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二十三點。

寧小夢感覺到疲憊，這時候她和潘無道在空蕩蕩的電影院裡看一部超無聊的恐怖片，劇中的一切讓人壓根感覺不到害怕，更要命的是也不好笑，那些角色一個個都很遲鈍，斧頭在腦袋後面晃悠卻毫無知覺，彷彿在夢遊似的，讓人不禁覺得這些傻蛋還是死掉的好。

劇中的角色演技太爛，導演和編劇更爛，總之這一切令人昏昏欲睡。

潘無道卻看得津津有味，彷彿真的很好看似的。

來電影院是她的主意，因爲她不知道去哪裡比較好，與這位帥哥剛剛認識小半天，總不能帶他去酒店，那樣顯得太直接了，完全算不上矜持，在她的想象中，那樣的事應該發生在一段曲曲折折生離死別浪漫並且壯烈還轟動全城的愛情經歷之後，而這些事消耗的時間前後一共不應超過半個月。

由於逛來逛去未免太辛苦，所以只好來看電影，同時還因爲一直做講解員實在太辛苦了，小鮮肉看到什麼都很好奇，而且像是什麼都沒見過。

還得應付一些厚顏無恥的陌生女人，她們不斷用各種站不住腳的理由來騷擾小鮮肉，實在可惡之極。

潘無道小聲說：“這個電影畫面很逼真啊，惡魔砍人的時候弄出的傷口和血像是真的一樣。”說話同時，他伸出舌頭輕輕舔嘴脣，彷彿想吃什麼東西的樣子。

寧小夢此時處於恍惚狀態，本能地迴應：“噢，是啊。”

潘無道：“女主角很美麗，你與她長得有幾分相似。”

寧小夢心想這話得太不吉利，因爲女主角此時身受重傷，處於彌留之際，估計再過幾十秒鐘就要死啦，怎麼可說這種傻話。

但是面對小鮮肉可愛的面容和笑臉，真沒辦法生氣，她平靜地說：“可惜女豬腳就要掛了。”

“據說死亡是另一種生命形式的開始，並非完全的結束。”

“嗯，希望這樣，大家都想永生，如果真的靈魂不滅，那麼死亡也就顯得不怎麼可怕了。”她顯得蠻不在乎，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

“你相信來生嗎？”

“不太信，畢竟受了這許多年的無神論教育，而且我也沒親眼看到過靈魂，什麼來生和輪迴之類說法缺乏科學的驗證，所以我很懷疑根本沒有那些事。”這時候她的睡意暫時消失了。

“看不到最好，鬼魂的模樣很糟糕。”

“你能看到鬼嗎？”說話同時，她突然覺得有些緊張和懼怕，電影屏幕上那些原本很差勁的形象現在感覺竟然有些陰森恐怖，而周圍的人是那麼的少，整個電影院裡可能就有幾十號人，大部分座位都是空的。

“偶爾能夠看到，但是我沒辦法與之交流。”他淡淡地說。

“你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說話同時她同情心開始氾濫，伸手輕輕撫摸他的頭髮，就像溫柔的大姐姐對待精神出了問題的小弟弟那樣，在她的想象中，覺得貌美如他，精神卻不怎麼正常，實在是世間極可悲的事。

她非常非常想幫助他，讓他恢復到健康正常的狀態。

“我不能去醫院。”

“不要諱疾忌醫啊。”

“我如果去了醫院，多半會被解剖了做研究。”

“你很特殊嗎？”

“慢慢你會明白，我確實與衆不同。”

“你可能弄錯了一些事，現在是公元二零一五年，你這麼年青，不可能看過年青的李香蘭表演。”

“如果你陪伴我的時間足夠長久，以後你會明白的，有些事暫時不可以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