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四肢的沈良躺在一輛超市內常見的那種購物車內，肩膀處的巨大傷口已經痊癒，失去腿之後留下的巨大傷口也長好了，但是看上去非常彆扭。

凝鈺上人懶洋洋地喝了一口酒，然後慢吞吞地說：“沈良，你現在的模樣真滑稽，每次看到你，我就很想笑。”

沈良：“笑吧，別客氣?！?

凝鈺上人：“你變得這副模樣，卻仍然這樣鎮定，像沒事一樣，這個表現很牛啊，是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像你這樣？”

沈良：“大部分是吧。吸血鬼的情緒不怎麼波動，處變不驚是我們的這個族羣的特質。”說話同時，心裡隱隱已經明白，自己的死期到了，接下來的生命大概只能以秒爲單位來計數。

凝鈺上人：“這樣的話倒是挺好，真羨慕你，自帶屬性。”

沈良：“你身爲方外之人，卻如此喜好殺伐，喜歡權力和世俗的享受，並且貪財，真是奇怪，你怎麼練就這一身本領的？”

凝鈺上人：“少年兒童時代我吃過多少苦頭你知道不？本領是多年的苦修和學習加上出色的天賦得來的，而你們這些吸血鬼，僅僅只是由於變成了吸血鬼，就擁有了無盡的漫長生命以及強大到不像話的力量，還有一些奇妙的本領，勝過大部分術士苦修二十年。這真是很不公平?！?

沈良：“就是因爲這個，所以你纔要與暗夜一族過不去。是這樣嗎？”

凝鈺上人：“對於暗夜一族，我沒什麼特別的看法，沒啥成見，對付你們僅僅只是一種工作而已，我總不能去做強盜或者賭神，而我又沒有別的能力可以讓自己飛黃騰達，我不會做生意，炒股票玩期貨總是賠錢，消滅怪物，可能是我唯一擅長的領域了。”

沈良：“你的人品有點問題，我看到面前有一位真小人?！?

凝鈺上人：“你愛怎麼說都沒關係，我不在乎。不過還是得提醒你一下，如果我不高興了，隨時可以把你咔嚓掉，反正你已經沒用了。”

沈良：“我看得出，你很孤獨，很無聊，只有與我才能夠說一點真心話。”

凝鈺上人：“老子有的是錢，在把你的錢搶光之後，我變得更有錢，現在我有專職的保鏢團隊，有服務團隊，有勞斯萊斯和專職司機，只要我隨便吩咐一聲，立即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漂亮女人來陪我睡覺，我知道她們是爲了錢，但是這沒關係，我仍然很享受?！?

沈良：“看得出你的氣血不是很旺，精力也不怎麼充足，想必心有餘而力不足了，無論什麼樣的大美女，估計你爬上去之後也就能辦十幾秒鐘的事罷了。哈哈，你奮鬥了幾十年，如今終於出人頭地，但是卻老了，真是可惜?！?

凝鈺上人把酒杯摔到他臉上，破碎的玻璃弄出幾條細小的傷口，但是很快就自行癒合了。

“老子厲害著呢，每次至少三十分鐘，夜御三女，一個俄國的，一個交趾國的，一個本地的，全是上等貨色，你玩過嗎？”

沈良笑了笑：“別吹了，就你這狀態，每次三十秒鐘就不錯了，估計還得吃藥才能夠雄起?！?

凝鈺上人突然平靜下來：“你想激怒我，沒用的，我不吃這套?！?

沈良：“我可以幫你，讓你變成吸血鬼，讓你擁有無盡的生命，讓你從此可以不必吃藥也能夠夜御十女，唯一的交換條件就是，放了我?！?

凝鈺上人：“我沒興趣，變成吸血鬼之後，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將失去?！?

沈良：“如果你變成吸血鬼，事後想起來，你會對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嗤之以鼻，不以爲然?！?

凝鈺上人：“別吹了，就你那樣人不人鬼不鬼的生存狀態，還自我感覺良好?！?

沈良：“變得吸血鬼，你可能會失去一部分能力，而且由於改變了信仰而被你所崇信的神祗拋棄，但是你將擁有一個全新的廣闊世界?！?

凝鈺上人：“別傻了，如果我想變成吸血鬼，完全可以叫其它可以信賴的手下幫忙，而不是讓你這樣的劣等貨色有機可趁。”

沈良：“感覺你快要殺死我了?！?

凝鈺上人：“嗯，確實有這個考慮，而且也因爲你知道得太多了?！?

沈良：“是你告訴我的，我並不想知道?！?

凝鈺上人：“我喜歡與快要死的人或者怪物聊天，因爲不會有後續的麻煩。”

沈良：“你說過，只要我認真做事，你就會讓我不死?！?

凝鈺上人：“你自己明白這是爲什麼，而且我能夠肯定，你早已經知道自己必死，所以不再對我保持尊敬，說些難聽的話，想刺激我?！?

沈良：“我在努力自救，但是好像沒用。”

凝鈺上人：“順便告訴你，公司的生物科技部門用狼人和吸血鬼的組織提取物製作出了一些藥物，即將用於臨牀，據說能夠讓普通人的生命延長到一百五十歲以上，甚至有可能返老還童，你認爲我還有必要讓自己變成吸血鬼嗎？”

沈良：“怪不得，你對於公司的技術部門像是很有信心?！?

凝鈺上人：“你有什麼遺言？”

沈良：“真的不能饒過我嗎？其實現在我還是有些用處的，我可以充當你的智囊，爲你出謀劃策，得到我的幫助，你肯定會混得更好?！?

凝鈺上人：“別傻了，我怎麼可能留一個極度憎恨自己的怪物活在世間，這不是自找無趣嗎？其實我早就應該弄死你的，只是先前我曾經覺得你能夠幫上忙，沒想到折騰了幾天，仍然沒辦法把寧小夢和潘無道騙過來，我對你徹底失望了?！?

沈良：“你太缺乏耐心，這樣可不能算作一位好的指揮者?！?

凝鈺上人：“如果沒什麼遺言的話，我就要動手了。”

沈良：“你不會傷害我的親人和朋友吧？”

凝鈺上人：“會做個簡單的調查，確認你的親戚和朋友基本無害的話，就不會殺死他們，畢竟殺人也是需要成本的，公司必須增收節支?！?

沈良：“謝謝，現在可以動手殺死我了，我沒有什麼遺言，因爲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轉告給我的家人，你只是想看我的笑話罷了。”

凝鈺上人：“你真是個聰明的娃，可惜，你成了吸血鬼，現在你只能死掉?！闭f罷，從旁邊的桌子上找到一片遙控器，摁下了一個鍵。

沈良的腦袋在低沉的一聲響之後發生了內部小型爆炸，兩隻眼球飛出去，伴隨著溢出的腦組織，耳朵孔裡也有些一腦漿噴出，鼻孔裡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