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fēng)和韓江聽完了馬卡羅夫的敘述,驚詫萬分,“這麼說來,這個圖案早就出現(xiàn)了?”唐風(fēng)迫不及待地問。
“至少我在幾十年前就見過了。”馬卡羅夫道。
“怪不得,你見到那些黑衣人身上的刺青時,如此緊張!”韓江道。
“是?。∥彝耆荒芾斫庠觞N幾十年後,這些訓(xùn)練有素的黑衣人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刺青?!瘪R卡羅夫搖著頭說。
“那個一直和我們爲(wèi)敵的神秘組織身上都有這種刺青,難道你們訓(xùn)練的那批學(xué)員身上也都有這個圖案的刺青嗎?”唐風(fēng)問馬卡羅夫。
“這……”馬卡羅夫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說道:“不!我不敢確定,不過我後來又見到了那個圖案,那是一段無比痛苦和恐懼的記憶……”
一連過了兩週,布爾堅科都沒有兌現(xiàn)對馬卡羅夫的諾言,馬卡羅夫表面鎮(zhèn)定,心裡卻一直在盤算著A711209和那個神秘的圖案。
馬卡羅夫並不催促布爾堅科,他倒要看看布爾堅科最終怎麼收場,並且在馬卡羅夫心中,他已打定主意,如果布爾堅科不能給他滿意的答覆,他就要把這件事捅到上面去。
這天中午,吃過午飯,馬卡羅夫呆在屋子裡,想睡個午覺,但這酷暑季節(jié),悶熱的鐵皮房子如同蒸籠,電風(fēng)扇吹出來的熱風(fēng),根本沒法讓人入眠。
突然,布爾堅科走了進來,用皮帶敲了敲馬卡羅夫的牀板,“既然睡不著,不如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馬卡羅夫望著窗外被太陽炙烤的戈壁灘,一陣頭暈?!坝惺颤N好走的?周圍都是戈壁灘,連片樹蔭都沒有。”
“你不是很關(guān)心那個A711209嗎?”布爾堅科平淡地說。
馬卡羅夫一聽,蹭地從牀上跳了起來,“你是說帶我去找A711209?”
“還有那個神秘的圖案?!?
“哦?”
“我上次忘了告訴你了。我們把A711209就埋在了我看見那個神秘圖案的山谷裡。”
“什麼?山谷!”馬卡羅夫想起李國文曾跟他提過一個山谷,“不對啊!你說你是和李國文一起去埋的?可我在詢問李國文神秘圖案時,他說他也沒去過那個山谷,看來他騙了我?!?
布爾堅科笑起來,“這事你別怪李國文,他跟我去的時候,我沒告訴他那裡有什麼神秘圖案,也沒跟他提山谷的名字,所以他並不知道。這恰恰就是我欣賞李國文的地方,不該問的不問,守口如瓶,辦事可靠。”
“那山谷叫什麼名字?”
“野狼谷!”
“野狼谷?”馬卡羅夫不知道爲(wèi)什麼當(dāng)他從布爾堅科口中聽到野狼谷這個名字時,渾身猛地顫了一下。
“我也是從附近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牧民口中聽說這個名字的?!?
“那裡有很多野狼?”
“不!我不知道。我去的時候倒沒看見野狼,不過那裡絕對是個險惡的地方,聽那個老牧民講,所有進入谷內(nèi)的人或者牲畜都有來無回,就連飛鳥都不敢從野狼谷上空飛過。”
“這麼可怕?”
“老牧民說野狼谷里居住著魔鬼,發(fā)出一陣陣嚎叫,嚇得人肝膽俱裂,總之,在老牧民口中,野狼谷就是不能涉足的人間禁地,關(guān)於它的恐怖傳說,那個老牧民能說上三天三夜?!辈紶枅钥泼枥L著從老牧民口中聽來的種種可怕傳說。
“野狼谷這麼可怕?你和李國文不是進去過嗎?真有那麼可怕?”馬卡羅夫並不相信, 他以爲(wèi)那些都是布爾堅科爲(wèi)了不讓自己去野狼谷,編出來的瞎話。
“我和李國文是去過,而且我還不止一次去過,但我們也只是在谷口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很快就返回了。”
“你們見到那些可怕的東西了?”
“老牧民的可怕傳說我們沒見到,不過,我們在谷口往谷內(nèi)望去,看到了滿地的白骨,而且……而且那裡確實沒有人煙,沒有牲畜,甚至連飛鳥都沒看見?!?
“你們可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特工,就沒再往山谷裡面去?”
“就算我們膽子再大,帶足了裝備,也走不過去?!?
“爲(wèi)什麼?”
“因爲(wèi)山谷中間就是國境線,如果你能穿過山谷,就進入了中國境內(nèi)?!?
“原來如此。你這麼一說,我還更想到這個野狼谷去看看了?!?
馬卡羅夫和布爾堅科這就準(zhǔn)備出發(fā),布爾堅科穿戴整齊,收拾停當(dāng),卻見馬卡羅夫穿了件短袖軍常服,便冷笑道:“別穿這種短袖的,小心野狼谷的太陽把你曬脫兩層皮!”
“有那麼誇張嗎?”馬卡羅夫這才發(fā)現(xiàn)布爾堅科穿了一套沙漠迷彩,把全身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密不透風(fēng)。
“你要是不想把小命丟在野狼谷,就按我說的做?!辈紶枅钥朴靡环N不容置疑的口氣說。
馬卡羅夫只好也穿上沙漠迷彩,帶上手槍,正要出發(fā),卻見布爾堅科從鐵皮櫃子裡擡出了一支狙擊步槍,又拿了一支Ak—47扔給馬卡羅夫,叮囑道:“拿著這個,萬一遇到危險,手槍靠不住?!?
“我們又不是上戰(zhàn)場,需要這樣嗎?”馬卡羅夫還是覺得布爾堅科小題大做了。
“我告訴你,你就把那兒當(dāng)成是戰(zhàn)場,如果沒遇到危險,那就看看能不能打到點野味,我們也該改善一下生活了?!闭f著,布爾堅科又往自己身上裝了四隻**。
再看二人,一個提著狙擊步槍,腰裡塞著**,一個扛著突擊步槍,身上掛滿子彈,活脫美國大片裡準(zhǔn)備上戰(zhàn)場拼殺的蘭博。二人跳上一輛軍用吉普,布爾堅科駕車,駛出了基地,衝向戈壁灘深處。
2
火辣的太陽炙烤著一望無垠的戈壁灘,吉普車在戈壁灘上劃出了一個漂亮的弧線,一路向西,向著戈壁灘深處駛?cè)ァ?
翻過了一座小山丘,馬卡羅夫感覺這兒的地勢不再像基地附近那麼平坦,大大小小的土丘不斷出現(xiàn),布爾堅科把車駛上一座土丘,又衝下一座土丘,沒完沒了的土丘,布爾堅科車技嫺熟,面對這些土丘,仍然把吉普車開得飛快,這已經(jīng)不是那輛老掉牙的吉普了,否則照布爾堅科這麼開,早就車毀人亡了。
“我怎麼從來沒來過這裡?”馬卡羅夫一開口,就吃了滿嘴的沙礫。、
“你整天呆在基地裡,當(dāng)然沒到過這裡!”布爾堅科把車速逐漸降了下來。
“你帶學(xué)員也來過這裡訓(xùn)練?”
“來過。二十公里負重拉練。”
“二十公里負重拉練?在這兒?真有你的!”
“看見前面那座大土丘了嗎?”
馬卡羅夫注意到就在前方,一座高大的土丘,橫亙在他們面前?!翱吹搅?,這土丘真像是一道山脈,又高又長?!?
“它不是山脈,就是沙丘,會移動的沙丘?!?
“移動的沙丘?”
“我?guī)W(xué)員們拉練,從沒逾越過這座沙丘,因爲(wèi)越過這座沙丘就是危險地帶了。”布爾堅科的車速越來越慢。
“危險地帶?你是說前面就是野狼谷。”
“不!還沒到野狼谷。你知道中蒙邊境很多都是荒無人煙的地方,也從未真正完成過勘界?!?
“你的意思那邊就是中國軍隊的防區(qū)?”
“翻過去這座土丘,一直到野狼谷的區(qū)域,準(zhǔn)確地說應(yīng)該是中間地帶,或者叫‘緩衝區(qū)’,雙方都主張這塊區(qū)域?qū)凫蹲约?,但在實際操作中,各自武裝力量從不進入這個區(qū)域?!辈紶枅钥平榻B道。
“那也就是‘無人區(qū)’嘍?”
“嗯,所以我把這個區(qū)域統(tǒng)稱爲(wèi)‘危險地帶’,這個區(qū)域沒有人,反倒是野獸生存的好地方,再者,這裡氣候惡劣,也是各種奇怪現(xiàn)象出現(xiàn)的地方。除了這些危險外,更需要提防的是在‘無人區(qū)’中遇到人?!?
“‘無人區(qū)’中遇到人?”馬卡羅夫感到後背一涼,在這酷熱難耐的地方,他竟然感到了一絲寒意。
說罷,馬卡羅夫忽然覺得吉普車又飛了起來,布爾堅科加速衝上了面前的大土丘,然後翻過土丘,一直向下衝去,馬卡羅夫緊緊抓住車上的扶手,劇烈的顛簸讓他胃裡翻江倒海,他這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土丘後的坡度要比前面陡峭許多。
在經(jīng)過五分鐘的顛簸後,吉普車終於停在了一片平地上,一切都歸爲(wèi)平靜,沒有發(fā)動機的轟鳴,沒有人,沒有動物,也沒有風(fēng),荒涼的戈壁灘上萬籟俱靜,看不到一絲生命的跡象,馬卡羅夫忽然覺得,他們似乎來到了另一個星球。
3
“我們還在地球上嗎?”馬卡羅夫面對眼前的景物嘴裡喃喃自語。
“當(dāng)然。我確定我們坐的不是月球車?!辈紶枅钥埔灿哪艘话?。
“萬一我們在這裡遇到中國軍隊怎麼辦?”馬卡羅夫憂心沖沖地問。
布爾堅科想了想,道:“這是個問題,不過一般中國那邊的邊防軍是不會跑到這裡來的。”
“還是小心點吧!”馬卡羅夫把AK—47的子彈頂上了膛。
布爾堅科重新發(fā)動吉普車,向西駛?cè)ィ宦飞?,他們沒有見一個人影,甚至連一個動物都沒有,“看來你打獵的計劃要落空了!”馬卡羅夫道。
“無所謂!我正好也對野狼谷感興趣,想來再看看。”布爾堅科一臉輕鬆。
“這裡既然荒無人煙,又哪來的部落留下奇怪的圖案呢?”馬卡羅夫望著前方一望無垠的戈壁出神。
“那個老牧民對我說過,這兒在古代曾經(jīng)也是一片水草豐美的地方,有一個很強大的部落在這兒生存?!?
“你相信嗎?”
“誰知道呢?也許後來天氣發(fā)生變化,這裡才逐漸乾旱的吧!”
“然後部落遷走了,文明荒蕪了,這都是老套路了?!?
“看來你不相信那些傳說?。俊?
“你讓我見到了我纔會相信?!?
“好吧!我會讓你見到的??炝?!”
布爾堅科加快了車速,馬卡羅夫忽然想起了什麼:“關(guān)於那個A711209,我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這個A711209既然心存雜念,不願爲(wèi)我們效力,又爲(wèi)什麼要越境跑過來呢?”
布爾堅科輕輕哼了一聲,“中國人,就是想法太複雜,誰知道呢?早知道這傢伙這麼脆弱,我當(dāng)初也就不留他了,把他直接送監(jiān)獄去。”
“按你的意思你還都是爲(wèi)他們好?”
“那是。他們這些人不加入我們,就是在監(jiān)獄度過下半生。換了你,你會怎麼選擇呢?”
“我……”馬卡羅夫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就在馬卡羅夫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前方的地形又起了變化,一片紅色的山脈出現(xiàn)在他們前方。
“那是什麼?”馬卡羅夫有些驚愕地望著遠處的紅色山脈。
“我們就要到了?!辈紶枅钥谱煅e喃喃道。
“野狼谷?”
“嗯,野狼谷就隱藏在那片紅色的山脈中。”
說話間,吉普車已經(jīng)駛到了紅色山脈下,山脈下出現(xiàn)了大大小小許多碎石塊,布爾堅科嫺熟地打著方向盤,繞過了地面上的碎石塊。馬卡羅夫也不知道布爾堅科是怎麼走的路線,很快,他們的車就拐進兩座土山之間。
4
兩邊是紅色的山脈,谷底卻是細密的黃沙,這麼奇怪的景色,讓馬卡羅夫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布爾堅科將吉普開到一塊巨石下,便跳下了車,“前面車就進不去了,我們只能在這兒步行進入?!?
“步行?要走多遠?”馬卡羅夫也跳下了車。
“那得看你要走多遠,你要穿過野狼谷,我沒走過,不知道要多遠,我最遠也只往裡面走過二十分鐘的路程?!?
“二十分鐘路程?那是多遠?”
“只有兩、三公里吧!”
“二十分鐘,你只走了兩、三公里?”
“怎麼?你覺得你二十分鐘能走多遠?”
馬卡羅夫搖搖頭,“我不知道?!?
“記住我的話吧,每一步都要小心。這兩三公里僅僅是野狼谷的谷口,再往裡,我根本不敢進去?!?
“有這麼玄嗎?”在馬卡羅夫心裡,布爾堅科一向是無所不能的主兒。
布爾堅科不再說話,兩人抗著武器,緩步向野狼谷走去,山谷內(nèi)一片死寂,只有兩人的腳步聲,馬卡羅夫向兩邊張望,並沒發(fā)現(xiàn)野狼谷有何神奇之處,兩邊山勢平緩,腳下的沙地可能是過去河牀乾涸所留下的,踩在上面很是柔軟。
布爾堅科走在前面,馬卡羅夫心中按照布爾堅科所說的路程和時間判斷著,二十分鐘路程,他們已經(jīng)走了十分鐘,沒有任何特殊情況,一切都很正常。
突然,走在前面的布爾堅科停住了腳步,馬卡羅夫趕忙跟了上去,“怎麼了?”
布爾堅科看看馬卡羅夫,然後緩緩地擡起右腳,馬卡羅夫這才發(fā)現(xiàn),在布爾堅科的右腳下,有一節(jié)長條形的東西,已經(jīng)被他踩斷成了幾節(jié)。
馬卡羅夫拿起其中一節(jié),只一眼,馬卡羅夫心裡頓時一緊,“人骨!是人的肋骨!”馬卡羅夫?qū)⑦@節(jié)骨頭遞給布爾堅科。
布爾堅科瞄了一眼,便把那節(jié)骨頭扔了,道:“這不算什麼,越往前面走,骨頭越多。”
馬卡羅夫這時才真正感覺到了野狼谷的可怕。兩人繼續(xù)往前走,果然,越來越多的白骨出現(xiàn),有動物的,有人的,馬卡羅夫和布爾堅科幾乎每前進一步,都會踩到這些白骨上。
“我開始相信那些牧民的傳說了?!瘪R卡羅夫盯著滿地的白骨說。
“你早該相信了?!?
“這都是什麼年代的骨頭?”
“有古代的,也有近代的,這不是我們的專業(yè),應(yīng)該讓**組織科考隊,來考察一下。”
“科考隊?!”馬卡羅夫聽到這個詞時,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想到了在中國的那次科考,那裡的地形和這裡的很像,也許這裡和中國那邊的沙漠戈壁都是連在一起的吧!馬卡羅夫胡思亂想起來。
5
二十分鐘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布爾堅科停下了腳步,馬卡羅夫吃驚地望著面前的景象,前方的白骨幾乎堆成了一堵牆,他們根本沒法下腳,只能就此打住。
“我最遠就走到這裡,前面很難過去了?!辈紶枅钥浦钢懊娴睦劾郯坠钦f。
“也許從旁邊的紅土山可以翻過這些白骨。”馬卡羅夫望著兩邊並不高的紅色山脈。
“算了,翻過去也沒用,我估計再往前走五、六公里,就是國境線了,再者,翻過去也許有更可怕的景象等著我們呢!”
馬卡羅夫點點頭,忽然想到了正事,“你說在這裡發(fā)現(xiàn)的古老圖騰呢?”
“呵呵,你還沒看見嗎?這哪兒都是!”布爾堅科笑道。
“哪兒都是?!”馬卡羅夫一驚,向兩側(cè)山崖望去,果然,他在右側(cè)的紅色崖壁上看見了一個巨大的圖案,不知是什麼做的白色顏料,在整面紅色巖壁上繪製了一匹狼,又在狼身上畫了一頭展翅的雄鷹。
馬卡羅夫不知爲(wèi)何,當(dāng)他看到崖壁上那個圖案時,背後又升起了一股涼氣,但是更讓他驚恐的還在後面。就見布爾堅科彎腰隨手拾起了一個山羊頭骨,遞給馬卡羅夫,說道:“還有這兒?!?
“這兒?”馬卡羅夫疑惑地接過山羊頭骨,他的眼睛猛地睜大了,在山羊頭骨正中,那個神秘圖案赫然而立。雖然經(jīng)過多年的風(fēng)沙吹打,但山羊頭骨上的圖案依舊清晰醒目,那是一種奇怪的暗紅色,很像野狼谷兩邊紅土山的顏色。
馬卡羅夫正在詫異時,布爾堅科又遞給他一個牛頭骨,同樣在牛頭骨的正中出現(xiàn)了這個神秘符號,緊接著,布爾堅科又拾起了一個馬頭骨,同樣在馬頭骨的正中刻著神秘的符號。最後,布爾堅科遞給馬卡羅夫的是一個人頭骨。
馬卡羅夫雙手有些顫抖地接過這個人骨頭,頭骨眉心正中的位置,依然是這個神秘的圖案,這個神秘的圖案是那麼醒目,那麼刺眼。
“你現(xiàn)在相信我說的吧!”
“這個頭骨像是有幾百年歷史了。”馬卡羅夫判斷道。
“不錯!這兒大部分骨頭,我看都有幾百年歷史了,特別是這種刻上了古老圖騰的骨頭,都有幾百年歷史。”
“你說這都是什麼人留下來的?難道真是野狼谷中的魔鬼吃了這些人和動物,又刻下這個神秘的圖案?”
“呵呵,我們是唯物主義者,當(dāng)然不信鬼神那一套。你知道成吉思汗嗎?”布爾堅科忽然問道。
“當(dāng)然知道!歐亞大陸的征服者。”
“你知道成吉思汗在遠征歐洲後,死在了哪裡嗎?”
馬卡羅夫搖搖頭,他對東方的歷史並不怎麼了解,不過,就在一瞬間,他的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樑雲(yún)傑!馬卡羅夫忽然想起來,在科考隊,樑雲(yún)傑曾經(jīng)跟他說過西夏的歷史,“哦!我好像有點印象,成吉思汗最後是死在了西夏?!?
“對!國境線那邊的土地就是幾百年前西夏的國土,國境線以北則是蒙古高原,而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這條野狼谷當(dāng)時就正好位於西夏和蒙古之間。”
“你的意思,當(dāng)時成吉思汗攻打西夏,就是從野狼谷進軍的?”馬卡羅夫驚道。
“我不是歷史學(xué)家,這個我說不好,但我推測很有可能成吉思汗的大軍和西夏人在這兒展開過激戰(zhàn)。”
“所以這堆積如山的白骨都是當(dāng)年激戰(zhàn)之後留下來的。”
“我是這樣想的。但誰知道呢?東方?對於我們西方人來說,總是很神秘。”布爾堅科扔掉手中的骨頭說。
“可是這些頭骨上的神秘圖案又是怎麼回事呢?”
“可能是當(dāng)?shù)夭柯涞囊环N神秘儀式吧!”
馬卡羅夫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人頭骨,然後向後退了兩步,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向後退去,也許是出於對面前這些勇士的敬畏。
布爾堅科轉(zhuǎn)身想回走,馬卡羅夫忽然拉住他,“那個A711209號呢?”
“別急!你馬上就能見到他?!闭f著,布爾堅科領(lǐng)著馬卡羅夫走上了左側(cè)的小土丘。
6
馬卡羅夫跟著布爾堅科登上了左側(cè)的小土丘,不大一會兒,馬卡羅夫發(fā)現(xiàn)在土丘上竟然插著一把長槍,槍尖朝下,深深地插進了沙丘中,馬卡羅夫驚奇地拔出了槍,仔細打量。
“這兒怎麼會有一把AK—47?”
“你看仔細了,這可不是AK—47?!?
馬卡羅夫一愣,布爾堅科解釋道:“這支槍是很像AK—47,不過準(zhǔn)確地說,這是一支中國產(chǎn)的56式半自動步槍?!?
馬卡羅夫這時也注意到了手中的槍與Ak—47的差別,“這裡怎麼會有中國的槍?難道有中國軍隊來過這裡?”
“也許有吧,就像我們今天來到這裡一樣。”
“不!你不是說野狼谷無人能夠穿越嗎?”
“也許他們是從別的地方先穿越了邊境線,然後到達了這裡?!辈紶枅钥仆茰y道。
“他們爲(wèi)什麼到這裡來?難道也像我們,出於好奇心?爲(wèi)什麼又丟下了這槍?看這槍,還沒有怎麼腐蝕,也許就是最近遺留下來的!”馬卡羅夫說著,本能地緊張起來,他環(huán)視四周,卻並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別緊張,你要知道這地方常年無雨,所以任何東西腐蝕速度都會比別的地方慢,而且是很慢很慢?!辈紶枅钥平忉尩馈?
“A19711209號呢?”
“就在你腳下?!?
“哦!”馬卡羅夫驚得向後退了一步。
“我和李國文埋了A19711209,正巧在谷裡撿到了這支槍,就把槍立在這裡,留了個記號?!辈紶枅钥普f道。
馬卡羅夫從揹包裡拿出帶來的小型工兵鏟,準(zhǔn)備將腳下的沙丘挖開來看看,以確定A19711209確實埋在了這裡。
但就在這時,布爾堅科卻喊道:“等等!在你開挖之前,我有兩件事要提醒你?!?
馬卡羅夫擡頭看著布爾堅科,“說吧!”
“第一,你在確定A19711209號確實埋在這裡後,就不準(zhǔn)再提這件事,不讓基地其他人知道,更不能向上面告我的狀?!辈紶枅钥频脑捳Z異常堅定,完全是命令的口氣。
馬卡羅夫想想自己要替布爾堅科一起來隱瞞這件事,不覺有些懊惱,早知這樣,真不如不管這事!但事已至此,看布爾堅科的樣子,如果自己不答應(yīng),恐怕……想到這,馬卡羅夫點了點頭,“好吧!我答應(yīng)你。二呢?”
布爾堅科見馬卡羅夫答應(yīng)了自己,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說道:“二嘛!不要怪我沒提醒你,這裡常年乾旱無雨,人的屍體可能多年不腐,雖然A19711209已經(jīng)埋下去半年多了,但他會變成什麼恐怖模樣,我也說不好,你最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
“謝謝你的提醒,尤里,咱們都是特工,還怕見到死屍嗎?”馬卡羅夫似乎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
工兵鏟只挖了幾下,馬卡羅夫便在沙礫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破碎的衣物,他仔細辨認(rèn),確認(rèn)這些破碎的衣物就是學(xué)員們穿的制服。再往下挖,很快,一具沒有完全腐爛的乾屍出現(xiàn)在了馬卡羅夫眼前。
雖然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zhǔn)備,但當(dāng)馬卡羅夫親眼見到那具恐怖的乾屍時,胃裡還是忍不住翻江倒海了一番,最後哇地一口,馬卡羅夫竟將中午吃的食物全吐了出來。
7
布爾堅科趕忙扶起馬卡羅夫,馬卡羅夫擺擺手,又看了一眼那具可怖的乾屍,空洞洞的眼眶,臉上已經(jīng)沒了臉皮,被曬乾的肉乾枯地糾結(jié)在一起,乾屍的後頸處出現(xiàn)了一個深深的洞,馬卡羅夫在洞的周圍那片還沒有完全腐爛的皮膚上,依稀又看見了那個神秘的圖案,他的心裡猛地一沉,再不敢多看這乾屍一眼。
“我早提醒過你,你非要看?!辈紶枅钥品銎瘃R卡羅夫說道,話語中帶著一絲輕蔑。
馬卡羅夫沒理布爾堅科,跌跌撞撞地朝土丘下走去,身後,布爾堅科草草地將乾屍重新埋了,趕忙跟上馬卡羅夫。
二人又回到野狼谷中,馬卡羅夫站在谷底,悵然若失,他回頭又看了看那堆積如小山一般的白骨,無奈地搖搖頭,忽然,從野狼谷裡升騰起一陣霧氣,那霧氣從野狼谷深處,飄飄然往谷口這邊飄來,馬卡羅夫吃驚地望著正向自己飄來的白霧,“這……這麼幹燥的地方怎麼會有霧?!”
布爾堅科也驚恐地盯著野狼谷深處,“我來過幾趟,從未見過這……這白霧?!?
隨著白霧的推進,谷底裡似乎傳來了人喊馬鳴的聲響,布爾堅科的手本能地掏出了身上的**,那白霧越來越近,人喊馬鳴的聲響也越來越大,馬卡羅夫和布爾堅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
布爾堅科拋出了兩顆的**,兩聲巨響過後,他對馬卡羅夫大喊道:“快跑!”
兩人拔腿便跑,飛奔出了谷口,再回身望去時,白霧消退了,人喊馬鳴聲也不見了,兩人靠在吉普車旁,大口喘著粗氣,他倆不知道是**炸退了妖魔鬼怪,還是剛纔只是他們的幻覺?兩人悵然所失地回到了基地。
……
“後來我回到基地就大病了一場,經(jīng)常做噩夢,夢中老是出現(xiàn)那具恐怖的乾屍和這個奇怪的圖案。不過,說來也怪,我離開基地後,就再沒有夢到過這些恐怖的景象,我以爲(wèi)我已經(jīng)把那些恐怖的往事忘記了,可是沒想到現(xiàn)在噩夢又回來了。”馬卡羅夫終於說完了他在野狼谷的恐怖遭遇。
韓江的眉頭糾結(jié)在了一起,“古老的圖騰?!難道這個是黨項人的圖騰?”
“也許是吧,所以我們在這兒又看到這個令我不安的圖案?!瘪R卡羅夫道。
“聽您這麼一說,您那個同事布爾堅科倒是很有問題哦!”韓江道。
“你是說他在不聽話的學(xué)員身上刺這個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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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殘忍不殘忍,咱們先不論,他爲(wèi)什麼要刺這個圖案?難道僅僅是在野狼谷中見到那個圖案,就心血來潮?”韓江反問道。
“當(dāng)時我也想過這個問題,聽了他的解釋後我就沒往深處想,但後來遇到那些身上有這個圖案刺青的黑衣人,讓我不得不重新思考這個問題?!?
“我是不是可以這麼推測,當(dāng)初,你們訓(xùn)練的那支隊伍身上也都有這樣的刺青?這是一種符號,一個秘密團體的標(biāo)誌?說不定就是你們克格勃搞得一個秘密團體!”韓江大膽推測。
“什麼?你是說那些學(xué)員身上都有這樣的刺青?”馬卡羅夫感到震驚,“秘密團體?!不,這不可能,如果是克格勃搞的,我不可能不知道?!?
“總之,我認(rèn)爲(wèi)這很重要,我忽然覺得你剛纔所說的情況和葉蓮娜之前調(diào)查的斯捷奇金,佈雷寧等人有著某種內(nèi)在聯(lián)繫!”韓江繼續(xù)推斷道。
“自從斯捷奇金越獄,佈雷寧被燒死後,我也想過這個問題,現(xiàn)在可以肯定,克格勃內(nèi)部一定有問題,但是這個問題我們很難再從當(dāng)年的當(dāng)世人那裡調(diào)查出來,伊薩科夫死在了阿富汗,布爾堅科墜機而亡,佈雷寧也被燒死了,還有許多當(dāng)事人都不在了?!?
“還有一個斯捷奇金,看來我們要解開克格勃內(nèi)部的謎團,只能找到這個斯捷奇金了!”韓江說到這,踢了一腳一直沉默不語的唐風(fēng),“嘿,想什麼呢?一直不說話?”
唐風(fēng)這才緩過神來,“剛纔聽老馬講述野狼谷的經(jīng)歷,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個野狼谷是不是就是我們一直要找的瀚海宓城?”
唐風(fēng)的話讓馬卡羅夫眼前一亮,唐風(fēng)又說道:“之前,老馬跟我們說過科考隊的情況,樑雲(yún)傑也說過一些情況,從他們的描述看,最後科考隊失蹤的地方,和這次老馬說的野狼谷有很多相似之處?”
“是的,當(dāng)時我見到野狼谷時,就覺得那地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當(dāng)年科考隊絕對沒有到過野狼谷,因爲(wèi)我對科考隊最後幾天的記憶太深刻了,我們雖然進入了巴丹吉林沙漠深處,但可以肯定,我們沒有來到野狼谷。”
“不管怎樣,野狼谷也一定與西夏有關(guān),與科考隊的失蹤也很有聯(lián)繫?!碧骑L(fēng)堅持自己的判斷。
“和西夏有關(guān)不假,不過是不是所謂的瀚海宓城,是不是科考隊當(dāng)年遇難的地方,這還很難確定。”
“行了!你們倆別說這沒用的了,那是以後的事,咱們現(xiàn)在還被困在這兒呢!”韓江打斷了唐風(fēng)和馬卡羅夫的討論。
三人又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