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沙醒來後家裡已經收拾妥當。昨晚打碎的玻璃牆也復原了。她在屋裡尋找方吉的身影,終於在陽臺發現了他。走到他身後,雙手穿過他的腰摟住。他笑著說:“牧牧,我在做事。”他一手拿著小鏟子,另一隻手帶著手套。花泥粘在了手套上,他只好舉起雙手,以免花泥沾到牧沙的身上。
“不。”她倔強的拒絕。
“乖,我手上都是泥,讓我去洗洗好不好?”
“我不!”
“洗完了我抱你行不行?”
“我就不!”
他無奈地輕笑,轉過身讓她看自己擡起的雙手:“你看,都是泥。還是說你想讓我把你的睡衣弄髒了之後一起洗澡?”
她蹙眉後退,但手還拽著他的衣角:“我準了,去洗吧。”
他看看她的手,用頭撞撞她的額角,去了洗手間。她沒有鬆手,跟在他的身後走進洗手間。他洗完手轉身對她說,“在門口等我,我小便。”
她歪頭看他:“我不。”
他看著她,5秒對視。伸手解開皮帶,拉下褲子拉鍊。她沒有轉頭也沒有躲開的意思。反鬧的他不知該進還是該退了。換成一般的女人早就矜持著扭頭了,可她還是直勾勾的看著他。
“我的天吶,你別這麼看著我。”他崩潰了。
“我幫你。”她說著就伸手一把拉下了他的皮帶隨手一丟,他嚇得連退兩步。她緊追著他靠近,一手抓住他的衣衫一手去解他的褲頭,他失聲喊:“牧牧!”
她充耳不聞,兩指一動,釦子輕鬆解開。下一個動作,就該脫褲子了。而他想跑……
爲什麼會這樣……
“你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她忽然說。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一頭霧水,什麼叫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什麼?”
她指著他的下半身表情嚴肅:“它沒反應。”
他大囧:“它該有什麼反應?”
她撅起嘴轉身出了洗手間:“男人的反應你都不懂的話,我就更不明白了。”他聽完她的話明白了她想的什麼了。可是……哎……算了。還是哄吧。
解決掉人體構造問題,他在書房尋著了趴在電腦桌上無聊晃動鼠標的牧沙。誰料等他走到她的身後看見電腦屏幕時,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
電腦裡播放著A/V現場版……
她的電腦里居然有這些東西……
方吉感覺天和地掉個兒了。
奪過她手裡的鼠標,關掉哼哼唧唧嗯嗯啊啊的尷尬視頻方吉轉過牧沙的椅子蹲在地上與她平視。
“牧牧,首先聲明,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其次我要說,我不是處男。該知道的我都知道,所以你不用放這種東西刺激我。我想得到你,可不是現在。”他溫潤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我要給你一份穩定和一份安心,因爲我知道你的恐懼。”
她的眼角不聽話的溼潤。這兩天,她是不是哭得太多了……
“乖,我保證,我不會再失去理智。就像《武林外傳》裡秀才讓小郭忍住不衝動那段一樣,我會自制。”他的神情的認真的,牧沙卻破涕爲笑。輕捶他一拳翻白眼:“不要用這麼嚴肅的表情來說這麼扯淡的話。”
方吉也笑了。他的目的達到了。牧沙笑了。只要她開心的笑,比什麼都好。
他愛牧沙,所以他要給她的生活帶來快樂和安心。幸福源自什麼?幸福來源於快樂啊。如果連快樂都沒有了,又何來幸福可言?
雖然很多人都說,幸福來得快去得也快。得到幸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守住幸福卻是不易。
從那件事後方吉幾乎與牧沙形影不離。牧沙害怕失去,他更加害怕牧沙會再因爲自己受到任何的傷害。有些事經歷一次就足夠讓人心驚膽顫。然而,老天似乎並沒想讓他們的生活就此平靜開啓。
6月21日,方吉接到一個電話。正在吃飯的幾人就見他忽地從座位上站起失聲說:“什麼?你們到了?”
牧沙和葉子,司馬水,餘昕同時停下筷子看向他。他對著電話說了幾句後頗爲爲難的說:“牧牧,我親爸親媽來了,你先做好心理準備,我去機場接他們。”
“上你家?”牧沙的筷子杵在碗裡,單手托腮。方吉點點頭:“恩,等我電話。”他匆忙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拿過外套就出了門。
聽著發動機的聲音離開門外,葉子杵了一下筷子:“吃飯!”
司馬水驚訝葉子的反應,看向牧沙:“沒有任何表示?”
牧沙聳聳肩:“該怎麼反應?如臨大敵?兵來將擋,懂?”司馬水癟嘴,表示茍同。
餘昕安靜的吃完飯,幫牧沙收拾了飯桌。兩人在廚房洗碗的功夫,他也忍不住問她:“擔心嗎?”
“你說呢?”牧沙微微笑了笑,“說不擔心是假的。說不在乎更是假的。說不害怕,那簡直就是胡扯。不過,我如果不在乎那個男人,也沒想過要和在一起的話,所有的擔心害怕就真的都是假的。”
“我也真的以爲,上次你會放棄。”餘昕淡淡地說著,用乾毛巾擦拭牧沙洗乾淨遞給他的碗碟。
“說真的……”牧沙又遞給他一隻碗,“我真想放棄。小我五歲呢,那可不是玩笑。男人四十一枝花,他正是盛開得璀璨的時候,我已經步入年老色衰的境界。差距那個時候就太明顯了。”
餘昕微垂的眼簾讓人看不見眸光:“結果不是恰好相反嗎?你們還是在一起了。”
“關於愛。我不認爲天天掛嘴邊就是真愛。也不認爲我時刻爲他妥協就是真愛。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不同,所以才需要磨合。”牧沙微微側首,任由水龍頭開著放水,目光落在廚房的窗外:“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試試我怕會成爲我今生念念不忘的遺憾。即便我們不能走到最後,即使我們沒有未來,我還是想走走這條路。只有走過了,我纔會看清楚一些東西。”
“沙沙,你是何其的殘忍啊。”他將最後一隻碗放入櫃中微笑輕言。她扭頭看他,他伸手將她困在水槽和身體之間,欺向她。她身體後仰,瞇起雙眼。“殘忍?我一直覺得,你比我更殘忍。”
他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摩挲著她才脣畔,“從小我就注視著你,哪怕被餘曉看見我偷偷親吻在我家沙發上睡著的你之後揍我,我依然會很開心。我記得我們在一起做過的每一件事,記得我們一起去過的任何一個地方。更記得你曾抱著我哭著說,爲什麼老天要這麼來安排我們的命運。葉子現在看你的目光是一種心酸,而我看你時,心裡則是一種苦楚。”
她仰頭,雙眼仍然半瞇:“我們做過嘗試,但我們並沒有認爲那是一種束縛。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即使做了那麼多很多人都覺得是一輩子刻骨銘心的事情,你仍然不滿足現狀。是你率先放棄,率先讓我心灰意冷,現在,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說這種話麼?餘昕,是你讓我忘記的,我說到,也做到了。你呢?想反悔?”
他注視著她的雙眼,想看清她的眼眸。可她不給他機會。他單手將她擁在懷裡,擡起她的下巴,薄脣輕輕貼在她的脣上,慢慢的印下去,小心的探過舌尖舔過她的脣齒。
微鬆,覆吻,“我越來越想毀了你,怎麼辦?越來越想把你弄壞,越來越想無恥又下流,怎麼辦?”
她冷漠的迴應:“結束的東西就是結束。我真不明白你的反覆究竟是爲什麼。是你勸方吉不要走,也是你勸他來找我。現在又來跟我說這些話……餘昕,玩弄人也是要有限度的。”
他重重吻在她的脣上,用力吮吸她的脣,也弄疼了她的脣。她想掙脫他的禁錮,卻沒想腳下一滑,兩人齊齊跌倒在地上。他的手掌護著她的後腦勺,雙膝跪在地上以防摔疼她任何地方。顧不上手肘和膝蓋的痛楚,先翻身拉她起來檢查是否受傷。見她無礙,這才鬆口氣。
她甩開他的手後退了七八步才停下說:“餘昕,夠了。到此爲止吧,我已經受夠了。我需要一份安靜,你給不了我。”
他望著她,看看自己的雙手,歪著頭再看她。一語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