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留下軍中，我去趕走那個討厭的人。”

黛妮也不敢說自己一定能斬落再次襲來的紅衣大主教，這次他並非獨身而來，緊跟著他的還有近十萬的教廷軍隊。

此處尚距科爾託納約三百里，城裡的教廷人員再也淡定不下去了，第一軍團的兇名他們是聽過的，也沒指望派出三五萬人就能把血族的精銳軍團攔下，因此坐鎮科爾託納的伊狄克拉當機立斷的派出了教廷主力軍團之一的銀翼騎士團，以及北國大貴族們派出協助的軍隊，總和十萬人，不求建功，但求把第一軍團攔在科爾託納的外圍。相比於一切活物都不放過的血族，教廷還是比較受北國當地人接受的。以前他們還會討厭這些手裡拿著教條的傳教士，當黑暗議會真正開始他們的血腥手段後，教廷就成爲了他們的庇護神。一時間皈依光明教廷的信徒可是數目龐大。

敵軍化作滾滾洪流分別從正面和右翼向著第一軍團的臨時陣地衝來，他們人數佔優，法爾斯還以爲巴爾夫會讓軍隊暫時收攏防線，依靠營地附近的防禦工事穩守。他卻忘了當初在戰前會議上老喬治下達給第一軍團的命令：三天後兵臨科爾託納城下。

指揮第一軍團的是巴爾夫，黑甲血騎士們也只聽他的命令，於是在巴爾夫一聲令下，五萬黑甲騎士中分出兩股部隊，分別迎戰正面和右翼而來的敵人。法爾斯估摸著還餘下大約萬人在留守陣地，這樣就相當於在正面和右邊的戰場上，血族軍隊是在以兩萬人打五萬人。這有些勉強吧？敵人也是裝備精良，不像是亂糟糟臨時拼湊的軍隊。

下一刻，奔騰的戰馬帶著馬背上的騎士撞在了一起。第一軍團不愧是血族派來的最精銳軍團，黑甲的騎士們成利劍之勢直直插入地方的銀色洪流裡。他們的長槍甚至能在巨大的衝擊力下接連帶走數條生命，貫穿了數具盔甲而拔不出的黑騎士果斷放開長槍，拔出利劍，狠狠的劈向身邊的敵人。不是說教廷的銀翼騎士團就這麼差勁，他們再怎麼驍勇善戰，也不過都是些服了幾年兵役的小夥子，那些老油條和在戰場上廝殺了幾十年上百年的血族騎士相比，也太嫩。

劍砍斷了怎麼辦？似乎更喜歡用獠牙利爪的血族開始享受肢體被折斷，血肉在橫飛的快感。他們是真正的戰士，真正屬於戰場，屬於血腥的。突來的崩潰局面是教廷派來的指揮沒有預料的，可能他想過第一軍團的恐怖，卻沒想到在己方兵力遠勝的情況下還立刻被打成這樣。處在銀翼騎士團後方的牧師們紛紛開始吟唱，他們之前已經耗費了大量精神力給每一位即將上戰場的騎士們做過加持祝福。但很明顯，擁有淨化效果的長劍只帶走了不多被刺中的黑甲騎士，得到了防護加持的盔甲卻也沒能擋住爲血瘋狂的吸血鬼。這次的吟唱是爲了發動大範圍的神聖攻擊。畢竟銀翼騎士團的騎士們很少有能把神聖鬥氣灌入到長劍中，因此屬性的壓制還要靠後方的這些專職牧師來體現。

大片大片光暈由衆多牧師齊力凝出來，戰場開始被閃耀的聖光所籠罩，教廷的騎士們在聖光下變的更加堅定，被照耀的血族騎士則頓感痛苦。神聖的腐蝕的確令第一軍團的黑騎士們沒有了最初的氣勢，這樣的結果是軍營裡觀戰的軍隊高層願意看到的嗎？

“大人，戰場上的血氣已經足夠濃厚。”

巴爾夫的智囊何時去了戰場，法爾斯到沒注意過，不過等到他趕回來時，周圍的血族臉上紛紛掛上了笑容。

“發動嗜血咒吧。”

剛毅果斷的巴爾夫立刻下令。連同剛回來的智囊，手下中又走出幾個級別起碼是侯爵的人物，口中開始唸唸有詞。更直觀的感覺就是戰場上的血氣彷彿聽從了召喚，紛紛從屍體中抽離，化作血霧，或者與照下的聖光相容，或者鑽入血戰中的黑騎士體內。

這不就是法爾斯掌控的嗜血符文效果嗎？只是範圍更大了，單純的效用也變小了。至於飄散到軍營裡的血氣，卻被留下的守軍給驅散掉。萬一留守的也都被嗜血咒給影響了，豈不是自亂陣腳？

不用在畏懼頭頂聖光的黑甲騎士們又恢復到最初的狀態，得到嗜血咒加持的他們變得更加殘暴。大部分人都不具備跟一羣瘋子打的勇氣，高貴的銀翼騎士們膽怯了，也加速了他們的潰敗。請原諒他們本能的膽怯，敵人已經發瘋，除了殺戮外，虐屍也成了戰場各處的精彩表演。看著昔日同伴的頭顱被碾碎，胳膊被當做武器砸過來…真是場盛宴啊，

法爾斯第一次欣賞血族和教廷的戰爭，雙手也沾滿血腥的他不會憐憫哪一方，戰場上也只有勝者，輸了的都已經死在戰場上。殺戮會上癮，再加上某些人用奇特手法刻意的推動，小兵的悲哀。就有那麼一種氛圍讓每個身臨其中的人變得嗜殺嗜血，甚至是迷失在其中而不知停止。再回想起黛妮之前說過的這句話，法爾斯豈會猜不出黛妮也曾經一度的迷戀這種殺戮。

“想什麼呢？”

突然出現在法爾斯身後的黛妮有些奇怪的問道出神的他。

“在回味剛纔的那場戰爭。”

“有什麼好回味的，小打小鬧而已。等到和神聖騎士團對壘的時候，你纔會品味到什麼是戰爭的藝術。”

似乎黛妮的工作完成的很順利，跟著銀翼騎士團壓陣的紅袍被她好生戲弄，也算出了昨日的惡氣。

“又多了十萬條亡魂啊。”

回味許久的法爾斯這才收收心，又恢復成以往的狀態。而且他現在有的忙了，十萬條亡魂啊！讓他們白白飄去神國，實在是太過浪費，何不便宜了丹妮絲？這孩子還正在長身體，多吃點也沒什麼。品質低蓋不住多啊，而且進入成長期的丹妮絲也懂事多了，知道靈魂來之不易，挑食的毛病好了不少。

“哎，教廷的人估計又得認爲血族和死靈法師勾搭在一起了。”

法爾斯帶著丹妮絲神神秘秘的飄飛在戰場的各處，這豈能瞞過黛妮的注意？雖然丹妮絲吸食靈魂並無什麼特殊的表現，還是讓黛妮看出倪端。於是纔有了剛纔這句感嘆。曾經都代表著黑暗的死靈法師一系的確與血族有過合作，那真是天作之合。血肉便宜了吸血鬼，枯骨還能製成骷髏戰士，靈魂也不浪費，至少不能讓他們安心歸於天國。可惜教廷找來了強大的幫手——魔法公會，死靈一系的法師只能作罷，拋棄了他們的好盟友。

但十萬靈魂一時半會也收不完，貪心不足容易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爲了不影響第一軍團的行軍，法爾斯在他們打掃過戰場後，也就果斷的停止自己撿便宜的行爲。畢竟今天已經是第三天，在太陽落山前，還有三百里路要趕呢。消滅了十萬敵軍，就算人家站那兒讓你砍，也費了半天時間。不過經此一役，在兵臨科爾託納前，是不會遇到太大的阻礙了。教廷除了還未趕到的神聖騎士團外，很難找到能與第一軍團在平地上抗衡的部隊。即使派過來，也可能就像之前的銀翼騎士團一樣，被徹底的屠淨。

“你的鳳凰不錯嘛，借我玩兩天。”

重新登上馬車開始趕路後，黛妮看丹妮絲的眼光開始有些不對。鳳凰她雖然見得不多，丹妮絲身上領主級血脈帶來的感覺是不會錯的。吸食了數萬靈魂，有些消化不良的丹妮絲，此時樣貌沒什麼改變，就是身上的黑炎高漲，細看之下，黑炎中就像有無數靈魂在掙扎。原本晶瑩剔透的藍羽在高漲的黑炎下也映襯的如同墨色一般，可能顏色的改變才讓黛妮對她如此感興趣的吧。一直丹妮絲都跟在法爾斯身邊，以前怎不見黛妮如此喜愛丹妮絲呢？

“丹妮絲，去這位姐姐懷裡。”

絲毫不怕丹妮絲真的會消化不良，法爾斯又取出一朵品質不錯的冰蓮餵給她，順便讓她去找那邊已經張開懷抱的黛蒂斯緹妮。即使丹妮絲再好，現在也不過是剛到成長期，黛妮應該只是單純喜愛，搶人所愛這種事貌似不會發生。

“喂，你看看她跟我般配不？”

黛妮很不滿低頭看書的法爾斯，故而大聲的嚷著要法爾斯擡頭看她和丹妮絲逗樂。

“很般配啊。”

“那送我吧。”

面對敷衍了事的法爾斯，黛妮可是不高興了，說話中也透露出威嚴，似乎法爾斯不送，她就要動手。

跟黛妮接觸久了，法爾斯也變得特別淡定，即使黛妮語氣中有些威脅的味道，他也不擔心她真會這樣做。不過你要是不配合的痛哭流涕，上演一出鬼鳥難分的好戲，情況還是很不妙的。

“姐姐，她是我的命/根子啊。你不能……”

“不過她挺喜歡我的嘛。這樣吧，我歸你，丹妮絲歸我。”

看著一副認真樣子的黛妮，這時候法爾斯真不知該怎麼回答了，只能祈禱這位姑奶奶給自己留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