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菩薩與普賢菩薩並肩朝大雄寶殿而去,普賢菩薩忽然開口道:“師兄,既然如今師尊要你我二人主持佛門要事,那此番天庭的蟠桃宴會當真是讓正法明去嗎?”
文殊一邊向前踱步,一邊笑問道:“師弟有何想法,不妨直言。”
“正法明常年居於南海紫竹林,與我等少有來往,雖同列四大菩薩,但唸經禮佛的次數她總是最少,讓她代表佛門去參加宴會,還不如讓金喬覺去呢。”普賢菩薩道。
文殊菩薩依舊笑道:“正法明早已不是正法明,他是觀世音菩薩,師弟你爲何總是改不了這個口呢?還有,地藏王菩薩的俗名怎是你我可以隨意稱呼的?師弟還需多修心纔是。”
普賢菩薩不以爲然,道:“正法明還是觀世音,地藏王還是金喬覺,這都不過都是一個稱呼罷了,師兄何必總是矯正。他正法明明明是男子,不過是生的脣紅齒白,膚白貌美,不曾想她還真做了一尊女菩薩,當真是讓師弟我無法理解。還有那地藏王,師尊將地府那般好的一個大攤子交予他,他倒好,不好好打理,培養佛門親信,反倒做了一個空頭菩薩,整日教化那些作惡多端的亡靈惡鬼,真搞不懂,教化他們有什麼用,他們還能壯大我佛門勢力不成?”
“師弟可是聽信了那玉帝之言?”文殊菩薩問道。
普賢菩薩不屑笑之,道:“玉帝之言不過是故意讓我等猜忌正法明罷了,區區帝王心術,怎能擾我清明之心。師弟不過是覺得,身爲佛門之人,就該一心爲佛門著想,全心全意相助師尊弘揚佛法,而不該只顧著自己的那些許私心!”
“噢?如此說來,觀音菩薩和地藏王菩薩所行之事在師弟看來皆是爲了私慾了?”文殊菩薩問道。
“不然呢?正法明救助世人,不求回報,不計後果,遇到困苦之事每每有求必應,爲的便是在世間留下美名,讓世人傳頌讚揚;金喬覺發下那明知不可能達成的宏願,日日浪費光陰,不分晝夜、教化惡鬼,爲的就是讓地府陰靈爲之敬佩、傳揚他地藏王之美名。此二人所爲不是私慾,又是什麼?”普賢道。
文殊菩薩搖頭笑道:“如你所言,那你我二人所行之事豈不也是爲了私慾?”
普賢菩薩立刻解釋道:“你我傳揚佛法,爲佛門普渡衆生,此乃爲佛門,爲世人,何來私慾?柴夫的職責是砍柴,漁民的職責是打魚,農夫的職責是耕田,而我們的職責便是弘揚佛法,普渡世人,若是偏離了對自己的定位,未完成自己的職責,那便是最大的過錯。”
文殊菩薩淡笑著聽完普賢菩薩的大道理,不願繼續與他爭辯,只好搖頭笑道:“世人皆說你普賢菩薩象徵真理,師兄歎服、師兄歎服。”
普賢菩薩哼哼兩聲,撇著嘴道:“原本就是如此。”
灌江口楊府大宅,持國天王從天而降,哮天犬第一時間嗅到來人,當即喊道:“來者何人?”
這一喊,梅山六兄弟齊齊出現,將持國天王給圍了住。
“持國天王?”梅山老大康安裕疑問道。
四大天王與楊戩等人並未有過什麼太大的衝突,之前雖說有過打鬥,但那時也是各爲其主,所以現在雖算不上多大交情,但也沒什麼仇恨。
持國天王略微尷尬的衝他們笑了笑,道:“在下是奉命來找二郎真君的。”
康安裕道:“二爺此刻不在府中。”
持國天王道:“這我知道,太白金星說他正與嫦娥仙子在灌江口一家酒店內吃魚,但具體位置在哪在下並不知曉,所以來此勞煩諸位幫我帶個路。”
“吃烤魚自然是灌江口渡口的那家店了,主人帶我去吃過好幾次,你不知道在哪?我告訴你,很好找的。”哮天犬喊道。
持國天王弱弱道:“我也沒去吃過,自然不知道在哪,勞煩諸位了。”
康安裕看向哮天犬道:“哮天犬,你帶他去找二爺吧。”
“好。”哮天犬絲毫不帶猶豫的應了下來。
“跟我走。”
有哮天犬帶路,很快就找了那家酒店,果真,在二樓雅間靠窗的那個位置,楊戩和嫦娥對面而坐,正享受著美味。
由於二人的樣貌過於惹眼,凡俗之人皆被楊戩的俊俏和嫦娥美貌所吸引,故許多人圍在酒店周圍觀看二人吃魚。
持國天王看他們二人聊得甚歡,便不太敢打擾,就在他猶豫該如何是好時,哮天犬突然朝著那個方向大聲喊了起來:“主人,持國天王找你!”
哮天犬這扯著嗓子的一喊,不單單驚嚇到了他身邊的持國天王,嫦娥和楊戩也給嚇了一跳,兩人皆看了看下方的持國天王,嫦娥隨即起身,衝楊戩福身道:“今日多謝真君的款待,嫦娥就先告辭了。”
楊戩雙手作輯,回道:“仙子慢走。”
郎朗青天,衆目睽睽,嫦娥當即白裙飄起,飛上月宮。那仙姿,使得楊戩癡眼望之,一衆凡人驚呼仙女,一個含著冰糖葫蘆的三歲孩童指著嫦娥的身影喊著:“是嫦娥姐姐,是嫦娥姐姐。”
她這一喊,周邊的凡人方纔驚覺,是啊!如此超凡脫俗的仙女,除了嫦娥還會有誰?
直到嫦娥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楊戩方纔一躍跳下閣樓,將一錠銀子拋給小二,道:“不必找了。”
不等持國天王開口,楊戩便率先道:“天王,走吧。”
遲疑了一會,持國天王還是決定先去靈山與玉帝匯合,反正多聞天王再不濟也能夠飛上九天,再路癡,去南天門的路他還是知道怎麼走的。
在西牛賀洲漫步而行的玉帝越想越激動,跟在一旁的太白金星不斷地應聲附和著,廣目天王和增長天王領著兩列天兵在後邊遠遠跟著。
“接下來便是調兵遣將,先將凡間那些佛道兩家放下界去的坐騎給收服,最好可以爲朕所用,還有崑崙山的道徒和北俱蘆洲那些已被教化了的妖魔,朕都要召上天來,各崗各職皆以能者居之,朕還要修改天條,那些有違天性倫理的天條朕一條也不想留,此番回去,朕定要給所有人看看,誰纔是三界之主!”玉帝自信滿滿的說著。
太白金星連連稱讚:“陛下英明,陛下聖明。”
突然,一道不和諧的狂笑聲傳來,“玉帝小兒,真想不到,在這也能遇上你啊!”
“護駕!”太白金星不需要明白怎麼回事,也不需要知道來者何人,他只要覺得是有危險,每每第一反應就是躥到玉帝身後高呼護駕。
增長天王和廣目天王迅速護在玉帝左右,兩列天兵抽出利劍將玉帝保護在正中。
“何方妖孽,膽敢擋朕去路!”玉帝臨危不懼,面帶微怒的叱呵道。
“陛下小心!”增長天王大喊一聲,持青鋒寶劍往左邊迎去,一隻十丈之高的青毛獅子猛地朝他們衝過來,青鋒寶劍祭出,驟然變大數十倍,劍身泛起青光,以殺神滅魂之勢朝青毛獅子刺去。
青毛獅子見狀,當即停下腳步,衝著玉帝等人一陣咆哮,那獅子的吼聲入耳,刺得玉帝等人耳膜陣痛,“噹鐺鐺~”碧玉琵琶發出悅耳之音,不僅將青毛獅子的吼叫聲給擊退,還逼得他連連敗退。
“攝魂音果然厲害,不過今日就憑你們二人,怕是保不住玉帝小兒的命!”青毛獅子化出人形,手持九環鋼刀,他便是那隻從獅駝國逃出的青獅,倉皇逃跑的他帶走了自己的五百親信,那都是他的徒子徒孫。
“小的們,捉住玉帝,我們就是三界之主了!”青獅大喊道。
“殺啊!捉住玉帝!”五百鍊神境的獅子精皆手持大刀從四面八方圍殺過來。
玉帝見狀,指揮道:“衆將莫慌,放出信號彈,駕雲往南天門方向撤離。”
“是。”
就在衆人準備使出駕雲之術時方纔發現,自己根本飛不起來,增長天王神情凝重的說道:“是禁飛法陣,我們中計了。”
青獅大笑道:“方圓五里,皆被我提前佈下法陣,你們此番休想逃脫。”
剛剛放出的信號彈還未炸響,青獅便化出一隻巨大的獅頭,張開血盆大口,一口便將飛出雲霄的信號彈給吃了,隨即吞下肚子,還故意摸了摸肚子打了個嗝,以之戲弄天軍。
玉帝大怒,指著青獅斥道:“大膽妖孽,你怎知道朕會在此路過?”
青獅毫不在意,回道:“猜的。”
太白金星在玉帝耳邊輕聲說道:“陛下,這隻青毛獅子就是文殊菩薩的坐騎。”
玉帝聞言,似是恍然大悟,看著青毛獅子冷笑道:“是佛門想要朕的命?”
青獅大笑道:“玉帝小兒,你想多了,本王不過是想捉了你,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自己上天當幾天玉帝罷了,跟佛門有何干系?”
玉帝道:“就憑你?”
青毛獅子不屑道:“憑我怎麼了?雖說本王是妖怪,但至少比你這個手無縛雞之力且軟弱可欺的傀儡強上千倍,萬倍!”
“大膽!”太白金星站出來喝斥道,可青毛獅子哪裡會怕他這麼個老頭子,完全無視玉帝那強忍著暴怒的神情,繼續譏諷道:“若是沒有他,他,他們,你這個玉帝有什麼用?屁用沒有!”
增長天王劍指青毛獅子,怒聲道:“大膽妖孽,膽敢如此放肆,看本天王今日不將你魂魄誅滅,元神打散!”
就在他準備持劍朝青毛獅子衝上去時,一隻手握在了他的劍柄上,增長天王詫異的轉過頭望去,玉帝那風輕雲淡的模樣讓他一驚,“陛下,您?”
玉帝右手稍稍用力,接過他手中的青鋒寶劍,走到增長天王與天兵前面,擡劍指向青毛獅子和一衆小妖,冷聲道:“既然三界都認爲朕是如此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柔弱男子,那今日,朕便證明給這三界看看,朕,到底有沒有資格坐這個三界之主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