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猶若未聞,消失在吳昊身上。吳昊也不多說,身子一連串的閃爍,就消失在火域。
越過一層水波般的光幕,吳昊恍如進入另一個空間,撲面的涼風襲來,一眼望去,和外界無異,一片廣袤的山林,並不死寂,蟲鳴鳥叫若隱若現。
站在一塊巖石之上,吳昊透過光幕,看見火域呈一個圓形漩渦,越縮越小,直到消失在吳昊眼中。
吳昊望向火域的一側,一個圓形漩渦,正有規律的旋轉。只是在火域消失的瞬間,此漩渦竟是一頓,接著一大塊一大塊的陸地,散了開來,向著下方的光幕掉了下來。
“火域的崩潰讓木域也解體了?”
吳昊並不清楚自己想的對不對,但自己身處的內層,卻是在火域消失的時候,起了變化。
只見周圍的光幕似乎就要消失,越來越淡。吳昊挪開看向木域的視線,看向另一邊,光幕外的另一邊。
正是外面的那個山坳,吳昊可以清楚的看見,車星等人束手立在祭壇周圍,此刻祭壇邊圍了八道身影,每一道的氣息,就算隔著光幕,也能感受到心顫。
“結丹期,怎麼會有這麼多結丹怪物匯聚到試煉之外的山坳,莫非和此地的異變有關?”
吳昊眼神莫名閃動,卻是看見有不少內層的修士,向著光幕躍去,一一被光幕傳送了出去,自行回到山坳。
“不好,是獸潮,快點離開這裡。不然等這光幕徹底消失,此地就難以預測會有什麼變化了。”
山雨卻是尖厲的說出口,語氣沒有半點拖沓,顯然事情十分緊迫。
只是吳昊看著墜落下來的木域,眼中露出一絲精芒,臉色卻是陰沉似水。因爲吳昊看見彭靜言,被一女子打的吐血倒飛,消失在光幕中,也是進入了內層。
不顧山雨的勸阻,吳昊向著光幕的那一頭趕去,正是彭靜言所在的方向。
“你要幹什麼,爲今之計只能先逃走再說,還管其他人幹嘛!”山雨自是察覺到了吳昊在彭靜言出現的剎那,心境有那麼一絲
不穩。
知道兩人之間必有隱情,但卻是提醒吳昊,讓他看清楚現在的情形,別被一時的衝動衝昏了頭腦。
吳昊卻是並不答話,反而是臉色愈加難看,追殺彭靜言的那女子吳昊見過,是陰鬼門的弟子,更是和無非等人同紫發男子激鬥。
其實力不言而喻,若是此女鐵了心要追殺彭靜言,彭靜言兇多吉少。
爲什麼看見彭靜言被人追殺,內心會莫名的焦急,吳昊不想去追究,現在他只想速度快些,更快些。
密林中,萬獸奔騰,如雷鳴般的轟隆聲,隨著一地的塵埃,向上升騰,驚起一大片飛鳥。
吳昊也是察覺到這一幕,看著橫在自己面前的獸潮,吳昊拿出一面盾牌,頭懸利劍,猛衝了過去。
好似逆流而上,密集的撞擊在吳昊的盾牌之上,一股大力隨之而來。頭上利劍劍芒一吐,帶起一大片鮮血,前行幾步又是被什麼撞到,隨即又是一捧溢出的血。
吳昊只覺得自己身在妖力漩渦之中,無數的妖獸,都從山林中往下逃,一地的靈草被踩成碎末。
好在這些妖獸都只顧著逃命,就算周圍有刺鼻的血腥味,也沒有停留。吳昊看著什麼山精虎豹,都是夾著尾巴,漫無目的的狂奔,心中對於山上多了一絲警惕。
頭懸劍,身護盾,一路向上,斬妖獸無數,森森的劍光,往前一掃,就帶走大多數的妖獸性命,一條血路被吳昊生生打通。
一身的煞氣,就算是逃命狀的妖獸,也是下意識的遠離吳昊幾分。
雖是從萬千妖獸中穿過,但吳昊有靈光盾,倒是身形並不狼狽,就連濺到的血跡也不多。
“奇怪?怎麼一頭練氣期後期的妖獸都沒有碰見…”吳昊看著身後留下的一衆屍體,小聲自語了一句。
期間,吳昊對於撲過來的的妖獸,都是一劍席捲,並不看結果,非死即傷,都會從吳昊前方移開。
瘋狂的妖獸,不會這在意這點死傷。轉瞬前方就出現一頭龐然大物,足有一個小山頭大小,投下一大片陰影。
行走間,看似緩慢,實則一兩步就跨出很遠的距離,使得地面微微輕顫。
形若一隻巨大的甲蟲,一層黝黑髮亮的甲殼覆蓋全身,兩隻小眼睛,此刻驚慌失措,也不在意前面的吳昊,幾隻鐮刀似的巨肢,快速交替前行。
“咦,居然有練氣期後期的實力!”
吳昊看著這隻甲蟲,嘴裡輕咦一聲,手上卻不會慢上半分,一道丈許長的劍光,翁的爭鳴一聲,斬了過去。
好似刺入裹布裡一樣,聲音有些沉悶,但卻是被甲蟲的巨大前肢一掃,把劍光抵住。
吳昊看著被劍光掃出去的甲蟲,第一次停下了腳步,手中指決一捏,頭頂上盤旋的法劍,嗖的一聲激射出去,一劍便斬落了甲蟲的前肢,噴出一股黃色的液體。
甲蟲吃痛發出一聲怪叫,嘴裡獠牙四動,乳白色的粘液隨著獠牙的閉合滴在地上,發出吱吱的響聲,地面上的青石被腐蝕出一連串的孔洞,發出陣陣白煙。
原本眼中的恐懼,也是被這一陣劇痛掩蓋,怪叫一聲,對著吳昊狠狠的衝了過來。
“孽畜,找死…”
吳昊見狀大喝一聲,一指小劍,小劍竟是白光一閃之後,化作丈許長的大劍,捲動出森然的劍光,把怪蟲的幾條巨肢一一斬斷。
怪蟲遭遇如此重創,氣息竟是混亂起來,身體隱隱在漲大,周圍的靈氣一陣混亂。
“不好,此獸要自爆,快離開。”山雨的聲音在吳昊的心間迴盪,顯然是看出了異常。
吳昊卻是在此女開口的瞬間,就向著身後退去,因爲剛纔的廝殺,後方的妖獸並不多,吳昊一催體內法力,滾滾的對著白骨盾牌涌去。
一個猙獰的鬼頭,護在吳昊身前,雖是靈氣凝聚,但卻猶如實質般璀璨,一雙空洞洞的眼窩,陰氣森森。
幾乎在吳昊做完這一切之後,那怪蟲的身體,猛的漲大,圓鼓鼓的,最後好似皮球一般,“磅”的一聲,四分五裂的炸開。
一股斑駁的氣流,在虛空中波浪般的向著四周散開,所過之處,樹木如稻草般,成片成片的倒下。附近的妖獸,也是被這股氣流撕裂,留下一地的鮮血和碎肉。
吳昊只覺得盾牌一顫,那股氣流就已經卷了過來。鬼頭森然一動,一對雙瞳就出現一絲熒光,大多數的氣流在這熒光的注視下,竟是紛紛向兩側滑了過去。
餘下的氣流,好似一把巨刃,一下斬斷鬼頭,破開盾牌發出的白色光罩,狠狠的斬在盾牌的本體之上。
盾牌只是一顫之後,就在吳昊的法決下穩固了下來。
吳昊看著前方憑空出現的一個大洞,眼中出現一絲心有餘悸的神色,隨即看了一眼手中的盾牌,在光滑的盾面上,出現一道淺淺的白痕,其威力可想而知。
不過因爲怪蟲的自爆,周圍赫然短暫的空出一片空白,吳昊嘴角一彎,猛的拉動身形,快速衝了過去。
一注香後,吳昊的氣息有些粗重起伏,看了一眼身後,如洪流般遠去的妖獸羣,才掉頭離去。
彭靜言也是倒黴,在其趕往內層的時候,木域不知爲什麼,碎裂成幾大塊,被拉扯向深淵,是幽暗的冰冷的深淵,一股陌生的氣息讓彭靜言臉色大變,赫然和傳送陣出現意外遇見的空間深淵的氣息很相似。
正在彭靜言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內層的光幕陡然傳出一陣吸力。原本這光幕就是和傳送通道類似的東西,接引各域的修士,如今竟是把那幾塊大地快速拉扯過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彭靜言所處的地面,一點青光發出萬丈光芒,一片綠瑩瑩的羽毛,在空中隨風流動。
彭靜言見狀,自是手一招就被其擒住。其他幾塊地面的修士雖是看見了那綠光,卻是不知何物,只能暗自猜疑。但和彭靜言在同一塊地面上的墨雪,卻是發出一陣誘惑的笑聲後,向著彭靜言快速趕去。
墨雪的修爲比彭靜言要高,實力自是愈加厲害,本就不大的地面,沒多久兩人就相遇了。
墨雪要彭靜言拿出那羽毛,稱其可以放其一命,但彭靜言又豈是愚笨之人,這樣的東西落在手中,必定殺之滅口,以防消息泄露。
話不投機只能大打出手,墨雪此刻也沒有戲臾的心態,畢竟此事越快到手越好。
全力施展之下,彭靜言只是撐了十幾個回合,就被打的吐血而飛,一張臉蒼白如紙,身體也是如斷線的風箏一樣,失去了控制。
恰在這時,地面已經接觸到光幕,彭靜言藉著這股力道,掉落進了內層世界。
來不及觀察周圍是否有其它危險,就向著原地逃去。而就在彭靜言離去沒多久,墨雪的身影就出現在這裡。
“哼,你跑不掉,我要你……”墨雪看著地面上一縷還沒有乾涸的血跡,嘴角露出媚笑。