐的刀小白看了看一旁笑咪咪的苦命和尚,霎時滿臉通紅。
“人家沒準備嘛”一臉無辜的小憐兒嘟囔起了小嘴。
“呵呵”卻是靜立一邊的苦命和尚笑出聲來。
“那我先走了”刀小白再也不好意思,站在那兒,轉(zhuǎn)身欲行。
“小白,我會想你的”憐兒突然從背後將刀小白一把抱住,軟聲細語。
一剎那,刀小白身子如遭電擊,全身僵硬,甚至第一次有了返身不去的衝動。
很多時候,一語勝千言。
很多時候,無聲勝有聲。
靜立,兩人便似雕像一樣站著,天地不在,萬物不在。
“下次吧,下次我便不去了。”
“你說的哦,拉鉤。”小憐兒一跳就跳到了刀小白麪前,宛若下世精靈。
一時間,刀小白感覺天地都遠了,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眼前人一顰一語的驚心動魄。
“喂,拉鉤啊”看著愣愣出神的刀小白,憐兒不依不撓,生怕刀小白反悔。
“恩,拉鉤”醒悟過來的刀小白聽話地伸出小指,與小憐兒蔥白玉指緊緊相連,像賣賣身契畫押一樣狠很鉤了幾下。
“小白兄弟,快去準備吧”苦命的聲音有若暮鼓晨鐘,同時敲醒了兩個同在愛夢中的人兒。
“恩,大哥,再見,憐兒,保重!”刀小白鄭重道,如此嚴肅,倒是嚇了憐兒一跳。
“大和尚叔叔,小白好象長大了,是不是叫他大白啊?”小憐兒一派天真,眨著美麗的大眼問道。
“哈哈,他永遠都是小白”說完又打趣道:“永遠都是你的小白,呵呵”
“哎呀,大和尚叔叔,你別再戲弄人家了”羞赧地憐兒浮起一片紅暈,綽約動人,隨即高昂起小小的頭來,認認真真的問道:“那小白這次還會回來嗎?”
“不,決不,除非遇到那個人……”苦命一臉黯然,因爲他知道能遇到那個人的概率實在太小了。
“這樣啊,那個人是誰啊?”憐兒仍是懷著希冀的目光問道。
“不說也罷,不過你認爲還會有誰呢”
“難道是……”
“正是!”不等憐兒說完,和尚毅然打斷。
“你知道我想說的是誰?”
“哈哈哈,除了天下第一的箭雨,你還能想到別人嗎?”和尚眼中突然放出一種別樣光彩,不過一閃即逝。
“怕是不能了,不過也確實只有他了”
“那你認爲小白還能回來嗎?”和尚問。
“怕是不能了,不過我會等他的。”
“放心吧,他會回來的”和尚安慰道,他知道箭雨已在斷崖,尋黃袍,奪如意。
刀小白去時,斷崖若已被箭雨搞定,那刀小白毫無懸念會回來;若沒有,那遇到箭雨,回來的機遇也很大;兩者皆無,只嘆命不逢時了。
人或許應(yīng)該享受平淡,不過一定不能沒有絢爛的過去就開始平淡,那不是平淡,平庸罷了。
最終追求的平淡應(yīng)是絢爛過後的消遣,而非庸者自擾的藉口。
遠遠的一條大道追著太陽的軌跡,漫漫延伸到了一處絕壁,壁立千仞,鬼斧神工,怪石凹凸嶙峋,平坦的路上卻只有一種人——穿著相同衣服的人,黃袍加身,非是爲王,而是爲奴。胸前背後盡書了一個大大的“斷”字,拿著各種工具,正在道旁辛勤勞作。可今天卻多了一個不速之客,望著衆(zhòng)人的衣著服飾,刀小白哈哈一笑:“黃袍在身,卻是爲奴爲俾,這崖主倒也是個妙人。”靈活亂動的大眼,纖纖細細的外表,輕巧靈活的步伐,嘴上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嘻嘻哈哈地朝著路的盡頭,壁的頂峰——斷崖走去,不顧路人怪誕的眼光,一路怡然自得。
“清風(fēng)吹著我上路,白雲(yún)伴著我歌唱,綠水難得明如鏡,還有憐兒立一旁……哈哈……”爽朗的笑聲,不羈的行動,除了刀小白,尚有誰人?
深山絕頂,險峰迷城。
雄獅八隻臥城口,四門惡力斷清風(fēng),險峰二將難得見,黃袍寧遠無人識。
路盡,硃紅色的大門,深深顯現(xiàn)門庭**雄偉,浪子形象的刀小白已被八頭雄獅牢牢圍困,毛髮盡直,巨盆大口噁心的流淌出哈喇子,八獅齊鳴,震耳欲聾。
刀小白不禁一震,暗道一聲:“果然無愧斷崖盛名,八條看門大狗也有如此威勢,只是不知這些狗兒是如何生的如此威武雄健”
“來者何人?”大門徐徐打開,出來四人,奇怪的是這四人竟生的一模一樣,完全瞧不出剛纔是誰出聲。
“哦,江湖人稱‘小白刀’的便是”刀小白隨口亂編道,“可是,這八條大狗威嚇不來攻擊,難道這斷崖乃是空負盛名?”
“哼!”左手邊的人不屑地哼了一聲,“莫非尊駕手段高強,氣勢懾住了這些雄師,若是一般人物,早已餵了獅羣了。”
“哦,這些竟是獅子,難怪長得如此威嚴了。”刀小白暗暗嘆了口氣,“我還道是何種大狗呢。”突然睜圓眼睛,大喝一聲道:“爾等既是雄師,如何像狗一般圈養(yǎng)於此,任人驅(qū)使,滾回山林去!”
“嗚~~”八隻雄師竟似懂了他的言語,狠狠跳躍了幾下,幹吼了幾聲,即欲遠去。
“啪”一道人影如風(fēng)般吹了一下,黑影一閃,塵土飛揚。
不刻,塵消煙盡,只見一頭雄師已成了無頭屍首,頸口兀自汩汩地噴著濃濃血液,而那斷碎的頭上仍睜著巨目,鬚髮盡散,沿屍上望,黑衣自顧掛著身深深的冷笑,那剩餘的雄師“刷”地一聲盡數(shù)伏在地上,再也不敢動彈一下,口中兀自悲鳴,匍身苦嘶。
“倒看不出你細竹竿般的黑鬼倒有一身好本事,不過江湖傳言‘四門惡力斷清風(fēng)’,我倒要瞧瞧你等如何拉住小爺?”語聲未消,人已像颶風(fēng)一樣旋了出去。
“豎子敢爾!”四門將不約而同深吸一口氣,雙腮不住鼓動,就在臉色盡成醬紫色時異口同聲吐了出來,原打算以超快速度強行度過的刀小白被氣勁吐了個結(jié)實,頓感如遭餓獅搏擊,“撲通”一聲掉了下來,嘴角滲出絲絲血跡。
四門將瞬間內(nèi)將掉落的刀小白團團圍住,四門分執(zhí)四角,隱成合擊之勢,全身功力聚集,衣衫無風(fēng)自動,颯爽凌人,八道目光如冷刀般緊緊盯著仍仰臥在地的刀小白。“閣下年紀輕輕,便可躲閃我四門回擊之技‘獅音落’,必將有大好前程,我斷崖不欲與爾結(jié)仇,還望速速下崖去吧!”
“哦?尊駕願意任我離去?”刀小白原以爲斷崖中人必定奸邪無比,不曾料想居然願意如此讓步,一時疑雲(yún)滿腹,質(zhì)疑地問道。
“是!”
“不怕我再回來生事?”
“怕?我斷崖怕過何人?哈哈哈”,狂妄過人的四門將仰天大笑,隨即面色一緊,認真道:“人在門在,門亡人亡!”
“哼!這麼囂張嗎,那你等小看我了,既來之,居然被拒門外,讓我今後如何立足,我倒不信這是龍?zhí)痘⒀ǎ移M去瞧瞧。”
“吼!”就在刀小白暗提真氣,打算躍牆而入時,七隻雄獅齊聲吼叫。
原來獅子早被馴服,每次野性略差,主人提起真氣,便對羣獅一陣毒打,出於對主人實力的恐慌,獅子已經(jīng)對真氣運轉(zhuǎn)達到了極爲靈敏的境界,一旦發(fā)現(xiàn),立時吼叫出聲,以示自己仍是野性十足。久而久之,終被四門發(fā)現(xiàn)其中奧秘,便將羣獅放於門外,以做警示。
“閣下莫非欺人太甚,若非莊中有事,豈容你如此黃毛小孩放肆!”正是一直無語的白衣惡門出言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