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穎兒走後，藍衣捕快打量了林天河一眼，道：“能被徐捕頭帶來的人，想必是身具不凡之處，我叫李恆山，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
林天河拱了拱手，報上姓名，然後好奇問道：“李兄，不知徐捕頭方纔所言的‘問心試煉’是爲何意？”
“你不知道？”
李恆山一挑眉，道：“這問心試煉，乃是大夏王朝對官吏的例行考驗，只有心志堅定，不受外界誘惑之人，才能通過考驗，也只有通過了這問心試煉，才能拿到修行功法，成爲一名超凡脫俗的武者。
同時，這問心試煉，也是入職縣衙必經的過程，過不了這一關的人，可沒辦法成爲捕快。”
李恆山說著，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林天河一眼。
“那如果試煉失敗了，會怎麼樣？”
林天河眨巴眨巴眼睛。
“可能會死！”
李恆山嚴肅的盯著他，道：“這問心試煉影響人的精神，如果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導致精神有損，那麼試煉者有很大的可能性，將會變成一個腦袋空空的木頭人，不會吃飯，不會睡覺，甚至不會呼吸……”
林天河聞言，頓時呼吸急促，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麼刺激嗎？”
這一刻，林天河在心裡歡呼。
加入縣衙，果然是一個正確的決定，這還沒入職呢，居然就迎來了一個可能會要人性命的危險，這也太爽了吧！
李恆山看他的表情，一時間竟沒分辨出，林天河到底害怕了沒有，怎麼總感覺這小子竟然還有點期待呢？
搖了搖頭，李恆山繼續開口，卻是話鋒一轉，道：“不過嘛，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那問心試煉如此危險，若是人人都非得通過這試煉才能加入縣衙，那衙門裡恐怕也沒幾個當差之人了。”
“哦？”
林天河聽出了弦外之音，道：“李兄的意思是，縣衙裡有不少人，都沒走過問心試煉這一關？”
“呵呵……”
李恆山笑了，心想這小子還是有點悟性的嘛。
以前的問心試煉，是大夏王朝篩選底層官吏一個極爲有效的手段。
試煉的過程，便是讓試煉者看到一些幻象，幻象中的內容，充滿了誘惑與恐懼。
由於試煉者的感官被陣法矇蔽，在試煉開始的那一瞬間，他就忘記了自己是在進行試煉，以爲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自然本性畢露。
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人發現，一種特殊的石頭，可以抵抗問心試煉的效果，被稱之爲——清明石。
拿著清明石進行試煉，試煉者便不會受到感官的矇蔽，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都是虛妄，自然也就不會上當，知道怎麼選是對的。
換句話說，只要拿著清明石，哪怕是個惡貫滿盈，貪財好色的敗類，也能坦坦蕩蕩的通過問心試煉這一關。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爲兄這裡有一件好東西，你只要拿著它，在進行問心試煉時，便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可以安穩通過，不過嘛，這個忙也不是白幫的，林老弟你也得表示一下。”
李恆山豎起五根手指，道：“不多，只需五兩銀子，爲兄就能幫你打通上下的關係，包你毫髮無損！”
話音落下，李恆山的臉上寫滿笑容，看著林天河，就像是在看著一位財神爺。
自打清明石被發現以來，問心試煉就成爲了衙門衆人用來謀利的手段，他們會將清明石兜售給每一位入職衙門的新人。
這五兩銀子不算少，光李恆山一人是吃不下的。
作爲介紹人，他可以拿一兩銀子，負責主持問心試煉的文房書吏，也可以拿一兩銀子。
而剩下的三兩銀子，卻是都要交給衙門內的張大捕頭——
張有爲。
因爲，這些蠅營狗茍之事，都是張大捕頭在罩著，這三兩銀子，是交給他老人家的保護費。
“給你五兩銀子，你就能讓我安全通過問心試煉？”
林天河的臉色很古怪。
“沒錯……”
李恆山連忙開口推銷，道：“老弟你放心，保證一點危險都沒有……”
話音未落，林天河立刻後退半步，與李恆山拉開了一段距離。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
那問心試煉本來能要了林天河的命，他居然要讓林天河毫髮無損？
而且居然還要錢？還要五兩銀子？
簡直喪心病狂！
“不必了！”
林天河一臉嚴肅，義正言辭道：“這東西你還是留給別人用吧！我不需要！”
……
李恆山一路陰沉著臉，帶著林天河，去文房做了登記。
文房書吏宋元一看有新捕快加入，頓時喜出望外，因爲問心試煉正是他主持的，每位新捕快入職，那五兩銀子都得分他一兩。
宋元熱情的拿出了登記表單，讓林天河填寫，又看到李恆山臉色難看，不禁狐疑。
趁著林天河填寫信息時，他拉著李恆山走出了文房。
“財神爺上門，你怎麼這副表情？”
宋元看著李恆山那一張臭臉，問道。
“財神爺……”
李恆山冷哼了兩聲，道：“這小子可不是什麼財神爺！二愣子一個！”
聽他這話，宋元臉上的笑容，也很快遲疑，道：“看他的穿著，的確不像拿得出錢，你沒跟他說，這錢可以先欠著，等以後再給嗎？”
“我當然說了……”
李恆山沒好氣道：“但這小子油鹽不進，硬要自己去闖問心試煉。”
“還真有這種二愣子？”
宋元覺得有點好笑，忽然瞇起眼睛，道：“我說老李啊，你該不會是在這跟我整事兒呢吧？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私下收了他的錢，把清明石的事跟他說了，想繞開我們和張大捕頭自己獨吞？”
話音落下，李恆山立刻瞪大眼睛，上前抓住了宋元的衣襟，道：“你他孃的可別血口噴人！這種壞規矩的事，我可不敢幹！你當我傻嗎？這要是讓我們頭兒知道了，他不扒了我的皮！”
“鬆手……”
宋元沒想到，李恆山的反應如此過激，顯然對於縣衙內的捕快們來說，一提起張大捕頭的名號，便是畏之如虎。
眼見他那臉紅脖子粗，額頭青筋畢露的樣子，宋元連忙說道：“我猜你也沒這個膽子，詐詐你罷了，快鬆手……”
李恆山冷哼一聲，把手鬆開。
宋元胸前衣衫，已經亂作一團，心中很是不爽，道：“那這小子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真是個傻子？”
“我管他是不是……”
李恆山這會兒只想擺脫嫌疑，道：“待會兒你搜他的身，一定要仔細得搜，我懷疑他是從別處知道了清明石的事情，不過我可跟你說好了，真要搜出清明石來，那跟我可沒關係，絕對不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