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商貿十分不順,稍有不慎便會賠的血本無歸,韓政每天早出晚歸,只爲了把生意上的空洞填上,累的在案桌睡著已經成爲家常便飯。
韓家世代經商絕不能在他手上毀掉,韓夫人一邊大著肚子坐在搖牀一邊側哄著韓藺瑤睡覺,一邊指責著韓政:“你也真是,這做生意哪有這麼個做法,沒等生意回本自己先累垮了怎麼辦,到時候留我們孤兒寡母的,還得一邊養家還債,一邊照顧孩子,我可沒那個能耐。”
韓政敲著算盤,嘆了口氣:“還能怎麼辦,韓家養著幾百號人呢,照這麼下去,工錢都發不出來啊。”
“讓開!叫你們老爺出來!”
“我要他給我們一個說法。”
黎叔一面攔著闖進來的人,一面面色爲難的看著韓政:“老爺,他們硬要闖,我實在攔不住。”
韓政看著闖進來的幾個人,衝黎叔揮揮手示意他下去,然後走到領頭的人前面,點頭哈腰的細聲道:“翟兄,我說過,欠你們的貨會盡快送上,花廠那邊已經加急了,您今天突然帶人闖進我的家,這是做什麼?”
翟兄指了指後面的人,雙手一揚:“韓兄,不是兄弟我爲難你,是大傢伙都指著這批貨吃飯呢,我們是相信你纔在你們這裡訂那麼多貨,可是錢送出去了沒有貨的這種買賣誰願意做,我在你們韓家訂定了三年,合約上白紙黑字,你發不出貨我那邊的生意可怎麼辦啊。”
韓夫人拖著肚子走到韓政面前,看著翟老闆:“翟老闆,不是我們不想發貨,是今年收成不好,您再緩些日子,我們一定連本帶利把貨送過去,你看行嗎?”
“那可不行!我們已經等了這麼久了,還有一家老小等著過日子呢!”不知是誰起鬨喊了起來,引起了一片吵聲。
“就是!韓家拿不出貨就是斷了我們的生意,斷了我們的生意就是斷了我們的命,我們不好過,韓家也別想好過!兄弟們,給我砸!”
“你們這是做什麼,”韓政一邊阻攔一邊極力的解釋道,“貨我一定會送過去的,翟兄你這——”
韓夫人看著屋裡亂成一片,也走上前阻攔,黎叔帶著幾個人進來,擋也擋不住。不知是誰推了韓夫人,韓夫人一個翻身摔在了地上,緊接著一陣絞痛感襲來,韓夫人用手捂著肚子,口喘粗氣,雙眉緊皺一臉驚恐的看著韓政:“老爺,老爺。”
韓政蹲下去把韓夫人抱在懷裡,雙手從裙下摸到一攤又溼又黏的血:“夫人你怎麼樣?夫人,你可千萬別嚇我啊。”
“孩子,救我們的孩子。”韓夫人顫巍巍的伸出手抓住韓政的衣袖。
見狀,屋內鬧的人也都安靜下來,不知所措的看著韓政夫婦和翟老闆,黎叔慌忙跑出去叫產婆
“夫人,用力啊夫人。”幾名產婆圍在韓夫人身邊跟著起了一頭的汗。
韓夫人用力的捶打著牀頭,脖子上青筋暴起,身上大汗淋漓,被子被殷紅的血液打溼,產婆大呼一聲不好便帶有哭腔的向外跑出去:“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韓政噌的轉過身,迫切的想知道結果:“夫人怎麼樣了?”
“夫人……”產婆一抹頭上的汗水,將沾滿鮮血的雙手舉給韓政,撲通一聲跪下:“夫人難產了!”
“!”韓政略過產婆便要往屋裡衝。
“老爺,”黎叔慌忙攔道韓政面前,“您現在進去只會雪上加霜,萬全之策便是想個法子護夫人周全啊!”
韓政紅著眼,轉身一把拉起產婆:“我要母子平安,不管你用什麼法子。”
“老爺饒命啊老爺,賤婦技藝欠缺,只能保一個。”產婆顫著嗓子哭道。
“韓兄――”翟老闆一臉歉意地拍拍韓政。
韓政一臉氣憤的抓住他的衣領,切齒道:“你滿意了?要是夫人有什麼差池,我饒不了你!”
“我……”翟老闆不知所措的看著韓政,他只是想討賬,可從來沒想過會害了人
韓藺瑤突然在房裡哭起來,一道藍光飛向產房,韓政緊鎖眉頭,聽著哭聲盯著飛進屋去的藍光心煩:“什麼鬼東西?”
“血止住了,血止住了!”產房內另一名產婆歡喜著跑出來。
韓政若有所悟的看了眼韓藺瑤的房間,轉頭對產婆道:“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進去。”
“是。”產婆一抹淚水,提著裙子小碎步跑進屋裡去了。
韓政推開門走向韓藺瑤牀邊,此時的韓藺瑤已經哭的雙眼紅腫,渾身發著藍光,與剛剛飛進產房的那一束極爲相似,正要伸手去摸,產房內便傳來一聲啼哭。
“恭喜老爺,是位小姐,母女平安。”
翟老闆等鬧事的人聽到這句話紛紛鬆了口氣,有的人臉上並沒有怒色,卻罵道:“大爺的,討個債都差點背上人命。”
韓政收回手,走進產房,雙手顫抖,一臉慈愛的抱起女兒,一把握住韓夫人的手:“夫人,辛苦了。”
“怎麼會呢,老爺快給女兒取個名字吧!”韓夫人面色紅潤,不似剛纔那般蒼白,笑著讓他給自己的女兒起名。
韓政抱著女兒在屋內走了一圈:“雅寧,如何?”
韓夫人噗嗤一笑,從牀上坐起來伸手要接孩子:“老爺取的當然好聽,好聽的很呢。”
黎叔和韓政對視一眼,韓夫人行動自如一點也不像剛生完孩子的人,想起剛剛那束光瞬間恍然大悟:“夫人,剛剛生產中可有不適或者――看到了什麼?”
韓夫人低頭逗著韓雅寧,笑道:“剛剛確有不適,還以爲自己的性命就要交待在這裡了,可過一會兒血竟然自己止住了,”擡起頭來想了想,又道,“要說看到什麼,好像是有一道藍光飛進來,我還以爲是眼花了呢,”接著似是想起了什麼,“藺瑤呢,剛剛哭什麼,沒有餵奶嗎?”
“血並非自己止住,”韓政坐到牀邊,示意黎叔帶產婆下去,“是藺瑤,我剛纔親眼所見藺瑤身上發著藍光,光一進屋,你的血就止住了,母子平安。”那姑娘是個福星。
“嗯?”韓夫人一臉願聞其詳的樣子,看著韓政,“萬一是巧合呢?”
“老爺,王都裡來人,要將所有剛出生不久的女嬰帶出午門。”韓政剛要開口,黎叔就推門進來道。
“什麼人?”韓政摸著女兒的手頓了頓,轉頭看向黎叔。
“說是巫師身邊的人。”
“知道了。”
韓政看了一眼韓雅寧,又望了對面房間的韓藺瑤,俯身抱起雅寧:“夫人且在家休養,我去去就來。”又招呼黎叔,“帶上藺瑤。”
“慢著,”韓夫人穿鞋下牀,走上前,從黎叔手上接過韓藺瑤,“瑤兒畢竟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就不要帶去了,免的多生是非。”
“也好,”韓政應了聲,和黎叔離開了。
午門內
要離握著劍來回巡視著幾個女嬰:“很抱歉把大家叫到這裡,只是青丘來犯,玄女失蹤,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有沒有見過大人。”
“玄女大人失蹤了,怎麼會這樣?”一行人中皆竊竊私語起來。
要離環繞一圈,取出荷包:“又或者――誰認識這隻荷包的主人,誰不久前去過郊外河邊?”
“韓老爺,”人羣中忽有人提到,“你先前不是剛從西寧回來,沒有經過郊外嗎?”
韓政認得那隻荷包,正是那日放在要離身邊的那一隻,也認識那個人,但他沒有說出實情:“沒有,我家夫人那時將要臨盆,郊外路不好走,怕顛壞了身子,從大路回來的。”
要離走到韓政面前將荷包遞給他,仔細詢問著:“先生,可見過這隻荷包?”
“未曾見過。”
“家中只有這一個孩子嗎?”要離翻開襁褓看了一眼道。
“還有一個男孩子,是管家的。”
“介意帶我去你家看看嗎?”
“請,”韓政做了個請的姿勢,帶著要離向家中走去,黎叔湊上前接過雅寧悄悄道,“我去叫夫人把藺瑤帶出來。”
“不,”韓政阻止住黎叔,“讓夫人帶藺瑤去暗室躲一躲。”
“是。”
要離示意手下進去搜,看著院內瞎跑的黎仲書不禁莞爾一笑,拉他到身邊:“這是誰家的孩子,天這麼熱,不累嗎?”
黎叔走上前摟著黎仲書的肩膀:“稟大人,我就是韓府的管家,這是我的孩子,天性好動衝撞了大人,請恕罪。”
韓政在一旁不停的擦著汗,見要離看自己,忙道:“院子裡太熱,大人裡邊請。”
“不必了,”要離見下屬一無所獲的出來,揮手要離開,“勞煩先生若是見得玄女請及時告知,告辭。”
“大人,”韓政叫住要離,跑到她跟前,“不知道玄女大人可有什麼好辨認的地方,我好仔細給您瞧著。”
要離想了想,從下屬手中取過一塊手帕遞給韓政:“大人身後有一塊紅色的胎記,就是帕上這塊。”
“記住了,如果有所發現小人一定及時稟報。”
待要離離開,韓政走到暗室將韓夫人帶了出來,將韓藺瑤接過來放到牀上,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韓藺瑤的身上,接著把所有的人都趕到外面,拉著韓夫人的胳膊走向一旁:“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藺瑤就是玄女?”
“說什麼呢,”韓夫人抽出手,盯著韓政,“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剛纔來的人就是那日你說是賊子的人,她是宮中巫師大人的接班人,巫師全權負責玄女大人的選舉,你在宮中多日,難道會不知道她是誰嗎?”韓政別過臉,指著門外悄聲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玄女大人吉人天相,既然能讓我渡過難產這麼一道生死關,那麼一定能讓韓家渡過難關。”韓夫人拍拍韓政,“我這可是爲了你和韓家著想。”反正他早晚都得知道,說出來又如何。
“你在胡鬧什麼!玄女大人要是在我們這出了事,誰擔當的起啊?我這就派人把大人送回宮中去。”說著轉身便要開門。
“老爺,”韓夫人叫住韓政,走上前道,“咱們韓家現在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難道你想讓韓家多年以來的基業毀在你手上嗎?”看他有所猶豫,又道,“我跟你保證,只要這件事一過去,我就派人將玄女大人送回宮中。”
韓政嘆了一口氣:“那可要好生待玄女大人,別虧欠了她。”然後從韓夫人的梳妝檯上取過脂粉,塗到胎記上,後退一步,笑著俯身作揖,“大人,民婦家中不幸,還請您施以援手幫助我們韓家渡過難關。”
藺瑤不滿光著屁股折騰來折騰去,嘟起嘴,蹬著小腿將頭扭到一遍吃手去了。
巫師抱著姜凌向營帳內走去,怕想起往事,不敢低頭看他一眼:凌兒,這帝都就靠你守護了,爲娘幫不了你,願你快快長大,早日擔起重任,護這天下太平。
原來……
帝君深知青丘一族是女媧娘娘的後人,力量不容小覷,青丘太子又是好色之徒,於是派巫師前去,希望得到青丘和帝都血脈的結合體。因爲帝都巫師和青丘太子連在一起,足以建立一個新的神都。
她清楚地記得,受命時帝君不容反駁的眼神:“你是帝都的巫師,就得爲帝都做出犧牲。”
她隨著新一屆的宮女入宮,略施小計如願以償的分在東宮伺候他,那天東宮裡十分熱鬧,載歌載舞,他懷中攬著幾個頗有姿色的舞姬舉杯飲酒,無意中看見了在一旁侍奉的她,視線便再也離不開她,衝她伸了伸手:“你叫什麼名字?”那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他把懷中的舞姬丟到一旁,伸手將她的臉拉到跟前,瞇瞪著雙眼上下打量著她,須臾,恍惚的道了聲:“生的真好看。”
隨著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迎面撲來一陣極度香甜的酒薰味,她別過頭不自在的回答他的問題:“離笙。”
“可會跳舞?”
“不會。”
“會彈琴?”
“不會。”
“會什麼?”他身邊總是圍著才藝雙全的女子,見她什麼都不會,不禁來了興趣。
她走下臺階,從侍衛手中抽出劍,護衛們大驚失色的喊著護駕,他卻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一臉欣賞的看著她:“做什麼?”
“小女子生的下賤,沒什麼真本事,只在江湖上學了幾套劍法,殿下要看嗎?”
“好。”
她舞著劍從東頭耍到西頭,劍在她手中彷彿是一把扇子,不再只是殺人的工具。
他的小妾莘橦,從門外進來一臉嬌羞的撲倒他的懷中:“殿下,剛剛父親來訪,問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外孫,我告訴父親一切都還早呢,您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聽天由命吧!”莘橦擋住了他的視線,他不耐煩的撥開莘橦,一臉花癡的盯著在一旁舞劍的她。
莘橦見他只顧著看別的女人而不理自己,青著臉,從貼身護衛手中抽出劍:“殿下,想看人舞劍,直接找我就好,何須請這等不入流的人來舞劍助興,”然後衝她揚了揚手,“我自小隨父親生在軍營,看你舞的不錯,比試比試?”
她看了他一眼應下了,莘橦看似柔弱,終究是軍營長大的孩子,與她相比毫不遜色,可貴族之子終是貴族,哪能放下身段真刀實戰的跟她比。
於是她贏了。
他一臉欣賞的走下臺階,忽略過倒在一旁的莘橦,擡起她的下巴:“以後你在這東宮,就不需要在靠著耍劍生活了,跟著我,我會讓你成爲最幸福的女人。”說著不由分說的貼著她的嘴脣吻了上去。
自那以後她成了東宮最得寵的女人,可他依然死性不改,時間久了,也開始對她失了最開始的興致,依舊在外面沾花惹草,青丘王派他去剿滅周遭部落也帶著女人,只是會顧及她的感受。
雖然他喜歡沾花惹草,但真正住在東宮的就只有兩個女人,一個是她,一個是將軍之女莘橦。
她得到了莘橦從未有過的寵愛,自然惹得莘橦不開心。
“離笙,你有什麼資格住在東宮?給我離殿下遠一點。”莘橦不止一次的這樣警告她。
“不是我想靠近殿下,是殿下離不開我。”她低頭擦拭著琴,絲毫沒有正視莘橦。
莘橦對她懷恨在心,處處針對她,找她的不是,終於在她的房裡找到了與帝都往來的信件,得意洋洋的交給青丘王,殊不知那是她故意放在那裡的,就連信都是僞造的,她就是要藉機除掉莘橦。
果然,青丘王派人謀殺,可她萬萬沒想到他會替她擋下那箭,即使胸前的血不斷擴散,卻堅定地看著她:“我相信你不是的,對嗎?”
回宮後,他要求徹查此事,還她清白,她跪在殿外看著他一步步走來,對她伸出手說:“我們回家。”
莘橦氣急敗壞的派人圍剿,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所以早就買通侍衛去殺青丘王雙方陷入一片混亂,然後拼死護駕,奪得了青丘王的信任。
莘橦的父親趕來救駕,看到被說成造反的人是莘橦,於是怒氣衝衝的甩起鞭子抽打著她。
他伸手抓住鞭子,一臉笑意道:“這是我的女人,你打壞了我怎麼用啊?”
之後,她自然而然做了這東宮的太子妃,看著莘橦鐵青的臉,不禁嗤笑,她從不在乎這個位子,她在乎的,只是太子這個人和她要完成的任務。
不出三年,她懷上了他的孩子,他一改水性楊花的特性,開始忙於她的起居,就連青丘王都張羅著大赦天下。
九個多月後,孩子出來了,是個男孩,她多想帶著孩子永遠留在他身邊,可帝君令人帶來消息要她儘快回帝都覆命,她思慮良久,只留下一封書信就帶著孩子離開了。
青丘王氣的大吐一口鮮血,將他叫著身邊大罵一通:“堂堂青丘太子竟然被人利用!淪爲傳宗工具,傳出去成何體統!叫世人如何看我青丘!”
莘橦替父受命前去圍剿她,以絕後患,她冷著臉看著莘橦:“你以爲你殺得了我?”
“不試試怎麼知道。”說著從馬上一躍而下,拿著劍刺向她。
她抱著兒子左躲右閃,另一隻手的劍不出鞘,要離帶人前來迎接,也被她呵在一邊,只是把兒子扔給要離,然後扔下劍立在原地:“你要殺,就殺吧。”說著閉上了雙眼。
莘橦冷笑一聲,舉起手中的劍向她走過去:“離笙,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你?過去你是太子妃我不得不敬你一分,現在你只是一個滿城通緝的階下囚,殺了你我就是爲民除害。”
“住手!”他從遠處駕馬前來阻止莘橦,然後慢慢走到她跟前,用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那種眼神,她一輩子也忘不掉:“是真的嗎?”
他到最後一刻都在相信她,他要聽她親口說出真相。
“對不起。”她低下頭,充滿歉意的看了他一眼。
他從莘橦手上奪過劍,遞到她面前:“讓本太子見識一下帝都巫師的厲害。”
她剛接過劍,他便一鼓作氣地殺過來,她從不想傷害他,任由劍插進她的胸膛。
他見她不躲,習慣性的想上前關心,卻又氣憤地轉過身:“你走吧,把孩子留下。”
“不可以,”她捂著胸口向後退去,“讓我帶他走,求你。”
“離笙!”他紅著眼喊出她的名字,又無可奈何的走到她面前,哀求道,“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對嗎?”
莘橦聽到這句話,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默默攥緊了雙拳,切齒道:“她是細作,對殿下你一直都是利用。”
“離笙――從未愛過殿下,”她的心在滴血,可一切都是不得已而爲之,說罷便轉過身,強忍著淚水,“正如側妃所言,離笙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殿下,離笙的心中――只有帝都,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放得下殿下。”
見她要走,侍衛們紛紛上前攔住。
“讓她走!”
她帶著孩子回到帝都,交到帝君手上的那一剎那,她就知道,那再也不是她的孩子。
那個人與青丘和她再無半點瓜葛,過去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
而他,放走了帝都巫師,使整個青丘淪爲笑柄。青丘王被活活氣死,他成爲新的青丘王,側妃莘橦,因爲孃家的勢力和朝中大臣的進諫,理所當然的坐上後位,從此以後,陪在他身邊的再也不是她。即使可以活得千年,也再沒有他在身邊的樂趣。
“這是姜凌公子,我要你們集萬身優勢於他一人。”巫師從記憶中走出來擦擦眼淚走進去,將姜凌抱到鎮國大將軍手上。
“是”
姜凌被鎮國大將軍牽著,時不時回頭看著巫師,巫師卻沒有回頭。
她放棄了一切,爲的只是帝都,她沒有立場,只看對錯......
她希望他能儘快忘記她,然後遇見一個真心所愛的人,在沒有她的世界裡能夠幸福的生活一輩子,畢竟他們兩個身上的擔子都太重,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