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越越估摸著這個病弱師兄是累著了,便也不再吵他,墊墊馬車上準(zhǔn)備好的靠墊也沉沉睡了去。
夢裡,段越越夢見了自己,那個自己對著她微笑,說:“段越越,謝謝你做了我的替身。”段越越大叫著不要,朝著那個自己追過去,結(jié)果卻撞到了鏡子,鏡子碎成了一片片的玻璃,鏡子裡的自己也碎成了一塊塊。
段越越吃痛的一聲大叫:“不要!”
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趴在馬車地上,頭上腫了個大包。
“做惡夢了?”彥楚歌皺眉,有些輕責(zé)地將她扶起。
“唔……”段越越揉揉額頭的大包,對面前的景象顯得驚魂未定。此時馬車已經(jīng)停了下來,也不見彥舞的蹤影,就連在外面駕車的馬伕都不見了。段越越有些詫異的望著彥楚歌:“發(fā)生什麼事了嗎?”
“可能遇到了點小麻煩。”彥楚歌無奈一笑,掀開馬車簾子走了出去,段越越隨後,卻發(fā)現(xiàn)外面站了好些人,個個都提著大刀。
她乾笑著往彥楚歌身後縮縮,小聲問道:“他們是誰啊?”看起來有些眼熟。
“山賊。”彥楚歌給予答覆。
段越越瞭然點頭。靠,又是山賊!
再睜大眼睛瞄了眼這羣來勢洶洶的山賊,呃……看起來似乎更眼熟了。
“快把段越越交出來!”領(lǐng)頭的山賊一聲大喝,震得段越越腦袋一翁,竟然是衝著她來的!
“老老老……老大,在在……在在那!”領(lǐng)頭山賊身旁一個小廝指著段越越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報。
段越越一拍腦袋,玉手一指結(jié)巴山賊:“原來是你啊!”說著還蹭蹭的跑到他們面前套起近乎,“好久不見了哇,怎麼到城北來混了?”
“段越越,果然是你!”領(lǐng)頭山賊怒目一視,讓段越越渾身一顫。看來她這個曾經(jīng)的“岳父大人”很不開心啊!
“嗨!”段越越揮手打著招呼,順便小心翼翼的往後挪了兩步,“真巧啊大哥!”
“好你個段越越,竟然女扮男裝來騙我女兒的感情,老子今天非得把你碎屍萬段不可!”說著,只見他大手一揮,手上那亮閃閃的大刀眼看就要落下。
“等一下!”段越越一聲高叫,雙目泛淚的望著山賊大人,“可不可以給我個申述的機會?”
“你還有什麼遺言?”山賊老大蹙眉,一副恨不得立刻把她生吞活剝的模樣。
段越越小心翼翼的移開刀子,諂媚的笑道:“你看咱怎麼說當(dāng)初也同甘共苦一起坐牢了,這樣兵戎相見多不好啊!至於你女兒沈芽妹估計是回家去了,你應(yīng)該回去找她纔對,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呢,趕緊回家去看看,說不定她好好的在家繡花呢!”
“胡說!我們今天就是特地在這堵你的,我女兒都失蹤好幾個月了,今天要是你不交出我女兒,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山賊老大一臉怒容,絕對不好欺騙。
段越越繼續(xù)幹笑,並在心底詛咒落君煌。既然都搗了山賊窩了,幹嘛這麼快就把這羣山賊給放了!
“咳……天子腳下豈容你撒野!”彥楚歌的聲音傳來,雖然因病氣若,但說出的話還是頗有威懾性。
看著那張跟白紙差不多同色的臉龐,此刻的段越越無比感動。師兄這算不算英雄救美?
事實證明她錯了,因爲(wèi)彥楚歌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很不幸的暈倒了。
段越越吃驚的長大嘴巴,看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彥楚歌,大腦恢復(fù)運轉(zhuǎn)的第一刻就是一陣低咒:“靠,彥楚歌你也太給力了吧!”好歹也得等打發(fā)了這羣山賊再暈過去啊。
於是,段越越再次被五花大綁關(guān)進(jìn)了山賊窩,同時作陪的還有昏迷不醒的彥楚歌。
山賊挪了窩,但習(xí)性不變,段越越又住進(jìn)了牢洞。此刻,她強烈懷疑是不是古代的山賊都有這麼一個供人享受的“客房”?
彥楚歌依舊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就連身體都開始漸漸冰涼。躺在草堆上,如若死人一般安祥。段越越急了,拍打著牢門叫喚:“喂!來個醫(yī)生……不對,大夫幫忙看看啊。”
段越越撕破喉嚨,看守的兩個山賊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喂,你們是聾子還是啞巴?沒聽到本姑奶奶在叫你們嗎?”段越越撩起衣袖,一副再不過來就撲上去揍你的架勢。
然而那兩人依舊紋風(fēng)不動,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等到段越越想再次開罵的時候,只見兩人齊齊向左右倒去,門口赫然站著一個手持大刀的黑衣人。
段越越眼前一亮:“赤瀲!”
她怎麼就忘了帥哥哥安置在她身邊的活人保鏢呢!
“赤瀲,你快帶他去看大夫,千萬不要讓他出什麼事啊。”顧不得和赤瀲敘舊,等他一刀劈開牢門的時候,段越越便指著彥楚歌說道。
赤瀲眉頭微皺,轉(zhuǎn)而看向段越越:“那你呢?”
“我一個人很容易脫身的,師兄病的不清,你趕快帶他走。”段越越急道,說著已經(jīng)將彥楚歌扶起。
聞言,赤瀲也不再猶豫,背起彥楚歌便消失在了牢洞。
段越越望了眼昏倒的山賊,迅速的扒掉他們的衣服給自己換上。
“咦,怎麼袖子這麼長?”她拉拉衣袖,兩隻小手完全被蓋住了,這讓段越越深深扼腕自己160的身高。
眼看著兩個昏倒的山賊即將醒來,段越越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扒光了他們的褲子,嘴邊上揚著邪邪的笑意:“嘿嘿,我看你們光著身子還敢往外跑不!”語畢,瀟灑的扛著大刀出了牢洞。
一路走去並沒有人認(rèn)出她來,段越越深信自己可以安然無恙的逃出山賊窩,偏偏又想起自己的情敵彥舞。雖然她並不喜歡這個人,但她好歹也是師兄的妹妹,帥哥哥曾經(jīng)的未婚妻啊,就憑這兩點,段越越就覺得自己應(yīng)該要救她一起出去。
可問題是,段越越並不知道彥舞被關(guān)在哪裡,所以她穿著件碩大的山賊衣服,扛著把大刀跑遍了整個山賊窩,但都尋覓無果,直到最後只剩下山賊老大的房間。
咽咽口水,段越越做著思想掙扎。電視劇裡可都播了,山賊都喜歡強搶良家婦女做壓寨夫人,雖然她很不喜歡彥舞,但不得不承認(rèn)那是個美人胚子。這還不是重點,那山賊老大也才四十多歲,除了長得魁壯了點,相貌也還過得去,人家都說了“異性相吸”,萬一彥舞正和山賊老大在辦事兒,她此刻衝進(jìn)去豈不是很煞風(fēng)景?
終於,在做了長久的思想鬥爭之後,段越越果斷下了定論:“一切都是她自願的,我只是成全她!”嗯,山賊相當(dāng)於現(xiàn)代的黑社會老大,挺有前途的,彥舞其實還是找了個很好的依靠。
“我可不想成全你。”一聲大喝從段越越身後傳來,嚇得她抗在肩膀的大刀“啪”地一下落地,接著很不幸的砸中了段越越的右腳。
“啊——!”殺豬般的嚎叫傳遍整個山賊窩。
叫喚她的山賊老大也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連忙派人將段越越擡進(jìn)了房內(nèi)。脫了她鞋子一看,並未流血,這才鬆了口氣:“幸好只是被刀面砸到。”
“靠!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砸你一下試試。”段越越盯著自己腫的老高的腳踝,一臉的欲哭無淚,這隻腳不就是先前被小白夾傷的嗎?!傷上加傷,她是有多幸運啊!
山賊老大挑眉:“你不老老實實在牢裡待著,跑我房裡做什麼?”
這一問,段越越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現(xiàn)在的立場,連忙露出一臉訕笑:“嘿嘿,牢洞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沒想到就迷路了。”
“感情你是把本大爺這兒當(dāng)你家後花園是不?”山賊老大一拍桌子,眼看怒火就要上來。
段越越立刻站起身跳著一隻腳奔到房門口:“我發(fā)誓在你來之前我沒有進(jìn)過你房間,咳……老大你既然這麼忙,那我就先告辭了,拜拜!”
“站住!”山賊老大一把拎起段越越,將她丟回了椅子上,“在我女兒沒找到之前,你不能出事,給我在這老實待著。不然別說是你,你那逃出去的同伴也別想活著回到落王城!”
說完,又走到門口吩咐了幾句。不消片刻,便見幾個山賊捧著飯菜走進(jìn)來。
段越越咽咽口水,摸摸乾癟的肚子。好餓啊,這個山賊頭頭該不會是想當(dāng)著她的面吃東西引誘她吧?想到這裡,她眉頭皺了又皺,直到山賊老大把她丟到桌子旁,用命令式的口吻對她
說:“吃!”
那一刻,段越越突然覺得山賊老大真帥!
“對了,你把我關(guān)在這裡,那要怎麼找沈芽妹啊?”段越越塞了一嘴巴的食物,沒話找話的問道。
卻見山賊老大輕描淡寫一般說道:“威脅皇帝老子給我發(fā)皇榜找女兒。”
“噗——!”還沒嚥下去的飯菜吐了山賊頭頭一臉。
“找死!”對方一聲怒吼,沒收了所有飯菜,將還頂著一隻小腫腳的段越越丟回了牢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