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黑霧，把前面的路完全籠罩，這一下寧小夢清醒過來了。

潘無道生怕她一時衝動不肯停下來，急忙拉住她的一條胳膊。

這黑霧有種詭異的力量，似乎能夠讓人情緒變得低落，莫名其妙地沮喪，陷入到頹廢中。

寧小夢是菜鳥吸血鬼，所以很容易接受不良信息，受到影響，而潘無道卻基本沒事，能夠保持著鎮定，將近一千四百年的漫長生命可不是白白度過的，已經很難再受到干擾和影響，無論面對的是多麼強大的黑暗力量。

黑霧讓這兩位血族從飽餐一頓熱血所帶來的亢奮當中冷靜下來。

潘無道拿起從屍體旁邊撿來的槍，對著面前的黑霧一通射擊。

寧小夢捂住小狗的耳朵，生怕這劇烈的聲響把它震成聾子。

槍聲停了，期待中的慘叫聲未曾出現。

潘無道嘀咕：“那傢伙在哪裡呢？”

寧小夢：“老公，你開槍的樣子酷斃了。”

潘無道：“但是我看不到目標在哪裡，只能憑著感覺亂射一通。”

這時黑霧當中傳來一個虛無縹緲的無力男聲，彷彿來自地獄：“潘——公——子——小——倩——。”

寧小夢心頭一涼，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死了，不然那聲音怎麼叫喚得如此怪異難聽。

潘無道張開雙臂，把她護在身後。

黑霧莫名其妙地翻涌，然後其中走出一名彷彿由煙霧組成的人形奇怪物體。

看上去，這東西就是一團霧，同時又像是液體，表面不斷冒出黑氣，依稀可見像是人的輪廓，卻看不清五官，腦袋是一團黑黑的霧氣，軀幹和四肢同樣如此。

寧小夢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爲何一看到這個奇怪的東西，就渾身乏力，思維中充滿了絕望和莫名的沮喪，兩腿發軟，老想坐下，甚至想跪下。

潘無道卻像是沒啥事，仍舊昂然屹立，還伸出一隻手，扶著寧小夢，讓她不至於失態。

她上下牙碰撞不停，渾身顫抖，感覺到不可思議的寒冷，心中覺得自己死定了，不可能會有任何出路。

潘無道：“沒事，這是一位血族同類，可能經歷了某種飛躍般的進化，變成了另一類生物，然後誤入歧途成爲了狩魔族一員。”

她：“是血族嗎？看著不像啊，我覺得它應該是傳說中的攝魂怪。”

人形黑霧發出那種無力而拖沓的聲音：“多年不見，潘公子和小倩妹子風采依舊，真是令我欣慰。”

這語聲比先前快一些，但是仍然很難聽，讓人感覺極不舒服。

潘無道平靜地說：“請問閣下是誰？以前見過面嗎？”

寧小夢伸手摸到了塞在口袋裡的手槍，想要拿出來對著人形黑霧射擊，卻無法做到，手指和胳膊彷彿全都不聽使喚。

人形黑霧：“不對，你不是小倩，你能力太弱，形象有些差異。”

潘無道：“這是內子，並非小倩。”

人形黑霧：“恭喜。是什麼時候舉行的大婚？”

潘無道：“二十七天前。”

人形黑霧：“還以爲你對女子沒興趣，看來我弄錯了。”

潘無道：“以前我認識你嗎？”

人形黑霧：“北宋時，我與你曾經在一起喝酒，當時在座的還有方臘。想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